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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眸倾天下txt-第2部分

小说: 眸倾天下txt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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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送走莫攸涵之后,莫攸然别有深意的对我说,“未央,数日前你让我见识到不一样的你。” 
我的心因他这句话暗自擂鼓,他又说,“原来,你一直都如此聪慧,什么都知道。” 
是的,这七年我一直在他们面前装傻。 
莫攸然与楚寰之间有太多不愿为人知的秘密,我与他们相处了七年,多多少少会知道一些。但是,为了继续留在心然居,我选择了装傻。可是,莫攸涵来的那一日,我却再也不能继续装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即将要被推入一个无底的深渊。我害怕,恐惧与世隔绝了七年,外边所谓的世界我从未接触过,更不了解。多年来翻阅的书籍却让我了解到人心的险恶,深宫的阴暗,我情愿一辈子呆在心然居与他们二人终老此生,但是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幻想。 
我不可能一辈子呆在这儿,他们二人更不可能。 
因为,他们二人在对弈棋局,未央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命定帝后宛然叹(4)
萧索秋风,迢迢清夜。 
淡云月影葱胧,涧水声声如莺鸣,清风遐迩。 
我立于寒潭之缘,睥睨眼下流水飞溅,寒气袅袅。冰寒彻骨的寒潭之水的直逼我的全身,侵袭着我的衣襟,楚寰十二岁便开始尝试进入这寒潭,从最初的一个时辰到现在的五个时辰。当时,对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来说,该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不可思议。究竟是一种什么信念,让楚寰在这痛苦的七年中挺了过来? 
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冲动的念想——跳下去。曾经他一个孩子都能跳下去,或许我也能尝试跳下去,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我的脚步朝前挪了一步,楚寰的声音如暗夜鬼魅在我身后冷冷响起,“你做什么。” 
回首望去,视线追随着他朝我缓缓而来的步伐毫不掩饰的回答,“想跳下去。” 
他冷笑一声,却说,“跳吧。” 
我没想到,他回答我的竟是一句“跳吧”,我有片刻的怔愣。即使他再冷血,我毕竟与他共处七年,竟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就要我跳下去?果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他将手中的剑插入泥中,“死了,你就解脱了。” 
我惊鄂的瞅着他,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问道,“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对姐姐的死我一直都不明白,莫攸然也未对我详述,而我也没有问。或许是因为不想再提及他的哀伤,又或许是不愿意提及‘碧若’这两个字。 
淡淡的回了句,“一箭穿心。”说完这四个字后,他将缠绕腰间的暗灰细腰带解开。 
当我还在盘算着他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已然褪去外边的薄衣,露出*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举动,他霍然侧首,皱着眉头瞅着我,“我以为,你该回避。” 
我不解的望着他,“回避什么?” 
他不再愿与我废话,低着头便扯开裤腰带,扬手一挥,暗灰的腰带在空中来回飘扬几圈才跌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么了,听莫攸然说过,下寒潭一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则寒气入体而不得四散,会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隐约在这漆黑宁寂的阔野之地听见身后传出一声轻笑,是楚寰在笑? 
我想,那是我的幻觉。 
冷血之人,怎懂笑。 
* 
腊月初十那日,若然居迎来了今年第一场瑞雪,而我忧虑了七年的事终于发生了。 
霜迷衰草,暮雪清峭,漠漠初染远青山。 
惺忪的睁开眼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闯入眼帘,当下便兴冲冲的跑至因北风呼啸吹零的枫林,那儿已是茫茫霭雾寒气袭冬衣,皑皑皓雪铺满地。遥遥而望,楚寰在雪花飞舞的林间练着那精妙绝伦的“伤心雪剑”,气势如鸿,幻影凌波,漫吞皓雪。他的发梢有点点雪花遗落,万年冰霜的脸上挂着认真之态。每次,他只要拔出剑,便再也停不下来。 
我想,他是个剑痴,爱剑胜过爱自己。 
不愿打扰他的练剑,蹲下身子抽出一直紧捂在袖中的手,开始做起来此处的本意——堆雪人。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我的双手早已被冰雪冻的通红,但是我脸上却绽放着笑容。含着澹笑凝望自己堆砌的莫攸然,潇洒俊逸,风度翩翩。虽然没有本人好看,却也似他六分。 
楚寰收起了剑势朝我信步而来。我兴奋的朝远处的他挥了挥手,冲他喊道,“楚寰,你来看看,像不像莫攸然。” 
来到我身边,淡淡的扫了一眼雪人,露出嘲讽之色,“你该再堆砌一个碧若师母。” 
我的笑僵在脸上,一颗心因他的话而急速变冷。雪花拍打在我的脸上,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他突然侧首面对着我,视线掠过我,遥遥朝我身后指去。 
我顺着他所指之处而转身凝望,在白雪覆枝头的枫林外,一辆马车停在了若然居内,我问,“谁来了?” 
