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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大师,别这样-第92部分

小说: 大师,别这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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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长歌也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不舍和动摇。可每每这个时候,卫衍带血的脸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她觉着自己和苏行在一起,便是对不起卫衍。
这也确实是事实没错。饶是她再为苏行辩解,卫衍的死,苏行要负相当相当大的一部分责任。甚至在卫衍的死,卫国的国破中,长歌隐隐觉着,自己也是要负起一部分责任的。或许,眼前拎着她的后脖子,与她身贴身的这个人,正是利用了卫衍对她的感情,才引得卫衍在相当程度上判断失误,及那么迫不及待登上皇位。
她此行的目的便是救出左左,如今,左左已离开陈国,她就应该不声不响消失掉。她确实有了这个打算,却没想又发生了这样子的意外,使得、使得他同她,再次紧紧维系在了一起,彼此的性命相依。
长歌觉着自己陷入了难以决断的两难。
长歌明显走神了,苏行面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看来,我还是对你太过仁慈。”他突然在她耳边这般道。
长歌回神,仍旧愣愣不能自拔思绪,她呆呆开口:“那你要怎么对付我呢?”
他的回答是,低头,狠狠攫住了她柔嫩的,微肿的红唇。
这一下子肯定是要被咬破皮了。
意识昏沉的时候,长歌如是想。
苏行升了火,两人沉默地将衣服烘干。
期间,苏行试图同长歌说话,可长歌始终呆呆的,提不起兴致的模样。
其实,长歌是嫌弃自己了。这么犹豫不决的样子,委实不像自己了。
都是他!都怪他!
长歌抬头,恨恨将苏行望着。
灭了火的苏行正好抬起眼来,面对了长歌恶毒的视线。
苏行挑眉看长歌。
长歌继续闷闷不说话。
苏行便咳了一声,“这不能怪我,你卫国公主的身份确实惹人怀疑。且近日,你总躲着我。”
长歌突然呐呐不能言。
苏行缓缓走来长歌的身边,居高临下将她看着,“你我之前,是否在哪里见过?”
长歌的小心肝儿就漏跳了一拍。
苏行又道:“你之前说仰慕我的才华,想嫁给我。此话可当真?”
长歌:“”
苏行:“若非在我身上下了大功夫,你怎会知晓我有腿疾?”
原来大哥你在执着这个。
长歌:“其实我在卫国的时候见过你。”
苏行:“哦?”
长歌:“然后我忘记听谁说的你腿有毛病了。”
苏行:“嗯。”
长歌突然抬头憧憬道:“你可以当我不是长歌然后放我回卫国吗?”
苏行:“不行。”
长歌怏怏。
荒山野岭的,长歌只能紧紧跟了苏行走。走着走着,她不甘心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腿怎么就不怕水了呢?”难道他早先都是装的?那也太伤她的心了。
苏行:“因为我脱胎换骨了。”
长歌:“”
那个时候,长歌真的以为他只是在说笑,而已。
瀑布并没有想象中的高,至少没三千尺啦。瀑布底下,别有一番天地。
此时的人间已入了夏,瀑布下的这一方天地,却桃花始盛开。
长歌停下脚步,苏行在前头负手行走。他的正前方,是铺天盖地的三千灼灼桃花。
桃花的香在空气中弥漫,沁入长歌的口与鼻。长歌恍惚间便产生了一种错觉,好似、好似他们误走入了一片世外桃源。
桃花园的尽头,苏行停下了脚步。
长歌蹭去他身后,自他身后探出一点点脑袋去,就看见桃花林外,有一栋小木屋。
咦?难不成瀑布底下还有人居住?
二人很快站在了小木屋外。
自外头看去,小木屋里静悄悄的,无人。
苏行默了一瞬,抬步便要走。
长歌“唉唉”扯他袖子,“就这么进去会不会不大好?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
苏行回身,视线在他的袖子上停留了一瞬,他的袖子上,是长歌嫩白的手指。苏行淡淡转开视线,看着长歌道:“原来长歌如此关心我。”
他那一声“长歌”,叫得长歌小心肝儿胡乱扑腾,手一抽,衣袖松去。再抬眼时,只听“吱呀——”一声,苏行已推开了小木屋的门。
这个人这个人
算了,长歌也进去了。
小木屋内果然无人烟,是久未有人居住过的模样。
站在小木屋的进门正厅里,长歌又去扯苏行的袖子,“我们、我们还是出去吧,这屋子我看着有几分奇怪且阴森森呢。都说深山老林里的空屋子待不得的。”某人的袖子都要被她扯破了,长歌却恍若未闻。好在,某人并不在意,任由她扯。
某人只淡淡道:“无妨,随意走动而已。”
就知道他不会听~~o(>_<)o~~
这小木屋内里的格局极大,出了正厅是后院,后院竟然有好多间房。且没房没户隔开,倒像是大户人家的临时居所的模样。
沿着院中的回廊走啊走啊走,二人就走来了一间房门口。
这房间似乎有些特别。
此时天尚亮,有阳光打在房门上,这房间却依旧给人一种阴冷冷的感觉,仿佛永远也照不暖似的。
长歌无意识抬头间,只觉眼前被什么东西一晃,亮闪闪的一片,是、是房间门楣上的东西。
门楣上有一块匾,匾上书了两个字——祠堂。
祠堂
祠堂?
