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王座-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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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帮不了他们，光是主持‘移动城市’的建造就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接下来整个项目进入正轨后，肯定更加没时间去分心管别的事情。”
白朔沉默了半响之后问：“他们是怎么做的？”
“关键的核心部分都省略了三分之一，还能怎么样？”离枭思考了片刻之后，低声回答：“简而言之，他们的做法是在用最便宜的方法，最快捷的手段，和最冷酷的方式……去杀人。”
“哪怕十个里面能够成功一个也好，他们就是抱着赌博的心态去把人塞进冷冻仓里……”离枭忍不住一锤砸在身旁的茶几上，罕见的失态到这种程度。
“这种事关整个人类的灾难之前，还有什么残酷不残酷的？他们无非是想要更多的人活下去啊。”
白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但是如果有人能因此活下去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离枭从怀里掏出烟卷，用最原始的火柴点燃后沉默的吸着，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他才问：“你说，我们真的有必要为这个世界的人那么着想么？”
白朔扭头看着她：“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大概……是觉得你可能比较擅长这种哲学问题吧？高僧嘛，大概都是那种看破红尘……”
“别，我还没结婚呢。”白朔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在他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视线中，复杂的笑了起来：“你想得多了。”
“怎么说？”
“进入无限世界之后，能够侥幸活下来的人，大概都会去想着变强吧？”白朔抬起头，看着染红整个天穹的夕阳，低声的说道：“不断的变强，变得比谁都强。”
“但是仅仅是变强的话，未免也太空洞太无聊了。所以，我觉得，如果能够在这个过程中，顺手帮助一些人的话，恐怕会更有趣一些吧？”
“对于我们只是随手的一举，可能对于他们就是能够活下去的希望。”
“说实话，走到现在，我才明白‘希望队’的真正含义。”白朔看着自己腕表上的队名，低声笑了起来：“希望真的是个好东西，再没有什么比它更好了。
如果你害怕失去的话，就要得抓紧，哪怕拼得头破血流也不能松手。因为一松手，你就输了。”
“我想当初选择这个名字的人，一定是希望这个队伍能够成为坚守心中的希望，然后也能给予别人希望的团队吧。”
“所以，我才……很羡慕你们啊！”
离枭用只有自己一个人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至少你们一直都有勇气。”
第490章 恶魔的玩具——G计划，启动！
深夜之中，骤然高亢的警报在整个本部中响起，一直在大厅中闭目养神的白朔在瞬间睁开了眼睛，几个起落跳上了楼梯，在墙壁间踩踏，无声的出现在指挥室的中央。
就在寂静的指挥室中，值夜的R—2身上插着一大堆电缆和线路，眼睛无声的随着警报声一起闪烁着红光。
而躺在椅子上的离枭后颈上接着一条线路，就像是黑客帝国中一般，将自己的灵魂和意志都投入虚拟的网络中。
在警报的尖鸣之中，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似乎语音插件还没有启动，声音是平整的电子声：“第三次复核无误……”
当所有人陆续赶来的时候，离枭才如同从大梦中苏醒一般的，拔掉后颈上的线缆，从椅子上坐起来，揉着额头。
白朔看到屏幕在不安的闪烁着红光：“怎么回事？”
离枭深吸了一口气，手指虚按，屏幕之上的世界地图不断的放大，地球旋转着，镜头急速的开始拉近；到最后，大屏幕上显现的，是一片荒芜的山脉。
地图上开始急速的闪动，山脉一阵变形后变成3D的图像。
离枭低声的说道：“这是北美洲东部的阿巴拉契亚山脉……”
“出现意外了？”白朔仔细的观察着屏幕上的图像。
离枭摇头：“是我们发现意外了。”
“在四个小时前，章鱼的重力波探测仪安装完毕，然后我开始准备去再确认一次地壳变动的情况。”
离枭停顿了一下，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类似于声波探测的东西，在固体中传播，碰到空腔和流体之后会有不同的反射，最后数据汇总，交给R—2运算了两次，结果发现了这个。”
