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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谁是李世民-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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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一挑浓眉,“依大隋例律,偷盗者当斩去一条手臂。”

只是偷东西就要斩去一条手臂?未免太过残忍了。我只知道秦朝、汉朝刑罚严酷,什么割耳削鼻,没想到隋朝的法律也这么可怕。

“将军,他只是给孩子,如果失去一条手臂,恐怕会前途尽毁,”我抱拳鞠躬,“律法不外乎人情,我斗胆请将军法外开恩,放他一马。”其实我心里很清楚,隋朝这时早已大乱,律法根本形同虚设,官字两张口,只要宇文成都开口说放过这个孩子,这事也就能不了了之了。

“要我放过他?”宇文成都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很突兀地问道:“你的身手很不错,愿不愿意和我切磋下?”

切磋?对宇文成都来说是切磋,对我来说那就是玩命了。若非李元霸的出现,“横勇无敌”四字授于宇文成都必定当之无愧。就像此刻,他只是简单地负手站在那里,却可以让人生出无可抗据的意念,所有人在气势上都明显比他矮了一截。像他这样醉卧疆场的军中高手,绝非是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市井之人可比。

我眼角一瞥,只见那几个兵士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摆明就是要看好戏。我心里明了,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把宇文成都的手下狠狠教训了顿,间接驳了他的面子,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我。

比?还是不比?不比的话,我当然能全身而退,可这个男孩该怎么办?他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但我和宇文成都相差悬殊,根本不具可比性,和他“切磋”,那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

是不战而逃,还是拼死一搏?

我深吸一口气,“不知将军打算如何切磋呢?”

“我赤手空拳,且只动右手,”宇文成都自信地笑道:“而你可以用任何兵器、任何手段,我十招之内拿不下你,就算你赢。”

“好。”宇文成都的条件已经很宽松了,我决定赌一把,我回身一指那个男孩,“如果我侥幸胜了将军,就请放过这个孩子。”

“好,我答应你。”宇文成都将袍子往后一甩,缓缓伸出右手,“请。”

“请。”我反手按住剑柄,站立不动,徐徐运气。

宇文成都也站着不动,雄伟如山的身躯中散发着肆无忌惮的杀气,他的气势使我生出了窒息的感觉,我的手脚险些抑制不住地颤抖。

“喝!”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否则我真的会不战而败。我轻喝一声,拔出长剑,迅疾地向宇文成都刺去。

宇文成都侧身一让,避过剑锋,手掌一缩一翻,想来抓我的长剑。

我也不撤剑,右手再往前一推,剑尖划了两个半圆弧,顺势削他的拇指。

“好剑法!”宇文成都叫了一声好,稍缩回手,右手食指、中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

长剑剧烈地抖动了下,我脚尖轻点,借势往后退了一步。

“呼……承让,一招了。”只一招,我就累得呼呼直喘。到现在我的手臂还酸麻不止,右手的虎口被刚才那一击震得隐隐作痛。

此刻我才明白,往日李元霸和我过招全是让着我,我们那只是打闹,不是以命相搏,甚至连比试都说不上。而今天和宇文成都这一战却是动真格的,我很可能接不到他十招,就一命呜呼了。

“小子,身手果然不错,小心了……”宇文成都笑了笑,右手一探,向我的手腕疾抓过来。

我正在喘气,看他忽然攻来,吃了一惊,肩膀微晃,一翻手腕,剑尖往他的左肋刺去。

这一剑看着去势很慢,其实是又准又快,所戳的方位恰到好处,我和宇文成都顿时攻守易势。

宇文成都“咦”了一声,被我逼得变招后退,“你的招数我从未见过,是何剑法?”

“太极剑。两招了!”我眼也不眨,紧接着一招秋风扫落叶横扫过去。

宇文成都轻松跃起,从我的头上纵了过去。

三招、四招、五招……八招,我拼尽全力和宇文成都过了八招,只剩两招了,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好小子,居然能撑过八招,看来我是小看你了。”宇文成都平淡地开口,双目中煞气一闪而逝,我立时心生警兆。

果然,宇文成都长啸一声,右拳呈风雷之势向我直击过来。

我当然知道他这一拳的厉害,哪敢和他硬拼,足尖一点,连转身都来不及,立即朝后退去。

宇文成都当然不肯就此放过我,他猛地一提气,以鬼神难测的速度来到我眼前,我的剑还未刺出,他的拳头却已经到了。

我仅凭本能往旁闪了闪,“砰”的一声,右肩结实地挨了他一拳,长剑立刻脱手而去。

我仿佛听见肩膀骨骼清脆碎裂的声音,强烈的痛楚也在同一时刻窜满全身。我痛得险些昏厥过去,冷汗立刻汩汩地从身体里淌出。

第九招了,我一定要撑过第十招!