“这次,是真的要带你离开了。”楚寰的声音很低沉,却清晰的萦绕在我耳边。 
那一刻,我飞身冲了出去。 
我在莫攸然的屋外徘徊而踱了许久,仍是不见里边的人出来,我的心乱得六神无主。楚寰安逸的倚在木阶前的竹栏青木上,双手抱胸,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在里边谈什么,这天色都快临近夜幕,还不出来。 
终于,伴随着一声“人,我就带走了。”的细腻甜美之声,木门“咯吱”一声开了。莫攸然与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迈门而出,他们见到伫立在门外的我,都止住了步伐。 
女子的水眸看了我一眼,便道,“这位,想必就是未央小姐。” 
我不答话,只是问,“你是谁?” 
她宛然一笑,“我叫靳雪,是九爷派我来接未央小姐进帝都。” 
我转望莫攸然,一字一字地问,“你答应了?” 
他点头,我便冷笑。 
靳雪的目光来回在我们身上逡巡一番,“莫将军,靳雪是否该回避?” 
听靳雪唤他为“莫将军”我没就惊讶,数年前,我无意中在他屋内发现一间密室,里面仅藏了一副战甲与一柄金刀。那时我就已猜测到他的身份。 
莫攸然向靳雪摇头,再睇向我:“未央,你随我来。” 
随着他的步伐,再次走进了枫林。双足踏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留下排排清晰的脚印,冰凉的温度由脚心传遍全身。 
他在我白日堆砌的雪人边停下了步伐,双手置于身后,背对着我说,“未央,我记得很早就同你说的很清楚,十六岁,会送你进帝都城。” 
我无声的笑了笑,“今年,我才十四。” 
他又道,“做皇后,需懂得宫廷礼仪。此次便是领你进九王府,教你学规矩。” 
我立刻接道,“我不要学那些乏味的规矩,我只想” 
“未央!”我的话未完,却被他厉声截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再使性子。” 
僵在原地,听他那厉声厉语。第一次,他对我如厮冷漠,声音丝毫没有起伏,比楚寰的冷漠还要阴鸷。今日,我总算见识到真正的莫攸然。 
“到了九王府,一定要好好学习规矩。将来,要宠冠后宫。”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只是敛去了微愠之色。 
宠冠后宫?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我不信。 
“为何要宠冠后宫?” 
他始终没有回首看我,如果此刻我能见到他的表情,或许能猜透他的心思。 
“好,未央一定会宠冠后宫,但是莫攸然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我顿了顿又道,“用若然笛,为我吹一曲《未央歌》。” 
他的手轻抚上腰间的铁笛,似在犹豫。 
若然笛,象征着他与姐姐之间的爱情,他从来只为姐姐一人而吹。而今,我却要求他为我吹曲,会不会有些强人所难? 
他却抽出了铁笛,置于唇下,缓缓吹奏而起。悠扬曼妙之声充斥整片枫林,漫天雪夜,白霜耀月,溶溶怅惘。 
未央歌。 
头一回,他的笛声只为我奏。 
在我心中,他的地位早已超越了亲人,即使他的眼中不曾有我。我也从未想过要超越姐姐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想代替姐姐陪在他身边,抚平他多年来的心伤。如今他已不再需要我的陪伴,那么,我也不会强留而下。 
一曲未央歌终罢,我毅然转身上了马车,随靳雪离开了心然居。没有告别,没有哭泣,没有回头。 
随着马车的颠簸摇晃,我揭开窗帘锦布,探出脑袋向离我愈来愈远的若然居望去。 
崇峦雪,逐濑凄,沧江碧海空浩渺。 
莫攸然没有来送我,楚寰也没有。 
真是两个冷血的男人呢,好歹咱们也相处了七年呀。 
马车倏地转弯,心然居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地上的积雪之中,惟独留下了两行深深的马蹄印。 
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禁囚白楼锁心劫(1)
一阵风过,铁马冰蹄叮当作响,熙攘飞雪没马蹄,辗转红尘满郊畿。 
在这漫长的路途中,我询问起靳雪口中的“九爷”。 
他一听我问起九爷,眼中立刻闪耀着光彩,“九爷是皇上唯一封王的人,只可惜手中并无实权,连早朝也是可上可不上,每日如同闲云野鹤,遍走锦绣山川。” 
我了然的点点头,笑道,“噢,老头儿啊。” 
她的脸上顿时布满惊愕,忙解释道,“不是,九爷才不是什么老头呢!他今年才二十有四。相貌极为俊逸邪美,凡是见到他容貌之人,无不为其倾倒颠迷。尤其是他那对龙彰之目,摄人心魄。” 
听她此番描述,我半信半疑的问,“有那么夸张吗?” 
她生怕我不信,用很肯定的语气与坚定的目光回答着我,“一点也不夸张。” 
我问,“那他比起莫攸然呢?” 
