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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风玲剑-第44部分

小说: 风玲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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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寂然片刻,似在思索,好一会儿才:“蔡福,熬着点。我这就来。”

接着,是一阵悉索轻响,却未见有人现身。

“余坤”虽然凝聚目力张望,无奈那人藏身处正在甬道转弯的地方,视线被石壁隔阻,看不真切,于是,喘息着又道:“六六爷请快些”

对面应道:“蔡福别慌,我来了!”

话落,一缕黑影突然从壁后闪出,飞一般掠了过来。

“余坤”大喜,低笑道:“朋友,你上当啦!’’身形半蹲,长剑疾扫而出。

他竟欲生擒活捉,并不想伤那人性命,是以出剑舍上取下,有心避开要害。

谁知剑锋过处,虚而不实,刃飘落的,只是一片衣角,那黑影直飞到甬道底, “噗”地一声撞在石壁上,原来仅是一件黑色外衣,其中包着了一块石头而已。

“伞坤”骇然一惊,才知道上当的竟是自己,急忙收剑回护回护全身,扭头看时,那人已经飞步疾奔而去。

他未逞多想,振腕一抖,长剑已脱手激射而去,轻声喝道:“朋友,你还走得了吗?”

剑芒掠过黑暗的通顺,只听那人—声闷哼,颓然倒地。

“余坤”逼近几步,·一扬手,晃燃了火摺子。

火光乍见,蓦闻一声。

“打!”

紧接着,破空连响,大蓬牛毛飞针,突向火光处疾射过来。

“余坤”全未料到那人还有余力反噬,一时间,倒弄了个手忙脚乱,皆因甬道狭窄,那人又是用“满天花雨”手法施为,令人不易趋避,而己明彼暗,目力受制,更增加应变的困难!

仓促之下,只好将火摺子迎面掷出,一提真气,身子平空而起,用了一式“驾鹤凌虚”,背脊紧贴在石壁顶端。

飞针像雨点般由身下卷过,几乎擦到“余坤”鼻尖,真是毫厘之差,险而又险。

等到飞针过尽, “余坤”身形飘落,藉火摺子上余光,再看时,那人竟然失去了踪影。

甬道尽头是另一座石梯,梯下有一滩血渍。显然, “余坤”掷剑出手时,那人正攀登梯,恰好避开了要害,故能强忍剑伤,打出大把牛毛针,趁机逃出甬道。

“余坤’’仰面打量石梯顶端,见出口暗门已经封闭,心里不禁犹豫起来,暗忖道:那人负伤带剑逃脱,必然已将变故传扬出去,假如后园之人与尤宁果真是一路的,自己形迹已露二说不得,只好放手一拼了,如果他们不是一路的,这条秘密南道却从何而来?那蔡福又怎么会与“余坤”相识. 自己硬闯出去,是否太过鲁莽了些?

正迟疑间,甬道内忽然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嘶嘶”声音。鼻中更嗅到一股异样香味,神志顿感晕眩。.·“余坤’’情知不妙,急忙再度晃燃火摺子,不觉骇然犬惊,原来甬道壁角,正有一缕缕淡黄色的烟雾溢出,不用猜,那准是“迷香”。

“余坤”深纳一口真气,随即闭住呼吸,一长身,窜上石梯,匆匆运目搜寻,见石梯旁有块微凸的活动主石,连忙挥掌拍去。

谁知一连拍打了三四掌,那方石虽然应掌伸缩,暗门却纹风不动。

这进,那味带幽香的淡黄色烟雾,已经在甬道中弥漫开来,而“嘶嘶”声音犹未停止,火摺子闪了两闪,忽然无风自灭。

“余坤”情急,顿萌退意,忙又转身穿越甬道和“迷香”,奔回到假山洞人口处。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人口暗门机关也同样失去了作用。

