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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风玲剑-第95部分

小说: 风玲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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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在折磨自己,实际却在对我表示无言的反抗,你”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放意顿了顿,偷眼打量欧阳佩如,只见紧闭着嘴唇,眸子里闪耀着激动的光芒,似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让内心沸腾的情感流露出来。

黄石生暗暗高兴,接着又道:“佩如,咱们好坏总是结发夫妻,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我有什么错误,你尽可能当面规劝我,,甚至责骂我也是应该的,可是,你为什么不肯把内心的话说出来,却有意这样冷落我,疏远我呢?”

欧阳佩如没有回答,也不作分辨,只用两道深沉而异样的目光,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

那目光中充满了惊疑和讶诧之色,更隐藏着森森寒意,就像两柄利刃,直欲穿秀黄石生的内心。

黄石生倒被他瞧得心虚起来,假意仰面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话,我本来不想说,但十多年来,咱们难得有像今天这样单独晤谈的机会,与其让它闷在心里,不如说了出来。”

欧阳佩如仍然没有出声,嘴角边浮现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黄石生不安的问道:“佩如,是我说错了话么?”

欧阳佩如摇摇头,终于开口道:“不!话是没有说错,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直到今天,才想起问我这些话?难道说十八年来,你真的不懂我的心意?”

黄石生急急接口说道:“佩如,我真的不懂”

欧阳佩如又摇了摇头,接口道:“你懂的,但是你假作不懂,无法是想逼我亲口承认罢了,其实,这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我自问无愧于心,又何须推诿掩饰,十八年来,我虽然心如槁木死灰,却活得清清白白,决没有半言寸行对不起你们易家。”

黄石生听得心中狂喜,趁机追问道:“佩如,你完全误会了,我绝无逼迫你的意思,但咱们是夫妻,理当坦诚相处,假如心中有着隐衷,最好把它吐露出来, 千万可闷在心里,你说是不是?”

欧阳佩如淡淡一笑,道:“你一定要我说,我就实说了,凭心而论,自从结离至今,我无时无刻不在懊悔之中,如果不是为了小琴,如果没有这座隔世独处的园子,早就引剑自绝,不必再多受这十多年的痛苦煎熬了。”

黄石生惊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可怕的念头?难道是我什么地方亏负了你?”

欧阳佩如道:“不!这无关亏负,而是我的心早已死了,古人说:哀莫大于心死,我实在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当初与你成婚,根本就是一项无原谅的错误。”

黄石生道: “莫非你认为我不堪匹配,觉得受了委屈?”

欧阳佩如摇头道:“也不是,以你的人品和声誉,本可娶一位胜我十倍的妻子,但你却偏偏娶了我,我明知得到我的躯壳,从未获得我的心,依然对我百依百顺,毫无怨言,说起来,受委屈的是你,不是我。”

黄石生轻“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婚后的行为有所失检,才使你心灰心意,悔不当初,对吗?”

欧阳佩如正色道:“若论你的行为,除了好名之心太重,以及误将歹人当作亲信这两点瑕疵之外,其他尚无大错,我懊悔的并不是这个。”

黄石生一直想诱她说出易君侠的秘密,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失,紧接着又问道:“那么,你这‘心死’二字,又因何而起呢?”

欧阳佩如眼中突然闪现出一缕泪光,急忙扭过头去,幽幽说道:“当年的旧事,你知道的很清楚,为什么一定要明知故问,苦苦追询?”.黄石生心念微动,仿佛若有所悟,但因不明详情,只得含混的道:“时隔多年,我以为你早已把它淡忘了。”

欧阳佩如黯然叹道:“你不是女人,难怪你不了解女人的情感,如果有一天,你也遭受到同样的际遇,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心死’,你就知道那不是轻易能够淡忘的事了”

黄石生听她话里显然包含着一次感情上的挫折,正想设法继续探问下去,不料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娇叱,竟将话题打断。

呼喝声本来自园门方向,不用说,准是有人由堡中进入后园,和两名假扮秦金二老的弟兄动了手。

欧阳佩如佛然不悦问道:“你究竟带了多少人到园子里来?难道要我亲自去送他们才肯走吗?”

黄石生知道无法再留,连忙站起身来,假作气愤的道:

“这些东西太不像话了,不须你去,我自会惩治他们”。

说着,大步出了茅屋。

跨出屋门,扬目向康浩藏身之处望去,却不见康浩的人影,黄石生暗吃一惊,刚要抽身,猛听一声娇喝道:“站住,不许动。”

随着喝声。两条纤细的人影,已破空掠到。

黄石生一见竟是“袁氏双姝”,心里暗暗叫苦,只得装笑招呼道:“原来是两位贤侄女,方才听得喧嚷,可是两位贤侄女发现了什么坏人?”

袁氏双姝各执长剑,一左一右堵住了茅屋出路,四颗乌黑发亮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黄石生的脸,既不动手也不说话。

黄石生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强笑了两声,又道:“怎么?两位贤侄女连我也不认识了么?”

