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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部分

冠盖满京华完结-第3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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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用场的机会。

         (炫书:。。)整 理了柜子,接下来便是箱笼中的各式小物件。由于东西太多,陈澜自己都不记得还有那许多零零碎碎的小玩意,还是记性好的芸儿在旁边如数家珍,每样东西几乎都能说清楚来历。一个个檀木箱见底又重新填满,几个女人又捧来了妆台上的三层首饰匣子,一样样拿出来在炕桌上摆满了,看得陈澜直皱眉头。 

         “衣裳料子先预备也就罢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干什么?”

         “夫人难道忘了,四少爷这婚期可是不远了,添箱虽说不用姑奶奶的东西,可见面礼等等总得预备妥当。夫人和杜大小姐向来又好,总得好好挑挑拣拣吧?”

        “你们啊……”,陈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就算不想让我想那些事情,也用不着这样闹腾。让不知道的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晒嫁妆呢!送给筝儿妹妹的东西我早就想好了。一对镯子一对金簪一个项圈,再多了别人还以为我是炫耀。”

     毕竟,陈冰在杨家就开始拿自己的嫁妆开销了:至于陈滟,在马夫人那样的克扣下,总不能把好东西都拿来给了并不相干的弟妹;而其他人就更不用提了。正想着的她看见芸儿一声不吭,拱着腰在那儿数着一枚枚形状各异的精美发簪发钗,忍不住挑眉说道:“又不是没见过,要看回头你捧着首饰盒去看个够,这是在干什么?”,“夫人,我怎么觉着东西似乎少了一样?”,此话一出,不但云姑姑柳姑姑吓了一跳,就连陈澜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些首饰钗环她初来乍到时又是惊叹又是喜(…提供下载)欢,可后来渐渐习惯了,便觉得这些赤金嵌宝的东西实在太过于沉重,于是打扮起来往往都是偏于素净。这首饰匣子往常都是锁着放在那儿,只那几样常用的才放在随手可及的抽屉里”回京之后似乎还不曾动过。

        “少了什么?”,芸儿信手就从里头拈了一支金簪出来:“夫人你看,这是当初在侯府时,那一回晋王妃赏下的,我记得是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各得了一对,您得了两对。一对是五寸的西番莲金簪,还有一对是三寸的珍珠虫草簪,虽说是宫制,可那是给人她们挑下来的,分量最轻,珍珠虫草的那对夫人现在就戴着,这西番莲的嫌长,就一直搁在首饰匣里,可现在只剩下一支了。”
    
     这一茬陈澜几乎都已经忘了,此时伸手摸了摸发间,立时记起早上确实戴了这么一对。云姑姑柳姑姑没有经过从前那桩事,听了这话忙接过那支西番莲金簪细细查看,继而又仔仔细细找了找,发现确实不在,两人对视一眼,面上都露出了几许凝重。

         就连陈澜也沉下了脸。她并不在乎东西,东西丢了再贵重也就是几两金子,但若是有人能把手伸向首饰匣子,异日也就能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于是,见云姑姑拉着柳姑姑跪下了,她略一沉吟就开口说道:“不要明着搜检,先找一找当初从江南回来的时候,(炫书:。。)整 理东西时的册子,然后再好好查一查近来可有外人随意进屋子。先把这些弄清楚,然后再一个个详细查问,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你们再请罪不迟。”

        “是。” 

         因为这突然冒出来的一档子事,陈澜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镜园上下用的人比阳宁侯府少一倍不止,月例却一样丰厚,她对身边人更是绝不小气,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向这些金银首饰伸出贼手。因而,云始姑柳姑姑出去之后,哪怕芸儿在旁边插科打诨,她始终眉头紧皱。

         直到江氏回来了,她才暂且按下了这些心思。得知陈衍接了东西就没事人似的陪着江氏说笑,带着人去见老太太之后,甚至还要留着用饭,她不禁摇头说道:“小四这装样子也装得太拙劣了些,毕竟是人命,又是宫里出来的人,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你说对了,就是装个样子。我见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的眼圈还有些发红,仿佛很是伤心,看小四那样子,多半是为了哄他祖母开心呢。”江氏想着朱氏那老态毕露的样子,仿佛有些感同身受

   “我看还是尽早分家的好,老太太还能再过两年安生日子。”,这后头的话不用再说,陈澜也能听明白。只是,江氏说朱氏眼圈发红,她却有些疑惑,忙问道:“娘是觉得老太太哭过?”,“是啊,我也觉得纳闷,不过,想来是老太太爱屋及乌,想起了才刚刚故去不多久的皇贵妃。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太太那会儿身体不好,甚至连进宫送最后一面前不成……”

