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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风玲剑-第130部分

小说: 风玲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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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间,两名苗女抬着一只木箱,放在大殿正中。

那木箱看来已经十分陈旧,四周沽满了泥土,一把铜锁也早已锈渍斑剥。显然的确是甫由泥地里掘出不久。

鬼叟朱逸亲自走到木箱前,俯身检视了一遍,直到证明封处无异,方才将铜锁扭断,拉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只巨大的玻璃瓶。

康浩凝目望去,不觉吃了一惊,原来那玻璃瓶中竟然包着一个眼鼻四肢俱全的婴儿。

这种用婴儿泡制的“圣婴酒”,别说叫他喝,就是看着也令人恶心欲吐,满肚子的不是滋味。

但那青衣文士却笑盈盈站起身来,抱拳说道:“教主盛情,诚令我等却之不恭,受之感愧,这个成形圣婴,怕不有千年以上道行了吧?”

鬼叟朱逸笑道:“不错,非仅此物已达千年道行,便是老朽用以泡制的药物,也属罕世难得。”

康浩忽然心中一动,忙道:“敢问教主,这瓶中圣婴,究竟是什么东西呀?”

鬼叟朱逸微露讶诧之色道:“怎么?少庄主连这东西也不认识么?”

康浩道:“晚辈见陋识浅,尚祈教主明教。”

但那青衣文士没等鬼叟朱逸开口,冷冷一笑,说道:“这倒有趣,堂堂川西太平山庄的少庄主,居然会不认识千年成形何首乌?”

康浩一惊,顾不得他话中有刺,骇然道:“呀!这婴孩模样的东西竟是千年何首乌么?”

青衣文士漫声吟道:“酒是琼浆液,药是罕世材。银针逢酒溶,蛊毒遇酒解。愚人不识货,识作腹中胎。如此少庄主,可笑复可哀。”

康浩俊脸一红,急忙转问鬼叟朱逸道:“教主,此话当真?”

鬼叟点点头,道:“不错。本门‘银针搜魂’和‘绝情蛊’两大秘技,此酒乃是酒克制的解药。”

康浩大喜,忙不迭抱拳长揖,谢道:“教主厚赐,实令晚辈感激不尽”

“且慢!”青衣文士突然冷冷截口道:“教主之意,原是欲将此酒分赐你我二人各得半瓶,但如此罕世珍品,人人都欲据为已有,在下殊不愿与人分享。”

康浩道:“依阁下的意思又怎样?”

青衣文士傲然道:“在下久闻川西太平山庄名满江湖,不揣冒昧,想向少庄主讨教讨教,咱们就以这半瓶‘圣婴酒’作为赌注,胜的全瓶拿去,败的拱手相让,不知少庄主可有胆量接受赌赛?”

康浩心忖道:若中旁的东西,便让你得去也没有关系,这圣婴酒既是银针搜魂大法和绝情蛊的解药,我千里远而来,岂肯由你独吞。说不定,只有狠一狠心,连你那一半也一齐拜受了。

心念电转,便微微一笑,道:“阁下这话,可谓深合敝意,只是你我初次相见,彼此尚未请教尊姓大名,据言比试恐怕不大好.”

青衣文士道:“武林人物,不须拘于这些俗套,咱们就来个先赌赛后通名,有何不可?”

康浩也被他一再进逼激发了豪性,笑道:“就依阁下,请问如何赌赛法?”

青衣文士道:“久仰太平山庞老庄主‘神眼金刀’的盛名,但不知那‘神眼’二字,因何而来?”

康浩道:“那是江湖同道赞誉家父目力精湛,故有此名。”

青衣文士飞快地望着鬼叟朱逸一眼,冷笑道:“少庄主这话就不对了。”

康浩道:“有何不对?”

青衣文士道:“据在下所知,太平山庞老庄主那又神目,乃是天赋异秉,色呈碧蓝,后在敦煌石洞中,获得一部《洗神秘录》,练就千里眼绝技,能在十丈外观蚁斗,三里外见蚊蚋,才获‘神目’雅号,难道少庄主竟不知道吗?”

