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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相公,造反吧!-第75部分

小说: 相公,造反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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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月这才渐渐的将养了过来,但因一直在四下漂泊,她如今的脸色虽然被草的上的风吹的黑了许多,很有几分蜜色,却仍是透着一种失血的苍白,大病初愈的模样。

司马恪既投奔了潞舒,便在潞舒的营地里安顿了下来。

只是他既然承认了柳明月乃是自己妾侍,二人便没有分帐而居的道理。到了晚间,柳明月站在帐外,迟迟不肯进去。

司马恪隔着帐篷轻道:“若是教潞舒知道了,月姬并非是本世子的妾侍,而是……”话音未落,柳明月已经掀帘进去了。

他对柳明月的识趣颇为满意,顾自卧倒去歇息。

躺了一会,见她在帐内一角咬唇坐着,颇有几分不耐:“还不将牛角烛熄了?灯这么亮,让爷怎么睡?”

柳明月起身过去,将案上蜡烛熄了,又慢慢摸回了帐篷一角,将身子靠在帐篷上,抱膝坐着,听得帐篷内另一个人清晰的呼吸声,草原上太阳落山之后,凉意一点点的渗了上来,她渐觉得冷,将早被司马恪侍卫抱进来的自己的被子披在身上,静静坐着。

良久之后,司马恪呼吸沉稳,他竟然睡着了?

柳明月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他不怕自己半夜趁他不备,杀了他?

又一想,就算是杀了他,她也逃不出去。外面有侍卫守着,如今又在西戎人的营地里,她若杀了司马恪,他的那些贴身侍卫一定会告诉潞舒,她便是薛寒云之妻……

事到如今,她竟然要靠着司马恪的庇护才能保命……幽凉的夜里,她自嘲一笑,只觉此事极为荒谬。

也不知道寒云哥哥可知道她的处境?

她走失了这么久,又离大启这样的遥远,阿爹可是急坏了?

柳明月静静靠在帐篷壁上,暗夜里想象自己有一日回到了京师,阿爹欢喜之极,寒云哥哥也傻乎乎的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儿……

黑暗之中,她唇边缓缓绽开无声的笑容。

唯有靠着这些想象,靠着对未来的无尽企盼,她才能熬过眼下的日子……

第二日里,太阳才起,帐篷外便有两名侍女端着巾帕洗脸水前来服侍。

柳明月昨晚睡的太晚,起先还强自警惕,防备着司马恪,坐了大半夜,他却兀自睡的香甜……终于抵不住长途奔波的劳累,不知不觉便坐着睡着了。

司马恪醒来之时,她尚在沉睡,鼻息轻微到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司马恪悄悄起身踱了过来,盘膝坐定在她面前,这是初次端详面前的女子。

仿佛是初见的时候,她颊上圆润,玉样肌肤,嫣然一笑,清丽无双。如今再瞧睡着的她,黛眉轻蹙,即使是睡着,也是满腹心事。两颊消瘦,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以及被草原上的风吹出来的蜜色。紧闭的睫毛如蝶轻栖,白日里睁开眼睛,眸子却愈加的清亮有神,想是经过这么多的折磨,反将她的斗志激发……

司马恪静坐在她面前,如今再回想,她竟然能够经受得住这样的磨难……这究竟是怎样在深闺里养成的女子啊?

人人都说,柳相之女骄纵,他如今,却要对这纤弱的女子刮目相看!

就像是蒙尘的珍珠,经过数月打磨,骤然放出光华来,她眉间眼角的坚毅之色,一日日冒了出来,连潞舒竟然也留意到了她。

司马恪微微一笑:这真是枚好棋子啊!

仰头靠在帐壁上的脑袋不适的左右转动了一下,渐有醒来的征兆,司马恪急忙起身,朝帐外而去,余光中瞥见她渐渐睁开了眸子,似乎是这睡姿比较痛苦,先是伸手柔了下脖子,懵懂的目光在帐内随意掠过,唇边笑意还未逸出,便迅速消散……一张素脸,又板了起来。

她完全清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中午继续更新……

☆、108

第一百零五章

自司马恪投奔了潞舒;柳明月不得不滞留西戎。

好在,潞舒待司马恪还不错(在不知道她是薛寒云之妻的情况下),派了两名侍女前来服侍他们生活起居及饮食。

但也许是司马恪心里恨毒了她——听得他说,薛寒云一箭射死了肃王,这种滔天大恨,基本没有化解的可能——他推说自己不惯别人服侍,不惯吃西戎女子准备的饭食,柳明月原以为可以好生休养一段时日的想法不得不被迫中止,依旧起早贪黑;做着丫环的工作。

丫环这种活,做久了便会熟练了。如今的柳明月早不是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闺阁娇女,伸出手来;掌心里已经磨起了厚厚一层茧子;那是经过长久的操劳之后,起先软嫩的掌心皮肤被磨破,继而磨下去,掌心的皮便厚实了。