袁珠不答,却向茅屋大声问道:“伯母,您老人家没事吧?”

黄石生忙道:“她很好,两位贤侄女进屋里去陪陪她,我去园门那边看一下马上就回来”一面说着,一面就想开跑。

袁玉一摆长剑,横手挡住去路,喝道:“站住!你敢动一动,别怪姑娘把你这一双脚统统砍下来。”

这时候,欧阳佩如正由茅屋中走出来,见状大惊道:“阿玉,你疯了么?怎能对易伯伯这样说话。”

袁玉道:“伯母上当了,他不是易伯伯,他是假冒的。”

欧阳佩如倒吸一口凉气,骇然失声道:“什么?他是假冒假冒的”

黄石生接口笑道:“佩如,别听小孩子有说,你再仔细看看,我像是假冒的吗?世上哪有假冒别人的怪事。”

袁珠沉声道:“他的确是假冒的,易伯伯现在还没有回来,刚才咱们在后园门口,遇见两个假扮秦金二老的家伙,被咱们问出破绽,用金环打伤,却被另外一名蒙面贼党救走了”

黄石生情知事已败露,急忙岔口道:“这两个孩子一定中了邪,满嘴都是疯话,待我将秦金二老叫来当面对证,让你们看看是不是假冒的”话犹未毕,袍袖一层,而人已仰面倒射而起。

他身形甫起,耳边突然传来欧阳佩如一声羞怒交集的暴喝, “蓬”地一声,胸前已重重挨了一掌欧阳佩如显然是气极了,那当胸一掌,直将黄石生劈得凌空翻转了三四次,砰然摔倒地上,落地之后力道未尽,又滚出丈许,才被一片花丛乱石挡住。

所幸她挟怒出手的时候,黄石生正在仰身跃避,总算没有实受那强猛无比的掌力,饶是如此,落地后的黄石生,也已经口喷鲜血,当场晕死过去。

欧阳佩如兀自怒气不息,一晃身,又追到花丛边,纤掌再扬,便欲向黄石生头顶劈落

袁玉急叫道: “伯母别杀他,要留活口。”

欧阳佩如顿住掌势,既羞又恨的一跺脚,骂道:“这无耻的匹夫”本难怪,她出身梅谷世家,又是堂堂终南一剑堡的堡主夫人,身份何等尊高,如今却被一个陌生男人假扮自己的丈夫,缠着说了大半夜的话,回想适才交谈经过,叫她怎能不羞?怎能不恨呢?

偏是袁玉不识趣,撕下黄石生一片衣襟,抹去他脸上血污和易容药物,还兴冲冲向欧阳佩如道:“喏!伯母你看,可不是真的假冒的吗?”

欧阳连望也没有望,挥手道:“拖下去,拖下去!”

袁珠忙瞪了袁玉一眼,一面应声道:“伯母请回屋里去休息吧,咱们会处置他的。”

欧阳佩如道:“不论你们怎么处置,先把人带走,别弄脏了我的园子。”

说完,拂袖转身,径自返回茅屋,不多久,屋中梵音荡漾,木鱼橐橐,传出一阵阵诵经的声音。

袁珠望望茅屋,又望望袁珠,困惑的问道:“好奇怪,易伯母好像在跟谁生气呢”

袁珠低哦道:“少说废话,快帮我把这家伙抬出园子去。”

袁玉道:“我看,不必白费工夫了,易伯母那一掌打得不轻,别说是个人,便是石头,也打碎了,不如挖个坑把他埋了0巴! ”

袁珠道:“就算要埋,也不能埋在园子里,咱们且在附近寻个僻静的地方,试试看,能不能弄醒他,问问他的来历和企图。”

姊妹俩合务抬起黄石生,由小径越过护堡河,向前走了片刻,又来到袁珠送别康浩和湘琴那棵大树之下。

这棵树虽然已在堡墙外面,却与后园隔河相望,呼应吸便,树顶枝叶层叠,宛如巨伞覆盖,地势也颇僻静隐密。

袁珠将黄石生放在树下,提剑绕树巡视,直到确定附近无人隐藏,才低声对袁玉说道:“你去河边取些水来,当心别暴露了形迹,这家伙的同党,可能还没有去远。”

袁玉问道:“取水干什么?难道你打算给他喂药治伤吗?”

袁珠道:“咱们要问他话,自然得先替他稳住伤势,让他清醒过来才行。”

袁玉摇摇头,道:“其实,问不问全都一样,这家伙一定是复仇会的人,决不会错。”

袁珠道:“我也知道他是复仇会的人,女口能从他口中多了解一些复仇会的秘密,对咱们总是有利的,你别耽误时间,快些去吧!”

袁玉拗她不过,只好耸耸肩头,快快而去。

袁珠又叮嘱道:“当心隐蔽行藏,快去快回来!”

