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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官衣刺客-第26部分

小说: 官衣刺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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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通道!你是叫何健吧?路边那钗子似还值些钱,因何无人上前捡拾?”
    “失主自会来寻,捡它作甚!”
    “这倒还真怪了。莫不是说,你这村子当真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倘若如此,那些来此的官员喜庆还来不急,何以个个都急着上吊寻死?”
    那叫何健的通道似怔了一下,半晌才憋出来一句透着些酸意的话语。
    “原也是夜不闭户的,自打来了外人,这门,夜夜还是要关的!”
    谢观星听出这话语中带着恶毒,连忙挥手止住方胜的怒意,开口问道:“敢问通道,这外人指的可是来此任职的正抚令?亦或还有旁人?”
    那通道面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左右看了两眼后方才回道:“两位大人还是去问我家理户大人,小的便只是个通道,如何知道那许多!”
    那方胜闻言冷哼一声言道:“倒要见见这理户何许人等,当得起如此称呼!”
    何健闻言,面色微沉,可那只攥住方胜马缰的手却微微有些用力。而这一行径,却被谢观星看在了眼里。
    谢观星也觉得有些怪异,通常这街面上的理户,大多是德高望重的老者,偶尔也会有些例外,却多是其人身后存着某种背景。但过往所见之中,还从未见有哪个理户敢称“大人”。这说得轻了,是个“矫情”之罪,说得重了,那就是忤逆上官。这等刑罪,寻常百姓,难逃流配三千里。这老君村的理户可是疯了?亦或根本就是个傻子,莫要说方胜听得逆耳,便是他谢观星,也觉得这理户多半是活腻了!
    再次绕过一处巷道的拐角,三人却看到了令人有些尴尬的一幕。那巷道中,有一对与谢观星年纪相仿的男女,正在为了什么事情小声争吵。而那满脸涨红的少女,一双手被那男子紧紧握住,此刻正拼命甩动手臂急于挣脱。不想那年轻男子,却是有些不依不饶,依旧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横竖不肯松手。
    谢观星三人的出现,让这两个貌似情侣的年轻人,吓了一跳,待看清了三人中的通道何健,二人的脸色立时就变得惨白,慌忙松开手退到了一边,低头环手施礼。可礼数之下,便是傻子也看得出,这两人的身躯在瑟瑟发抖。
    此种状况,即便是想对二人调侃两句的方胜,也觉得哪里不对,一时间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只将带着困惑的眼神投向了谢观星。
    谢观星望向了老君村通道何健。只一瞬,谢观星捕捉到了何健眼中闪过的一丝阴冷。
    “你等自去找理户大人解释,莫要坏了村子里的规矩!”何健对二人的表情浑不在意,只冷冷的撇出一句,便欲前行,可那二人闻言,慌忙上前跪下,对着何健不住求饶。这诡异的一幕,立时便让谢观星心头一阵火起。
    谢观星冒火的原因是这些貌似恭顺的村民,实则骨子里,全然没将身穿官衣的自己和方胜放在眼中。堂堂的总推官,总捕头立在马上,那两人却跪向了何健,难倒这村中有什么规矩,可以凌驾于涉川的律法之上?
    “他二人犯了什么规矩,便能如此惊慌?”谢观星的脸色有些难看,声音也开始变的有些阴冷。
    方胜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太熟悉谢观星这种口气,一旦谢观星如此言语,方胜便知道,那个赵半山第二,又回来了。
    拽了拽谢观星的衣袖,方胜阻止了谢观星的问话。对于这村子中的规矩,他不清楚。但涉及隐月宗的规矩,他方胜,再清楚不过。
    “谢兄,此处不同京都,莫要什么都管,咱们来此查案,便只问案情,人家有人家的规矩,百多年了,都无人去问津,你我倒是管他做甚?那通道,走了!走了!”
    谢观星很不痛快,说不情道不明的不痛快,一直到出了巷道,进入老君村内里开阔之地,也见到了此处的官衙,谢观星依旧没能缓过劲。
    官衙门外立着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一名老者,须发皆白,却显得精神矍铄,气宇不凡。其人头戴青色文士巾;身上一袭绣有松鹤图案的提领素袍;腰间所配镶玉缎带,即便看上去有些老旧,却依旧让谢观星和方胜同时生出一个念头。这老者必是那何健口中的理户,且此人担得起“大人”二字。
    涉川乡野,确有些名人雅士不愿入仕,但朝廷碍于其人声名,多会封赐官职,虽然这些官职多是虚衔,可谁也不敢说他们就担不起个“大人”的称呼。不过以这老者素袍上的图案而观,不过七品,这一发现,倒是让本已准备三缄其口的方胜再次得瑟起来。
    “你便是这村中的理户吗?好大的官威,见到上官因何不拜?”