没想到我会有此一问,她恍了恍神,才回答,“在靳雪心中,唯九爷之貌是天下第一人。” 
“怕是你的魂也早被那九爷给勾了去吧。”我加重了语气,带了几分玩笑之色说着。 
她原本那神采飞扬之色却因我的话黯淡而下,闭嘴不再说话。我虽奇怪,却没追寻着问,他们王府之事,我自是不便多问的。我的目地只是在王府内学习宫廷礼仪,皇后贤德。十六岁再被皇上的金凤鸾椅迎进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回想起她方才提起九爷的双目,我便轻抚上自己这双曾被莫攸然称做“妖瞳”的眼睛。十一岁那一年莫攸然惊诧的发现了我的眸竟是如此与众不同,于是经常温柔的抚过我的眸,对我说,“未央,很难相信,你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倾城之貌,竟会有这样一双**的妖瞳,这双狐目凤眼也唯有商纣妃妲己才有过罢。”他望着我的眼眸良久,也感叹了良久,终于收回了一直抚在我眸上的手,认真的说道,“这双瞳太美太耀眼,所以你不能轻易展露笑颜,一定要尽可能的隐藏。因为,你的美只能展现给壁天裔。” 
当时的我还在猜想,他会不会认为我是妲己转世呢。 
自那以后,我便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少露笑颜,如今我已习惯将喜怒藏于心。就算是笑,亦不会让自己的眸流露出一分笑意。也许我这双妖瞳也是上天赐给我的,我就不明白,上天为何要赐予我这么多世人求之而不得的东西呢,我未央真的受不起。 
忽听外边传来马的啼嘶之声,马车骤然一顿,停了下来。靳雪立刻揭帘而望,神色微变。我也顺着空挡朝外望去,闯入眼帘的是两位绝美的红衣少女。笑容中满是邪柔腻美,眉宇尽妖娆。纤腰楚楚,肌若白雪,傲立风雪间,北风呼啸在她们单薄的裙裳间飘逸绝美。 
其中一位女子问道,“哪位是未央姑娘?” 
我与靳雪对望一眼,净是疑惑。 
靳雪戒备的盯着她们,“你们是谁。” 
“甭管我们的是谁,只想请未央姑娘随我们走一趟。”她们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言辞有些闪烁。 
靳雪断然拒绝,“不可能。” 
两位女子娇媚的朝我们轻笑出声,纤指把玩着腰间缠绕的红菱,目光突转阴狠,“本姑娘此刻心情尚好,并不想动手杀人。倘若你非要逼我们” 
靳雪冷地抽上一口凉气,她确实是被这两名女子眼中的凌厉之色给骇住。我探出身子,由马车上跳了下来,靴子踩在冰凉的雪地之上,格外湿冷。 
靳雪一声惊呼,“未央小姐,别过去。” 
“虽然我非悲天悯人之辈,却也不想因此连累你们因我而送死。”我没有回头,缓步朝她们走了去。 
“未央姑娘果然识时务,请吧。”她微微躬身而请我先行,我心中疑云顿生,怎么看她们对我都对我是毕恭毕敬的,难道她们认识我?不可能,今日知道我要走的只有楚寰,莫攸然,不可能泄露给他人的。由他们的态度来看,此次我前去并不会有多大的危险。
                  禁囚白楼锁心劫(2)
花了整整三日,我终于随他们到了目的地,此刻的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因为来的路上,她们二人在我的眼睛蒙上一层黑布。做什么搞的这样神神秘秘,外边的人还真是奇怪了。让我更加奇怪的是这七年间我们隐蔽在这帝都的荒郊之外,根本没人知道我们身处何处。也唯有今日来莫攸然频频飞鸽传书,似乎有意在暴露我们的行踪。而这两名女子怎能在半路上拦截了我?难道他们是拦截到信鸽?还是其中有内鬼? 
感觉有人动手在解开一直绑着的死结,黑布卸下,一阵强烈的光芒传进眼中,我不适应的将眼睛闭上后再睁开。此时我身处一间优雅的小屋,桌上插着一枝梅,花香阵阵萦绕在屋。 
“以后你就住这了。”她草草对我说了一句,又转头对另一位女子说道,“落,我现在去禀报楼主,人已经带到,你在这好好看着她。” 
被称为落的女子瞥了我一眼,点点头。她便翩然而去。 
我疑狐的盯着落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冷冷的回道,“白楼。” 
白楼?这两个字听着怎会这么耳熟!歪着脑袋,我开始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深处,我肯定在怎么地方听说这两个字。灵光猛的一闪,对了,是在楚寰的口中听过。“白楼”天下第一楼,武林中最大的邪派组织,掌控黑白两道,以蛊控人心智。可是我不明白了,这白楼与我又有何干系,他们抓我来的目的何在? 
我又追着落问了好些问题,可她一个也没有回答,一直如冰雕般伫立在门侧,静默的看着我。我都心甘情愿的随他们来了,还怕我会跑了? 
天色渐渐暗下,落始终站在原地未动一分。直到一名男子匆匆进来,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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