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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乱 春-第16部分

小说: 乱 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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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话音刚落,只闻外面过道有人走来:“招娣,许招娣?冬儿,你主子人呢?怎么还不过来?”
  男子抿嘴笑了又笑,跨过我面前横在地上的女子,朝我走过来,我退了再退。
  “许来娣,招娣人呢?”是苏良辰的声音:“我刚刚还见她走在这,怎的人就凭空没了?”
  “那是什么声音?”
  我一惊,与那男子不约而同的看向地上的女子,房里房外,只隔一门,一片死寂,只有这女子还忘情的哼哼呀呀之中,我方才感到尴尬,脸颊顿时火辣辣一片。
  “闲情逸致如此之好,我感同身受啊。”
  我眉头抽搐,听闻苏良辰不着调的废话,有种想踹推门他一脚的想法,若是以后有个机会,不如也让他尝尝这销魂的滋味。
  “许招娣”这死苏良辰大喊:“她该不会躲在哪偷听人家好事吧,有可能啊,那种闷骚性子。”
  忍,我快要忍得头顶冒烟,急的一身的汗,就是不知道,为何紧要关头,这两人会谈起如此无关重点的废话来。
  “六小姐,七小姐不是被那采花大盗抓去了吧?怎的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我方才先走一步,告知小姐在东侧里面一间,她不会找不到的啊。”
  “采花大盗?”许来娣惊诧:“怎么可能,那人怎么会相中招娣的?莫非夜里没灯,摸错了?”
  闻言,我真想抱头痛哭,我到底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会遇见这么两个祸害来。
  “找,快,一间一间的找,冬儿快去让掌柜让人把酒楼围起来,还有杨胥,来娣,快去找杨胥。
  ”苏良辰似乎警觉到什么,嚷嚷过后,跟着两人跑开了。
  “啧啧啧,看来不带你走也难,你快点脱她衣服,你们换一下。”
  “我?”我惊诧。
  “你不愿,我也可帮忙。你选一样。”
  我无法,只得慢吞吞解开领口扣子,虽说里面穿了里衣,可让我在陌生男人面前换衣服,我自问没这勇气。
  男子轻蔑一笑,随后拿着瓷瓶俯下身,淡声道:“你快些,不然,我就只能杀人灭口这一条路可走了。”
  我也顾不得害羞脸红了,利落脱衣,一边脱,一边看着那白肉虫从女人下/身慢慢钻出,本来白色的虫体,此刻已经变得周身红彤彤,他小心翼翼的将虫子关在瓷瓶里,随后把女子那身紫色衣衫扔给我,命令道:“快些。”
  我七手八脚的穿上女子衣服,而后男子又把我那身粉红色衣衫给女子凌乱套上,站起身后,系好衣衫,走至我面前,猛地扯住我胳膊,指尖不知什么东西,只管往我手臂一按,速度极快,清晰的刺痛感很快传来,我轻呼一声,麻利扯回自己手臂一瞧。皮肉之下,青色东西正慢慢游走,像是会移动的一段血管。
  我顿时大惊失色,眼眶发紧,刚要张嘴,只是感觉身体一轻,随后跟着男子身形一跃,点足之间来到窗口,推窗,他倾身,从房间闪出。
