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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宫记·晏然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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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所当然地道:“若不是因他妹妹,姑娘兴许已是他的妻子。”

这与她先前那个想法不谋而合。若她不能带她们去见他,就杀了她们去见他,因为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种想法在她心里不停地撞击着,又被她一次次压制,萧郅却风轻云淡地继续说着:“他那个妹妹,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普天之下谁不知道他晏家是被先帝下旨抄的家?她倒好,做了陛下的贵姬,也不想想她父母在天之灵如何能安。”

他轻摇着头不屑地嗤声一笑:“也亏得他这个威名远扬的燕东第一侠如此不明事,为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妹妹,放着姑娘这样的好妻子不要。”

“那女人啊……在宫里狐媚惑主的本事学得好,早忘了这个哥哥。若不然,她得宠至此,晏宇凌何苦这么多年漂泊在外?”

萧郅边是说着,边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恰到好处地一点点激起她心底的不甘、嫉妒与怨恨:“姑娘你是痴心错付,你废了再多周章,也敌不过他们骨肉亲情……不过听说晏宇凌在找她是不是,呵,这么个人,搞不好到时候要为了自己的前程除掉这个当游侠的哥哥。”

她知道,游侠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自然少不得得罪人,包括官府,包括宗亲,想杀游侠而后快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他的妹妹……

岳凌夏心中一阵恐怖的恶寒。他在苦心找她,她却已不是当年的晏家嫡长女了,她不配。

她不配。这三个字在岳凌夏心中反反复复。

既然分明不配,那她凭什么?

淡看着她眉目间的激愤,萧郅一缕诡笑沁出。

他成功在岳凌夏的心底种下了仇恨。

此后的一个月,萧郅时常造访梨颜楼,出手阔绰不凡,但只点岳凌夏。人们常常听到一缕清婉的歌声从岳凌夏房中传出,但最多两曲,便化为安静。

人们想着,她的歌虽好,但实际上琴棋书画也是颇为精通的,二人相谈甚欢无心听曲也不足为奇。

“相谈”确是“甚欢”,却无人猜得到他们在谈什么。

他们谈的,只有两个人:燕东第一侠晏宇凌、宫中的宁贵姬——晏然。

萧郅一点点告诉她晏然的事情,让她知道那是一个何其恶毒而虚伪的女人,言语措辞间,时常似不经意地感慨一句晏宇凌如此实在不值,又或是夸赞岳凌夏比晏然要强得多了。对此,岳凌夏表达出来的是微笑淡淡,心底却是一阵又一阵的怨恨如海浪掀起。

有一天,萧郅告诉岳凌夏,他有一事相求。他要她帮他寻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必须是清妓,他说是要献入宫中,为天子宫嫔。

岳凌夏不解:“公子的两个妹妹不都在宫里,为何还要进献嫔妃?”

萧郅轻摇折扇无奈而笑:“你有所不知,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虽和陛下相敬如宾,但从来也不得宠;瑶妃娘娘么……”他一叹,“前些日子也失宠了。”

岳凌夏不禁好奇:“哎?公子不是说瑶妃娘娘多年来长宠不衰么?”语出即后悔,她历时噤声,沉静地望着他不再语。

“还不是那个宁贵姬!”他顿生恼意,折扇摔在桌上一声闷响,“她自己保不住孩子,怪到瑶妃娘娘身上,陛下还偏生什么都听她的。”

他懊恼不已,她却倏然冷静,沉吟了片刻,问他:“所以,公子您进献宫嫔入宫,是为了斗倒宁贵姬?”

萧郅哑声一笑:“哪敢奢求那个?但求有个人能与她抗衡便罢了,否则我萧家越发没有立足之地。”

萧郅低头坐着,没见到岳凌夏的眸光一亮,只听她清清冷冷地问她:“那若是有人能要她的命呢?”

萧郅抬起头,眼中是无尽的茫然和疑惑:“那自然好,可是……姑娘认识谁这么有本事?”

“我。”岳凌夏绝然道。直迎上他目中的不信任,森森一笑,续道,“公子您知我善琴棋书画,但容凌夏坦白说一句,自小到大,我最拿手的从不是这些。”

萧郅眸中的疑惑不由更深,岳凌夏语中一顿,方说:“是取悦男人。”

这当然是她最拿手的。琴棋书画固然重要,但既是青楼女子,若是不懂如何哄人开心,何能成名?

