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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凤掩妆,戒瘾皇后-第77部分

小说: 凤掩妆,戒瘾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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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一丝温度。
    很奇怪,夜离却并不怕。
    也不想去刻意看清他的脸。
    因为听医馆的大夫说,他是戴着一顶青铜面具的。
    难怪在山上,他出现的时候,她想看他,却被什么光线刺得眼目痛,原来是青铜折射的光。
    “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外面纷沓的脚步声正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来。
    “说了一起走。”
    男人力气大得惊人。
    夜离觉得几乎要将她的手骨捏碎。
    她轻轻挣脱。
    “不行,我不能走,他们的目标是我,而且,我也只有留下来,才有拿到解药的机会。”
    “什么意思?”
    “三爷手里的南火草是假的。”
    男人似乎也已料到,并不震惊。
    “所以,三爷,请相信我,你走,我一定没事,我一定会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不然,也对不起三爷如此全心救我。”
    **
    就在中厅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自外面撞开,男人在夜离的劝说下正险险地从窗户跃出。
    夜离立于厅中,身姿笔挺。
    火光随着人群涌入。
    原本还漆黑一团的中厅瞬间亮如白昼。
    “夜坊主……”
    当看到屋中所站之人是夜离时,众人都表示出了吃惊。
    特别是看到夜离一手拿着木匣,一手拿着南火草,众人更是难以置信。
    他们奉命在此等窃贼中计上钩,原以为应该是白日那个瘸脚女人,没想到却是夜离。
    一抹明黄身影从众人身后缓缓走出。
    “皇上。”
    众人纷纷行礼。
    夜离没有动。
    陌千羽也没有理会众人,一步一步朝夜离走去。
    夜离忽然就笑了。
    陌千羽脚步一顿。
    “夜坊主笑什么?”
    “微臣笑皇上,如此英明神武,为何就不能给微臣来点惊喜?”
    陌千羽脸色一白。
    众人大骇。
    深夜来此盗取南火草不说,竟还对帝王出言不逊,简直不想活了。
    大骇之下,反观帝王脸色,却意外地发现,除了有些发白之外,帝王脸上竟也未见多大怒意。
    众人就又懵了。
    “夜坊主为何会深夜出现在此?如果朕没有记错,这里是缉台,而不是戒坊。”
    夜离依旧是轻笑。
    “微臣若没有记错,这里也不是皇宫,皇上深夜在此,若微臣不出现,岂不是枉费了皇上一番心思?”
    陌千羽再次面薄如纸。
    而夜离也不在意,也不惧,继续凝着他道:“现在人赃俱获,不知皇上要怎样处置微臣,是准备说微臣跟早上那个叫易敏的窃贼是一伙的,还是准备说易敏是微臣安排的?”
    “夜离!”
    陌千羽终于怒了,厉吼一声。
    众人都吓了一跳。
    夜离却只是苍白着脸,唇角一抹笑靥如花,好笑地看着他。
    恼羞成怒了呢。
    她说错了吗?
    他不是最喜欢做这种事吗?
    曾经为了给轻罗国交代,准备让霓灵顶了杀害岳卓凡的罪。
    曾经为了帮易敏脱身,抛出龙袍将她推至风口浪尖。
    就在不久前,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跟易敏的关系,还出手给了她狠戾一掌。
    那么,如今,不想让众人再追查到易敏头上,将她这个替罪羔羊推上去,又有什么稀奇?
    其实,在医馆听大夫一说,她就知道这是个圈套。
    大夫跟她说,消息都传开了,早上皇宫里举行蹴鞠比赛,出了个盗取比赛奖品南火草的窃贼,不过,端王英明,早有防备,那枚南火草是假的,真正的也已随后作为奖品赏赐给了缉台。
    她当时一听,就知道有问题。
    第一,对宫墙深深的皇宫来说,要想封闭个消息,是易如反掌,毕竟是有关宫廷治安之事,而且对方还是陌千羽一心想要保护的女子。
    可这个消息却在一天之内传得满城皆知,连个小医馆的大夫都知道,只能说明一点,是刻意散播。
    第二,从拿出南火草,到南火草被劫,端王的表现都不像是一个拿出假草之人的表现,显然,被盗走的就是真的南火草。
    那么这一消息散播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引君入瓮。
    不是引她,就是引易敏。
    既然当初处心积虑要保护易敏,又怎么可能再将其引出。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引她。
    本想一笑了之,置之不理,却又听到大夫说,他跟三爷讲,南火草倒是可以解掉她身上的毒,三爷听完就出门了。
    所以,她才不得不赶了过来。
    三爷如此为她,她不能让他身陷险境。
    且不说他为了疗她的内伤,身体早已受了重创,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单说,他的身份,怕是也不能公然露面吧。
    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有着跟陌千羽一模一样的玉佩,想必跟皇室脱不了干系,既然他戴着青铜面具,肯定就是不方便以真面目示人。
    她又怎么能让他跟陌千羽碰上?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陌千羽骤然出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微臣当然知道。”
    她笃声回道。
    其实说白,这不过是她一种自我保护的方式而已。
    不想让自己太被动,不想平白无故做人家的替罪羔羊,所以,她将话说在了前面。
    悲怆吧?
    几时她跟他之间发展到了今日这样的局面,需要如此斗着生死,斗着心机?
