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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妾室守则-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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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他们本就不怎么孝顺……”贺济礼话讲一半,突然想起贺济义家的饭桌上,是有贺老太太的一份碗筷的,虽说饭菜寒酸了些,但还真和不孝沾不上边。他一句话接不下去,只得承认:“的确是我思虑不周,下回要送老太太东西,直接给到济义两口子手里。”

孟瑶毫不客气地嗤笑道:“你给了他们,还有到老太太那里的份?”

这是实话,贺济礼苦恼道:“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太太受苦,她再怎么着,也把我养活了这么大,供我读了书。”

孟瑶弹走裙子上的一片落叶,道:“别问我,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初分家时,是老太太自己主动要求跟着济义过的,还嫌咱们分给他的家产不够哩。”

虽然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贺济礼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就是不乐意听见这样的话从孟瑶嘴里讲出来,忍不住想要辩解两句,但孟瑶根本不给他接话的机会,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顶轿子,回家去了。

贺济礼目瞪口呆地望着孟瑶愈行愈远,忿忿跺了跺脚,他可不是坐轿子来的,还得靠两条腿走回去呢,这孟瑶,也不说等等他。

孟瑶有四个轿夫抬着,走得自然比贺济礼快许多,她到家时,贺济礼还不见影子,知梅问她要不要派人去接一接,孟瑶瞪去一眼,吓得知梅不敢再作声。

虽说贺济礼的态度让人窝火,但贺老太太到底没能挪到大房来,还是喜事一桩,因此孟瑶甩着手帕子进门时,脸上是笑容一片。

孟里抱着小囡囡,自第二进院子的葡萄架下钻出来,朝孟瑶脸上看了看,笑问:“大姐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只不知是甚么喜事,也讲来让兄弟我高兴高兴?”

小囡囡见大人高兴,她便也高兴,笑嘻嘻地拍着小手学说话:“高兴,高兴。”

孟瑶上前接过她,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再将方才贺老太太想来大房,李氏大发脾气差点动手打人的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

孟里同她一起朝厅里走,诧异道:“贺济义竟娶了这么个人物?哪里来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我这位弟妹,来历可不简单。”孟瑶把贺济义设计魏姑娘不成反被设计的事,当作一桩笑话,讲给孟里听,笑道:“魏姑娘设的好圈套,也挑得好人,我真真是佩服极了。”

“咱们城里竟来了位这样的人才?”孟里本就恨着贺济义,因此听得很开心,连称这位魏姑娘,同他是一路人,而且技高一筹,并道:“一定要寻个机会,向她讨教讨教。”

孟瑶看了他一眼,好笑道:“她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轻易不肯出门的,你如何向她讨教?”

孟里急得挠腮抓耳,央道:“大姐,你不是同她熟么,帮我寻个机会,让我见一见她罢?”

孟瑶直摇头:“胡闹,你这不是要坏了人家的清誉么?”她说着说着,心中一动,这魏姑娘的年纪同孟里相仿,若他们真看得对眼,倒是美事一桩。想到这里,孟瑶半是认真半是玩笑道:“你若真想向她讨教,也不是没得办法,且使个媒人去她家提亲,将她娶到家里来,日后想怎么见就怎么见,想怎么讨教,就怎么讨教。”

孟里少年心性,还没想这么远,闻言一愣:“大姐怎么突然就扯到我的亲事上去了,我只不过觉得她性子对我的胃口,想同她闲话几句而已。再说了,我可不愿娶个素未谋面之人,这你是知道的。”

“这可就难办了。”孟瑶哪会不知道自家兄弟的拧脾气,要不是为这个,他也不会不顾温夫人和乔三老爷的面子,驳回了西京的那门亲事。

孟里捏着小囡囡的腮帮子,嬉皮笑脸地向孟瑶道:“大姐,你看,我想向那魏姑娘讨教一二,就得先见见她;若依你的意思上门去提亲,也得先见见她,既然都是一个‘见’字,你何不就安排安排,让我们见上一面再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请客

这若换作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孟瑶定要说他“居心不良”,但面前站的乃是她亲兄弟,她就不由自主地心软了,道:“正好我和你姐夫打算请她过来吃顿饭,到时她进来时,你就装作恰巧要告辞,在门口见上一面罢。”

“好,好。”孟里高兴地继续捏小囡囡的脸。

他的心思,孟瑶岂有猜不到的,准是想先瞧一瞧这位魏姑娘的容貌,再听一听她的谈吐,若是中意,立马使媒人去提亲,若是看不上,就只当是见了位朋友。

这时贺济礼提着直裰,气喘吁吁地进门,一眼就看到孟里正在捏他宝贝闺女的脸蛋,连忙跑过去夺过来抱着,责备道:“有你这样当舅舅的?捏坏了怎么办?”

逗弄下小外甥女也不行?贺济礼何时护女到这程度?孟里愣住了。

孟瑶推了推孟里,小声道:“他不是与你置气,别理他。”

孟里明白过来:“你们又吵架了?”