她还是名满煜都。

“陛下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去吧。”她声音中的恨意分明,“宁贵姬不死,便是我死。”

正合了萧郅的意。

夏末秋初,萧家嫡长子萧郅入宫面圣,进献煜都歌姬岳氏入宫,帝喜,遂封良使,秩正九品。

很快,她就见到了宁贵姬晏氏。

头次见面是在她得封的当日,六宫都备了礼送来以示庆贺,包括这位宁贵姬。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架子,也不在意自己一个贵姬亲自向这个新良使道贺是否有失颜面,带着宫人携礼便来了。

“良使小主,簌渊宫的宁贵姬娘娘来了。”

听到宫娥的这句禀报,她一瞬间有些紧张。宁贵姬移步进来之时,她很容易地就从宁贵姬的神情中寻到了震惊。

震惊于她的容貌。

她便立刻不再紧张了,带着三分的傲气行上前去,施施然一福:“臣妾岳氏凌夏拜见宁贵姬娘娘,宁贵姬娘娘万福金安。”

宁贵姬伸手一扶她,和颜悦色:“恭喜良使晋封。”

岳凌夏淡视着她,她敏感地觉出,自己全然没必要怕她了,在自己面前,她是自卑的。自卑的女人从来不赢不了。

她很快就得了宠,且很快就宠冠六宫,一举盖过了当年的瑶妃、如今的萧修容的风头,也盖过了宁贵姬。虽然只是个宝林,仍属散号,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风光。

即便是站在宁贵姬身边时,她也能分明地感觉到宁贵姬的失意,她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除此之外,她最享受的就是皇帝对她的好,那是无尽的宠爱。有时候,她也会凄然感叹,这般的好,到底不是那个人给她的。可这个想法总能被她很好地控制住,她知道她现在是宫嫔,宠冠六宫的宫嫔。

她倾其所能地抓着皇帝的心,让他看到她的美、她的好、她的温柔、她的聪明,她不想让宁贵姬那么快的死去,她要借皇帝的手先让她感受到痛苦。

就像当时晏宇凌让她感受到得痛苦。

她赫然发现,她对晏宇凌……也是有恨的。

岳凌夏头一回在皇帝跟前碰到宁贵姬是在成舒殿里,彼时她刚为皇帝沏好一盏茶,宁贵姬便来了。宁贵姬也品了那茶,在皇帝道出是出自她之手时,她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宁贵姬的失神。

于是,她便刻意做出了大方的样子,友好地说要去宁贵姬宫中拜会、讨教茶艺。

不过,皇帝拦住了她,让她先告退。

她很知趣,没有半分不讲理的撒娇或是抱怨,清清淡淡地施礼告退。

她知道这样显得贤惠大度。

当然,她本不是奔着当贤妃的目的来的,自始至终,她想的只有一件事:要了宁贵姬的命,让她受尽痛苦然后要了她的命。

于是在她去簌渊宫拜见时,她第一次出了手。她先行打听好了皇帝什么时候会去簌渊宫,然后在皇帝到前向宁贵姬告退,离开簌渊宫。她知道随居的良美人所住的地方离簌渊宫的宫门最近,随便寻了个由头传了出去,便与她起了争执。

她是客,良美人是随居宫嫔,争吵起来宁贵姬就必须出面。

她早就旁敲侧击地让皇帝知道了宁贵姬不喜欢她,不多时,便见那玄色身影出现在了宫门边,却不入内,静静看着。

她也装没看见,抬了抬眼皮,口唤了一声“娘娘”,便又低眉不言。她这般的神色,宁贵姬自是当她有什么话要说,疑惑着移步过去,她带着快意低低问宁贵姬:“娘娘知道么?有时让一个男人讨厌你,并不需要你真的去犯什么错,只要让他认为你犯了错,就足够了。”

她欣赏着宁贵姬的诧异和不解,幽幽续言:“娘娘您说,如若陛下知道您因为嫉妒我得宠而伤了我,会如何?”

宁贵姬闻言悚然一惊,知她绝无好意,抽手便要避开。便是她宁贵姬手中一动的同时,她一声惊呼倒了下去,摔向了旁边的假山。

旁人看了,只会觉得是宁贵姬推了她,比如皇帝。

她的额角受了伤,用帕子捂着仍隐隐作痛。她表情痛苦,心中却觉无比畅快,掩饰着得逞的笑看着皇帝对宁贵姬发火。

可惜了,皇帝很快就吩咐人送她回宫,传太医。

但她低估了宁贵姬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除却当面的几句责怪,宁贵姬居然连位份也没有降。

不过,失宠了。

宫人们都私下议论着:“陛下竟然这么久没去过明玉殿,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岳凌夏很快位晋婉华,位列八十一御女,更加春风得意了。

可是晋封的当日,帝太后就传召了她。她匆匆赶去长宁宫,被帝太后身边的邱尚宫拦下:“帝太后旨意,娘子先不必进去,在这儿跪着就是了。”

她不敢硬碰硬,只好依言跪下。

接着,帝太后传了六宫妃嫔。

就如宁贵姬失宠一样,这同样是难得一见的事。每个人从她身边经过时,都是或轻蔑或讥讽的一声冷笑,总之,充满了敌意。

不久,宁贵姬到了,和顺姬一起。二人经过她身畔时,停也没有停半步,就移步进了殿。

她很快听到殿里传来的声音,帝太后指责她惑主独宠,又说起了宁贵姬失宠的事。

“天寒了,长跪实在伤身,岳婉华进宫不久,不懂事也是有的,求太后宽恕。”

这是自宁贵姬口中说出的话。

“太后,臣妾等入宫久了,自然知晓六宫相处之道。可婉华刚入宫不足月余,自然难免思虑不周……”

这也是宁贵姬的话。

结果很是简单,帝太后盛怒之下,把宁贵姬也赶了出来,一并跪着。

岳凌夏不由得腹诽宁贵姬这是矫枉过正,想装贤惠却装过了头,反惹得帝太后不快。

可宁贵姬却淡笑着说:“自本宫跪在这里的那一刻起,在陛下心里,婉华妹妹你就已经输了。”

皇帝到时,在她二人身边说出的第一句话是:“送婉华回去。”

任她膝盖如何地酸痛,也难掩面上那一缕得意的笑。皇帝还是在乎她多。

走出不远,她听到皇帝对宁贵姬说:“你添什么乱?”

