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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清风(清穿)-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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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是急得狠了,竟是想得有些走火入魔,还要埋怨起静嫔了。幸好只是自己心里头想着的,没有旁的人知道,不然,这可真是大不孝的罪过了。胤祈扶着朱红的廊柱,心里头杂乱得很,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究竟是个什么感受。

    正闭着眼睛,深深吸气,让自己平静一些,胤祈却忽然觉得手上一暖。

    张开眼睛,就瞧见了弘昼。

    弘昼手里握着胤祈的手,正低着头呵气。

    胤祈这才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冻得麻了,被弘昼这么一暖,竟是隐隐刺痛起来了,里头又酸又麻,蜇蜇螯螯的,难受得很。

    用力搓了几下,瞧着胤祈的手又红润起来,弘昼才道:“你怎么就这么站在这儿了?身上的衣裳这么单薄,也不拿个手炉子,身边儿的人都哪儿去了?真是,他们不注意,你自己也不知道小心些儿。”

    胤祈怔了怔,笑道:“你怎么来了?这宁寿宫的后院,怕是你还是第一回过来吧?可就能摸着这里了,当真不容易。”

    弘昼叹道:“人人都在屋子里避风取暖呢,就你独一个儿站在这雪地里,我怎么找不着你?快点也跟我进去殿里吧,瞧着你的脸,冻得嘴唇都变了颜色了。你是想你病了,让我好好心疼?却是不用了,这会儿我就已经着急上火了。”

    说着,他就伸手拉胤祈。胤祈却只是不动,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雪。

    白雪反射的光让人眼睛疼,胤祈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道:“弘昼……记得先皇过世的时候,你劝过我,不念着皇上,不念着你,也要念着我额娘……可是你说,为什么,额娘她,却并不念着我呢?她但凡念着我一些儿,也就不会是如今……”

    耳边弘昼叹了口气,然后胤祈便觉得,自己被紧紧抱住了。将头靠在弘昼的肩膀上,胤祈只听见近在耳边的呼吸声。

    弘昼也缓缓地道:“你和先皇是父子,静太嫔娘娘和先皇,那是夫妻。彼此间的情分是不一样的。没了父亲,做儿子的自然更是要好好地活下去,才对得起父亲的生养之恩。可是男人是女人的脊梁骨,顶天的柱子。没了先皇,静太嫔娘娘可不是天都塌了。”

    胤祈轻轻摇头道:“可是太后……太后不是也好好的……”

    弘昼叹道:“太后有皇上这么个儿子呢。又有恭亲王,时不时地要闹出来些麻烦,太后单只是为了放心不下,也不敢一门心思只想着先皇啊。”

    胤祈道:“可宜太妃……别的太妃太嫔们,也没见她们……”

    弘昼立时截断道:“她们对先皇的心思,哪里有静太嫔娘娘这么纯澈?你也要念着些静太嫔娘娘的难处,我是觉着,她已经不易了。二十三叔还得多看看眼前,如今还并没有说,静太嫔娘娘就不好了。总还会是有法子的。”

    胤祈只觉得,弘昼越是这么劝他,他却越是心里难受。他分毫不想听见这些开解的,推脱的话。他只怕是,自己越是听见这样的话,心里头就越难平定。

    从弘昼怀里挣出来,胤祈摸了摸眼角的水痕,叹道:“罢了,你也不必说了。让我自己多想想,约莫就想开了。”

    说着,拉了拉衣裳,方才被弘昼抱着,也有些褶皱。只是低头瞧见了腰间的荷包,又忽地想到,那拉氏竟是还有心替他做些荷包手绢香囊扇袋之类的。静嫔是亲生的额娘,然而……

    又闭了闭眼睛,胤祈才转身,踏着雪往回走。

    弘昼收回被甩开的手,看着胤祈的背影,在后面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第七十八章 火耗

    静嫔的病,虽说瞧着是日渐沉重了,不过却好好坏坏地,撑到了春天。春日里万物萌发,瞧着静嫔竟是有了起色。直到过了春分,瞧着静嫔能自己下地了,一直伺候着的太医这才敢跟胤祈说,只要小心养着,约莫还能拖上几年。

    胤祈此时已经看得开了。静嫔自己放不下康熙,怕是终究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他再怎么一劲儿地难过,怨恨,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小心伺候着,或可以让静嫔多活几年。

    几个月间,来来回回的,太医院倒成了紫禁城里胤祈最熟悉的地方了。虽说他是跟着怡亲王学习政务,不过实际上也时常跟着嘉郡王到处跑。嘉郡王正是管着内务府,太医院也知道这位贝勒爷身份不一样,说话比起来皇上的阿哥们还管数儿的,也不敢怠慢。胤祈趁着熟悉,把伺候殷勤的太医都一一记下了,若是真能留住静嫔,日后他自然会有回报。

