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步永远-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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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还是那个没有名字的配角，好容易大家都离场，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无人观看。
　　一步一步走向公司，不得不面对的现实让我烦躁，一个财务部的打杂大龄女青年，每个月拿着半死不活的工资，做着和自己念了七年的书不符的事情，我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在奋斗着，我到底在耗什么？
　　希望我知道，在那内心深处埋着的答案。
　　回去之后胃疼头也疼，其实也就是平时的一般疼，我却是下了决心要跟部长请假。他也只是阴阴地看了我一眼就批准了，施晴抱怨说为什么每次你请假都那么方便。我苦笑说，因为部长好像根本就没把我当部里的人。
　　是的，太客气太冷淡，根本就像是对一个外人。
　　换了施晴别开脸去，走开。
　　躺在自家床上我半睡半醒，少有这样能够忙里偷闲，我却脑子一片浑噩。方苏进的脸在我眼前回放，对付益扬的回忆就在我脑中穿来穿去。
　　看到方苏进，我怎么能不想到付益扬。
　　刚读研那阵子我想要把方苏进喝郁安撮合到一块，但是失败，那时郁安就问我，你自己就单身怎么不把条件这么好的据为己有。那时我说，你看，他和付益扬那么好，我一看到那张脸就想到另外一个男人，你让我下半辈子怎么过。
　　因为这个男人，我认识付益扬。因为我的懦弱胆怯他的风度，我们既不像多么熟悉的朋友，又没有到达多么暧昧的界限，完全是因为有方苏进的存在。如果没有他，我也许只是喜欢邻班男生的女生，从别的女生嘴里偷偷听到他的消息，悄悄地喜欢他很多年，然后遇到真正爱的人，欣慰地发现当年的只是些小美好。
　　可是完全偏离了轨道，付益扬，那么硬生生地拐了进来。
　　那个暑假过后就是高三，他回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方苏进说他是留在那边等高考了。我也在娘的几次骂声中慢慢把心思放下，好好念书。
　　那一年的新年来得很早，我却直到了年关才有感觉，原来新的一年来到了。
　　除夕照样是吃年夜饭，爹和外公喝开了酒，我也馋了两盅，有娘在边上我不敢放肆，吃饱了就跟娘请示了要去窗口看别人家的烟火。
　　回到自己屋子里，这边的窗口看起来更清楚，床头的电话却响了起来。外面娘喊了声，“接电话。”我就乖乖地去接了。
　　“喂？”我哼了一声，以为又是找爹。
　　“季琳么，我是付益扬。”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感觉，只知道那是我对他心跳一来感觉到的最清晰最有力的一次，我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使它听起来不是骡子喘气。
　　“你好好久不见了啊。”我觉得我还算冷静。
　　“嗯，好久不见，”顿了一下“可能有点早，不过如果我是第一个那家无所谓了，新年快乐。”
　　此刻我很想大叫，“新年快乐。”
　　“在做什么？”
　　他的声音太好听，就像我第一次听到的那样，如月下潮水低沉温柔，似乎我从未听过他和其他男生般聒噪的声音。
　　窗外突然一声轰响，我看着眼前黑幕下五彩斑斓，回答他，
　　“在窗口看烟火，你在干嘛？”
　　他轻轻地笑，撩动我心尖，“在放烟火。”
　　我连忙抬头，顶上如繁花，我不禁在想，若眼前的，就是手中的烟火，多好。
　　却听得那头似乎有人在叫他，他声音淡淡地应了声，又清晰地传过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提前给你拜个年，省得有人抢了先，我有事先挂了啊。”他的最后一句话是，
　　“新年快乐。”
　　“嗯，好的，新年快乐。”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出息的烟火，喧闹中却是静谧，大家都在各自家中寻求一年最后的团圆，新的开始，是属于明天的。这个夜晚，和窗外的绚烂一样，我一个人，终于到达了天空。
　　“噼里啪啦”
　　虽然一直说要换掉这个铃声，但我始终没有，因为它实在是很振奋，这不，一下子就把我从混沌中扯了出来。我抓起手机，是邱存。
　　“怎么请假了？”
　　我说我头疼就偷跑回来了，邱助理你咋知道的？
　　他说刚去了财务部听到他们在说你。我咬牙切齿地想好么我一走就在背后八我呐。
　　“要不要去医院？”
　　我说不用啦我哪有那么脆弱，俺可是俺们村最壮实的娃。