康浩越听越惊,心念电转道:“此人对太平山庄如此熟识,倒要多多提防,别被他问出破绽来了。”

于是,故作傲然之态,冷笑答道:“阁下说了半天,仍然未脱‘目力精湛’四个字,在下对自己父亲的事,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只因彼此并无深交,故未说得十分详细。”

青衣文士脸上闪过一抹怒容,沉声道:“少庄主艺出名门,想必家学渊博,已获令尊真传,在下斗胆,就向少庄主讨教一下目力和刀法。”

康浩道:“刀法易分优劣,那目力却怎样比试?”

青衣文士道:“这有何难,但凭阁下吩咐,在下奉陪就是了。”

他心里暗暗好笑,旁的功夫未必有把握,若论暗器,谁也强不过“风铃魔剑”,你这小子简直是班门弄斧,孔夫子门前卖文章了。

青衣文士向鬼叟朱逸一拱手,道:“暗器比准,差之不过毫厘,必得有位公证之人才行,敢烦教主屈就如何?”

鬼叟朱逸兴味盎然的嘿嘿笑道:“好虽好!但二位只赌胜负即可,最好不要闹出人命来。”

青衣文士道:“教主放心,还不致到那种地步。”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细如牛毛般的钢针,向空一抛,然后分用两手各接住一半,同时递给了鬼叟朱逸,道:“这种钢针共一百零八枚,现在我两手中各为五十四枚,请教主分别点验一下,倘若不错,请任意给庞少庄主一份。”

康浩伸手接过钢针,仔细看了看,不禁暗吃一惊,只见那钢针支支雪亮,又都是一般大小形状,人家并未细数,只信手一抛,便能分得一枚不差,单凭这份敏锐眼力,自己已经输了一着,看来这赌赛,竟是凶多吉少了。

青衣文土又将一名长发披肩的苗女叫至面前,含笑道:“对不起,姑娘的头发太长了,可愿截短一些?”

那苗女呆了呆,点头道:“好的,待婢子去取把剪刀剪些下来。”

青衣文士道:“不必用剪刀” ,姑娘只须站在那边殿角下。随意旋转身子,使头发飘散开来就行了。”

那苗女疑惑地傻笑了一声,缓缓退到四五丈外的殿角下站定。

青衣文士掌心扣着钢针,朗声道:“请教主发令,当那位姑娘身躯旋转,发丝飞扬之际,在下和庞少庄主同时发针射她的发一寸处,一针切发,一针则将断发钉到墙壁上,必须各断二十六根发丝,而且要根根不漏地,将二十六根断发都钉在墙上才算成功。”

声甫落,满典的人都叫起好来,皆因“飞针断发”已属万难,何况更要将已断的发丝钉牢在墙壁上,如此神乎其技的比赛谁不想开开眼界。

第三五章 图穷匕现 诈死救生

鬼叟朱逸欣然道:“好的,但既是比赛,必须双方都有自信,不知庞少庄主愿不愿接受?”

康浩毫不迟疑道:“当然愿意。”

鬼叟朱逸又道:“既如此,两位看老朽手臂下挥之时,便可开始发针,各以席位左右为方位,不得扰乱对方,倘若双方的手地一般准确,就以先射完五十四枚钢针为胜。”说着,高举左手低喝一声:“转!”

那苗女闻声而动,开始旋转自己的身子,满头长发冉冉飘起,有如一柄缓缓张开的伞。

鬼叟朱逸直到那苗女转速渐快,发丝已平浮空中,才一声大喝,左臂疾落。

康浩和青衣文士几乎是同时扬手射出了一半钢针,另一半二十六枚也紧接着出手。但见四蓬钢针,恍如匹练横空,首尾相接,分为两个方向,向那旋转中的苗女集中射去,针上闪亮的光芒耀眼生辉。

