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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部分

红楼梦新证-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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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据我所知,这是资产阶级反动阵营中胡适派信徒第一个出来对胡适〃 自传〃 说提出〃 异议〃 的,但他同时就又高唱什么〃 极端的自然主义〃 和绝对的纯〃 客现〃 的谬论。也就是这个李辰冬,他在〃 研究〃 《红楼梦》时还忘不了特意表明:〃 这里' 阶级' 二字,只在示明由经济关系而产生的某一时代,或某一社会集团而言,绝无其它含义。……绝不含任何斗争现象。……阶级斗争决非历史演变的条什,且在我国既无阶级斗争之可言,也无实行阶级斗争之必要。〃 (见其《红楼梦研究》自序)这些〃 研究者〃 害怕阶级斗争,反对阶级斗争,并不足异,可〃 异〃 的是他们都想通过《红楼梦》而宣扬其反动理论。这正好从反面说明了:《红楼梦》所反映的主要意义不是别的,就是他们妄图竭力歪曲掩盖的阶级斗争这个历史事实和历史规律。

⑿他在他的〃 考证〃 的改定稿中引了一点滴关于李煦等亏空银两的资料,但还是只讲现象,不言事情的实质。

⒀沦陷期,从大学里被赶出来,伪大学要把我编收,坚决不去,伪〃 新民会〃 急索失学失业青年,我藏在一个暗室里。好容易盼到抗战胜利。从小黑屋里出来,误以为这可得见天日,给国民党伪津海关作了一名〃 暂用助理员〃 ,可是扣发薪水,拖欠无期,而伪〃 法币〃〃金圆〃 等以一日万里的速度贬值,我带头向伪〃 税务司〃 对面斗争,因而被解了雇。这才挣扎回校,重理故业。

⒁当时只蒙邓之诚先生示知了《永宪录》等二三种书籍。至于其他。完全是自己逐步寻检。对旧有的报章杂志上大量的零篇文章,尤其寡陋无知。例如连《故宫周刊》上的李玄伯《曹雪芹家世新考》,也是很晚才得见的,而那时我已对曹家的旗籍、原籍等问题作出了一些考订,和李氏是分别独立的。所以,就是在简单的个别学术考据问题上,也时常要走弯路。

⒂我得见甲戌本后,即写了《跋胡藏脂砚斋重评石头记》一文,寄给胡适看。

内容除〃 引〃〃结〃 外,分六节。里面包括着我当时的若干荒谬见解(如以为脂批即作者自批等)。此外,批评了胡适只写出《考证红楼梦的新材料》一文就把甲戌本封起的做法,批评了俞平伯先生给甲戌本所写的跋文的那种看法,胡、俞二人对高鹗续书的估价,批评了胡适又把〃 程乙本〃 让江原放标点印行的异事,并初步提出了程高篡改原著的例证,提出了应该尽快整理出一部接近曹雪芹真本的《红楼梦》本子来。胡适看了,大不高兴,将我的文稿以蓝笔批抹后寄回。我就在稿上也作了〃 反批抹〃。由于我批评胡、汪的程乙本尤为尖锐真率,并语多讥讽,所以胡适对此亦最不痛快,他竟将这部分文字用〃 通页〃 的大十叉划去。他还为自己和汪原放辩护,说:〃 汪君加圈,皆无赞成之意,只是表示应注意之处,如校勘出之异文。〃 我即批云:〃 此则胡先生不应如此欺人,袒护汪原放。试读其全部校读记,果非不赞成耶!?〃 又批云:〃 此段滥题,删之亦得,然其意见则极正确。胡先生当年以程乙本付亚东重排行世,在提倡《红梦》上是一大错误,谅胡先生主删此段,必因其滥题,而非嫌其言之直悫耳。〃 这是《红楼梦》版本史上一大公案,也可能是头一个向他争版本真伪的例子。由于胡适的压抑,此文得不到发表机会,我将原稿一字不动地保存在手,让它做一个历史见证。我和胡适,先是争曹雪芹生卒年,其现象是考订一个简单的年岁问题,实质则是他一定要让曹雪芹〃 赶上〃〃繁华〃 ,着眼点在于所谓繁华上,我所注意的则在于曹氏的经历和变故及其意义,也根本不承认他诞生后有什么〃 繁华〃 可〃 赶〃。然后就是争版本,这当然绝不是像他说的什么〃 校勘异文〃 的琐末细节,这涉及到了是非、正误、美恶、真伪的问题。