    那老者闻得方胜所言,坦然一笑开口说道:“两位上官莫要误会,非是老朽不拜,实是拜不得,两位请看,那边的碑石上刻着是什么?”
    顺着老者手指方向望去,场地正中一块碑石上铭刻着几个大字:“道门所在,见官不拜”。
    那碑石上雕刻有青龙,而这意味着什么,谢观星和方胜自然清楚。二人翻鞍下马,忙不迭对着那碑石深施一礼。只是方胜其人,却是在私下里小声嘟囔。
    “不过屁大点个村子,离那道门还有十万八千里,也不知道从哪偷来的这等碑文,莫不是假的!”
    谢观星虽然也感到有些意外,却还是出于谨慎小声用言语拦阻。
    “莫要罗嗦,此等物什,你有几个脑袋敢偷?”
    
    待寒暄两句,互报职司姓名,众人进入到官衙之内。通道何健自去村外寻找此处的公人,至于那方胜,想当然坐到了官衙内的正首位置。
    谢观星对此倒是并不在意,他的眼睛,只牢牢盯在了那老者身后的一名汉子身上。方才这汉子站在老者身后,谢观星没有留意,此时进入正堂,却是看了个清楚。那汉子年纪看似不大,却是以鬼脸覆面。其人身穿一领青色道袍,但观其发髻,又非道门中人,这等装束,很难不让人多看上两眼。
    不过谢观星留意此人的原因却非如此。那人藏在鬼面后的眼睛,曾有一瞬,与谢观星有过对视。然而就是这对视一眼,让谢观星产生了似曾相识之感。可真当谢观星留意去看,那感觉又荡然无存。
    “上官莫要在意,这是我家侄子,少时因火患毁去面容,坏了嗓子。因其常年佩戴鬼面,又不得言语,故而心性有些怪异不愿与人交往,老朽这才将其一直留在身边,还望两位上官勿怪。”
    理户张福明显察觉谢观星对自己身后的汉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急不缓的开口解释。
    那方胜撇了撇嘴,应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开口询问。
    “敢问理户,那正抚令大人的尸身何在?”谢观星不想耽误时日,直入主题。
    理户张福闻言将身前桌案上的茶水慢饮一口后说道:“依着村中规矩,自尽之人,入不得村中坟茔,业已焚化。”
    几乎是同时,谢观星和方胜同时站起惊道:“你说什么?焚化?”
    那理户张福,看着两人,似同样感到有些惊奇,开口问道:“过往皆是如此,两位大人难道不知?”
    方胜开口骂道:“过往个屁,若是尸体已被焚化,倒让老子来此作甚?你可知涉川律法,官员暴死,不得总捕衙门验证,刑讯司销案,监历司认可,这尸体便动不得,是谁给了你等这样大的胆子,便敢私自毁去尸体!可是不想活了?”
    那张福看了身后社保一眼,那社保忙不迭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到了张福手中。
    那是一枚铁质小牌,上面铸有文字,谢观星接过细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转而将那铁牌递到了方胜手中。
    “二位大人请见,这是先皇御赐本村之物,凡进入本村之涉川官员,需遵循本村历代村规,那正抚令大人即是自尽而死,依着本村村规,理应焚化,至于焚后骨骸,老朽已差人送往正抚令大人原籍安置,不知二位大人,何以会问出方才那般言语?”
    方胜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若是没有见到尸体,再无旁证,即便是他想蒙混过关,那行文上也说不清楚。若如此回返,定然凶多吉少,如今便只剩下依靠谢观星一途,或许他能想出一些旁的办法。
    方胜的眼睛开始死死盯住谢观星,他急于从谢观星脸上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谢观星此刻脑中也是一片空白,依着常理,即便尸体已被焚化,此处官衙的推官捕头的佐证,仵作查验文书都可用来销案,可这些人即在村外劳作,与常理便有不合。谢观星总觉得,这些人的言语,未必可以采信。更何况那来自刑讯司的行文也写得明白,并且极有可能比他和方胜二人更要明白!想必某些人早就知道这里是个什么状况,这才会莫名其妙在行文中写出“于天理不合”“诡异”之类的用语。
    可既是如此,依着行文的意思,这村子便是块敲打不动的生铁,谢观星和方胜二人,若想妥当交差,只怕也需在这生铁上,留下个牙印。
卷三  一粒青豆 第5章 真有仙人吗
    入夜后,暂居官衙偏房内的谢观星面色阴沉一语不发。一本不大的册子,已被其人翻了数遍。而那册子上所书,便是这村中的种种规矩。
    册子中规矩四百余条,方方面面无所不包。其中大半涉及古礼,但仔细看过之后,谢观星确定,这其中有些规矩,若放在寻常百姓,有无祸患尚不好说,可若是落在涉川官员头上,却真的可能要了人命。
    村规一十六,村民一日两餐,不可食用荤腥,亦不可饮酒,且不作不食。村规二十二,村民婚配,不得自行寻媒落聘,男婚女嫁皆需要由村中理户及长老决定。村规三百三十四,入村之涉川官员,不得携带家眷,不得与村内农户通婚,且三年内不得出村,待三年期满,若要外出,需得村中理户及长老认可。
    这前两条虽看似苛刻,却勉强合乎涉川古礼,既然这村中沿袭的便是古礼,日子久了,便是真有情深男女,也未必真能生出什么祸患,反正识得路途,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凡来此任职的涉川官员,即不得携带家眷,又不得与村中百姓通婚,还吃不到酒肉,这若有个心火燃起,倒是如何扑灭?这且不说,任职官员还须参与村中劳作,如村民一般遵守所谓“规矩”。而其后更有甚者,官员入村,三年不得外出。三年后若想外出,依旧要得到村中理户及长老的许可。这在谢观星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这老君村可还在涉川的地界?有什么规矩可以取代涉川律法钳制官员?其行止倒是将涉川的官制放在何处?而在这些村民眼中,还当不当自己是涉川的子民?