  “先劳烦你帮我养着这虫,放心,逃不走,就死不了。”
  我如同一只破烂的布缝娃娃,没了恐惧,没了惊诧,也没了疼痛,只感到仿佛掉进水塘里一般,风迎面灌进来,让我连呼吸都不能,腰间那勒痛,仿佛把我五脏六腑都给打成一捆一样。
  我对所谓的轻功没有概念,如果非要说一个幻想中的雏形,那应该是嫦娥奔月的美姿,可嫦娥断不会如我这般狼狈,披头散发,四肢无力的垂在他人胳膊之下,从一轮圆圆满月前,尸体一般划过。
  作者有话要说:  给力吧,亲爱的霸王们,浮水是美德嘛。


☆、受制淫威

  我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王府跑走,更没想到的是,用这种莫名离奇的方式。综合成一句话来说,就是人生处处充满惊喜,而有些惊喜却是以闹剧开头,再以悲剧结尾,就比如我现下的遭遇。
  “那个,许小姐,你的鼻子可还好?”我伸手轻摸,鼻梁上一阵抽搐的疼痛感传来。
  “不怎么好,真不知道她怎么能瞄这么准。”阴柔俊美的男子抿嘴一笑,半是嘲笑,半是得意:“话说我动作也算利落的,天色又暗,这么着也能打中,实在难得。”
  我一阵胸闷,我脸上的伤完全是意外之外,酒楼里的人质挟持事件在进行到嫦娥奔月的那一步骤时候,许来娣一张惊恐万分的脸从酒楼的窗户里挤了出来,高分贝的女音如杀猪般嚎叫,顿时响彻夜空:“招娣,我的招娣被绑架了,来人啊,救命啊,天上那淫贼挟持我家招娣啦。”
  我探头,眼泪汪汪的朝她挥了挥袖子,鼻音渐浓:“来娣,来娣救我。”
  “淫贼来了,大家快来帮忙啊,惩奸除恶,杀淫贼,救招娣啊。”
  经许来娣这声声呼唤,院子里的人无一不顺着她的音调,经她挥着手帕的胳膊,朝我这里望来。算命的,打杂的,吃饭的,闲逛的,卖耗子药的,无一不举头看绑架。
  我愈发觉得这气氛有变,张眼往下瞧了一圈,三层楼阁里探出无数脑袋出来,窸窸窣窣,不知道是风声,还是看好戏之后由衷的感触,总之,这一瞬,我成了全城焦点。
  我很有信心,过不了几天,今天的发生的一幕,一定会准时出现在书坊专刊,‘奈良闲趣’之上,而且还是那种,头号,头版,字最大的那一种。
  当然书刊出版之前,我的事迹就会以风驰电掣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的成为茶余饭后,妇女儿童,嫖客戏子,砍柴卖肉的口中,嚼了三遍都还不够的话头。这一切,还得归功于,舌头足有三丈之长,声调犹如恶鬼嚎夜的我的六姐所赐。
  我顿时眼前发黑,眉稍抽搐,更是使劲挥了挥袖子,朝来娣喊:“许来娣,闭嘴,闭嘴。”
  许来娣睁着水牛般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蹦三跳的,朝我手舞足蹈:“淫贼,放下招娣,淫贼,你不放下我妹妹我跟你没完,淫贼”
  有时候,想善始善终是件多么困难的事,尤其当许来娣参合其中的时候,我的下场就是流着血泪被微笑着的许来娣,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向万丈深渊。很好,我这次不仅是可以走出奈良县,还是一辈子都别指望回来的那种彻底。
  “快,苏良辰,你相好的,被淫贼挟持了,快,快救来娣。”
  “来娣”一个窗户里挤出第二个脑袋,苏良辰的龇牙咧嘴的朝我比划,许来娣大怒:“快,你赶紧飞上去救我的招娣。”
  “我不会飞。”
  “他都会,你怎么不会?”