一阵“沙沙”轻响,一百零八枚钢针,全部钉在墙壁上,但却分为两种不同的图案。

右首是康浩所射,五十四枚钢针整整齐齐排成六条横线,每线九枚,上面三条横线仅是空针,下面三条线上,每一枚钢针钉着一截一寸长的发丝,一目了然,丝毫不乱。

左首那青衣文士所发的五十四枚钢针,却排列成两种圆形,上面二十七枚空针,也九枚一排列成横线,下面二十七枚带有发梢的,则钉成一个整齐的圆圈。

满殿高手,轰然喝采,纷纷说道:“看来两位少侠,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般的身怀绝技,难分高下。”

鬼叟朱逸含笑点了点头,缓步走到殿壁角下,仔细将两边钢针察看过一遍,然后正色说道:“以发针的准确和截发的长短而论,两位的确难分轩轻,但若论钢针着壁的图形,横线实较容易,圆形则较困难,所以严格来说,这一场赌赛,应该算庞少庄主输了,不知少庄主以为如何?”

康浩拱手笑道:“教主明断,晚辈心服口服。”

那青衣文士接口道:“这只是目力的比赛,在下还想领教少庄主家传刀法。”

鬼叟朱逸道:“两场赌赛,庞少庄主误失一阵,自然还有扳回的机会。孩子们,取两柄刀来。”

殿下两名佩刀武士,应声上前,取下两柄薄刃苗刀,鬼叟朱逸接在手里,竟像玩弄枯枝般先将两柄刀尖折断,又用掌沿抹了抹刀锋,刀锋也应手反卷,变成了两柄形同铁棍的刀。

鬼叟朱逸将两柄钝刀分给康浩和青衣文士,然后说道:“老朽深知两位少侠都是一时俊彦,倘或刀剑无眼,造成误伤,未免令人遗憾,故而折尖钝锋,略作改造,希望二位,善体老朽之意,彼此点到为止。”

康浩和青衣文士各接一柄钝刀,相对而立,宫中弟子立即撤去残席,放出四五丈方圆一片空场,黄衣神教门下纷纷散开,围成数道人墙。其中盾牌手和弯弓手注守门窗通道,大殿正门也已关闭,许多随侍人员,都暗中取出了兵刃。

整个万寿宫,表面虽在围观比武,实际已经戒备重重如临大敌,可惜这些异常举动,康浩竟毫未察觉。

那青衣文士刀藏肘后,望着康浩阴森的一笑,说道:“适才教主德意,折尖钝锋,吩咐我等点到为止,那是指生死关头,拿捏分寸,少庄主可不要因此顾虑太多,刀招精妙之处,还望尽情施展,休在藏私。”

康浩微微一笑,道:“剩下也不要过分谦让。”

青衣文士耸耸肩道:“既如此,在下就不客气了。”

话落,挽刀的右臂陡然向前一指,刀柄朝前,刀尖朝后,直向康浩面门点来。

他这出手一招,看起来好像是一套刀法的起手式,康浩还以为他是在见礼招呼,刚想抱拳回礼,冷不防那青衣文士五指一翻,寒光出现,肘后的刀锋突然由下而上,疾弹而出。

那刀热来得好快,招式又诡异难防,刀柄所指是康浩的面门,锋刀所袭,却是胸腹要害,当真是阴狠毒辣,兼而有之,如果换了普通对手,必然在这一招上便要落败负伤了。

好个康浩,不愧是“魔剑”传人,心知在这淬不及防的情形下,决不能闪避,也不能后退,因为一旦失去先机,对方势必乘虚而上,连绵进招,那就很难招架。

心念转动之间,不退不让,疾使一式“旋风舞柳”打了个转身,惜那绕身旋转之势,用刀身硬挡来刀的刀锋。

这是一记险招,但却寓攻为守,威力极强。

刀光人影相触,只听“铮”地一声清响,那青衣文士的刀势竟被直荡开去,人也倒退两大步。

就在他攻势顿挫的刹那,康浩已闪电般挥刀还击,招势如狂风暴雨飞卷而出。

康浩虽然以练剑为主,一则刀剑招法相通,二则他一向使用的木剑,无锋无刃,正如一柄钝刀,此时展开“魔剑十三式”心法,虚实变幻,霍霍生风,漫天俱是刀光,竟将那青衣文士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倒退。