长歌当然知道祠堂是什么意思
还来不及思忖什么,苏行已一把推开了房门。
有阳光猛然射向屋内,屋内的粉尘也飞扑着想要入到阳光、空气与水中。这般一来,屋内的空气便不怎么好闻了。
长歌扯住苏行的衣摆,说什么也不让这人现在进去。万一中毒了怎么办?!
苏行看长歌一眼,妥协了。
阳光并不能将整个房间照亮,自长歌这个角度看去,屋内朦胧胧的,好似笼罩了一层烟。
终于,某人等不及了,提步而入。

☆、陈国(10)

长歌撇撇嘴巴,只得跟上。
屋内的窗紧闭,有一种檀香变质的怪异气味。
“噶——”的一声响,是苏行推开了墙边的窗。
窗户一开,立时就有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伴随着阳光抢入的,还有大风。
大风一瞬间便吹散了房内的雾霾,也吹得房梁上的铃铛“铛铛”作响。
“铛——铛——铛——”的声响响在长歌的头顶,不绝。
长歌突然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房间的正中央悬着一块黑色的幕布。
幕布极厚重,哪怕是大风也不能将其吹起一点。
苏行缓缓撩开了幕布
透过那洞开的一点点空间,长歌好似看见了幕布后,有红烛。
当然,红烛已灭,只留残身。
长歌还待再看,苏行却越过幕布,不见了。
长歌有一瞬间的惶惶然,她赶紧快步走过去。
幕布厚重,撩开却并不难。可长歌伸出手去时,她的小手却没来由一阵颤抖。直觉告诉长歌,她这是激动的。
激动?
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有什么好激动的?
长歌摇头,甩去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一用力,幕布开,幕布后的一切便清晰地展现在她的面前。
幕布后果然别有洞天。
那是一处类似佛龛模样的东西。龛上供养着的竟是一块块牌位,死人的牌位。
长歌的心一瞬间缩紧了。
苏行就立在排位前,听见声音,他转过脸来。他看着长歌,错也不错的。长歌觉着,他看她的样子,又多了些不一样。
“过来。”他对她道。
于是,长歌就过去了。
其实,此刻,长歌的脑子有些短路。而脑子短路的长歌往往很好说话。
长歌站去他身边,和他并肩立在一起。长歌悄悄抬起眼皮子看他,他正严肃看那些牌位。
长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苏行对长歌道:“别看我,看他们。”
他们?
知道她胆子小,不要这个样子吓她好不好?
长歌是有些怕鬼,是以,见着那些牌位的一瞬,长歌就错开眼去,不要看了。
可是然而,苏行坚持。
那么,好吧,就看一眼吧,就一眼
长歌一眼便看见牌位上那硕大的“宋”字。
咦?
“看出来了?”苏行懒懒的声音响在长歌耳边。他袖袍一扬,走去了更近的位置。
好奇的长歌蹭过去。
然后,她就看见了牌位上的那些名字。
那些死去的人皆姓宋
苏行挑眉看长歌:“重点是”
长歌叹息,“重点是这些人的牌位,宋家祠堂里也有。”
也就是说,这间瀑布下,山野间的废弃小木屋中的祠堂,和陈国四大家族里的宋家,供奉的是同一批人。
很奇怪不是马?
苏行缓缓走去一处牌位前,他错开身来,转过脸来看长歌:“有没有觉得,有一丝眼熟?”
当然眼熟了,他身后的那一方寸土里的牌位,供奉的正好是宋渊珠的娘。
怎么会这样?
有两个祠堂?
手腕上一紧,是苏行牵起了她的小手。
长歌正待说他非礼,却冷不丁听得他说了一句:“走吧,莫对先人不敬。”
长歌:感觉不会再说话了。
出了祠堂,外头是一方小院。
院中的桃花盛开,桃花香盈满了整个空间,浓郁得叫人吃不消。
长歌转眼看苏行,苏行脸上是一派高深莫测,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长歌斟酌再三,就问他:“你在想什么?”
苏行依旧高深莫测着一张脸,答曰:“在想晚饭吃什么。”
“哦。”长歌一脸严肃状。
这一回,都是苏行向长歌投去了奇怪的一瞥。
长歌在心中挥小拳头,想让我觉着意外是吧?这一招你早用过了,我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哼哼!
苏行又站去两颗树下。
哟,是两棵果子树呢,苹果和桔子。
许是大风刮过的缘故,树上的苹果和桔子落了一地。
长歌踢踢落在地上的苹果和桔子,问苏行:“你说,这些果子掉了有多久了?”
苏行:“少说也有月余了吧。”
长歌就“哦”了一声。
苏行突然侧身对长歌,问长歌:“可有看出些什么道理来?”