  “要么你飞上去给我看看。”
  “我的招娣啊,招娣”
  我眼神迟滞的望向许来娣那一处,只见许来娣弯腰捡着什么东西,片刻利落抬直身体,朝我摇了摇手:“招娣,低头,低头。”
  “你干吗?”苏良辰纳罕的问。
  “你不能飞,我只能把他打下来了。”
  “”
  “招娣,低头”一声大喊过后,一个黑点极快的朝我逼近,物体刚掠过半空,月光微晃,一
  只粉红色刹然一亮,我心头一松,默念:许来娣这笨蛋,又开始无故发疯,这采花贼轻功甚好,跟她距离又远,她这一只绣花鞋能起到什么作用啊?果然还是异想天开,胡乱出招。
  凉风嗖嗖,我心里万分不屑,无奈的深叹一口气,象征性的往里缩缩脖子,存心看热闹的挪眼往下瞧,心里不住在想,看到底谁这么倒霉,领教到奈良疯女一号的这只飞来横鞋。
  “这是你六姐?很是活泼嘛。”头顶的人哼笑,随即抱怨了一声:“你还真是挺重的哎。”说着身子往下微微沉了沉,低了许多。
  “恩,就是你要找的那一个”
  “淫贼,去死”
  “小心前面”
  头顶人猛地一喊,我刚一抬头,迎面一只黑乎乎的东西飞驰而来,我完全没有半点反应,连喊声妈的时间都没有,结结实实的挨了本就不屑的飞来横鞋。
  时间静止了,我只觉得满目白光,整个人像是坐在可以旋转一圈的秋千之上,被大力的抡了一圈又一圈,迷糊中听到下面有人纳罕的问:“哪里来的血?还是热的。”
  我其实很有大骂脏话的冲动,可我和她本是同根生,相煎着急了也没用,一时间竟不知该从她哪个亲戚开始问候起,千言万语终是汇成一句咬牙切齿的:“许来娣,你这个二百五。”
  面前火光如舌,我身上薄衫不抵寒,冻得直打颤,于是往前挪了挪身子,靠火更近一些,手里拿着的面饼硬的丢在脑袋上能砸出一个金包。
  “啧啧,这一鞋底抽的还真是重。”凑近面前的是一张幸灾乐祸的脸,我默默平息心口间勃勃欲发的怒火,咬下一口面饼,还没嚼一口,就疼得直咧嘴。
  “那卖棺材的对你还挺上心,正到处打听你下落呢,不像你说的那么冷酷无情嘛。”男人撩了撩衣摆,不沾轻尘的稳稳坐在我对面,朝我微笑。
  “这位公子,我看您手脚利落的很,却带我在酒楼上空晃悠了这么半天,这不是成心让我下半辈子都回不得这奈良县来了吗?”
  男子呵呵一笑:“我总要知道杨胥的药起没起效果才敢放心的走,不然,带着你,多不方便。”
  “下药?”泻药,毒药,春/药,不知杨大捕头尝到的是哪一种,若是后者,岂不是白白成全了许来娣了。
  男子轻笑,满脸戏谑神色:“这捕头追起我来还真有股猫盯上耗子的劲儿,要不是我有正事要办,逗逗他玩还真是打发无聊的最好选择。”
  “公子说的正是,那杨胥的确挺蠢,简直蠢不可奈。”我不禁腹诽,他要是不蠢,也不至于让这采花贼悠哉的自由行走在奈良县的大街上。
  我抬头看他一眼,反问:“公子怎么称呼?”
  “颜如玉。”他微挑眉梢,张口轻声答我。
  “颜公子,请问我们这是准备什么时候离开奈良县?”
  颜如玉扬扬眉梢,颇有风情的朝我瞥了一眼:“你吃好了,随我去取些东西。”
  夜半时分格外宁静 ,一轮圆月高挂天际,月下是清辉如霜的一条石板路,颜如玉一身白袍飘飘,身姿翩然,此时此刻看来,确是颇有仙姿。
  而我则不然,那酒楼里女子的衣服本就撕破了些许,头上绾发的簪子早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披头散发,破衣烂衫的跟在颜如玉身后,寸步不离。原以为歪打正着,借这采花贼之手逃离奈良县也不失为上策,可我没打算带着条虫子一起走,现下我什么念想都化作天边浮云,风一吹,就没了影。
  保命为先,天大,皇帝大,也大不过我这条珍贵的小命,我还想着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呢。于是不再多想,赶紧小碎步跟上,如今不是他怕我逃跑,而是我怕自己把他弄丢。
  “你叫招娣?”
