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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梦麟轩-第32部分

小说: 梦麟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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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了皱眉,殇墨淡瞥了她一眼:“我不会无缘无故杀人,反正他们现在这样也无力反抗,我的承诺已经做到了!当时我可没答应替你杀北条高时!现在,给我解药!”

“你白痴啊?”北条雪纱尖叫着骂道:“不杀了北条高时,我们就得死!解药?除非你把北条高时的人都杀光,否则休想得到解药!”

“够了吧你!”殇墨冲前一步,拽起了北条雪纱的衣襟,因为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外加四周浓郁的血腥气,他的口中已暴出利齿,“我没有耐性了!赶快给我解药!”

“我说了,除非你杀了北条高时!否则……啊!”咆哮着的北条雪纱忽然僵住了,她缓缓地转过身朝山坡上看去,脸上满是震惊与不甘。此刻,一支淬了毒汁的黑头长竹箭已然贯穿了她那纤细的身体(炫*书*网^。^整*理*提*供)。凶卦,应验了……

错愕的殇墨差点松开了手,想起樱珞还在北条雪纱的手中,他不禁更为焦急:“解药呢?樱珞的解药呢?你快点给我呀!”

“没……了!什么都……没了!”北条雪纱口吐黑色的血液,踉跄地向后退了两步。她看向殇墨,忽然幽幽地一笑,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小瓶:“这……就是解药!我,给你!”

大喜过望的殇墨飞快地接过药瓶,转身便走。这场行刺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根本就不想掺入过多的历史中,解救樱珞才是最重要的。但,当他赶回幕府时,却正好碰上了行色匆匆的姜玳。

“你怎么回来了?”满脸惊愕之色的姜玳焦急地说道:“我正准备派人去通知你,我们照着你给的地图找到地牢,牧野吉世已经不在了;还有,樱珞现在也不在幕府!”

“什么?”殇墨心猛地下沉,想起北条雪纱连番诡异的笑容,他大叫一声:“不好!”瞬间撕裂空间消失在姜玳面前。

殇墨于几秒内赶回山涧,恰巧看到北条雪纱正举刀朝着架车的马猛刺。她飘忽地笑着,嘴里说道:“我……得不到的,别……别人也休想得到!”

“住手——”肝胆俱裂的殇墨大声叫道。可惜,已经太迟了,受伤的烈马一声嘶叫狂奔着朝山崖冲去,连马带车的一齐跌向崖底。殇墨于半空骤然变身,跟随着马车朝崖下冲去。

“不——”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伤心欲绝的毒蛛也同时撇下众人跃下山崖。

“哈哈哈哈……死吧,都死吧!你们一起做我的陪……葬!”看着眼前悲壮的一幕,北条雪纱终于心满意足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表缘∶三十五、智退]

“嘀……嘀……”

雪白的墙面,雪白的床单,还有……雪白的睡美人!额前包扎着厚厚的纱布,樱珞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还有这些仪器在显示的话,面色苍白的她根本看不出任何生命的迹象。整个屋子里,唯一不是白色的,便是身穿棕褐色长袍的殇墨。此刻,他呆呆地坐在床边,眼中除了樱珞再没有其他。

时间退回到当日跳崖之后,深深的崖底满是粗砺的巨石,殇墨于半空接下了毒蛛与她一起安稳地落在地面上。不用他们寻找,满身血污的牧野吉世已经先一步看到了他们,并出声求救:“快……快来!我们……我们在这儿!”

“吉世君!”惊喜不已的毒蛛猛地扑了过去:“你还好吧!你,伤了哪里?重不重?”

“我还好,只是摔断了腿!可是……”牧野吉世语音稍顿,无比愧疚地朝殇墨看了一眼:“我,我当时正在替樱姑娘解绳子,可还没来得及解完就……”

心,徒然揪起,一阵一阵地抽痛着,殇墨缓步走向散架的马车。颤抖的手微微掀起棚架,全身都浸在血泊中的樱珞显现在眼前。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那只依然被绑缚在车架上的左手不正常地扭曲着。殇墨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不甘去触碰眼前瓷人儿一般的樱珞。小心地解开绳索,小心将那只断手归位,小心地抱起樱珞,殇墨木无表情地朝远处走去。没有听牧野吉世的道歉,没有与姜玳道别,心已然痛到麻木的殇墨带着昏迷不醒的樱珞回到了梦麟轩,也带走了这个时空有关于他们的所有记忆……