两端暗门都被拴紧,甬道又密不通风, “迷香”迅速充斥,成了个“香熏活人”,在这种情形下,武功再高也是白“高”了。

“余坤’’被困在后园甬道,黄石生恰好又补上了“缺”,两人一隐一现, “走马换灯”,竟然天衣无缝,丝毫未露破绽。

与此同时, “关洛第一楼”后院内,应氏兄弟却在互斗心机。

自从“节孝坊”败兴而归,应氏昆仲便显得有些神思恍惚,各在肚里藏着满腹心事,一直哑吃闷睡,难得说句话。

但“吃”得即不多, “睡”也没睡熟,不过是碍于应伯伦和一剑堡主易君侠等尊长在座,午晚两餐,到饭桌上去应个卯,低头扒完小半碗饭,就回房躺倒在床上,望着屋顶发呆。

哥儿俩口虽不言,心里想的却是同一件事,同一个人—一那就是“节孝坊”巨宅门前邂逅的冉肖莲。

说不出为什么?只那么匆匆一面,冉肖莲的影子,已深深印在哥儿俩脑中,无论“寝”与“食”,无论他们是望着“屋顶”或“饭碗”,那些尘板或碗盘中,都浮荡着冉肖莲勾魂蚀骨的眼波,扯动着冉肖莲玲珑剔透的胴体,睁开眼,是她的笑靥,闭上眼,是她的娇容那些撩人遐思的峰峦,那些扣人心弦的笑嗔,竟是挥之不去,紧紧纠缠在他们心头。

晚饭后,哥儿俩闷闷不乐回到房中,各据一榻,默默想着心事,但谁也不愿把自己想的告诉对方。

一灯临窗,烛影摇动,院中虫鸣应合,墙头猛儿嬉戏,一声声嘶叫,听得人心烦意乱,浑身痒痒的难受。

应虎猛一翻身,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一动,应龙也同时挺身坐起,沉起问道:“老二,你要到哪儿去?”

应虎咒骂道:“哪里来的死猫,鬼哭狼嚎的,叫得人冒火,我非把它捉来摔死不可!”。

说着,就想开门外出。

应龙冷冷道:“别忘了,爹交待过,叫我们未得吩咐,不准单独外出。”

应虎在门外止步,扭头吼道:“谁说我要出去?我只是被那野猫吵得睡不着,去院子里赶它走!”

应龙淡淡一笑,道:“你自己睡不着,与猫何干?何苦拿畜牲出气呢?”

应虎道:“它叫难听,才害我睡不着的。”

应龙笑道:“老二,别借题目作文章了,分明你自己有心事,就算世上的猫全死绝了,你也一样睡不着。”

应虎犹不肯输口,悻悻然道:“笑话,我有什么心事?嘿嘿!”口里说着,人却回到床边,一歪身子,又倒回枕上了。

应龙长长吁一声,说道:“可怜!可怜!”

应虎侧过头道:“谁可怜?”

应龙以手托颚,仰望着屋顶,冷冷笑道:“除了我,这儿还有谁?”

应虎不悦道:“你是说我?”

应龙道:“大概是吧。”

应虎截口道:“我有什么可怜的?”

应龙轻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逑之不得,辗转反侧,这滋味不好受,自然可怜啦。”‘应虎脸上忽然一阵燥热,哂道:“大哥只怕是在自怨自吧!不然,怎么知道是何种滋味?”.应龙道:“老二,不必再撇清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应虎道:“什么对不对?我根本就不懂?”

应龙撑起半截身子,注目道:“不懂?要不要我直说出来?”

应虎冷声道:“直说怎样?横说又怎样?反正,我就是心中有无隐病,不怕鬼叫门’。”

应龙道:“好一个‘不怕鬼叫门’,若不是今天上午‘鬼叫门’,这会儿也就不会怪那墙头上的猫儿打架了。”

应虎冷哼道:“今天上午先叫门的虽然是我,后来眼巴巴望着人家门板摇头叹气的,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应龙也红了脸,讪讪道:“我是替你惋惜。”