便是皮肤也早没了过去的玉白粉润,而是透着草原女子才有的蜜枣色,揽镜自照之时,许是心态上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肤色也换了,只除了身姿依旧纤秀,连她自己也觉得陌生。

这分明是另一个长久生活在草原上的女子……

西戎女子健壮丰满,皮肤多呈蜜枣色,行事说话皆带着一股子草原上孕育出来的豪爽,与大启温山软水里孕育出来的女子全然不同。

她每日做这些事情,渐与奉命前来服侍司马恪的两名侍女打成了一片,也顺便探听些王帐里的消息。

偶尔,会听到那两名侍女谈起,王帐里最近又来了贵客。

西戎王族死的死,被押回大启京师的押回了大启京师,柳明月猜不出,这贵客是何来路。

便是司马恪,也只是每日被困在营里,对潞舒接待贵客之事隐约知道,但贵客是何来路,他也不甚清楚。派出去打探的侍卫还未靠近潞舒的王帐,便被拦住了。

柳明月隐隐觉得,潞舒可能有什么计划,也许是攻打大启……可惜他至今还不能完全信任司马恪,因此这些事情都将司马恪排除在外。

十月底,降第一场雪的时候,潞舒请了司马恪前去,向他提亲,欲将族妹潞娜嫁给司马恪。他说这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往侍立在司马恪身后的柳明月身上投去。

柳明月被他这试探兼带有威胁之意的目光瞧的莫名其妙,随后才知后后觉想起:如今她名义是乃是司马恪心尖上的人,就连逃亡也不肯放弃的女人,她这种面无表情很容易让潞舒理解成不高兴。

她微微一笑,用目光向潞舒表示赞同:殿下您这媒保的太及时了!

%炫%以后天天晚上靠着帐篷打坐睡觉的生涯就要结束了……

%书%“……当然,如果世子爷的心上人不同意,那就算了……”潞舒话锋一转,似又有了几分反悔之意。

%网%柳明月:“……”这纯粹是微笑不及时惹出来的误会啊……

司马恪转头以一副商量的口吻道:“月姬以为呢?”

她眸中懊悔之色还未褪去,又被司马恪这话惊住……你娶世子妃,关我什么事?

不过依她对司马恪这几个月的了解,他分明不太愿意。

想也知道,他打着过河拆桥的算盘。指望从潞舒手里借兵去打天下,然后再将他一脚踢开,那什么“分一半天下给王子”的话,不过是空许个愿而已。

再笨的人,也不会当真的。

不然,潞舒何至于还要弄个政治联姻来稳固彼此的关系?

柳明月私下与那些前来服侍的两名侍女聊起来过,潞氏一族如今只剩下了潞舒这一位,所有王室及宗室尽皆被大启掳获,押往京师,这位“族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别是草原上哪位牧羊人的女儿吧?

不过,这消息司马恪却不知道,她也不愿意告诉他。

“世子爷娶世子妃,哪里用得着问妾身啊?”柳明月受宠若惊的回望着司马恪,以一种激动到不能自已的颤抖的语声,双手合十,向天祝祷:“王爷若知世子爷如今要大婚,也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娶的还是西戎王室女子,真是天作之合呀!”

肃王若是知道他的嫡子娶了个敌国女子,说不定还是个牧羊人家的女子,说不定会气的从棺材里面跳出来吧?!

柳明月坏心眼的想到。

司马恪的眼神定定在她面上瞧了一眼,眸光复杂,柳明月心道:你若不满意,直接跟潞舒拒绝就好啊,瞪着我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见她这无畏的模样,司马恪默默转头,许是在潞舒的王帐里,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潞舒抚掌大笑:“我还道月姬不同意,正考虑向世子讨要月姬呢。”

……然后将你的“族妹”嫁过来?

柳明月一头冷汗,庆幸自己避过了一劫。

若是他真向司马恪讨要自己,就算司马恪觉得她这枚棋子还有用,拒绝了,势必要在两人心中划下裂缝,还未开始合作便闹不合,万一惹得潞舒火起,还未到大启便将司马恪宰了,焉有她的活路?

当日回去,潞舒便派了人来,要在司马恪的大帐旁边重新为柳明月搭一个小帐篷,柳明月委婉向西戎那位领兵的少年暗示:世子爷新婚之后,与世子妃必是如胶似漆,她这位旧人住这么近,实在有点扫世子妃的兴致,不如将她的帐篷搭的远一些?

那西戎少年约莫十六七岁,年纪尚幼,或许是对情爱怀有憧憬,不似成年男子习惯性的流连花丛,瞧着她的目光很有几分怜悯,爽快的将她的帐篷搭在了离司马恪主帐约有五十米距离的地方。

这距离,柳明月很满意。

她对着那少年一再表示感谢。被司马恪及他的侍卫们恶语相向成了习惯,对着待她十分温和客气的西戎兵,她都要生出一种“再世为人”的沧桑感来。

这天太阳还未落山,她便去主帐抱自己的被子。

潞舒不知道是觉得拆散了一对恩爱的“夫妻”,存心补偿她,还是基于别的原因,给柳明月新搭的帐篷其实是一座小小的毡房,最下面铺着厚厚的防潮垫子,上面还铺着精美的地毯。铺陈好了以后,往日那两名侍候司马恪的侍女还搬来了矮榻,又摆上了糕点,瞧着……大约跟西戎女子闺房似的。

司马恪见她进来,似是忽起了兴致:“我跟西戎女子成亲,你很高兴?”