回到梦麟轩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北条雪纱拿出的解药已经制成了针剂注射到樱珞的体内。所以,威胁到她生命的已经不是毒药,而是那满身的伤痛。这一次坠崖,除去几处骨头的折损外,樱珞还因为受到严重的震荡而导致体内大量出血,她的脑部也受到了不小的撞击。殇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也只能勉强维持樱珞的生命状态,无法恢复其神智,简单来说,樱珞目前就是植物人的状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殇墨终于有了动静。他淡淡地一笑,小心地握住了樱珞的手,凑到她的耳边:“丫头呀,不能再睡喽!太阳都照到屁股了!你还真是悠闲,自己偷起懒来了……我知道你关心牧野吉世那些人,现在我告诉你,他们很好,毒蛛终于如愿以偿地过上了隐居的生活,他们现在在海边渔村买了一块地,真正过上了男耕女织的生活,正打算生个孩子呢……开心吧……”

医疗室的房门悄然开启,一名身材高挑的摩登女郎神情复杂得透过门缝看着这一切,她便是解借助殇墨的血而拥有永恒生命的爱丽莎。身为一名技艺高超的骨科权威,令殇墨几乎是在回到梦麟轩的一刹那便想起了她。这两个多月来,也都是她在尽心打理着梦麟轩。

叹了口气,爱丽莎走了进去,站在殇墨的身后。“我很好奇,这个女孩究竟在哪一点打动了你这颗万年不化的寒冰呢?”她看着沉睡中的樱珞,不解地问道。

“不知道,也许……只因为她是樱珞!”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睡颜,殇墨轻笑。

“只因为她是樱珞?”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咀嚼着话中的深意,爱丽莎一阵黯然。“既然那么爱她,那么想让她醒过来,为什么不动用你的力量?”她续又问道。

殇墨沉凝半晌,他明白爱丽莎是在问他为什么不让樱珞喝下自己的血。与樱珞握着的手紧了紧,殇墨缓缓地说道:“我曾经答应过,除非樱珞自己同意,否则我不会让她喝下我的血!”

“但,也许没有你的血,她就无法活下来!”爱丽莎作出最坏的假设。

又是好长一阵的沉默,忽而,殇墨笑了,神情是格外的坚定。“我不会让她死的,”他断然地说道:“如果情形真的变得那样糟糕的话,我……我会韪逆时空的法则,回到过去扭转一切的发生!”

“为了她,你竟然愿意韪逆时空的法则?”爱丽莎彻底地震惊了,“你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吧!那意味着,你的结界空间,你的梦麟轩,会因为扭曲而毁于一旦!”

“呵呵”一笑,殇墨好象很无所谓,他只是半嘲地感叹:“所以应该庆幸,情况还没有糟到那样的地步。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樱珞真的活不下去,我肯定会失去理智的!”

爱丽莎再无话可说,只是以无比钦羡的目光,注视着病床上沉睡的娇颜。她在心底默默地说道:“你何其有幸,能够得到殇墨的爱!从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真正动情将是绝对的痴狂!曾经,我也努力过,可惜无缘拥有……”

“对了,这几天多亏你的帮忙了,我都没有跟你说声谢谢!”轻轻地掖好樱珞肩头的被褥,殇墨冲爱丽莎感激地一笑,起身向外走去。

“谢什么,其实都是你在照顾她,我并没有帮多少忙。”爱丽莎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关切地问道:“你中午没有吃多少,现在饿不饿?要不,我去给你做个意大利面?”

“不了,我不饿。”殇墨轻笑着婉拒,看了看客厅的立式大钟说:“今天会有一位新客人要来,大约再过半小时人就该到了,我想先去洗个澡,这样满身药水味的去见客人似乎不大适合!”

“有新客人吗?”爱丽莎略显愕然,但很快便熟络地说道:“那我先去烧点水吧,一会儿好给客人泡茶!”

这些工作原本已交由樱珞来完成了!眼见爱丽莎熟门熟路地接手了这些工作,殇墨眼神黯了黯,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这一次的新客人,是位英俊的英国绅士。高挺的鼻梁,碧蓝色的眼眸,还有微翘的嘴角,所有的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优雅。“查尔斯•;威克莱恩•;亨特,你们可以叫我查尔斯。”绅士出人意料地用一口流利的中文作了自我介绍。

“查尔斯?”殇墨兴然地挑眉,赞许道:“您的汉语说得真不错!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呢?”

“我想请你们帮忙,找到这块对表的另一半!”查尔斯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兜,又从布兜内小心的地拿出一块样式古老的名贵怀表,展示在殇墨与爱丽莎的面前。

“这块表……”爱丽莎楞住了,不由得向前凑近,将表面拿在手中抚摩。在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后,她无比惊奇地转头朝殇墨看去。

金黄色的表壳,雕刻有镂空的花纹,中间的十字形代表着一个家族的家徽。在一声脆响中将表打开,时针不紧不慢地走着,同时伴有悦耳的铃音。仔细打量着怀表的殇墨,心中一样的惊讶。原因在于,他与爱丽莎正是因为这块表而相识。二战时期,同样是一个英国小伙子,拿着一个空表盒来到梦麟轩,央求殇墨替他找到表盒中应有的那块怀表。当时,殇墨查询到这块表曾被人典当过,而爱丽莎正是那个拿表去典当的人,当时,她也只是个未长大的孩子!