⒃高鹗的履历,大家久已知悉。他是个最精于八股文的〃 作手〃 ,八股文就是〃 四书文〃 ,专门〃 代圣贤立言〃 阐扬孔孟之道的东西。他也作诗词,其中反映出他对妇女的态度极为轻薄儇佻。程伟元,对他所知甚少,据周绍良先生考察,说他可能是杭州人,有某人赠给他的诗、见于《两浙輶轩续录》,曾依靠刘大观,在东北某地做过〃 知厅〃 的小官。他因困窘求助于汪小竹,见第八章末所叙。按刘大观,字松岚,山东临清人,乾隆末嘉庆初,官开原知县、宁远知州,著有《玉磬山房集》,与英和(内务府正白旗等皆相交识。江小竹名全德,字竹紊,仪征人。

⒄鲁迅先生在《二心集?u19978X海文艺之一瞥》中曾记下当时上海〃 洋场〃 的〃 才子〃 们的情况:〃 才子原是多愁多病,要闻鸡生气,见月伤心的。一到上海,又遇见了婊子。去嫖的时候,可以叫十个二十个的年青姑娘聚集在一处,样子很有些像《红楼梦》,于是他就觉得自己好像贾宝玉;自己是才子,那么婊子当然是佳人,于是才子佳人的书就产生了。内容多半是,惟才子能怜这些风尘沦落的佳人,惟佳人能识坎坷不遇的才子,受尽千辛万苦之后,终于成了佳偶,或者是都。。。。成了神仙。。。。。。〃 正可合看。在高鹗意中,《红楼梦》的〃 最高境界〃 是:才子在〃 万花丛中〃 ,珠围翠绕,享尽〃 艳福〃 之后,终于成了神仙。

⒅吴世昌先生在其《红楼梦探源》中提及此事时曾说:〃 ……,notevenhisdeadparentsspared〃。⒆参看旧本〃 代序〃 (今为第一章第四节)后当时编者代为附加的一段话:〃 此文曾呈请××阅,××主要认为《红楼梦》所抒写的只是暴露了贵族阶级的内部矛盾,作为阶级斗争的意味,是不必强加附会的。因此,他不同意我的论点,他认为无论如何曹雪芹并无意请刘姥姥来做大观园的主人,……但我的理解一时还拧不过来。……〃 这段文字虽出编者,却是完全符合我的原意的。当然,这只是说我当时已经开始学习马列主义、尝试运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来看《红楼梦》,而绝不应该再作任何一点夸大或引申。还有,所引的那条意见说到作者本人〃 有意〃〃无意〃 的问题,这倒是需要分析的。我们当然不能说曹雪芹在二百年前已经具有了像我们对于阶级和阶级斗争的这样的认识,但他所反映出来的,分明是阶级和阶级斗争的事象。重要的尤其在于我们是用什么样的观点去认识这些事象。因此,我不同意〃 只是暴露了贵族阶级的内部矛盾〃 的看法。这一点也要在此附带补说一下。

⒇关于体例方面,可以补充说明的:凡引录《红楼梦》前八十回中的原文,都以脂批旧钞本为据,我们自己的汇校本写定了的,就依汇校本,还有待酌定的,则暂取一个较好的本子为据。引文凡非特别注明原有着重点的,大抵是我引用时所加。所附的几处〃 世系表〃 ,人名旁侧的小数字,表排行次序。文内方括弧,表对引文附加上的校订性的意见;圓括弧则表自己行文时的附语或补充说明。排印时使用铅字,现行简体字只就原繁体减省了笔划的,一概用简体,并非减省笔划而系借用他字代替的,则视必要仍用繁体,因为本书所涉及的多是古典书,这样可以避免文义上的混淆,减少误解。〃 附录编〃 内评介〃 梦觉〃〃蒙府〃 本的两篇文字(其它的未尽编入),系祜昌(旧署缉堂)执笔,我参加了意见。修订稿中的钞录、检核、统计、列表等等,凡是最繁重的工序,也都出他之手。书中也包含了他所提示和启发的意见在内。属于学术考订范围的问题,有指名质难或专文见教的,本书就其中几点酌加答释。不直接涉及拙见的别位专家们后出的论证意见,无论赞同与蓄疑的,一般都不在本书中引述讨论。其主要用意是:由于几乎在每一问题上都有很多不同看法,不想使本书成为一种絮絮辩争的文字。