顾不得体内翻江倒海的血气,也顾不得肩膀是否真的已经碎裂,我脑中只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赢!

我非但不往后退,反而趋身向前,运起真气,左肘撞向宇文成都腹部。

宇文成都没料到我居然不怕死地倒撞回来,一恍神,腹部重重地挨了我的一击。

“到此为止了。”宇文成都的身躯只轻晃了下,我那一击显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他扯了扯唇,右拳便再次提起,冲我面门挥来。

我侧头躬身,迅捷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宇文成都眼中异芒一现,拳头稍偏了偏,从我的太阳穴上擦了过去,而我的匕首则架上了他的脖子。

我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嘴中立即尝到一丝血腥味,我硬是吞了下去,才平静地开口:“正好十招,我赢了……”

“好小子,有种。你明知必败,仍是握紧武器,拼死一战,这份勇气就难能可贵了。”宇文成都开口赞道:“肩膀被我击碎,居然还能挺住,连命都不要,也要撑过第十招,算是条好汉。”

“这与生死无关,而与尊严有关。”我缓缓收回匕首,其实我很清楚,因为宇文成都刚才犹豫了下,我才有机会躲过,否则他最后那一拳非得把我的脑袋打开花不可,“为了仅存的骨气,我也要顶住……我撑过十招了,请宇文将军放过那个孩子……”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宇文成都答应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宇文成都一手搭着我的左肩膀,一手扶住我的腰,“你伤得很重,和我回去疗伤吧?”

“不麻烦将军了……我自己可以……”得到他的保证,我立刻松懈下来,巨痛再度袭来,我的体力和精神都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支撑,眼前一黑,身子便无力地往前倒去。

正文 第四十章 以武会友

好痛,全身都痛……尤其是肩膀,更是痛得厉害……感觉有双手撕开了我的衣服,在我赤裸的肩膀上来回游移着……

“唔……” 那种痛渗入骨髓,就好像有一把尖刀在骨头上来回刮着,我这是怎么了?剧烈的痛苦奔窜在失去力量的身躯里,它不停地折磨着我,神志在清醒与昏迷之间徘徊着……

“恩……痛……”终于,我忍受不住,低吟出声,意识顿时有些清醒。不,不对,衣服……我的衣服……衣服!不,不要碰我,不要解开我的衣服,男子的身份是我最后的屏护,一旦失去,后果不堪设想!不,不能让人发现我是女子,不能!

我猛地睁开眼睛,整个人翻坐起来,低叫一声,“不!不要!”

“你,你这么③üww。сōm快就醒了?”床前站着一个大夫装扮的老人,看见我忽然醒来,他显然也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望着我,“麻药对你也不起作用么?”

“我……”肩膀传来一阵刺痛,我低头看去,右肩上整齐地缠着绷带,“这,这是……”

老人边整理放在桌上的医药边对我说道:“我已替你包扎妥当了,放心吧,你的肩骨只是有些开裂,并未碎掉,敷上药,修养一段时日就会痊愈。”

“你,你是大夫?”我环顾了下四周,这个房间一尘不染,整洁而明亮,桌椅被褥一应俱全,墙上还挂着刀、剑、弓……我犹豫地问道:“这,这是什么地方?”

“我是王大夫,这里是宇文将军府。”王大夫回身看着我,“是宇文将军急招我来为你症治……”

宇文将军?是宇文成都吧?难道我躺的这张床是他的?

但如今我没心思去琢磨这床是谁的,我恳求道:“大夫,请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帮忙?呵……我不会把你是女子的事张扬出去。”王大夫先愣了下,而后轻笑着说道:“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一定有难言之隐,而大夫的职责就是为病人保密。”

“大夫……”我怔住了,心中的疑问有很多,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下一句话,“那,那刚才你看见我的时候……”

虽然我的话只说了一半,但王大夫还是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我看见你的时候,你的衣裳仍是齐整的。”

我怔怔地想着,我的衣裳仍是齐整的,如此说来,宇文成都应该还不知道我是女子……

“王大夫,他的情况如何?”

房外忽然传来宇文成都的声音,我随即反应过来,赶忙把褪了一半的衣服拉了上来。

“咦?你已经醒来了?”宇文成都推开房门,几个大步便来到我面前,他低头看着我,“好多了么?”