    ~~~~~~~

    雍正二年闰四月,于是不等进五月,雍正就移驾圆明园。胤祈告了罪,留在了紫禁城。因怡亲王并不是就在圆明园旁边住着,他跟着怡亲王学办差事,倒是两下方便。

    因天候的缘故,静嫔的身子见好,到了端午,还能亲自在门窗上挂上五彩粽,胤祈也略放了心,专心跟着怡亲王办差。

    只是这日才到了户部衙门,就听见里头吵嚷着说什么账目不对的事情。胤祈叫张振春打帘子,他走了进去,正瞧见两边的十来个官员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正吵得满脸大汗。

    见胤祈进来了,官员们也不敢怠慢,这才停下了争执,都上前见礼。胤祈叫了起,倚着放了一摞账本子的桌子坐下,然后便指着问道:“这是吵什么呢?”

    固然他年纪小,不过因是雍正指派了过来户部视事的,平素瞧着也不是单纯过来混混日子的主儿,众人也不敢怠慢了。

    且此时他们自己吵得不可开交,又正好被胤祈撞上了,不能不好生交待了,为什么做出来这样失仪的事情。便有人站出来道:“端贝勒,今儿是因为账目不清的缘故,咱们在这儿理这些个乱账本子。只是彼此说不清楚,这才争执起来了。”

    胤祈便伸手翻了翻最上头的账本子,从日期和他对于账目数字的熟悉程度,看得出来是今年的新账本,因便问道:“?这不是今年的本子么?怎么这才过去了几个月的事儿,你们难不成就记不清了?”

    那站出来的,原是四川司的郎官,名唤泰喀特,老姓是觉尔察,是正白旗下,胤祈记得他哥哥是正白旗第五参领的佐领,石怀玉一家子就在他家佐领里头。因为是满人,又是上三旗的老姓大户,身份自然不与汉官相同,便也敢和他辩解。

    又是他答道:“原不是奴才们的疏忽,是那时候江南司把账目给过来的时候,就不甚清楚。奴才们整了一遍了,却仍旧判不清。”

    他这样说,把事儿都推到了江南司,江南司的众人自然不服气。江南司郎中便站出来道:“贝勒爷明断,却不是下官等的疏忽,送到四川司时,原本是整理得清清楚楚的账目。然四川司将粮储火耗与青海军备事宜混杂,这才使得账目上混乱不堪。”

    胤祈听见是有粮储,又与西北粮草相关,便收起了原本的漫不经心,坐直了身子,肃然问道:“怎么回事?当真是西北的事由,怎么能这样不经心?”

    泰喀特连忙道:“端贝勒,并不与西北用兵的事儿相干。只是火耗银子混杂在了粮储里头,又牵扯到往青海送的粮草,这才显得要紧了。且那粮草不是往岳钟琪大将军处送的,是另一路的阿尔泰部。若是真与二月份的兵事相干,奴才们也不敢闹出来这样的事儿。”

    又说到了什么火耗银子,胤祈便不由得皱眉,道:“火耗银子?火耗银子又怎么和粮储相关了?这两个也是好相互掺搅的?且前几日还听说,不是山西司做的就很好?你们自己不会做,难不成连学都不会学?不会学,总会看着样子比划吧?怎么竟是闹出来事端了?岂不知此时皇上最操心的,也就是这个火耗银子的事由了?”

    一顿训斥,众人便都有些面面相觑,最终推了方才那江南司的郎中出来,道:“贝勒爷,原是这样。江南地方,由布政使而下,督抚长官,各州府都收了火耗银子的。过账时,却是因在调粮时,春季尚未收上来丁赋,就把火耗银子充进了往四川去的军需当中了。”

    他又看了一眼泰喀特,道:“只是江南收的数目比例和四川的并不一样,到了四川司,他们却以为收的是一样的例,结果如今对不上了。今天侍郎大人问了,他们查了账目,就说是江南司的账目不准。”

    泰喀特听了,立时就急躁起来,道:“并不是这样!分明是你们江南司送账目过来的时候,说是一例按着四川这边的数目走账,我们算账的时候,才敢就按着这边送上来的数算了。是你们说的话,怎么就会是我们这边误解了?”

    江南司的郎中便道:“那时候分明说得清楚,是不同的。皇上当初旨意就说,各省自行裁定火耗比例,怎么就会江南和四川一例了?”

    泰喀特便又道:“这我怎么知道!只我却记得分明,那时候你们司里送账本子过来的时候,交待笔帖士说是一样的。我这边即刻就能叫那笔帖士过来说个清楚!”

    胤祈听着他们俩都说不清楚,竟是争吵起来了,只觉得烦躁,便道:“得了!也别争执了,把两处的账目都拿来我瞧,然后再说谁是谁非。虽说怡亲王这会儿还没来,堂官总是在的吧?你们连进去问问都不会了?那会儿谁塞了你们的嘴了?也不至于这样没规矩,竟是敢这么吵起来了!且我还在这儿坐着,你们当我是个死人呢?”