　　他在那边低低地笑了，嗯，好，娶回家好养活能干活，不赔本。
　　我刚想继续咬牙切齿呢，他又在那边说，乖，休息会儿等我回来，晚上给你做好吃的，要不下班我直接去接你。
　　我就没脾气了，乖乖说好，不过你别过来了，我待会直接过去。
　　给邱存这么一哄起床气也没了，我发现我就是听不得他哄我，一声乖就把我叫得浑身酥麻毛都给捋顺了。
　　其实也就他哄我，小的时候娘不喜欢我，傻不愣登地跑她眼前去讨欢心，她也伸手摸上我的脸，却摸着摸着，一巴掌就抽过来了。那时我吓傻了，完全地扯开嗓子哭，却招来更多的骂。
　　等到爹回来的时候，才会一把一把地摸我的头，乖，不哭了，爹揉揉就好。
　　于是我说，一定要找个像爹这么温柔的人。可惜，遇到了看上眼的，人家却不要我。
　　心又开始抽起来。娘的巴掌爹的笑脸，付益扬的声音，充斥着我的各个感官。
　　我想邱存。
　　好容易熬到时间，直接奔向邱存家。进了屋换完鞋抬头看，夕阳的斜光浅浅地洒进来，心中终于开始有了瘫软。我急冲冲地奔向厨房，邱存正围了围裙弄晚饭，见了我傻不愣登地闯进来，顺手要喂我块排骨。我却绕到他身后，一把揽了他的腰抱着。
　　一颗心，终于静静地躺了下来。
　　他关了炉子，轻轻握着我的手，我呜呜地在埋在他背后叫他，“邱存。”
　　“邱存、邱存。”
　　“我在。”我感觉到他的笑意，仿佛弥漫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暖暖的。他松了我的手，转过身来，又环在自己的腰上，眼神浅浅地看我。
　　我眨眨眼睛，好帅，“邱存，你知不知道，你是绝对治愈系的。”
　　他歪了眉毛，“治愈系？什么东西。”
　　我把脑袋埋进他怀里，“嘿嘿，就是夸你的意思。”好温暖。脑袋被轻轻地抬起来，眼前是一张放大的好看的脸。俩人眼对眼、鼻对鼻，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着他，我忍不住闭了眼睛踮了脚尖，对着他的唇凑过去。
　　我贪恋此刻的感觉，唇齿相依，无尽缠绵。衔了下唇，进了舌尖，他的气息，刺激得我想往后退去，但随之而来的温暖，让我再度义无反顾地向前。
　　是，我好贪恋好贪恋，这怀中温暖，这唇间气息，如此清晰强烈。往事如烟似雾，耗尽我心力，眼前如此清晰的温存，让我发现，这才是我想要的。闭上眼，感官充斥，纵然是再多的付益扬也不过只是酸涩的虚幻，纵然是我睁开双眼，我也可以看到，在我面前的，是邱存。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好容易有个人愿意要你的，你要珍惜。

　　熬夜到两点很累

　　珍惜眼前人，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抱着他。
　　直到炉子上的菜传来糊味，他才拿起我的胳膊，我才知道傻傻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去看锅子里的菜，跟在他屁股后面端饭上了桌。
　　我伸筷子要夹，他却夹了另外的给我，把糊掉的弄进碗里。
　　“你胃不好，不许吃糊的。”
　　我大怒，“那你也不许吃！”
　　吃完饭我又跟在他屁股后面刷碗。他手洗，我拿着布等着擦干，因为他说洗碗手会难看，这让我心里又暖暖了下。然后他要忙，我便搬着他的笔记本也跟着他跑到书房去。他在桌子前忙他的工作，我就蹲在地板上上网自己玩。
　　手里这本本据说是他去年换下的，我心里嘀咕就这个都比我那本子强好了倍呢。
　　他最近倒是真的很忙，每天文件拿回家一大堆的，电话也是接个不停，晚上饭局也多了起来。本来我说我在客厅自己玩就好，他说你就好好地在我面前呆着少乱跑。我说你不怕我听了什么不该听的出去卖钱，他却眼睛直直盯着我看，一本正经地问我，你会么。我看那眼神就想到之前听到的八卦，当下就坚定地说，当然不会。他就拍拍我的头，我知道你当然不会。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地坐在他脚边，自娱自乐。
　　今晚照例，坐下就看到网上看小说去。我这人没啥高雅嗜好，也就平时上网看看小说泡泡天涯，一坐就能坐一天。邱存就在我身边高高在上地弄他的那些文件，两厢安好。
　　可是今晚我觉得怎么着男人在边上努力工作我不能就这么坐着啊，于是给他泡了杯茶放了他手边。然后过一会儿，跑到他身后给他捶捶肩，再过一会儿，削了苹果凑过去给他吃。
　　他终于抬头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你做什么坏事了么？”
　　我又大怒，一把塞了块苹果到他嘴里，“你才做坏事了！”他顺势就挑了眉，弯了嘴角冲我笑，“嗯，我是想做坏事了。”
　　说完就把我拉到怀里去，眼前黑影就压了过来，嘴巴也给堵上了。
