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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明君忆长卿-第20部分

小说: 明君忆长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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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窗半开着,山野间的微风带着青草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灌了进来,她顺手理一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心中颇有感慨。

    她虽然一直都不肯承认自己酸,但是事实上,总是不由自主地发一些文人之叹,何况这是在骊山的脚下,山上的不远处,曾经就是那震惊中外的西安事变,遥想当年少帅的惊才绝艳,翩翩浊世佳公子,以一人之忧思天下,忍辱负重;而赵四小姐一介女流,明知爱人身陷囹圄,此去千里关山,前途叵测,亦是甘心追逐,那一份果敢,那一份坚决,那一份勇气,着实可歌,着实可泣。

    而最最的初始时候,也不过就是跳舞场上,酒绿灯红,衣香鬓影,她尚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而他纵横风月场,侠骨胭脂情,花名在外,他彬彬有礼的对她伸出手去,终于无法拒绝,而这样的一次牵手,便是一生。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能够牵手一生,纵使是颠沛流离,辛苦万端,又何尝,不是一种福气。

    她有些怅然的微笑起来:“这个世上所有的传奇,都是美好的结局,就算是梁祝化蝶,孔雀东南飞,也都是生死与共,可是真正的世上,从来都有那么多那么多的羁绊在,人活着在世上,很多的时候,都不仅仅是为自己。”

    他把车停在路边上去,路边都是高大的法国梧桐,巨大的叶片伸展开来,蔽日遮天,阳光的碎片像金『色』的叶子,一团一团的光斑在地上来回来去的晃动,车子里融融的都是暖意,他有一点怅然的想起来,似乎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时刻。

    他想了很久很久,终于伸手到口袋里去,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盒子来。

    他慢慢的打开,盒子里是一枚戒指,外缘雕琢着一圈星星一样的纹路,连绵不断的过去,剔透晶莹。

    他举起它来,在阳光下慢慢的转动,忽然有一点什么耀目的明亮,一下子『惑』花她的眼睛。

    凑近去看,原来是在戒指的内侧,镶了一粒钻石,非常纯净通透的钻石,或许应该在玫瑰的花托上熠熠闪光,然而现在它被镶在里侧,只为她一个人而闪烁。

    他说:“那一次买指环回来,我就订做了这一枚戒指,这是不是像你心中的爱情呢,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的嘴唇有一点抖,低声说:“谢谢。”

    他轻轻的拉过她的手来,把它贴在自己的胸膛上,那里是心脏的位置,她感受到他的心,有力的,在她的手心底下一下一下的跳动,他看着她的眼睛,他说:“长卿,今天在这里,我正式向你求婚,无论生老病死,无论苦乐悲欢,无论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已知的未知的灾难和喜悦,我都恳求你做我的妻子,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她的眼眶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她不敢移动,生怕自己只是动一动,那泪水就会滚落下来,就像是断线的珠子一样,她用力的抹去满眼的泪水,微笑着说:“我答应。”

    他的手一直都在颤抖,好几次才把戒指戴在她的手上,戒指刚刚好,轻轻的转一转,那一圈小星子就闪一闪。

    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手上,他抬起头来微笑:“长卿,这一生我多么的幸运,能够遇见你。”

    她微笑:“我也是,我也觉得自己幸运。”

    他看着她,双眼弯弯弯的弯下来:“那就亲我一下吧,如果觉得幸福的话。”

    她仰起脸来,温柔的亲他。

    他从来都是那样干净清新的男子,唇齿间的味道,有一点点像是初夏的风。

    回程的车里,好像是载满了柔情蜜意,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只觉得欢欣无限,可是还是忍不住的抱怨:“电视上的求婚怎么都不是这样的呢,有水晶花篮,葡萄美酒,高脚杯子,玫瑰花,你就这样把人家打发了,人家可是很不甘心的。”

    他笑眯眯:“这好办,去西餐厅算了,西安你熟,你说吧,去哪一家。”

    汽车入了城,东西南北四条大街晃了一圈,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吧,还是到家乐福去。”

    他脑袋一时还没有转过弯来:“家乐福,在哪里,是英式的还是法式的?”

