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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走错路-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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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南脸上始终挂著亲切的笑,陪他们玩了一阵,直到下午,小朋友去午睡,刚一连抱了许多人,乔可南手酸背疼,很想舒展一下,陆洐之见状问:要逛逛吗?

乔可南睇著他,想到菊花後来跟他说,这间育幼院是他出资建造的,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是真的很好奇,好奇到爆表。

但愿好奇心不会杀死猫才好。作家的话:关於《睡美人》的解读是我以前听一个广播节目,陈凤馨小姐的财经起床号。(大约国中的时候XD)《爱丽丝梦游仙境》也是以前听过的一个说法,不过查不到了,可以当作这是角色的一个抒发,不代表真相。

48。万能的佛祖,请赐给我力量

育幼院占地颇大,是座三层楼的洋房建筑,还附带广大後院,绿化做得很好,上头有盪秋千溜滑梯之类的游乐设施,乍看之下,像间豪门幼稚园。

这儿的每一处都做过仔细规划,看得出陆洐之追求完美的龟毛性格。想到他甚至为此卖了那间豪宅,乔可南不禁便问:这麽做值得吗?

陆洐之:?

乔可南:听说你卖了房子。

陆洐之一愣,倒也没问他哪儿听来的,当初卖房子有跟圈内做仲介的朋友接洽,传出去不意外,谁叫这就是个八卦八卦我牵挂的世界。

值得。他很坚定地说,表情渐渐地柔和下来。不论如何,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乔可南顿时无言了。

他可以对过去的陆洐之恶言相向、冷言以待纯粹因他不爽。现在这样的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暗暗存了戒心,用最平凡的模式应对,以便做到知己知彼。

乔可南:我记得你不信佛。

他瞟了眼陆洐之左手腕上的佛珠,那样是看来不只是装饰品,何况与陆洐之素来洋派的品味不合。

陆洐之抚了抚腕上的佛珠,淡笑:我不信佛,但佛法很能打动我。

他在庭院里一处石椅上坐下来,天候已经入冬,可今天天气不错,有一点儿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筛落,还算温暖。

乔可南手插口袋,站在一旁,用一种观察般的警戒姿态看著眼前男人,觉得他这番话应该还有下文。

陆洐之:我曾跟你说过我想从政的理由事实上不是那样,我想成为人上人,证明给那些抛弃我、瞧不起我的人看。这念头支撑了我三十年,就像我人生的一道障,那时候不管什麽人什麽事都不会动摇我,我也许有遗憾,但不会後悔。

乔可南听著。你现在後悔了?

讵料陆洐之道:不。

乔可南:?

陆洐之:我的後悔,是对你最大的污辱。

乔可南:

确实如此。倘若是能随意改变、悔恨的东西,那何苦自己当初要受到那般对待?他并不想为他人理想献祭,但对被迫牺牲的人说:其实当初不必这样。那感觉真不是一个干字能形容。

我不後悔,只是那天在百货公司里,你看著我的表情,让我忽然觉得陆洐之停顿了一会,才道:很痛苦。

自己露出了什麽表情?说真的,乔可南完全不记得了。那一刻的记忆在他脑里就像一团黑雾,一碰就散,同时也不太想去探触,就像一个潘朵拉盒,阴暗而苦痛。

乔可南继续等他下文。

我从不轻易承认自己做错了事,你的事却一直梗在我心里。有天,我跟著章世国去了禅寺,听上师讲道,佛曰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阴过盛,除了老病死我目前尚未遇见以外,其馀的我全在经历。我一想到接下来的人生或许都会活在这八苦之中,就很绝望,那时我想找你,却听人说你去美国结婚了尽管实在很荒谬,但我当下是真的差点就疯了。

陆洐之说这番话的表情很平淡,彷佛在阐述一个不属於自己的故事,唯独偶尔流泄的苦闷眼神,昭示了他是这番话的主角。男人总是习惯用抽离自己的方式面对这个世界,乔可南如今终於明白,这个人原来不过是胆怯。

他胆怯得不想面对真实的自己,塑造强硬的假象,甚至无法给他个明白他一直欠他的。陆洐之始终不懂,当初他究竟下了多大决心,问那句话,男人说了好,所以自己才相信了他,直至後来,万劫不复。

乔可南下意识按著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告诉自己:停,外物不可必。

陆洐之看见了。他别开眼,续道:後来听你说真的结了,我万念俱灰,那阵子什麽都不太想管了,最後去了上师那里,修习佛法。有人说在佛前祈祷五百年,能换来一段尘缘,於是我就去求佛、结善缘,或许还能成全我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下辈子的什麽?乔可南没问,陆洐之也没说。

话题似乎就此嘎然而止,无人再开口,日光隐没在冬天的灰云里,四周有一点冷。乔可南插回口袋里的手隐隐有些发颤,他掀了掀唇:陆洐之

嗯?

你真的被穿了吧?

陆洐之:?