爱丽莎神情复杂地看着那块表,迟疑了好{炫&书&网久,才慢慢地询问道:“这表难道是一对的吗?”

“可以这么说吧!”查尔斯点了点头,解释道:“其实原先这块表是单只的,后来我的外祖父照着它的样式又订做了一个小的,增予外祖母作为定情信物,如此便成了对表。”

“请问,另一块表是如何丢失的呢?”殇墨微笑这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查尔斯神情有些黯淡,他将怀表拿在手中摩挲着,沉淀了很久才开口说道:“这对怀表已经成了我们家族公认的定情信物,那块小的是要送给家族未来的女主人的!半年前,我将那块小的送给了我的未婚妻珍妮。但,就在上个月,珍妮与她的同学出国旅游,她所搭乘的班机不幸失事坠毁了!”说到这儿,查尔斯捏着怀表的手徒然一紧,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透过查尔斯的话,殇墨想起了病床上的樱珞,心中很是感触。平静地看着查尔斯,等他从激动的情绪中缓过神来,殇墨才开口说道:“这么看来,那块表应该是在飞机失事的时候就丢失了吧?”

遗憾地点了点头,查尔斯迟疑地说道:“我真的希望,能够保留下与珍妮的美好回忆,便一直在找寻着那块表,但始终查无所得。几天前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莫名其妙地作了个梦,梦里是我的曾外祖父通过梦麟轩找回怀表的事情。那样的真实,所以……”

“不用怀疑什么,会有那样的梦说明你与梦麟轩有缘!”殇墨笑着解释其中微妙的感应,而后说道:“请放心地将这件事交给我们,不用多久,那块对表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了!”

虽然感觉这梦麟轩太过玄妙神秘,但查尔斯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站起身,满心期待地道过谢,这才缓步离去。

因为表与表之间会存有比较强烈的感应,所以殇墨让查尔斯将带来的怀表暂时留在梦麟轩。此时,爱丽莎就那样将怀表托在手心,看着它怔怔地出神。

“殇墨,”爱丽莎缓缓地开口,叫住了正准备回到病房的殇墨,语气奇怪地说道:“这块表会再次出现,是不是表示,我与梦麟轩的缘分还没有尽?”

似乎从她的话中听出些味道,殇墨微微皱眉,淡淡地说道:“我现在没有心思想那么多复杂的事。其实这个任务比较简单,应该很快就可以完成。这件事,我一个人来处理就可以了!”

“不要那么绝情好不好?”爱丽莎无奈地苦笑,黯然地说:“最近,我又到了休整期,周围的一些人已经开始对我的容貌产生怀疑了。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回家,你就让我参与这一次的任务,就当是给我打发时间可以吗?”

爱丽莎口中的休整,其实就是要搬去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的身份,新的生活。自从她改变体质之后,身处人群之中,最不愿面对的就是那些疑惑的眼神。同样生活了二十年左右,当周围的普通人已经出现白发、皱纹的时候,某个人却依然靓丽年轻,脸上光滑得连一丝褶皱都没有,这如何不叫人心生困惑呢?所以,爱丽莎总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多久,自从离开梦麟轩后,她一直就这么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

知道爱丽莎如今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殇墨生出些许愧疚感。考虑了一下,他最终松口道:“那你就暂时留下来帮我吧!樱珞现在也需要人照顾,我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但……”话还没说完,里屋一阵铃音乍响,令殇墨的脸色一变。不再理会爱丽莎,他大步地向医疗室奔去。

雪白的病房内,原本睡得格外平和的樱珞已然坐了起来,此时的她正捧着自己的左胳膊,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号啕大哭,似乎刚才就是她摁响了医疗室的通讯铃,而代价就是触动到左手骨折的伤口。

急忙赶来的殇墨还来不及体会这樱珞骤然苏醒后的喜悦,在看到她不断地抚拭着左手臂膀时,殇墨是无比的心疼。他小心地将樱珞搂在怀中,低声斥责道:“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你现在还不能多动啊!”

“痛痛!”樱珞的五官稍稍纠紧,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殇墨,小嘴嘟得老高:“痛痛啊!”

看着如婴儿般纯真的面容,殇墨楞住了,久久地,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不敢置信地摒住呼吸,殇墨微微地伏下身子,与樱珞平视,轻声问道:“樱珞,你还好吗?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呢?”

歪着头,狐疑地打量着殇墨,樱珞的眼神变得有些呆呆的。好一会儿,小脸上终于有了其他的表情,樱珞瘪瘪嘴,并没有回答殇墨的问话,只是再次重复道:“痛痛!”“这里,”她指了指左手;“这里,”又指了指脑袋;“这里,这里,这里……”樱珞连续地指着身体受伤的部位,“痛哇!”蓄满泪水的眼眶再次爆发山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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