长歌怪异看他一眼,“没看出来。”
苏行踢踢地上的苹果和桔子,懒懒道:“同样是搁置了一个月,橙子才开始皱皮而苹果却已经腐烂了,所以说”
长歌:“啊?”
苏行:“所以说,脸皮厚对于生命的意义非常重大。”
长歌:“”
大爷,您可以别这么冷吗?
这夜势必是要在小木屋里歇脚了。
二人找了个看起来相对顺眼些的房间。
房间内正好有红烛。
于是,红彤彤的房间内,二人在桌边相对而坐。
长歌看苏行:“你说那些牌位是怎么回事?”
苏行的长指在桌上轻轻叩着,似在思考,他蹙眉道:“二十几年前,宋家举族遭难。百年世家,岂有一夕间便覆灭的道理。有传言说宋家人去了某处避难,也许正是此处。”
长歌惊,又感觉像是在听故事:“可他们怎么不选个远一些的地方?这里离皇城那么近,被发现了怎么办?”
苏行:“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还有,当年事发突然,必定没有许多筹划的时间。”
长歌点头,觉着有道理。
时间一分一分流淌,房内的红烛好似要烧尽了。
苏行淡淡对长歌:“你去睡床。”
长歌:“不要!”谁知道那床被什么人睡过?万一睡过死人怎么办?
苏行点头,“好,那我去睡床。”
长歌:“”
然后、然后他就真的去睡床了,动作快得叫长歌只来得及抓住他衣衫下摆的一块边角料。
抓了等于没抓!
长歌泄气。
泄气的长歌只得趴在桌子上睡觉。
许是这一日受惊过度,只一瞬,长歌便睡了过去。
待她睡去时,床上的苏行睁开了眼睛。他眸内清明,没有一丝昏睡的迹象。
苏行坐在床边,他蹙眉,似在思索。他的双手撑在床沿,先是轻叩,继而是摸索,似在找寻着什么东西。
终于,在轻叩某一处的床沿时,苏行面上的神色有了些变化。
他牢牢锁住那一处的床沿,摸索着,动作着。他眉头紧蹙,有些不得其门而入。
而后,在某一瞬间,他的眉头突然松了。随之而来的是“啪”的一声撞击声响。
昏暗的灯光袭上苏行的脸,叫他的脸有了那么几分如梦似幻。他在床沿动作着,就取出了一个小木盒。
小木盒打开,内里是一张羊皮的图纸。
图纸上纵横交错着,是地形图。瞧那地形与支流,这似乎是一副水下地形图。
灯芯跳了一下,桌边的长歌就不安地蹬了蹬腿。她嘴里咕哝了句什么,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苏行在床边默了一瞬,而后,收好羊皮地图。
他走去桌边,看着长歌烛光下,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
突然地,苏行伸出手去,他的手指在长歌*的脸蛋上逡巡。
长歌脸上的触感,柔美得不可思议。
苏行收手,他的目光落去门边,脸上的神色显得高深而莫测。
长歌是被“嘎嘣——”一声开门声响惊醒的。
长歌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正盖着某人的外袍。
她跳起来,正好看见苏行推门走进来。
长歌趁机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外头灰蒙蒙一片,天远还未亮。
长歌狐疑看苏行。
长歌:“你去哪里了?”
苏行:“方便去了。”
长歌:“”
苏行走来床边,居高临下看长歌:“一起睡?”不得不承认,他挑了半边眉头的样子,该死得诱人犯罪。
长歌埋头想了想,说好。
这一回,倒是轮到苏行诧异了。想不到小长歌会如此奔放吧。
长歌不是奔放,她只是想知道他去了哪里。
方才,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她闻见了他身上潭水的气息。他必然是下过水了。
大半夜的,又避着她,他下水做什么呢?
长歌想在他睡着的时候给他吹枕边风,让他告诉她。
可惜,长歌先他一步睡着了。
也不知最后到底是谁给谁吹了枕头风。
第二日爬起来,二人就一同去寻出山的路。
按了苏行的说法,此处既然为避难之所,那宋家人必然是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的。
某人才智超绝,果然就被他们找到了一条出山小径。
这一条小径隐在层层灌木后,不仔细扒开来寻的话,根本寻不见。
长歌看苏行,“你是有透视眼吗?”
苏行回了长歌一句:“若你仰慕我的才华,直说便好,无需拐弯抹角。”
长歌:“”
长歌觉着同他相处熟了,这人的狐狸尾巴又露出来了。他的那些优雅啦,翩翩君子风啦,都是假的!假的!
沿着小径在黑暗的空间里走啊走啊走啊走,走得长歌都快睡着了,终于,前方现出了一抹光明。
长歌欢欢喜喜踏入光明中。
一脚步入光明里,入眼的便是风起天青,还有前头苏行那叫人销魂的落拓背影。嗯,还有一头骡子。
骡子?
长歌转脑袋四顾,此处竟然就是一路来到狩猎场的那条路。
那头骡子是小灰没错,于是,长歌激动了:“小灰——”
迫于前头苏行的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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