本书因所涉较繁,印制工钜,加以个人病目覆阅困难,致使出版的过程延缓甚久。在此期间,研究上的情况不断有所进展。特别是资料的发现,势必影响到对一些问题的论断。因在此择要补叙梗概,以便参考。

程、高以伪续和偷改的手法来歪曲原著,是一场严重的思想斗争和政治斗争,略如本书第七七八、九二四、一一五九页等处所论。这一见解已引起部分研究者的注意与同感。但我对程、高二人的考察极为缺略,仅能提供关于程伟元的二三线索。后经文雷先生加力检索,很快取得不少收获。资料说明:程是江浙文士,〃 书香〃 门第,能诗会画,当时似小有〃 才名〃 ,嘉庆初曾给宗室官僚做幕。我觉他当是伪续《红楼梦》的〃 执笔〃 人,而高鹗是合作兼加工修订的定稿者。高好像也曾是另一宗室官僚家子弟的业师,〃 通显〃 后,也仍然是冷官〃 贫〃 况,已可证明他不会有自己刊印《红楼梦》的力量。这一点实很重要。盼望文雷先生继续努力,弄清他们在乾隆末年的交游情况、各种关系,早日撰文发表所得。(本书第一一六三页〃 两浙輶轩续录〃 系误称,应作〃 国朝杭郡诗续辑〃 )冯其庸先生见示,他近来查列几项曹家上世资料。曹振彦早在天聪八年就已做正白旗的旗鼓佐领了(并证实我推断曹家原为多尔衮属下之说不误)。他还发现两篇很难得的曹玺传略,其一并叙及曹宣、曹颙、曹钪隆G ⑼蔚鹊胤街荆到杂纱私诼砸肌U舛粤私獠芗业睦飞矸荨⒄蔚匚患拔幕畹龋嵊懈嗟陌镏7胂壬⒈碜ㄎ穆哿兴氖栈瘛

关于曹寅撰刊的《太平乐事》,经徐恭时先生审辨,知全部短剧十出并非是在书尾有一篇自跋,而是在分出后面有个别题记。其中提供曹家尚有一门表亲的线索,姓氏尚待确考。因为要充分了解曹家的政治经历,必须全面掌握其亲戚关系。可以附带一及的,曹寅在写这些元宵节景时,在第八出还编撰了《日本灯词》,并特为写了一篇题记,备叙日本有关风俗情况和参考过的各种关于日本的书籍。我想他彼时对外国文化的态度见解,难望其如何正确,但从十七世纪中日民间文化交流以及联系康熙一朝的国势和政治来看曹寅所反映的这种侧面,似乎还是值得一提的。

第七章康熙三十一年条下叙及李煦到广东迎接教士闵明我(〃 差往西洋〃 返来),这并非我的发现,有人已经指出。多年来我极想从入华传教士的各种记载中找寻涉及曹、李的事迹,可惜一直无暇顾及。例如张诚(P。Jean。PrancoisGerbillon)所记,于一六九〇年一月廿四日在内务府见到他初抵宁波时会过的一位官员,就很有可能和李煦一家人有关。如果遍检顺、康时期的这一类纪录,可望有一定的资料保存。

上海去冬发现了有正戚本据以上石的底本前四十回,为桐城张氏藏本,上石时已有个别挖改、贴改等情况,一些疑点得到解释。此本似非俞明震本。根据王瀣(伯沆)所记,与陶洙先生见告所闻于狄葆贤的话,我疑心俞本(精钞黄绫装大册)也已归入狄手,但他付印时却只是张本。

魏绍昌先生查明,有正戚本前四十回为宣统三年出版,后四十回为民国元年出版。有当时《小说时报》上的广告为证。这就澄清了各种传闻异词。对戚蓼生的生平,徐恭时先生续加考察,也有新的收获。

关于〃 异本〃 ,郭则澐《清词玉屑》卷二也有记载,说闻侯某言,《红楼梦》曾为皇帝〃 微睹之,亟窜易进呈〃 ,〃 蜀人有藏其原稿者,与坊间本迥异,十年前携至都,曾见之,今尚在蜀中。〃 觉很可注意。唯不知与端方本是一是二?看来四川至少有一异本无疑了。实盼早日有所发现。

以上仅就有明显关系的摘记数事。其餘的,以及书中疏失讹谬不及校改的,俟可能时统加补正,并向读者致歉。

至于这一期间国外和一些地方的〃 红学〃 文章,也又陆续有所闻见,涉及本书内容的,亦时而有之,对这些,当俟另有机会再加评论。

作者一九七六年三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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