    江氏虽这么说,陈澜心里那疑窦仍未落下。她是亲眼见着朱氏从一个冷酷的老太太变成真心的长辈,深知朱氏的温和永远都只展示给自己真心看重的人看。红檐和碧楼哪怕是皇贵妃送来的人,一时半会却远不到那地步。只这会儿当着婆婆的面,她自然不好就这么评述祖母的性格,于是便含含糊糊岔了过去,心里盘算着得把陈衍叫来好好问一问。

         送信的人还没派出去,傍晚时分,陈衍却不清自来。嘴里说着是姐夫公务繁忙,自己这个小舅子得来照看照看,可只瞧他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那架势,陈澜哪里不知道他只怕是饿昏头了。果然,饭后把人拎到东屋里一问,她就得知陈衍今天竟是请了假在外头跑了整整一天,顿时大为诧异。 

        “侯府里头那些事情就够麻烦了,你这时候在外面跑什么?”
   
   “姐,我做事当然有分寸。”,陈衍笑着答了一句,可见陈澜那眼睛盯着他不放,本想搪塞过去的他顿时有些不自然。有心说你有身子不要劳心,有心说万事有我,可话到嘴边却始终憋着,临到最后,他不得不叹了一口气说,“好好,我直说就是。今天我在老太太那儿召了翠楼问话,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红檐这一死是为了给老太太永除后患。”

         “永除后患?”,陈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渐渐紧皱,见陈衍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她只觉脑际灵光一闪,突然抓着陈衍的手腕厉声问道,“她的意思是说,红檐想用自个的死绊倒了三叔,为老太太除了心头大患,为你铺路?”

    “她就是这么个意思。”陈衍嘿然冷笑,继而就自顾自地站起身来,“我今天去武陵伯府打探过,翠楼和红檐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皇贵妃,而是皇贵妃入宫两年之后才辗转送进去的。她们不是家生子,是当年黄河泛滥遭灾的孤女,武陵伯府买了人之后发现都是绝色,于是希望皇贵妃用她们固宠,结果么……”

     他没继续往下说,见陈澜满脸了然,他又过去紧挨着人坐了:“姐,她们两个都是琴棋书画都拿手,哪怕是在宫里不成,如今从宫里出来,要寻个好人家总还是有一点指望的,又怎会为了还不甚熟悉的老太太去寻死?这分明是翠楼胡说八道!我已经让郑妈妈死死盯着她,若是她有什么异动即刻拿下,免得老太太一番怜惜用错了地方!” 

         听着陈衍那斩钉截铁的话,陈澜不觉生出了一丝欣慰,当即点了点头:“你如今果然是历练出来了,无论看事还是思量,都能够往深处去想。只是,她们终究跟着皇贵妃多年,又是她托了我向皇上求情,这才特恩放了出来。你不能因为一二疑点就发作,一定要有确凿可信的证据才行。” 

        “嗯,我省得,姐,你尽管放心好子!”,陈衍正重重点着头,外间就传来了一声夫人。听出是芸儿的声音,陈澜就立时发话让人进来。下一刻,挑帘子进来的芸儿笑吟吟地对陈衍屈膝行了礼,随即就到陈澜身边贴着耳朵说道:“夫人,云姑姑让我回报一声,说是贼抓着了。是小丫头琥娘,她供称说拿了东西就到手卖了出去,换了五十两银子,那个大链的元宝已经搜着了。”
   
    “贼,什么贼,姐这儿闹贼了?”,陈衍耳朵极好,此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两个字,一等芸儿说完就立时跳上前,一手撑着炕桌低声问了一句。陈澜无可奈何地看着不肯罢休的小家伙,于是便言简意垓地三言两语把事情前因后果解说了一二,不等陈衍皱眉说什么,她就转头看着芸儿说:“不要轻易断定,人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开的锁,为什么偷的那样东西,一五一十都问清楚!” 