袁玉漫应道:“知道啦!”心里却暗暗嘀咕道:眼看都快要断气了,何苦多费力气,姐姐就是想不开,专爱给自己添麻烦

怀着满肚子不高兴,懒洋洋的走到护堡河边,四下里一望,全是稀泥烂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心里气闷,又增了三分。

总算她还不太笨,捡了几块大石头,填一声,跨一步,好容易由岸上到了水边,这才想起没有盛水的东西。

河水悠悠,伸手可及,无奈这些玩意儿既不能抓,又不能捧,难不成让她用口含了回去?

袁玉正自气闷无计,忽然眼中一亮,瞥见上流飘来一截断竹筒。

那竹筒约有碗口粗细,载浮载沉,顺汉而至,倒像是老天 :爷存心帮忙,特意给她送来盛水用的。

袁玉大喜,急忙卷起衣袖,伸去去捞那竹筒。

不料那竹筒居然作怪,眼看到手,又荡了开去,接连几次,总让她捞空,引得她又急又气,越发把条玉臂尽力伸向河心,半个身子也倾出石外。

突然间,水花一翻,冷不防竹筒下竟伸出一只怪手,一把扣住了袁玉的腕脉,用力向河中拖去。

袁玉缩手不及,一声惊呼才出口,已被拉入堡河中。

她虽然也识得水性,却被这突来的变故惊呆了,骨碌碌灌了两口水,刚要挣扎,背后穴道已遭点闭

袁珠在树下久等不见袁玉回来,想去河边查看,又担心黄石生同党救走,正感为难,忽然听到袁玉惊呼之声,毕竟是姊妹情重,急忙拔出长剑,飞步赶往护堡河边。

这时,暗影一闪,大树顶上悄没声息飘落下一个用布中蒙面的硕壮少年,俯身抱起黄石生,迈开大步,如飞而去。

那蒙面少年,正是康浩。

口口口口

秦岭之南,汉水之阳,有一处名叫“石泉”的小县城,城中有一家客栈,名叫“石家店”,相传这家客栈,曾是当年天下首富石崇的别业,其真实性虽无可考证,但石家客店的房舍宽敞,庭园幽静,称得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客店,这倒不是吹牛的。

石泉县城并不大,唯因濒临汉水,顺流可通襄樊,西经汉中可以人川,如果由长安南下武汉,这条船,要比蓝田官道近了一倍不止,是以商贾络绎,市面颇见繁荣。

这天一大早,石家客店的大门刚刚启开,街上已风驰电奔般来三骑快马,甫抵店门,一齐勒疆停住,由马背上,下来老少三人。

三人全都满面风尘,为首的是一个独臂驼背老人,斜背着一柄沉的金背砍山刀,老人身后,紧随着一双少年男女,两人衣襟上各插着一枚小巧的白色丧花。

一名客店伙计正在门前打扫,听见马蹄声,急忙含笑迎上来招呼道:“老爷子,二位公子小姐,要住店么?”

那驼背老人抬头向店里扫了一眼,却没有开口,顺手将马缓交给伙计,然后身后两个少年男女点一点头,径自走人店中。

伙计匆匆拴好马匹,也跟进店内,一面抹桌子,一面又道: “三位请略坐一会,天刚亮,炉上还没有生火,小的这就去替诸位烧水泡茶。”

驼背老人摆摆手,道:“不必了,你先去把石老三叫出来。”

伙计一愣,道:“您是说敝店的石掌柜?敢情您认识他?”

驼背老人微微一笑,道:“不错,咱们是老朋友。”

伙计听说是掌柜的朋友,忙不迭的哈腰巴结,道:“咱们掌柜的还没有起床,您老贵姓?小的这就去叫他。”

驼背老人道:“你去告诉他,就说我姓赵,是由保定府来的。”

伙计连声答应,去不多时,那位客店掌柜便如飞迎了出来。

石掌柜约莫五十出身躯肥胖,一肥忠厚像,大约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连衣钮也来不及扣,踉跄奔了出来,一见驼背老人,立即屈膝跪倒,欣喜的叫道:“属下石三,给东家叩头请安。”

驼背老人独臂一探,轻轻将他挽住,含笑说道;“自己弟兄,不必多礼,快起来。”

石掌柜那里肯依,恭恭敬敬的叩了头,方才起身,垂手侍立,说道:“属下只知东家这两天要来,却想不到会到得这么快”

驼背老人摆手拦住他的话头,低声问道:“康少侠和黄四爷都到了没有?”

石掌柜道:“昨天夜里刚到,现在后院上房。”

驼背老人点点头,又问道:“听说四爷伤势很重,是真的吗?”

石掌柜黯然答道:“内伤的确很重,经过康少侠用‘隔体注力’的方法,为他接连渡了几次真气,天亮以前,仿佛好了一些,只是一直没有清醒过。”

驼背老人仰面长叹一声,挥手道:“带路,咱们先去看看他的伤势再说。”

石掌柜口晨答应,两眼却望着那一双年少男女,似想动口,又不便启口。

驼背老人道: “这位是巫山百禽宫的齐少宫主,这位是齐姑娘,就是康少侠的未婚妻子。”

石掌柜“哦”了一声,急忙施礼问候,齐效先虽然有些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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