    即便是古礼重德,教化人心,若没有制约,律法何存?
    关于这点,谢观星愤愤之下,曾有问询方胜,不想那方胜却是言道:“可此村落如此做为,想必已有了年头,若说大逆,过往为何无人问津?难道仅仅是当时的天下还没有你谢观星?”
    与谢观星初始愤怒、其后沉默不同,那方胜在看过这册子后,立时就变得有些轻松,其人只是在册子中摘抄了几条规矩,便借口要去村中访查,独自溜了出去。
    谢观星有过劝阻,村中即没有店铺贩卖酒肉等物,若没有通道指引,即便是有银子又有何用?可那方胜似全然没有将此事放在眼里。谢观星看的出,这方胜外出,一定不是出去查案,而是动了旁的念头。而这念头的起因,一来可能是因为饥饿,二来却极可能与方胜说过的另一番言语有关。
    既是拦阻不住,谢观星自是无可奈何,只得在叮嘱两句后,返回自家住处,点上油灯,将今日今日所见所闻好好盘点了一番。
    今日申时,此处官衙公人的回返。但这些公人所讲述的情况,却依旧没让案情出现多大转机。
    见礼之后,推官厉杰、捕头尤敬生对新任正抚令程庆悬梁自尽前的种种异常行为,做了一番详尽的表述;其后亦找来了当事的女子做为佐证,直让人觉得,这程庆的死,只是源于欺辱了村中女子,后因被人察觉,惊恐之下,这才悬梁自尽。
    初始之时,谢观星和方胜对这二人所言极度不以为然。若依着这两人所言,这新任正抚令大人自尽的原因,未免太过可笑。涉川六品以上官员,有哪个没个妻妾,何须如此猴急?即便真如捕头所言,来此任职的官员不可携带家眷,可若有所需,大可出村去找,何必在自己辖区生事,这是不是太傻了一点。
    但是真当推官厉杰取来村中所存卷宗,亦取来封面上书“丙三”二字,记载着村中规矩的册子,谢观星方胜这才发觉,此处的推官捕头所言不虚。
    按照卷宗上的记录,除了本朝有十九名官员上吊,上代涉川国主制下,亦有六名官员死在了老君村内,只是这六名官员却不是自尽,而是因为不同的罪责,被朝廷下旨砍了脑袋。
    既然堂堂朝廷官员,都会因为想要开荤而去偷取辖区农户家中的公鸡,那欺辱村中女子,看上去也就不再那么可笑。要是这程庆又凑巧知道了那名偷鸡官员,最后被朝廷砍了脑袋,说不定真会生出寻死之心。调侃归调侃,这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这被砍掉脑袋的六名官员,虽行为失德,所为亦五花八门,却多是如偷鸡这等的小事。即便是放在上代国主制下,罪不致死。可那卷宗上偏偏写得清楚明白,亦有相关佐证,那六名官员的确是因为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被杀。而其后涉川新帝单悯即位,倒是从未砍过村中官员的脑袋,可依旧有官员相继自缢,其死因依着卷宗所言,大体相似,都是因忍受不了这老君村中的规矩。
    大略的看了看那本册子上所说的规矩,有一条最先引起谢观星的注意,凡外来官员,若想出村,需得本村理户同意。这条看上去大逆不道的规矩,让谢观星开始感到有些不寒而栗。非是说这不能出村,应征了程庆为何定要在村中欺辱女子,而是谢观星从这条规矩中看出了旁的一些东西。这村子似乎和朝廷之间存有某种默契,而这默契,才是导致来此任职的涉川官员,极少有人能得到个善终的原因。
    出于谨慎,谢观星又查阅了仵作张祥的笔录,并问讯了那名捕头带来的受辱女子。
    笔录十分详尽,这张祥显是做了多年的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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