　　然后过了一会儿，他蹭着我的鼻子说，“这个比什么都好吃。”我继续保持愤怒状态，挣扎着要起来，他却把头低了下来，埋我的颈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累了么？我没问出口，随着他的一声叹息，伸出手来，摸摸了他的头。想当年自己挨打，无非只是想要这样的一下而已，人，都是渴望这样的关怀的吧。
　　不过很快他又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却笑得奸诈，“我累了，给我这个就好。”我无语。
　　于是，蹲在地上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俺，终于成了他大少爷工作疲惫之余的解压玩具
　　方大少爷终于没有食言，周三上午打电话来说晚上一起吃饭。正好邱存早上刚跟我说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饭，方大少爷的出现正巧解决了我的晚饭问题。
　　下班的时候方苏进开车来接我，我问去哪他说到了就知道了。车子七拐八拐，路过的风景都是见过没见过的，最后来到片僻静的地方，我透过车窗都能感觉到风景中与外界不同的宁馨和喧嚣。车子开进大门的时候我才看清这地方是哪，牌子门面都低调的很，一点都不像传闻中的那样。
　　车子开进地下停车场，方少爷才说：“宁心今天下午在这里，所以顺便晚饭也就在这了。”
　　我看他刷卡的样子，内心台词极为没出息，施晴啊施晴，俺今天何其有幸啊，跟着沾了光啊。
　　从底下停车场出发来到包厢区，我在墙面奢华的闪着光的缝隙中找自己的影子，心里想果然越低调的外表下越有华丽的内在啊，传说中的XX私人会所，啧啧。服务生把我们带到餐饮包间里去。进去后方苏进打了个电话，就和我一起点餐。俺看着屏幕上的菜单，心想吃啥好才能算满载而归啊。
　　不过十分钟，包厢门就给打开了，我闻风转头去看，自然是一翩翩女子姗姗来迟。
　　个子是瘦高挑型的，脸上皮肤一看就是保养好，温润有光泽，头发都笼起来在脑后挽了个髻，露出很光滑的额头来，简单却显得五官清晰立体。宁心，果然人如其名，很出彩的女人。眼神也算是温柔，笑容还算亲切，应该是个好相处的人吧，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笑着坐下，嘴上说着：“在上面稍微耽误了下，真不好意思让你等我。”我当然立马配合地说：“哪里哪里。”
　　她微笑了下，才看方苏进：“都点好了么？”
　　方苏进也微笑答道：“都给你点好了。”我看着心里感慨，方少爷从来对女朋友细心体贴，果然几年如一日。
　　接下来就是先熟悉再深入了。我么底子浅，一句苏进的高中同学就能带过去了，还不能说认过他做哥哥，这哥哥妹妹的东西在人家老婆面前不能乱叫。她也学我，一句“我们家和苏进是世家”就打发了我。我微笑着心想，果然是门当户对啊，能进这里的能不都是非富即贵么。突然就想到张珏，如果是她，他们能坚持到这一步吗？她果然是聪明女人。
　　然后又突然觉得，眼前这女人，俺的层次还达不到，心下就有了松懈。
　　于是也就不装什么了，吃着眼前的东西，这东西才是最实在的。其实谈话还算愉快，有苏进在我们都有话讲。我问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他们说从小就认识了，我说好有缘啊，他们笑。宁心漫不经心地问苏进上学时什么样的，我就添油加醋地说他念书时多么风光，惹得宁心笑得也漫不经心。方苏进也提念书时候的事情，只是跳着提，跳过付益扬和张珏，却老让我想起他俩。
　　谁知道眼前这女人还真聪明，专挑好的问：“对了，我记得益扬不是也在宾海呆过一年嘛，嗯？”说完还睁大眼睛向我们求证。
　　我连忙眯了眼睛点头，“是啊，高二的时候，和方苏进一个班的。”方苏进的脸，我不要转头看。
　　宁心却继续下去，“那你说说他们两个那时候谁更受欢迎？”
　　方苏进却在边上说，“吃饭吃饭，比这个干吗。”
　　宁心却展现出进门后最让我感到亲切的动作，瞪了苏进一眼，“我就要听，心婕老是跟我比，季琳你说，到底谁更受欢迎？”
　　我顿时觉得心里像掏空了一样，连头都忘了低，就这么停下手里的筷子。幸好方苏进在桌子底下打我一下，我才反应过来，勉强挤了笑跟她说：“我觉得么，还是苏进更受欢迎点。”
　　宁心看样子很满意，得意地去捏苏进的鼻子，“吼，还是我家的好。”
　　我在心里苦笑，我真他妈的虚伪啊真他妈的虚伪。
　　饭吃到九点就算完了，宁心说今天是司机送过来的，下午就让人家回去了，于是三人坐着苏进的车子回去，宁心坐副驾我坐后面。
　　车开到近大门口的时候苏进的车速慢了下来，宁心低声说，那不是二哥么。苏进没说话，继续慢慢向前开着。我顺着他们看过去，那儿可不是站着两个人么。
　　天黑了我也能认出来，那不是邱存么。他手上挂着外套，白衬衫穿着直不愣登地站在那，和身边的那男人凑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