地图一阵变动，在整个山脉的图像之下，显露出一个形状复杂，巨型空腔，就像是一套复杂而宏大的下水道网络，在整个山脉之下四通八达的蔓延着，串联着一个又一个如同气球一般的地底空洞。
“在这里的是一座国家公园，其中就是著名的博莱翰岩洞群……”离枭调出收集到的资料说道：“几个月前，这里发生了一次地震，让不少岩洞都倒塌了……唔，当时还有六个在其中的户外探险者也因此死掉了，似乎还引起了一场不小的纠纷……”
“原本我以为只是正常的地形结构而已啊。”离枭眯起眼睛：“可是，好像一不小心发现了什么大秘密的样子。”
“这是我操作无人机拍摄到的画面，这是一群，唔……野蛮人，在献祭什么邪神？”
离枭调出了一段录像。
蜘蛛形的小型探测机器人在洞穴之间灵敏的攀爬着，红外摄像机中的影像却始终平稳，维持着相同的高度和水准，虽然颜色怪异，但是却清晰无比。
在黑暗的洞窟群之中，布满了如同蛛网一般的各种通道，有的狭窄到只容许一只手臂伸进去，而有的却宽阔得像是有人专门开凿过的。
就在黑暗之中，镜头无声的进入一处天然的洞窟中，令人吃惊的是，在这里，居然点着火？
蜡烛和火把摸样的东西给了这个洞窟微弱的光亮，数百名摸样丑陋狰狞的人形生物正汇聚在一起，不断的涌动着。
他们大部分都很像是人类，但是却往往有的地方和寻常人并不相同，更像是一群畸形生物。而且，它们似乎是吃着什么东西？
在阴森恐怖的气氛中，一名浑身用鲜血画着各种奇怪图案的人，从角落中提出一名被捆绑住的女人。
旅客打扮的女人明显腿已经断了，痛苦的尖叫着，被畸形的人型生物硬生生的拖曳到巨石上，然后向着‘看’群猛然咆哮。
音响中猛然响起一阵凄厉的尖叫，那个女人的手臂被一只怪物扯下来了。
畸形生物提起了女人的身体，扯下她的一条手臂塞进嘴里，就那么令人作呕的开始咀嚼了起来，它的同类们也在不断的用利爪从女人的身上撕下血肉，分而食之……
在令人不快的咀嚼声中，白朔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作为一个见惯死人的轮回士，他当然不会因为这种凄惨的画面而失态，只是表情越来越难看：“你让我们来看，不会仅仅是这种猎奇画面吧？”
“当然不是……”离枭关掉了录像，摊开手掌说道：“事实上，我发现的，是往日从来没有在历史中出现过的黑暗世界啊。”
“这可是在地表之下的黑暗世界……”离枭的手指不断弹动，屏幕上的图像也飞速的变换着：“我通过无人机查探了一个小时，差不多以为自己弄清楚真相的时候，发现了这个……”
在屏幕上，一道蜿蜒的洞穴被标注出来，向着屏幕之外的下方延伸一直到最后，已经深入到地壳之下……
“除了这里之外，我发现冰岛的下面还有一个比这个更大的大空洞……”离枭托着下巴说道：“完整而美妙的生态环境，弱肉强食的深林法则，还有种种我们压根就没想过的奇怪生物……迄今为止我一共发现了十六种生物，都没有办法以目前的生物分类方法分类，究竟是什么类？什么科？什么属？他妈的完全就是……”
离枭的情绪越来越暴躁，捏着椅子的扶手低声的吐出了几个字：“……地心世界啊！”
地图迅速放大，在世界各地的地下都标注出一个个巨大的空洞，美洲、冰岛、欧洲、澳大利亚……
“能够想象么？”
离枭一脸烦躁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我们的屁股下面全都是竞争对手，只要有一天，他们发现——哦～原来我们头顶还有这么广阔的土地……啊，那些小虫虫好像很好吃的样子……诶？嘎嘣脆，原来他们是鸡肉味……”
“到了那个时候屁股下面都烧起火来了，发生的就是整个族群的大战，我靠！该死的主神！你地心游记看多了吧！”
一直看着屏幕上地图的乌鸦发出恍然大悟的叹息，念出了主神的任务提示：“在这覆灭的破灭中，新的命运之子将从土中、山中、水中重新走出……”
“现在不是已经预先发现了么。”白朔在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剩下的交给我们搞定就行了。”
“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离枭似乎下了一个相当大的决定，疲惫的吐了口气，露出一种嘲讽的笑容：“这种事情，我不做，又有谁来做了？”
白朔皱起了眉头：“你的状态好像不大好。”
“不，我很好，相当好。”离枭露出古怪的笑容：“交给我就好……G计划启动开始！”
连接着操作中枢的R—2并没有动作，眼部的红光闪动着，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枭，你需要冷静，吃点蓝莓吧，再来点烈酒，去睡一觉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离枭怪异的抬起头，像是要把脖子拧断了一样，一字一顿的说：“我说，启、动、G、计、划！”
这一下不止白朔一个人皱起了眉头，离枭的异状已经让所有人开始担忧，他的精神状态太过亢奋……不，他更像是，在恐惧？