应虎扬眉道:“谢了!哑巴吃汤团一心里有数。”赌气一翻身,面对墙壁,不再开口。

应龙本想讥笑应虎,不料反被他抢白一顿,怏怏的好生没趣,却又自知拙于雄辨,说他不对,只好也闭了口。

房中复归寂然,但墙着上两只讨厌的猫,竟然越叫越有劲,其声紧迫急促,仿佛已到了“要命”关头。

应虎实在忍不住, “呼”的一声跳下床来,从壁上摘了自己的长剑,一面怒冲冲推门向外走,一面连声咒骂道:“死猫!死猫!是哪一个混账东西?吃饱饭役事干,养这种混猫来吵人。”

这一次,应龙没有再问他,只是在心里暗笑不已。

谁知过了许久,墙上猫叫如故,却没有看见应虎回来。

应龙蓦地警觉,心念电转,忖道:赶猫何须携带兵刀?这小子莫非连忙推窗一望,可不是,园内空空,应虎早已不知去向了。

应龙大急,忙不迭地也取了随身长剑,吹灯推门而出。

举首游目张顾一遍,一长身形,便上墙头。

两只野猫是被惊散了,但应龙也没有回房,径自飘落墙外,匆匆向西而去。

夜深沉,月朦胧,檀云镣绕,幽香弥漫。

月下,冉肖莲浅卷翠袖,轻舒皓腕,独自端坐庭中,对月焚香抚琴。

只见她,身穿一袭水绿色的无领罗衫,头上松松挽了个发髻,脸儿无半点脂粉,襟角无一件饰物,只用一幅绸中,紧紧束着小蛮腰,衬托在疏落花影,淡雅月光下,越发显得如花似玉,凝肤赛雪。

看她这身衣打扮,纯是晚妆初卸,兰汤浴罢,春慵倦散,早寝难寤,才借那如诗如画的月夜,调弄筝弦,解解闷儿的意思。

本来,富贵人家千金女,终日里四肢不勤,无所是事,干什么全有丫环仆妇侍候着,慵懒是难免的,趁这夜阑人静之时,焚上一炉香,抚一曲琴,这是雅事,本无足怪。

但,女孩儿家抚琴,多半都在后园绣楼,冉肖莲却偏偏选上前面庭院,非但薄衫露体,不畏夜寒,甚至连个贴身丫环也不带,这就有点透着邪门了。

再听,那琴声叮咚,缓徐音韵,如哀如诉,仿佛吉土横笛,倩女思春,竟是一曲引人人胜的“风求凰”。

冉肖莲虽非绝美,却具有一种妩媚蚀骨特殊风韵,胴体非腴;肌肤晶莹,兼备少妇般成熟和少女般娇艳,浑身上下,散发着火一样的热力,令人一见,便不由自主会兴起“灯蛾扑火”的欲望。

是的,她才特意选择了月夜,更特意舍浓抹而取淡妆,月夜琴挑,有女如玉,此情此景.,纵是大罗神仙,只怕也难“幸,免”。

’ 檀雾飘逸中,一曲甫毕,争琮音犹未尽敛,门外有人抚掌喝采道:“好琴!好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园侧小“门”呀然自开,一身白色剑衣的应虎,含笑跨了进来。

冉肖莲故作骇异的推琴而起,纤手按着酥胸,惊呼道:“什么人?”

应虎笑得好贪婪,抱拳欠身道:“小生应虎,见过冉姑娘。”

冉肖莲连忙倒退了两步,大叫道:“紫茜!紫茜快来呀!”

应虎剑眉微剔含笑道:“姑娘何须惊怕,小生是抱阳山庄二少庄主,日间曾与姑娘有过一面之缘,莫非姑娘忘了么?”

冉肖莲一面拍胸口,一面闪着两只水汪汪的媚眼,向应虎细细打量了一遍,似已惊魂稍定,娇嗔道:“喂!你这个人好没道理,白天来烦人还不够,怎么夜晚又偷偷跑到人家私宅里来?你究竟是安的什么心?”

应虎道:“小生夜中巡行,适巧由贵宅门外经过,听得姑娘琴音,一时情难自禁,就冒昧进来。”

冉肖莲螓首连摇道:“这怎么行,你怎么可以不得允准,就擅人人家私宅?”