这让她怎么回答呢?

若二人之间有男女之情,她尚可醋一醋。可二人之间有大仇,难道要她笑着表示:以后不但百姓宗室恨你引狼入室,带兵攻打大启江山,还娶了西戎女子为妻,实为卖国贼?

“世子若是娶了西戎公主……我大约很快便能回到大启了吧?”

“真心话?”司马恪本能的觉得,这答案并非出自她的心里话,但从情理之上推测,的确又讲的通。

“难道世子以为,我是那种不挂记家中老父的不孝女?”

闻听柳相与独女相依为命,她被强行带离大启,居然没有哭着喊着要回去,只是在二人共处一室的某个夜晚,她坐着睡着了,大约是魇着了,低低泣哭:“阿爹……”

司马恪跳下榻去,光着脚站定在她面前,听得她在梦里低泣,那一刻他忽想起肃王……能够以这么平静的心态想起他来,在司马恪流亡的日子里,是绝无仅有的。

无限的惆怅。

更多的时候想起自己的那位父王,司马恪心里是十足的怨恨。

怨恨他待司马塬比自己亲切,怨恨他偏宠司马塬之母,冷落了他的母妃……怨恨比之怀念,要多上很多倍。

所以,不如不想。

司马恪想,柳明月这话,大约是真心的罢。

她应该很想念她的阿爹。

那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陌生的想念。

司马恪娶亲的那晚,柳明月在小帐篷里酣畅淋漓的打了半夜的拳法。很久没练,除了手生,她的体力竟然大大增加。大约是一直在干活,最近身体又好了许多,打起拳来虎虎生风,她想象一拳挥过去,砸扁了司马恪的鼻子,忍不住一个人偷偷笑了起来。

第二日早起煮好了茶,才提到司马恪帐篷前面,便有衣着华丽的侍女迎了出来,笑着接了过来:“如何敢劳烦月姬啊?还是奴婢来吧?”接了壶便往帐内而去,全然没有请她一同前往的打算。

难道是她猜错了?并非牧人家的女儿?

瞧着丫环的派头,应是贵族出身。

不过既然这位世子妃拒绝邀请她进去,她也乐的轻松,立时抬脚往自己毡房走去。

——柳明月的丫环生涯,在维持了近半年之后,忽然之间被解除职务,得幸于司马恪娶妻。

虽然,这位世子妃长什么模样,她在他们成亲数日之后,才有机会见面。

打个比方,西戎女子皆是健壮丰满的,这位世子妃肤色黑些也就算了,但……这健壮丰满,也略有些过了,就好比把两位西戎女子绑到一起的体积。

就算是她身边的侍女,哪怕只是寻常五官端正,比之她来,也算得上美人……

无怪乎这位世子妃身边的侍女对柳明月严防死守……这真是怎么也没法澄清的误会啊。

☆、109

第一百零六章

宣和四年腊月初;京城下了厚厚一场雪,将巍峨皇城及官衙府邸皆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这日早朝的众官员还未下朝,宫外便有王府长史前来报丧:汉王殁了。

汉王是先帝四皇子司马康,乃是荣太妃所出。先帝在瑶华殿时,他年纪尚幼,仍住在后宫,但自先帝驾崩之后,他也日渐长成;承宗帝便封了王爵,赐居汉王府。

他虽年纪小,但却是如今皇城里唯一的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最是清贵不过。便是荣太妃,在宫里半辈子苦熬苦挣,也算是出了头,跟着汉王出宫享福去了。

哪知道这才没多久,也没见着汉王娶妃生子,今日早晨,汉王房里值夜的丫环进去叫他起床,才发现汉王七窍流血,身体僵硬,已死去多时了……

荣太妃听到消息,挣扎着到了汉王房里,见到小小少年死不瞑目的样子,当即昏死了过去……

王府下人不敢怠慢,这才着急忙慌的进宫报丧。

此消息一传开,就好比莫名其妙而死的赵王燕王世子,就算后来承宗帝怀疑是柳相动的手脚,可是查来查去,只有隐约几条线索,却无确凿证据证明是柳相下的毒手。

况且,如今这事,却与柳相半点关系沾不上。

他自听闻闺女命丧,这都卧床不起数月了,怎么可能去害汉王?

这件事情,疑点甚多,承宗帝思来想去,茫无头绪。

可惜不久之后,市井传言,当今圣上不修仁德,对胞弟下毒手……

原因是,他成亲这么多年,从太子到皇帝,如今皇宫里只有去年尹昭仪生的一位公主,还养在皇后名下,除此再无动静。

如今天下动荡,藩王造反,中宫犹虚,上个月有朝臣提议为了以安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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