“他们不行的，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了。”
离枭歪歪扭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白朔走到控制台前面，双手扶在操作台上，似乎是在喘息，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他们不行的，这种规模的毁灭，只有我们才行……也只有我来做……”
R—2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不再说话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副巨大的地图，还有一个缓缓前进的进度条。
在太空之中，巡游在外空间的数十枚运输卫星启动了，密钥输入，程序开始运行，它们在惊怖的寂静中飞到属于自己的方位，等待命令。
数十台的量子计算机开始并联，将自己的运算能力并入R—2的处理器之中；而浑身插满线缆的R—2，此刻已经和章鱼博士的‘重力波探测仪’连接在一起。
无法感觉到的细微波长荡漾开来，在庞大的地壳深处缓缓的扩散……
大地以最为细致的姿态化作一个时刻变动的数据模型，出现在R—2的处理器之中。
白朔站在他的身旁，低声的问：“G计划，究竟是什么东西？”
离枭从空间里拿出一只水杯，又咬开一瓶红酒，丝毫不讲究红酒礼仪的将水杯倒满，放在白朔的面前。
指尖一滴酒液缓缓的滴入杯中，荡起了一串涟漪。
离枭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一滴水滴入水杯时，慢镜头可以看到水滴会在陷入水面后被弹回空中。假设我们控制好时间，让第二滴落下的水滴和被弹回空中的第一滴水滴重合在一起落入水面，那么显然再次回弹的水滴会是平方倍的大小……”
他端起了倒满酒的水杯，迎着白炽的灯光，杯中荡漾的红酒在他的脸上投下荡漾的水光，他用一种沉迷的神情低语：“将这个过程重复到第七次的时候，杯子的底部就会和回弹水滴同时暴露与空气中……”
不顾及基本礼仪，他不管身旁的白朔，一口气将杯中的红酒喝完，将水杯重重的放在控制台上，笑容怪异：“我们把水滴替换成高爆弹，水杯替换成太平洋，同样，七次后可令海底露出，形成席卷半个地球的海啸。”
“因为要七次，而英文字母G为7，所以将之命名为G型浪涌爆弹，很奇妙对不对？”离枭嘿嘿的笑起来：“这只是特斯拉共振原理的简单应用……当时的我还开发出了G型空气弹、G型以太爆弹……总之，它们只是一个根本不懂后果的白痴在所谓的科学研究之下制造出来的‘恶魔玩具’而已。”
看着离枭眼瞳深处的恐惧和绝望，白朔心中终于明白了什么，低声的问道：“你使用过了？”
“当然使用过，怎么会不用呢？”
离枭的瞳孔扩散，脸上露出一种夸张的笑容：“效果好得惊人啊……你知道么？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证，怎么把一个星球烧成一个玻璃球……”
第491章 虚伪的正义，以人类之名！
离枭身上的细致度高到惊人的情绪插件将他心中的痛苦和恐惧尽数反应在他的身体之上，呼吸紊乱，面色苍白。
他忘不了那一种地狱一样的场景。
就像是制造出‘原子弹’的奥本海默的余生都生活在愧疚和后悔之中一样，他忘不了当时自己看到的东西。
因为能够见证毁灭而带来的兴奋在屏幕的面前被尽数浇熄，他忘不了那一张在烈火中化为焦炭的稚嫩脸庞，那些哭号的孩子……
在漫长的时间中，他甚至不敢睡着，一睡着，就会一遍一遍重复着那一场画面。
整个星球在烈火中坍塌崩溃，世界开始燃烧，所有人都痛哭哀嚎着葬身于离枭所点燃的烈火之中。
到最后，宇宙之间只剩下一团再无任何生机的丑陋残骸。
在曾经的数十次任务之中，离枭都是以自己心中的道德为标尺，去完成每一件事情，他也曾经以自己心中的道德而自傲。
只是，他从未想到过自己会变成葬送整个世界的杀人狂。在长期的时间中，他唯一休息的方法只能依靠强效安眠药和强制性睡眠程序，强烈的冲击甚至令他产生了将所有情绪都从身体中剔除的念头。
直到那位资讯统合体女王以强横的姿态将他浑身的骨头打断一半，踩在他的脸上：“吾等所追求的是永恒不变的真理，真理并无善恶和是非，但是我不容许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将身而为人最高贵的东西就此抛弃。”
“离枭，如果放不下，那就忏悔吧，去承担因你而产生的悲剧，如果背不起来……”她停顿了一下，露出罕见的悲悯：“……就死在下一次任务中吧。”
艰难的挣扎挺过了最痛苦的阶段，他终于将噩梦扔到记忆的最深处。
但是现在，他终于又站在了控制台之前，面容抽搐，脸色苍白的面对着席卷而来的噩梦。
没有人去逼迫他，但是只有他能够做到，也只有他才能做到最好。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羡慕白朔，羡慕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