应虎笑:“姑娘这园门并未上栓,小生才有幸拜见姑娘。”’冉肖莲顿足道:“唉呀!一定是紫茜这丫头忘了拴门,紫茜!紫——茜!”

应虎忙陪笑道:“姑娘休要责怪紫茜姐姐,喏!小生这儿替他拴好就是了。”果然转身无门挂妥,缓步向庭中走来。

冉肖莲又退后一步,低喝道:“你要干什么?”

应虎只作没有听见,施施然行到几前,曲指轻弹,叮咚两声,然后仰面笑道:“适闻姑娘琴韵,何殊天籁纶音。小生对音律虽属门外汉,但是——”

冉肖莲突然掩口道:“你躲在门外偷听,本来就是门外汉”。忽而笑意一敛,又扳着脸孔道:“喂!你怎么还不出去,站在这儿算什么意思?”

应虎含笑不答,却手抚琴弦,轻拢慢捻抹复挑,似是沉醉在先前那一曲“风求凰”中,迄今犹未清醒。

冉肖莲媚目偷转,玉掌一扬,在应虎手背上“拍”地打了一下,嗔道:“嗨!你这只手怎么不老实,人家女孩子的东西,谁让你乱摸乱弄的?”

应虎心中一荡,就势翻时,—把握住那只打人的小手,轻佻地道:“姑娘适才那一曲弹错了。”

冉肖莲竟未挣扎,仰面道:“怎么错了?”

应虎低笑答道:“雄为见,雌为凰,应该由小生弹给姑娘听,那才与曲意相符。”

冉肖莲娇靥;红,羞怯无限,轻啐道:“胡说八道!快放手!”

应虎目睹那宜喜宜嗔的娇态,欲拒还迎的神情,一颗心,早巳腾腾狂跳,按捺不住,手上一使劲,便想来个“软玉温香抱满怀”。

冉肖莲连忙撑拒叫道:“不行!不行!给人看见像什么样子快放手快放手!”

口里香喘吁吁,纤手推拒无力,一颗螓首,却向应虎怀里钻动。

应虎但觉血脉喷涨,通体火热,大胆抱住了娇躯,喘息道:“姑娘是瑶风,小生是彩风,咱们抱阳山庄就是梧桐窝,只要姑娘答应,小生愿一辈子永做裙下不贰之臣。”

冉肖莲扭着身子道:“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快些放开我,唉!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了”藉着争吵扭动,双掌已搭上了应虎后腰“志堂”穴。

正待吐劲下手,蓦闻一声断喝道:“老二,放手!”

一条紫色人影由墙头飞射而至,闲电般探手抓住应虎的衣领,奋力拖了开去。

应虎一惊手,扭头回顾,失声道:“大哥你,,话没出口,脸上已重重挨了应龙一巴掌,踉跄颠出三四步,险些摔倒地上。

冉肖莲心里暗叫“可惜”,表面却装作惊骇欲绝的模样,“哇!”地一声,掩面哭泣起来。

应龙急忙抱拳道:“肖姑娘休害怕,劣弟无札冒犯,自有区区在下会惩治他。”回头又向应虎叱道:“还不快些跟冉姑娘赔礼道歉,咱们抱阳山庄的脸都给你丢尽了。’应虎抚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怒火闪射,哼道:“我做了什么错事?要你来狗拿耗子!”

应龙喝道:“你夜人私宅,调戏闺秀,犯下了五门淫行,要是让爹爹知道,你还想活命吗?”

应虎冷笑道:“笑话!男女相悦,这是人之常情,圣人尚且载之明教,谁敢斥为淫行?”

应龙道:“那是指明媒正娶,不逾礼教,岂是你这般夜闯深闺,恃强施暴的无耻行为!”

应虎沉声道:“你最好嘴里放干净此,若说恃强施暴,请问冉姑娘何曾有毫发损伤?叵说夜闯深闺,我是由园门进来的,你自己却是越墙而来,嘿嘿!咱们两人倒不知谁才是真正无耻呢!”

应龙口齿原就笨拙,听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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