第446 消失的仝E 

  无论是在阳宁侯府待字闺中,还是如今已经是嫁为杨门妇,陈澜虽不能说身边尽是水泼不入,但也从来是井井有条。别说这样丢东西的窃盗事,就连小差错都很少有,因而,这一次突然就丢了一支金簪,还是从前尚未出嫁时晋王妃赏赐的其中一支,她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了。等到陈衍走后她回了怡情馆,得知尚未审出个所以然,她沉吟片刻就吩咐把人带上来。 
  出嫁时从侯府陪嫁过来的几个大小丫头,除了芸儿,其余的在江南时就一个个都嫁了,就连留在镜园的沁芳也经她点头许配了人,陈衍甚至还代她送了一份厚厚的添箱礼。因而,如今她身边都换了一批新人,其中大多数是从江南带回来的,还有一些则是原本就留守在镜园的家生子,眼下瑟瑟缩缩跪在那儿的小丫头便是如此。
  因人并不是在身前伺候,陈澜虽记得名字相貌,可也没怎么细细打量过。此时此刻,端详着这个顶多不过十三岁的小丫头,她见其双颊明显红肿,双膝不自然地抖动着,甚至根本不敢抬头接自己的目光,她就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云姑姑。 
  果然,她还没开口话,云姑姑就说道:“夫人,该说的该告诫的,奴婢都说了,这脸上是她自己掌的嘴,可那些要紧的话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只一口咬定是老爷夫人之前出门一个月游山玩水,她因家里急等着钱用,趁着房里没人偷偷溜进来,拿了那支金簪。
  尽管如今身怀有孕,陈澜渐不撂开了手不管事,但自己房里的情形她却是不会弄错。首饰匣子是回来之后就没开过,可哪怕是之前她和杨进周一块去畿南三大游玩的时候,房里也决计不会断了人,更何况妆台上在她的寝室西屋,更不是一个小丫头能随随便便闯进去的。于是,看着那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完全认了罪的琥娘,她的眉头顿时皱紧了起来。 
  “那金簪如今的下落呢?”
  琥娘仍是不做声,云姑姑只得代为答道:“回禀夫人,她说盗出去之后就卖了一家金银铺,人家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当场就熔了。”
  沉默了好了会儿,陈澜才吩咐把人押下去先关起来看客。可等到云姑姑带着两个婆了把人带出屋子,她就开口问道:“是怎么查问出来的?” 
  “夫人,之前我和云姑姑柳姑发奢刚开始一个个把人叫过来盘问,可轮到她的时候,我还一个字没说呢,她就唬得丢了魂似的。”芸儿见云姑姑仿佛在想什么,并没有说话,便接过了话头,“我看着不对,就拍桌子说她大胆,她更是吓哭了,又是磕头又是说再也不敢 了,所以我后来再问她为什么偷东西,她就一五一十说了家里等着用钱,还有之前供述的那些。” 

  这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但陈澜仍是想不通地觉着事情很不对劲,握着夫手想了好一会儿,这才又问道:“她说家里要用钱,她家里人呢?” 
  “夫人,她是之前留守镜园的,咱们走的那会儿才刚十岁,回来之后因在路上撞见过一回老太太,老太太见她老实巴交,得知她爹除了当差就知道喝酒,喝醉了就成天打她,一时怜惜,这才把人拨到了怡情馆洒扫,其实也是个轻省差事。”这一次答话的是云姑姑,兔崽子陈澜听得极其仔细,她又低声说道,“拿着人之后,我就立时吩咐去把她爹找来,结果人却不见了。他一家是从前汝宁伯府荐来的人,虽爱酒,可终究是老实,所以一直从前时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当年看着老实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此时此刻,陈澜若有所思地放开了扶手,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边,伸手去打帘子的时候,却突然站住了,头也不回地说:“且不要把话断定得太早,捉贼捉赃,如今只有她自己的供词,这贼赃却是连影子都没有。而且你们都听见了,说是金簪已经被熔了,就是寻般配店找着了,东西未必拿得回来。”
  “夫人担心这个干嘛?”芸儿却从后头走了上来,笑吟吟地扶了陈澜的胳膊,“咱们老爷是什么人,从前的两江总兵,如今的右军都督府都督同知,提督新营,真要理论起来,难道还有人不相信咱们,相信一个收贼赃的店主?再说了,就是一支金簪,难道咱们镜园还会没事找事冤枉了人不成?”
  芸儿素来牙尖嘴利,这一番话自然是说得头头是道,就连跟上来的云姑姑也笑道:“芸儿这话虽然说得尖锐,可也是这么个理儿。那边的铺子我已经打发了戴总管派人去问,虽不曾详细告诉他缘由,但他办事素来经心,想来最迟明日一定会有结果。”
  陈澜没有说话,从明间出去到了西屋,她在妆台前坐下,一件一件褪下钗环首饰,突然淡淡地说:“要真是费心苦心从外头进来,又打开了那首饰匣子,里头的东西只要多拿几样,足够她吃一辈子的,她何必又要只拿一样,而傻乎乎地留在这儿?还有,说是送到金银铺换了钱,人家就熔了,可要是那边死不认账可是还有其他变帮,到时候东西又变了出来,那作何道理……等等,东西若还在,别人却有意让我认为是丢了……”
  正在给陈澜拆发髻的芸儿一下子愣住了,见对面的云姑姑亦是停下了动作,两人对视一眼,竟是同时忘了自己要干的事,站在那儿攒眉沉思了起来。结果,还是在宫里浸淫时间更长的云姑姑反应更快,一下子惊咦了一声。 
  “夫人说得没错,要是这金簪真的给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拿去了,只要丢在什么要紧的地方,那时候夫人有嘴也说不清!尤其是那琥娘又是那么个瑟瑟缩缩的性子,连个偷东西的由头和过程都说不清,哪怕是咱们东西丢了,也未必有人相信。”
  云姑姑越说越紧张,脑海中浮现出从前宫里好些类似的事,竟是立时丢下了手中那根双股钗,屈膝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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