那厌恶的口吻,却让她觉出了一丝不对。那话中分明有不忍。

她立刻回头看去,正看到宁贵姬随着皇帝进殿。

宁贵姬翻盘了。

回到疏珊阁,她顾不得膝盖上的伤,一次又一次地让宫人去打听成舒殿召了谁。

没有召谁,皇帝留了宁贵姬。

那因为前阵子的得意而逐渐淡去的嫉妒,随着宁贵姬的复宠再次燃烧起来。她所爱的人因为这个妹妹不要她、她所嫁的人又在她同样受了苦的时候去关心那个人,对她不闻不问。

宁贵姬到底凭什么?她好在哪儿?不如自己漂亮、不如自己有才,却偏偏每个对自己重要的男人都更在乎她。

她几乎要被这样的想法逼疯了,恨不能一刀取了那女人的性命。她甚至已经备好了毒药,断肠草的毒汁,她想她早晚会要了宁贵姬的命。

可她竟在这样的时候,有了身孕。

无论她多想要宁贵姬的命,都要先生下这个孩子,因为她向萧家承诺过,若能有子,便交给萧家,做萧家的助力。

岳凌夏再一次占尽了风光。她甚至有资格在皇后和萧修容间做出挑选,决定将孩子给这两姐妹中的哪一个。

每个人都在向她示好。她成了才人,还有个很好听的封号——“莹”。

她淡看着这一切,盘算着今后的日子。无论是将孩子交给皇后还是萧修容,她都可以借着这个生母的身份上位,坐到一宫主位,甚至是九嫔、四妃……

总有一天,她可以有本事杀了宁贵姬,然后呢……大概是想个法子让晏宇凌知道吧,让他知道不娶她是怎样的大错。

萧家又布了局,弄死了已被废黜的纪庶人,接着……闹起了鬼来。宫里一时人心惶惶,纵使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还是让萧修容复了位份。因为在这事中,萧修容实在表现得很是贤惠,当然,也少不了岳凌夏的配合。

纪庶人按着贵嫔礼葬了,这事却远远没完。已经闹到了这么大,也就不怕再大一些,譬如借此除掉宁贵姬。

瑶妃找了高僧高道,让他们委婉道出和贵嫔的冤魂是冲着宁贵姬来的,但因岳凌夏腹中之子是宁贵嫔从前失去的孩子投胎,故而寻仇寻到了他身上。

换言之,宁贵姬不死,皇子难安。

当时她不在场,悠悠然地在自己宫中安着胎,猜测事情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素来皇裔为重,宁贵姬逃不过的。

结果颇令她意外,宁贵姬竟是……毫发无损。她全然不知出了什么变数,问皇后和瑶妃,竟也问不出任何东西来。

不仅如此,皇帝待宁贵姬的态度,居然还愈发地好了。

冬至大傩,她没想到自己会遇到那样的险。抬轿的宦官脚下不稳让她摔了,当即动了胎气。那样剧烈的疼痛,在腹中一阵又一阵着侵袭着,所谓的“如刀绞”,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痛得让人害怕,好像再多疼一分就会一命呜呼。

她觉得眼前无尽的黑暗与明亮交叠,这错综地交叠中,她看到了他,晏宇凌。

“公子……”她无声地喊着,那张脸在她面前那么清晰,以半是命令的口气微微笑着对她说:“男人打架,女孩子看不得,回房去。”

梨颜楼……怎么感觉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手忙脚乱的宫人们无比惊诧地发现,她在这样的剧痛中,竟然露出了一缕笑意。

因为她面前的那个人对她笑着。

只在一瞬间,那温和的笑意化作了一声长叹,他说:“姑娘,我不仅是晏家独子,还是晏家嫡长子。我的三个妹妹皆去向不明、生死未卜,我要找她们。在找到她们之前,实在无心成家。”

她就陡然失去了全部力气。

她的孩子没了,她不知是轻松还是失落,却意外地没有痛苦。她似乎感觉不到痛苦了,她的眼前,仍是那张脸。

恍惚间,她听到宫正女官说,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扣下待查了,她登时明白了这些都是出自谁之手。

宁贵姬。

然后,瑶妃被禁足了,再然后……被废了。

宁贵姬备了礼来探望她,一如她刚入宫时见到的那个看似寻常的宠妃。可小产后在榻上休养的她,却形容枯槁,声嘶力竭地朝宁贵姬吼着:“你害了我的孩子!你害了瑶妃娘娘!”

相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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