“谁稀罕与他吵架。”孟瑶拉着孟里坐下,与他闲话,看都不看贺济礼一眼。孟里自然是向着自家姐姐,十分配合,也不朝贺济礼那边看。

贺济礼登时落了个没趣味,只得同小囡囡聊着天,上院子里去了。

孟里见屋内没了旁人,便问孟瑶道:“大姐,你方才回来时,不是高高兴兴的么,怎么却是同姐夫吵了架,这是为何?”

孟瑶将他们夫妻俩树下闹别扭的事,讲给孟里听,道:“我讲得又没错,他却给我脸子瞧,谁受得了。”

孟里作为男人,却能理解贺济礼的感受,破天荒地头一回帮着贺济礼讲了话的,道:“他家老母亲再有不是,也是他家的人,见不得别个来指责,这是人之常情。大姐你想想,若我给你娶个弟媳妇回来,到你面前讲我们娘亲的不是,你心里可高兴?”

孟瑶想了想,的确不会怎么高兴,说不准还会当场翻脸,但她仍强辩道:“我们的娘,可不跟我那婆母似的讨人厌。”

“就算我们的娘讨人厌,你就准许我媳妇人前讲她坏话了?”孟里见她转不过弯来,继续开解她道,“贺老太太再有不是,也是姐夫的亲娘,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了,何必非要在姐夫面前讲出来,让他不痛快?——他又不是没在贺老太太面前向着你。”

孟瑶心里憋屈得紧,但仔细想想,确是这个道理,贺济礼还算是好的,若换了那等愚孝的,说不准刚才就把贺老太太给领回来了。

或许做人媳妇,生活就是如此,孟瑶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贺济礼抱着小囡囡,没笑颜开地进来,问孟瑶道:“闺女要吃糖,哪个罐子里有?”

这一看就是方才在门外偷听,才有了这副样子,孟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孟里就在旁边,抓起一条鸡毛掸子,就朝贺济礼身上招呼。

贺济礼没料到她人前也来这一招,吓得四处乱躲,又怕碰倒了瓶瓶罐罐要心疼,好不忙活。小囡囡还不曾见过这种场面,兴奋地拍掌叫好,揪住贺济礼的衣领,应和着孟瑶,连声喊打。

孟里先是一愣,随即捂住眼睛朝外走,故意用了酸溜溜的口吻,道:“罢了,罢了,你们两口子打情骂俏,我还是告辞的好。”

孟瑶被他讲了个大红脸,连忙丢了鸡毛掸子去拉他,但孟里脚步飞快,已是去得远了,不过走到院门口又回过头来,冲孟瑶挤了挤眼睛,道:“大姐,别忘了我的事。”

“甚么事?”贺济礼趁孟瑶不注意,飞快地捡起鸡毛掸子,藏了起来。

孟瑶刚才没将他打着,心里不痛快,本来还是不想理他,但一想魏姑娘肯不肯来,看的还是贺济礼的面子,她为了自家兄弟,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气,接了他的话,回答道:“孟里想见一见魏姑娘,向她讨教讨教,我已经答应他了。”

“讨教甚么?他有甚么好向魏姑娘讨教的?”孟里现在大小是个官,官要见民,还管甚么合不合规矩,因此贺济礼并未朝男女大防上头想,只是好奇孟里的目的。

孟瑶看了贺济礼一眼,道:“他想知道如何才能更好地整治贺济义,因此想向魏姑娘讨教一番。”

贺济礼被哽得讲不出话来,深悔刚才为甚么要多嘴问那一句。孟瑶自他怀里接过小囡囡,头也不回地逛园子去了。贺济礼又开始觉得没趣味,只得摸了摸鼻子,寻了个帖儿出来,以孟瑶的名义写了,请魏姑娘隔日来园中赏花,顺路吃个便饭。

魏姑娘再能干,也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孤身一人住在这城里,人生地不熟,不能轻易出大门,也没个亲友来串门子,正是烦闷无聊的时候,因此一接到贺济礼的帖子,就提笔回了一个,答应一定去作客。

贺济礼以孟瑶的名义请客,并未告诉她,因此孟瑶直到接到魏姑娘的回帖,才知道她要来吃饭,一想到家里园中都还没布置,急得直跳脚,到底还是挥着鸡毛掸子,把贺济礼揍了几下才甘心。

贺济礼直嘀咕她这是跟李氏学的,都是李氏开的“好头”,知梅却想起他们才成婚不久时,孟瑶就曾拿镜子当武器训过夫,忍不住捂嘴偷笑。

夫君打也打了,但事情还是得自己做,魏姑娘明日一早就要上门来做客了,得赶紧打听打听她爱吃些甚么,把菜单拟出来,明儿好让人赶早去买菜;园子里也得收拾收拾,看看魏姑娘喜欢甚么花,就把酒水摆在那花下;还有屋子里要洒扫,熏炉里要添香……孟瑶对着大小丫头婆子一通指挥,忙得头昏脑胀。