“回将军,她的伤并不重,只是肩膀的骨头有些开裂。药方我写好了,搁在桌上,只要按方服药,安静休养,过段时日自然就会好起来。”王大夫回身背起药箱,“宇文将军,既然她已无大碍,我就先告辞了。”

“好,你就退下吧。”宇文成都摆了摆手,王大夫躬身施礼,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就退出房去了。

“将军……”看他走近,我立刻想下地行礼,却被他一手按住,“你身上有伤,不必多礼了。”

“多谢将军。”虽然我是被他打伤的,但我还是必须向他道谢,“对了,那个孩子呢?”

“我已经放他走了。”宇文成都说着,也在床沿坐了下来。

我轻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在此讨扰了,一会我便会离开将军府。”

“你……”宇文成都顿了下才说道:“你可以不必走。”

“恩?”我疑惑地看着他。

“风明,”宇文成都定定地望着我,“我很欣赏你的胆识和武艺,不知你能否留下助我?”

“我……能为将军效命是我的荣幸。但,”让我留下为宇文成都效命,那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朝不保夕么?我急忙推辞,“请将军原谅,我一向逍遥自在惯了,不想就此……。”

“不是我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敌人。”宇文成都毫不客气地打断我的话,“不能为我所用的人,我也绝不会让他为别人所用。”

“我……”宇文成都那凶狠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活人该有的,那早已敛起的黑瞳深邃地盯着我,嘴角那似有若无的冷笑令我不寒而栗。此刻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小命就捏在他手里,只要他一个不高兴,恐怕我就会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得答应道:“我明白了,我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如此最好。”得到我的回答,宇文成都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那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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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受的伤虽然不重,但要完全痊愈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我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了几日,在大夫良药的调养下,身体渐渐恢复,肩膀也能活动自如,便开始不安份起来。

这日傍晚,我实在闷得发慌,就提起长剑往较场走去。

较场上空无一人,只有宇文成都一人在那里练箭。

我养伤的这段日子,宇文成都时常来探望我,我们谈论武功,商讨天下之事,彼此间倒也没那么生疏,我大步上前招呼道:“将军,这个时候还来练箭啊?”

“是你?”宇文成都有些意外,“你的伤还未痊愈,不好好休养,来较场做什么?”

“多谢将军关心,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目光一转,一指他手上的弓箭,“将军如果不信,我可以用射箭来证明。”

“射箭?”宇文成都摇了摇头,“不是我看轻你,但这弓恐怕你拉都拉不开,更不用说射箭了。”

“哦,这弓有何希奇?让我看看。”我伸手拿过他的弓,仔细端详起来。这是一张铁胎弓,比一般最大的弓还长出尺余,竖立起来,比我还要高出几寸,握着手里沉甸甸的,弦是用上好的牛筋制成,整张弓发出暗蓝色的奇异光茫。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弓,没有两三百斤的力气恐怕是拉不开的。如果真的拉开了,那射出的箭应该能将百步外的厚重木板完全射穿,我不由叹道:“好弓……好弓,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果然是至理名言……”

“如何?这弓比你人还高呢。”宇文成都见我两眼发直,遂打趣道:“依我看呢,不如再等几年,等你长得比它高了,再来试它也不迟。”

“哼。”我原本还有些犹豫,被他这么一激,反而来了劲头,“不用等几年,我现在就能拉开它!拿箭来!”

“给。”宇文成都看我一脸坚决,也不再劝阻了,回身递给我一只箭。

那箭配合弓身染成褐色,有三十寸长,窄长尖锐的猎杀箭头,箭身相当坚韧,可以承受任何强弓制造出来的拉力。

我横着握住弓箭,慢慢仰起头,呼吸吐纳,静极生动,气向下丹田聚敛,心中没有一毫杂念起动,脉搏不觉跳动,血液仿佛也停止了流动,全身定于虚空。

“喝!”我启唇轻啸一声,猛地一运气,轻舒两臂,弦在手指间饱满地张开,富有弹性的弓身弯曲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呼吸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停住了,一阵凉风轻轻掠过, 吹起我鬓旁的几缕乱发,手指一松,只听弓弦砰地一响,那箭破空呼啸而出,如闪电一般,射中宇文成都刚才射出的箭的箭尾,将箭杆一劈两半,再射穿了靶心。

“呼……”我缓缓呼吸,平复着体内乱窜的真气,慢慢地,四肢百骸,细微末梢,肌肤腠理、五脏六腑渐趋平衡。

“好小子!挺厉害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宇文成都呆怔片刻,才颔首赞许,“方才看你缓缓运气后才开弓,不知你用的是什么呼吸吐纳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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