虽然好像很搞笑,乔可南却笑不大出来。

相信全天下每个被劈被甩的人,午夜梦回之际,一定多少都想像过前情人回来哭著下跪说我错了的场景,这无关乎爱,纯粹是一种自爽心理。

乔可南也不免俗地设想过,当然他坚信现实里是不会发生的,陆洐之真做了他也很困扰,完全不会比较开心。

然而万万没料到,男人深知无望,居然直接跳过他这当事人,跑去求佛,觊觎他的下辈子、下下辈子。

乔可南简直无语凝噎。

陆洐之:你有空可以过来陪陪孩子们,他们很喜欢你。

乔可南很不屑。你别利用小孩子。

陆洐之苦笑。我可以保证,你在的时候,我不出现。

乔可南:

人家都低声下气到这程度,乔可南也不好说什麽,对话就此结束,乔可南没让陆洐之送他回去,男人没坚持,算是释出了他所谓不打扰的诚意。

乔可南挺喜欢院里的孩子,现今他的经济情况没办法做到大额捐款资助之类的,但偶尔来帮忙,当当义工还是可以的。

之後去了几趟,当真没遇到陆洐之,巧遇很巧,完全不遇也很巧,他不禁问谭尚源:你陆叔叔都没来吗?

谭尚源:有啊!有时候你走了就来了。小孩子不懂大人的计较,只是猜两人是不是吵架了?

他补充:可是陆叔叔都很关心你的消息喔!嘿嘿,他也为此赚了不少东西啦。

乔可南瞥他一眼。陆叔叔要你说的?

没!谭尚源立刻指天画地,一副我敢发誓。这是这是售後服务啦

噗!还售後服务咧。八岁的小孩,人小鬼大,到底收了陆洐之多少好处啊?

乔可南好气又好笑,心里想道:原来陆洐之真的遵守了诺言。

他不讨厌被探知,总归都是小事,不痛不痒,只要陆洐之没横插进他眼里来,他便能过好自己的日子。

乔可南固定周末来育幼院一趟,给孩子们补习功课,最近寒流来了,几个小孩得了感冒,院里人仰马翻,照顾的照顾、隔离的隔离,乔可南从早上待到傍晚,正要回去,负责煮食的王大妈叫住他:小乔啊,你等会有别的事吗?

乔可南一笑:有啊,见周郎。

你这孩子!大妈嗔他。

乔可南:没啦,怎了?大妈年过五十,家里孩子跟乔可南差不多大,对他一直诸多照顾,时常做些好吃好喝的让他带。乔可南高中失怙,从此再没尝过家人关怀滋味,对这位王妈,多少有份孺慕之情。

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去给陆先生?王大妈递来一个环保袋,重量稍沉,乔可南连忙接过。这是大妈我炖的鸡汤,听说陆先生病了,没人照顾,我想好歹要吃点东西

乔可南瞧了一眼,里头是不锈钢保温盒,以及退冷贴之类的小物。生病了?

王妈点点头。应该是被院里的人传染的,我现在分不开身,晚饭都没煮好呢!

这种情况,乔可南实在无法推辞,自己不会照顾小孩,但送个东西总是没问题。他叹了口气:好,给我地址。

49。放开我这个受

陆洐之搬家了。

看到大妈手写递来的地址,乔可南有种被噎到一般的感受原来,陆洐之居然搬到和他同个地区来了。

虽是同一区,但相隔仍有一段距离,乔可南搭了计程车去,公寓外观还算整洁,不过相较以前的豪宅,自是无法相比。

他在大门外输入门号,对讲机嘟噜嘟噜好一阵,没人响应,乔可南想了会,拿出手机,拨通了陆洐之的号码。

陆洐之换了电话,以前那支还被他放在黑名单里,懒得提出来了。第一通,陆洐之没接,他又打了第二通,一直到第三通,一声喑哑的喂?才缥缈地从电话那头浮现。

乔可南也懒得罗唆,直言:我在你家楼下,王妈炖了鸡汤给你。

陆洐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乔可南:你开不开门?

好你等等。过了好一会,楼下大门终於哔一声开了。谢谢,东西你放桌子上。

嗯。乔可南挂了电话,陆洐之声音听起来很虚弱,看来是真病得不轻。

他提著袋子,搭进电梯,按下楼层。王大妈说:我放了两人份,你们可以一起喝,顺便照顾一下陆先生他平常多疼你啊。

乔可南:蛤?

王妈瞋他一眼。他总问你爱吃什麽、不吃什麽、叫我多准备什麽说你是他学生,他这师傅偏偏做错了事,你不想理他,他只好暗地里多关心你一点我说小乔啊,什麽事非要搞得这麽王不见王的?陆先生抢了你女友?

大妈,真相说出来,估计吓死你。差不多吧。乔可南乾笑,只能摸摸鼻子。

欸这种横刀夺爱的事,确实很难排解。大妈脑补一番,心想能被这两个优秀孩子争夺的女人,该是幸运还不幸啊?後来那女人怎了?跟陆先生在一起了?