下人们从来没见过自家主母这般着急,不禁好奇这位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孟瑶如此看重。

只有孟瑶自己才知道,看重魏姑娘倒是其次,主要是为了孟里,想给魏姑娘留下个好印象。她忙着忙着,又笑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她就着起急来了,真是年纪越大越不老成。

第二日一早,屋里园里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东风,东风,孟瑶猛一拍巴掌,遭了,光只顾着要给魏姑娘一个好印象,却忘了准备最重要的一环——孟里那里还没去通知呢。

只怕魏姑娘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不知现在派人去,还来不来得及,孟瑶火急火燎地叫来知梅,吩咐道:“叫个跑得最快的人,赶紧到城南去将里少爷请来,记得别费时间多话,拉了他就走。”

知梅知道她着急,应着就走,孟瑶却又叫住她道:“我糊涂了,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还是骑马去,叫个骑术最高的人,牵一匹最快的马,快马加鞭去请里少爷,拉他上了马就走。”

知梅连连点头,赶着去了,照孟瑶的吩咐,找了小厮林森,叫他骑马赶去城南,将孟里请来。

林森骑马一路狂奔到了城南,眼看着就要进入孟府所在的巷子,却叫一群吵吵嚷嚷的人堵住了去路。他身上有差事,不敢耽误,只得赶紧下马,朝人堆里挤,准备走着进去。

那群人正你推我,我推你,林森费了老大功夫,才堪堪挤到人群另一头,孟府大门就在不远处,他正要跑过去,却突然发现,孟里就在他旁边,站在一顶小轿子前,正与里头的人隔窗争吵着甚么。

林森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前拉了孟里就走。

孟里吵架吵得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走,挣住了问道:“你这是作甚么?”

林森一面使劲儿拉他,一面解释道:“小人是奉了我家大少夫人之命来的,具体请里少爷去作甚么,小人也不晓得,只知我们大少夫人着急得很,吩咐小人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里少爷请过去。”

难道是孟瑶出了事?不然怎会这般火急火燎?孟里闻言一惊,再顾不得吵架,大喝一声:“都别吵了,少爷我今儿有正事!”

那群人一听,除了少数几个外,纷纷朝外退去,让出一条路来,看来他们大部分都是孟府之人,才这般听命。

孟里借着这条路,冲了出去,翻身上马,丢下林森,独自朝贺府奔去。他急吼吼地来到贺府,直接策马冲过大门,一直奔到二门前才下马,拔腿朝里跑,高声叫道:“大姐,出甚么事了?”

孟瑶就在二门里头等着呢,见他赶在魏姑娘前头到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拦住看也不朝旁边看一眼就直朝里冲的孟里道:“祖宗,你乱嚷嚷些甚么,魏姑娘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当心被她听见,觉得你轻浮。”

“魏姑娘?关着她甚么事?不是大姐有急事叫我来?”孟里没听明白,有些莫名其妙。

孟瑶拉着他朝里走,笑道:“是急事,不过不是我的急事,而是你的急事。你那木头木脑的姐夫,以我的名义悄悄儿请了魏姑娘来,却又不告诉我,害得我一通好忙,都忘了通知你先一步来躲着。我生怕你落在了魏姑娘后头,这才着急慌地派人去叫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原来是你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大姐你怎么了呢。”孟里抬起袖子,抹了抹额上的汗,大松一口气,旋即又高兴起来,拉了孟瑶快步朝第二进院子厅里走,边走边道:“魏姑娘马上就要到了?那我得赶紧进厅里坐着去,不然待会儿魏姑娘来了一看我满头大汗,哪里像是个马上要告辞的人。”

告辞同满头大汗有甚么关联?孟瑶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再一看孟里激动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笑了。

孟里还真是着急,到了厅里,没等孟瑶开口,自己一叠声叫人上茶,让小丫头们都愣住了。知梅赶紧从壶里倒了一盏现成的,放到一张小几上,请他坐下,道:“里少爷,这茶水不是现煮的,你别介意,反正你也是装装样子,且将就将就罢。”

孟里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却又把眼一瞪,道:“谁说我是装装样子?记住,本少爷已来了半天了,正准备要告辞。”

“是,是,奴婢记住了,万不敢误了里少爷的事。”知梅笑着道。

孟里刚把头上的汗擦干,魏姑娘就来了,小丫头进来报道:“魏姑娘的轿子,已到二门口了。”

孟里赶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来,还别说,他到底是做官的人,模样一摆,还真有几分稳重的样子。

他哪次来贺家,不是嬉皮笑脸没个正形,满屋的丫头婆子们都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皆捂嘴偷笑。

孟瑶故意笑骂他道:“既然是告辞,怎么不见你站起来,坐着作甚么?”

一句玩笑话,孟里却涨红了脸,孟瑶觉得奇怪,朝后一瞧,原来是魏姑娘已到了厅门口,正盯着孟里看。

再回头时,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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