    她嗤之以鼻:“一看就是横草不拾竖柴不拿的大少爷,居然问出这么愚蠢的话,家乐福是超市,超市懂不懂,super market。”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这才是求婚的第一天啊,他们居然都不能好暮好样的过完,他龇牙咧嘴,好像是牙疼:“我知道了,你没有必要喊那么大声吧。”

    她不依不饶:“就是要喊给你大少爷听,你记得,既然戴上了结婚戒指,那就是有家的人了,要有责任心要有归宿感,要像经营事业一样来经营家庭。”

    他摆手:“知道知道,早起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对不对。”

    她得意洋洋:“这还差不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

    他苦笑:“我才知道,原来我请了一头河东狮子回到家里来。”

    她撇嘴:“那你就认命吧,请神容易送神难。”

    正是黄昏下班的时间,超市里的人很多,天花板上垂下长长的纸招贴,上面写着今日特价,生鲜与冷冻的柜台排开长长的一列,旁边摆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上面还喷着几滴水,新鲜得好像是刚刚摘下来。

    话说女人一进超市,简直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亲切自然,不但是买,而且是看,只会只看不买,但是觉得不会只买不看,长卿在前头神气活现,顾修明推着车子跟在后面,只觉得腿都快要断了,苦不堪言:“这些,这些,还有这些不是都很好嘛,怎么不买?”

    长卿教训他:“你不能看长得漂亮就是好东西,那些太绿的都是老的,黄的就是开花的,不好吃,不能卖。”

    她在柜台上拿了几捆菜心,又问他:“晚上你想吃什么?”却又不待他回答,径直作了决定:“就吃饺子吧,上次你说要吃茴香猪肉馅,还一直都没有包给你呢。”

    结果他们买了大包小裹的回家,倒把迎门的阿姨下了一跳:“还以为你们不回来了呢,师傅都回家了。”

    他微笑,指着长卿:“今天叫她给我『露』一手。”

    她在厨房里很自在,小片刀耍得利落,刀起刀落,茴香切得细碎均匀,拌上调料肉馅,她把面搅好了叫他『揉』,他站在案板前面,那一个瞬间的感觉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

    她告诉他窍门:“和面要往前推,而不是往下压,要的是一股子巧劲,而不是蛮力。”

    他学得倒是蛮快,满手面糊糊,还是得意洋洋:“以后家里要吃饺子,和面我就包了。”

    说得跟真的一样。

    锅子里的水哗哗的开着,她拿着小巧玲珑的擀面杖,只一转,再一转,就成了一个均匀的饺子皮,她先包了一个,下到锅子里,煮熟了又捞出来。

    他盯着她:“你凭什么偷吃?”

    她不瞅他:“我这是尝,尝一尝馅的咸淡。”却还是把剩下的一半挟给他,他作势在嘴巴边上扇着:“好吃,真好吃。”

    窗户开了一半,厨房里有水蒸气,腾腾腾的冒上来,排风扇嗡嗡嗡的转着,她坐在他的对面,专心致志的包饺子,她会包好几种形状,有的像是小麦穗,有的像是花朵。

    他真心实意的赞美她:“想不到我娶了个老婆还很能干,是怎么学的?”

    她垂着眼睛,把馅子抹到皮子上去:“算不了什么,我最开始做饭,还不如锅台高,第一次煮米饭不知道放多少水,结果把锅底烧穿。”

    他愣了一下,问:“那时你多大?”

    她说:“十岁。”顿了一顿,像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接下去说:“那时候我妈妈身体不好,总是生病,我爸爸工作很忙,来不及照顾我。我妈就放手叫我去做,她说学会做饭是一门手艺,起码这一辈子走到哪里,都不会亏待自己的嘴巴。”

    平淡如水。

    她一直都是那样的理想主义,然而理想主义的前提,必定是可以完全的独立,无论是从精神上还是生活上,自己都能够对自己负责任,也付得起责任。

    他停了一刻,拿起一只饺子皮来,说:“你教我包饺子。”

    毕竟是第一次,他放了太多的馅,这边裹好,又从那一边『露』出来,她小心的挑了一点出来,教给他:“应该先在中间捏一下,定住型,就好了。”

    她离他离得很近,茸茸的头发从小花帽子的底下『露』了出来,微微的飘到他的脸上去,一点一点的温香,一点一点的馨软,她的手指头细细的,又白又嫩,很灵巧,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要『摸』上一『摸』。

    然后他就『摸』了上去。

    入手就觉得手感不对,凉凉的,软塌塌,“扑哧”就陷了下去,他的手上挂了一只饺子,在空中晃了一晃,就落在地上去。

    她还是在算计他。

    两个人对视一下,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她神气活现的下命令:“过去收拾了,不弄好了不能吃饭。”

    饺子下在锅里,涨满了气,白花花的飘起来,热气蒸腾着上去,就像是一团团的云,她拿着铲子,专心致志的瞧着火候时间,毕竟是夏天,天气热,她的鼻头上有晶莹的汗水,细碎的,他伸出手去,替她抹了一抹。

    饺子很香,或许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亲自动了手,两个人都吃了很多,却还是有剩,她端过盘子来,一个一个的拨开,一面说:“放到冰箱里,明天早上用一点油煎一煎,会很好吃。”