乔可南苦笑。没,她谁都没选。乾脆陪大妈脑补到底了。

那都过去了嘛!陆先生肯定也是觉得对不起你人家不是讲,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乔可南接:但宁可断手断脚,也绝不裸奔。

大妈:

乔可南笑:王妈,我喜欢你泡的柠檬茶,口味跟我以前喜欢的牌子很像。

大妈闻言,眼睛一亮。那是陆律师研究的方子啊!我们试了好多茶叶,才配到一模一样的。

说著,王妈掩住了嘴,只差没自打巴掌:哎唷,我真是陆先生叫我千万不能说的,说了你会生气

乔可南:没,我没生气。

只是无奈。



陆洐之已先一步把铁门打开,乔可南原先以为两人又要碰面,没料推门进去,一室寂静,想起陆洐之刚说东西请他搁桌子上,看来很识相,没打算趁机寻晦。

屋宅很小,布置很有序,依旧是陆洐之一贯爱好整洁的风格,然而相比先前,这儿几乎可算是鸽笼,乔可南不懂,男人怎能做到这般地步,就只为了追求那莫须有的缘?

他把大妈给的鸡汤放桌子上,打算走了。

他提脚走了几步,鬼使神差地回头,玄关正对房门,那儿正紧闭著,乔可南手碰上大门门把,感觉自己像站在悬崖的边上。他该不该去看看陆洐之?他病死了怎办?有道是祸害遗千年,男人肯定很长命,轮不到他担心。

他脑袋空白了好一会,直直盯著大门,那天他问菊花黑陆洐之的事,很纳闷对方怎会这麽清楚,菊花黑说了什麽?

他说:我有直觉你迟早会问。

乔可南真是不知道该说菊花黑乌鸦嘴,或是自己当真如此好看透。

想到谭尚源、想到王大妈,他觉得陆洐之卑鄙死了。

完全掐中了他吃软的性格。

男人若真的跪啊哭啊求啊要胁啊,乔可南肯定只会说你卖啊,折煞我啊,所以陆洐之不哭不跪不求,反倒坦然告诉你这辈子我知无望,我请佛祖给我下一世机会。

你XX的,老子我现在就去杀人放火抄家掳掠,下辈子转做畜生,看你陪不陪我。

不过为一个陆洐之牺牲到这般地步,也太亏了。

乔可南在心里机掰完,最终本能地走向陆洐之房门,心想或许他打开门,下一步便是跌进坑里,运气好的话,直接摔死,一了百了。

他扭开了门把。

屋里开了床头灯,不算阴暗,陆洐之躺在床上,盖了层厚厚棉被,样子很虚弱。

他听见动静,吃力睁眸,见是乔可南,很意外。你

几度?乔可南上前,瞥了眼床头柜上的药袋。还好,至少看过医生了。

三十九度。

嗯。乔可南转身出去,脱下沉重外套,把大妈附上的散热贴拿来,拆开给陆洐之贴到额头上,男人体温很高,冰凉的东西一贴额,便舒服地轻叹了声。

乔可南又取了自己包包里的绿油精,滴了几滴在手心里,将之搓热,他坐在陆洐之床沿,手指抚上男人的太阳穴,施了些力,按摩搓揉。

以前苏沛生病发烧,他这样弄,对方都会好过许多。

乔可南:放松。

陆洐之身躯紧绷,反应在他太阳穴上,一鼓一鼓地,乔可南尽量控制力道,从额角一路按至那人僵硬的颈椎,陆洐之终於缓下了肌肉,唯独一双因患病而显混沌的眼,盯著头顶上的乔可南不放。

乔可南有点尴尬了。把眼睛闭上,否则我不弄了。

陆洐之闻言立即闭眼,若非这一刻感触真实,他简直要怀疑自己发烧过度,出现幻觉了。

一室沉默,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偶尔回盪,乔可南手劲刚好,弄得他很舒服,舒服著舒服著,一股异样的感受便渐渐传达至了下腹。

身体很热,外加久未发泄,陆洐之隐约有点勃起,他恨自己感冒鼻塞,嗅闻不到那人身上的气息,但好在如此,否则他不敢担保自己会不会失控。

他感觉这一刹,乔可南捏的不是他的头,而是他的心脏。

身边是自己长久一直渴望的人,他行为温柔,陆洐之快要疯狂。他告诉自己忍,他绝对不能再惹这人厌了,他这辈子从没学过要怎样好好对待一个人,如今课题就在眼前他必须学会。

不计任何代价。

乔可南按了一会,差不多了,做到这程度算仁至义尽,他都能给自己颁个和平奖了。

他不过以直报怨、有恩报恩,陆洐之关心他,不论出於何种目的,至少令他感心了,他不吝回报,但仅止於此。

他甩了甩酸痛的手。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说罢正要起身,腰却被人紧紧抱住,乔可南一惊:你

老天,生病的人力气怎这般大?

乔可南差点骂人,那人却加一步,炙烫的脸紧贴他背脊。过分鲜明的感受使青年浑身一凛,然後是一股灼烫腻人的湿意,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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