  “恩。”
  “杨胥在你们府上住了多久?”
  “半个月了。”
  “真想去王府看看杨胥提着裤子踩烂你家茅房门槛的风姿,啧啧,我这次的药下得可够重,据那老头说,这药名曰肝肠寸断,是号称十里八村,最杀人于无形的好东西,正所谓,死不了,活遭罪。”
  身前人妩媚的撩了撩自己乌黑秀发,遂站住脚对着那天际那轮明月心情大好道:“今儿这月亮看着真是顺眼啊。”
  我看着颜如玉那愉悦至极的侧脸,不禁后背一凉,听其名也知道药力强劲,从前许兴娣出嫁之前嫌弃自己太过丰润,遂想了跑肚减肉的办法,不过几篇巴豆叶子而已,足以让许来娣缩水一圈。难怪当时杨胥连个人影都没瞧见,想来是被暗算了。
  晚风微凉,撩起我的长发,糊了一脸,我伸手拢了拢,刚抬手,手腕上那串莹润欲滴的绿色珠子滚着滑进袖间,我看了看,心里犯了合计。
  “颜公子,这可不是出城的路,再往前走,就到郊外了,那处除了破庙,就是一条河。”
  “我们就去那座破庙,明早再出城。”
  “为什么是明早?来娣会去报官,明儿城门口肯定戒备森严。”我不懂颜如玉到底玩什么把戏,
  甘愿冒风险行事,可当我跟他到了破庙之后,显然不止是明白,简直是毛骨悚然。
  我隐约可见那是个女子身形,被绑成粽子一般,丢在破庙供的泥菩萨后面,长发披散盖住了她的脸,只有有规律的抽搐和战栗,还证明这人仍旧活着。
  我看了看地上那人,不由惊得一身白毛汗,倒退几步,侧过眼看颜如玉:“颜公子,这人”
  颜如玉倒是满脸堆笑,往前走了几步,蹲在那人身侧,用树枝拨了拨人面上的长发,兴致盎然道:“快了,就快好了。”
  不看还好,看上一眼,足够我记忆终生,灰白的脸,凝滞的眼,枯槁的面容,右眼下面还有个铜钱大的黑洞,那面相实在让人胃中翻滚欲吐,每个毛孔都跟着紧缩。
  我越看越心惊,这分明是小时候画册上常看到的瘟鬼的模样,也不知道阴阳怪气的颜如玉还靠那么近干嘛。
  “啊”沙哑的闷哼声突兀的响起,破庙原本静得很,地上人这一声,足以吓得我往后连退五六步,一个没注意,脚跟绊在门槛上,毫无预警的往后仰去,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屁墩儿。
  “很好,出来了。”颜如玉喜笑颜开,掏出腰间的小瓶子,凑近地上那人。
  我坐在地上,角度刚好看清那人的脸,枯黄,干皱的像是存了几年的陈皮,也只是极快的时间,脸颊的肉便如豆皮色的窗纸一般,紧紧的贴在面骨上,把一颗头颅包的绷紧,瞠目龇牙,要多可怕就多可怕。
  我刚要转眼,只见那人左脸上赫然出现一块破口,仿佛是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蠢蠢欲出,破口越来越大,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探出了头,而后缓缓从皮肤下钻出,那是一个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肉虫。
  “招娣,你去生火,快。”颜如玉轻声道,眼睛仍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地上人脸颊上的黑洞,我踉跄的站起身,一边瞄着颜如玉的动作,一边捡庙里堆着的干草,用供佛的香烛点火。
  火很快被点燃,我蹲在离颜如玉不远的地方,惊悚的看着他:“火生好了。”
  颜如玉点点头,眼看黑虫身后又跟着爬出很小的一只白色小虫,于是小心翼翼的将虫子拨进手中的瓶子里,随手捻起那只黑色大虫站起身,朝我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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