    她还围着那一件围裙,粉嘟嘟的颜『色』,并不耐脏,却很可爱,背带那里有一圈褶皱的花边,有点像欧洲中世纪的风情,有几绺头发垂下去,长长的拂在肩膀上,她利落的收拾碗盘,像是一个很称职的家庭主『妇』,做完了今天的饭食,又在那里计议明天的早餐。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一个个的明天,如果就这样的过下去,在锅碗瓢盆的交响曲里,油锅爆响葱花的焦香,米饭热腾腾的甘美,重复着家常的温存与馨软,人生该是多么的美好,有的时候,这样的重复也是一种美好。

    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到楼下去散步,天『色』已经晚了,夏日的晚风轻轻的吹在身上,风中有什么花的清淡的香气,绿草有如碧茵,偶尔有长一些,刷刷的拂过她的脚踝,她靠在他的身侧,很慢很慢的向前走。

    街心的公园里人不是很多,偶尔走过去,也是仪态闲适,前面有一对老夫妻,从后面看头发都是花白,老先生扣着夫人的手,马路上没有车,但是横穿过去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做出保护的姿势。

    她伸出手去,慢慢的拉住他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一根一根交替,仿佛是血肉一样,没有办法去分开彼此。

    却只是这样沉默着往前走。

    广场上有很多的人,孩子们兴高采烈的追逐打闹,水底下有灯火,五『色』『迷』离,最底下亮闪闪的铺了一层,仔细看一看,原来是硬币。

    她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来,对她微笑。

    他低头,在身上取出一只硬币来,递给她。

    她很虔诚的闭上眼睛,默默的祝祷了一会儿,把硬币抛到水里头去。

    小小的硬币,在空中划出一个小小的弧线,“叮咚”一声,落在水里去。

    他笑眯眯地问她:“这次许了什么愿啊?”

    她微笑:“你猜?”

    他不假思索:“肯定是跟我有关,不能是算计我,那么,是在为我祝福。”

    她笑:“可真是自恋的人啊。”却又把手比一比,“不过你说对了,就是与你有关。”

    广场上到处都是灯,又是火,四面八方的灯火璀璨,她在那里盈盈的一笑,一双眼睛晶明灿亮,就像是『揉』碎了世上最灿烂的星子。

    她慢慢的靠在他的胸前:“你不觉得今天,很幸福很幸福吗。”

    他用力的点头:“我觉得今天真的幸福,幸福得不可思议。”

    她说:“我一直都在期盼,期盼这样的时刻,身边有我爱的人,他也爱我,我们能够一起吃吃晚饭,然后牵着手出去散步,哪怕只穿粗布衣裳,吃普通的饭食,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也是很美好。”

    他双眼弯弯弯的弯下来:“怎么办呢徐长卿,你已经嫁给一个百万身家的老公,就是你想穿粗布衣裳,可能也穿不上了。”

    她的心情一下子就给破坏了,抬起头来对他嚷:“这是打比方,打比方,你懂不懂。”

    他微笑:“这才是徐长卿嘛,明明是一头狮子,非得装小鸟依人,我鸡皮疙瘩都快出来了。”

    她伸出手去,作势要打他,他却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亲,温柔的说:“不过,我喜欢。”

    她恶狠狠的瞪视着他,终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虽然明明知道你是油嘴滑舌,可是听见这这句话,我还是很高兴。”

    夜风渐凉,风中有『潮』湿的水汽,一丝一丝的浸透过来,伴随着喷泉的音乐声低回而温存,她对他说:“你要好好的治病,好好的配合治疗,这样,我们在以后很多很多的日子里,才会有很多很多幸福得不可思议的时刻。”

    他点头:“好。”

    她不信:“你是随口应的,根本就没有认真的听到耳朵里去。”

    他温柔的揽着她的腰:“原本我可能是这样,可是现在我不会。”他俯来,吻她:“因为遇见了你,长卿。”

    “长卿,徐长卿,是一味『药』,医我心的那一味『药』。”

    她很想笑,嘲笑他,这么酸溜溜的话,居然就这样顺溜的说出口来,可是她的眼中有泪水,这样看出去都是模糊。晚风轻扬,音乐的节奏高亢起来,喷泉就像是一座水晶的宫殿,蓦地拔地而起,一道一道的水流,水晶的瀑布,水晶的回廊,冲上去又落下来,跌在地上,像是一片一片碎玉琼花,他的肩背挺直,站在那里,对她微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弯下去,仿佛是再大的事情,也都是云淡风轻一样。

    徐长卿,是一味『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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