    当下两边都噤声了,胤祈这才吁了一口气,静坐等着账本送来。他也是知道的,眼前这些人,只是瞧着他年纪小,没经验,才敢这么在他面前把事儿抖出来了。若是怡亲王亲自过来问,怕是都要隐瞒,横竖先掩盖了下去再回去好生分辨究竟是哪里的首尾。

    不过,许是这些人也并不是没存着用他把事儿带过去的心思,只要现下他接过来了这件事儿,日后说起来,就可以让这些人少些责任。

    真是好盘算,怪道是他坐在这里,这两边的人还敢吵起来了。

    只是就如他方才说的,真就当他是死人了?总是能查清楚,究竟是那边儿的疏漏的。

    ~~~~~~~

    账本搁在了眼前,胤祈翻开来大略看了看。江南司那边存档的,的确是和四川的火耗并不一样,可四川那边的,却是按着四川的比例在计算江南送去的银两数目。

    两下一对比,粗略一算,因赋税的差额,前后竟是能差了几万两。

    江南司送去的银钱多,四川司那边存档说收到的,却要少。中间这几万两去了哪里?

    几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才因此争执不下了。若真是最终这几万两银子查不出来,只怕是不单单这两司的官员要遭殃,约莫怡亲王也少不了被申饬惩处。

    胤祈登时心下一沉,仔细看起来。瞧着倒真不像是单纯疏忽了,怕是有人趁着机会,浑水摸鱼也未可知。

    只是这事儿最终是因为火耗的收取来的,眼瞧着雍正的又一个利民的措施,成了某些人搜刮的途径。胤祈不由得暗暗叹息,若是被雍正知道了,怕是又要好生气一回的。

    这个火耗的事端,如今尚没有什么完善的制度,只让人觉得繁杂不堪。且各地数目并不相同,不管账目做得再详细,终究是乱得很。又没有什么固定的标准,究竟哪里该收多少,哪里收得多了,真是查都不好查明白了。

    细想了一回,胤祈倒是觉得,这几万两银子的去处好说,横竖户部的堂官侍郎们也不是白白放着好看的,也不用麻烦到怡亲王,约莫他们为了自己头上的顶戴,也要查明白了。

    而火耗的问题,却是个更大的问题。兴许雍正也不是不知道其中弊端,只是这会儿才开始,漏洞总是多的。雍正也不是神,自然有他想不到的地方。

    胤祈打定了主意,要和怡亲王说说火耗的事儿。然后便把心思搁在了眼前的几万两差额上头,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拿着算盘算着,叫张振春把要紧的数据记下来。

    看到了中午,才把正月之后的账目清理了一遍。江南司那边的账做得详细,瞧着也没有什么差池,一桩一桩的银钱来往,都清楚些。胤祈也不是第一日看账了,整个看下来,觉得也并没有虚假的地方。只是和四川司那边对不上。

    胤祈便料想,大约就应该是四川司那边的错失了。那个泰喀特,瞧着就不是个实干的,方才他要账本的时候,觉得他也有些犹豫。

    此时看了一遍,只觉得四川司的账目上头,有些猫腻。虽则他不至于有胆量贪墨了那几万两银子的差额,却当真不是个清廉的。少不得也要回了怡亲王,看他如何处置。

    只是怎么瞧,都看不出来那总计六万六千五十余两的银子去了哪里。从四川司的账上,一开始就是那个数,那几万两银子就是凭空没了似的。

    胤祈不由得咬牙,若真是被人什么人中饱私囊,怕是那人不但大胆妄为,且手脚干净,真是抓都抓不住。要真是查办,横竖是大家都倒霉,也不单是他自己。

    正想着,外边传来说话的声音,胤祈连忙起身,然后就瞧见怡亲王进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正是户部的几位尚书侍郎。胤祈给怡亲王见了礼,就笑道:“我方才还寻思,怎么我来了这么一会儿了,不见几位大人,原是有公务出去了。正巧了,我还说要找王爷,并几位大人说些事儿。”

    怡亲王走到近前,伸手拿了桌上的纸张,看了看道:“怎么你自己在这儿算起来账了?底下的那些个奴才们哪儿去了?”

    胤祈道:“王爷,原是他们自己闹不清楚,我才在这儿算计起来了。如今瞧着,确是有些不对头的地方。王爷也瞧瞧,这两边儿的账目对不上。前后差了六万六千五十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得尽快查清楚了才好。”

    然后便指着纸上的字,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他自己的想法。

    怡亲王听了也皱起眉,仔细看了一遍两边列出来的数额,道:“这个又是羡耗的事由?怎么又是……这也差得太多了……”

    说着便叫旁边的户部尚书,道:“蒋大人,你可知道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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