鬼叟朱逸冷眼旁观,脸色渐渐阴沉起来,目注身傍一名黄衣武士,缓缓点了点头。

那武士一探手,抽出腰际苗刀,四周围观的黄衣神教门下,也纷纷拔出佩刀,举起连弯,戈矛挺伸,盾牌蓄势,甚至那十六名“抬枪手”,也燃起了火把

正在这时候,忽听康浩大吼一声,用手按着左肩,踉跄倒退了四五步,刀身下垂,愤然望着鬼叟朱逸问道:“敢问教主,这位仁兄竟在落败之际,使用暗器伤人,比赛哪有这个规矩?”

鬼叟朱逸默然不语,那青衣文士却倨傲地答道:“咱们比赛之初,并没有说明,不许使用暗器,阁下应变迟钝,怨得谁来?”

康浩道:“你分明已经落败,是我遵照教主吩咐,及时收手,不想你竟乘机以暗器伤人”

青衣文士道:“在下好好站在这儿,何曾落败了?”

康浩冷笑道:“册友何必强辞夺理,你且低头看看,若非在下收招得快,此刻你还能站在这儿吗?”

那青衣文士低头一看,俊脸顿时绯红,原来他前胸“将台”穴附近,衣襟已被康浩用钝刀点破了一个小孔。

青衣文士双眉一挑,竟然羞恼成怒道:“在下衣襟虽破你肩上也中了在下的‘鬼见愁’追魂钢针,咱们两个扯平,何妨重新再比一次。”

康浩也怒道:“再比就再比,如果大家都能使用暗器,在下也不惧”

两人要动手,却听见鬼叟朱逸冷喝道:“不必再比了,你们都把刀放下来。”

康浩放下苗刀,兀自气愤地道:“这位朋友诡辞狡辩,令人可知,究竟谁胜谁负?请教主秉公一断。”

鬼叟朱逸阴侧侧笑道:“这没有什么可笑的,若依老夫评断,自然是你这位庞少庄主输了。”

康浩愕然诧声问道:“怎么竟是晚辈输了?”, 、,鬼叟朱逸脸色一沉,道:“不错,你假冒太平山庄少庄主,居然敢混到老夫万寿宫来行骗,安得不输!” .这句话,真使康浩大大吃了一惊,但犹强自镇静,大声抗辩道:“晚辈确是庞文彬,教主怎说晚辈是假冒的?”

鬼叟朱逸嘿嘿冷笑,用手一指那青衣文士道:“你可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

鬼叟朱逸道:“他就是真正的逍遥公子庞文彬。”‘康浩倒吸一口凉气,险些儿当场昏了,匆匆扫了那青衣文士一眼,反问道:“教主怎知他不是冒名的呢?”

鬼叟朱逸嘿嘿笑道:“老夫与川西太平山庄庞老庄主,乃是莫逆之交,文彬侄儿更是从小亲眼看着他长大,你若假冒别人,或许能骗过老夫,偏巧你这笨贼,竟会假冒太平山庄的人,哈!哈哈”

康浩心知行藏业已败露,目光一转,便想夺路逃走

鬼叟朱逸沉声道:“小辈,你最好安分—些,休说老夫这万寿宫地处孤岛,无路可逃,便是在闹市通道,若让你逃出宫门一步,老夫就在苗疆白活了这几十年了。”

这话倒的确不是吹牛,单看那“八侍”和“黄色武士”,以及一队队弓上弦、刀出鞘的膘悍苗人,加上八支威力无比的“铁沙抬枪”,别说血肉之躯,便是飞鸟也痛不出去。·康浩见脱身无望,反而镇定下来,目注那真正的逍遥公子庞文彬笑道:“难怪庞兄一再启畔,要与我比试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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