    又有脚步声响起。
    夜离徐徐抬眸看过去。
    当熟悉的身影入眼,夜离眼波微微一敛,却又很快恢复一片死寂。
    是缉台台主凤影墨跟几个工作人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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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熟悉的身影入眼,夜离眼波微微一敛,却又很快恢复一片死寂。
    是缉台台主凤影墨跟几个工作人员。
    凤影墨看到夜离的时候,眸光很明显地一亮,脚下步子也骤然加快呙。
    带着急切,甚至还差点踉跄醣。
    可却仅仅只是两步,就又恢复如常。
    他看着夜离,薄削的唇蠕动了好久,终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对着陌千羽鞠了鞠身,他站在了边上。
    夜离早已经将目光撇过,不再看他。
    “你要南火草做什么?”
    陌千羽再次出声,眼梢掠了掠夜离手中的那株红草。
    “我中毒了,需要南火草解毒。”
    夜离实话实言。
    因为她是看着陌千羽的,而某人正好站在陌千羽的边上,所以就算她不去看某人,某人还是进入了她的眼角余光。
    她看到,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某人微微抿紧了薄唇。
    “怎样中毒的?”
    陌千羽又问。
    “这重要吗?”
    也不顾君臣之礼,夜离不答反问。
    陌千羽脸色又是白了白。
    “就算你中了毒,你大可以跟朕讲,也没必要采取这么极端的做法。”
    夜离弯了弯唇。
    不知道他口中所谓的极端的做法是指的她拼死想要赢得蹴鞠比赛,还是拼死也不放过易敏,非要追回南火草,又或者是指今夜前来盗药。
    她只知道,这个男人最擅长的就是帝王之术、君臣之道。
    说这句话是想安抚她吗?
    见她言语之间未对他有丝毫客气,恐她情绪激动,抖出一些不该抖的事吗?
    “跟皇上讲了,皇上会怎么做?赐我解药吗?”
    既然他想标榜,她就给他标榜的机会。
    果然,陌千羽当即回得笃定。
    “当然!南火草是端王的,端王本就是将它献出来,若能用其救人性命,自是比用来作为蹴鞠比赛的奖品更来得有意义,奖品可以另设,人命却只有一条。”
    说得真好。
    果然是位仁君。
    夜离轻轻笑。
    “所以,皇上深夜在此,就是为了等夜离前来,将这枚假的南火草赏赐给夜离吗?”
    举着手中的红草,夜离灼灼问向陌千羽。
    陌千羽眸光微闪:“这枚南火草的确是假的没错,但是,今夜的行动并非是针对你夜离的,而是针对今日抢走南火草的那个窃贼的。”
    “是吗?”夜离鼻子里轻哼,也未将其挑明。
    她想,他心知肚明。
    “既然皇上也承认这枚南火草是假,那就说明今日被易敏夺走的那枚是真,所以,我绝对不可能是跟易敏一伙的,不然,我身中剧毒,早用真的那枚解毒了,又何须跑来缉台盗药?”
    没办法,她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只是想自保。
    “朕有说过你跟易敏是一伙的吗?”
    陌千羽终于忍不住沉了声。
    也就是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对他的戒备有多强。
    戒备和信任本就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戒备有多强,说明信任就有多低。
    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信任。
    不错,今夜这场局本就是为她而布,却并不是跟她所想的那样,为了帮易敏寻找一个替罪羔羊,而是想要将她引出来。
    单纯地将她引出来。
    虽然已经没有了南火草,但是,他可以想别的办法。
    只要确认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
    “那皇上准备怎么处置我?”
    想想这么长时间了,三爷应该已经安全逃出去了。
    将手中的木匣和假草扔掉,夜离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
    “念你在戒坊期间勤勤勉勉、戒毒有功,此次也是生死攸关、情有可原,朕就饶你死罪,但是,活罪难逃,毕竟你深夜来此盗药是事实,所以,先将你关入大牢,听后处置,任何人不得探视,至于你身上的毒,朕会尽量想办法帮你解掉。”
    这处罚。。。。。。
    众人互相看了看。
    凤影墨眸色渐深,薄唇越抿越紧。
    夜离自己也有些意外,可听到任何人不得探视,又不由自主地多了一分戒心。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夜离感激不尽。夜离深知有错,甘愿受罚。只是夜离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这些年来,夜离一直有记事的习惯,就是将每日发生的事情都记录下来,装订成册、妥善保管,自从当年入宫到如今,从未间断,所以,能不能恳请皇上在大牢里也给夜离一副笔墨纸砚?夜离怕自己不写不习惯。”
    她清楚地看到陌千羽脸色黑沉了几分。
    黑沉了好,黑沉就表示他听懂了。
    是的,她在威胁他。
    其实,也不是威胁,只是自保。
    她如今身中剧毒,被他关进大牢,然后,还不准任何人探视。
    如此一来,说得难听点,她就算死在里面也没人知道。
    到时死因和罪名,还不是随便怎么安。
    她知道他的事太多了,此次还加上一个易敏。
    难保他不会像皇宫后山上一样动杀意。
    可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她的救命符。
    她得让他知道,她安全,他就安全,若将她逼急,有些事就不一定。
    “好!朕答应你,只要你好好自省其身,给你笔墨纸砚便是!”
    陌千羽咬牙沉声。
    那一刻,他真恨不得将她的脑袋掰开看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怀疑他会杀了她吗?
    竟然还用起了这种威胁的伎俩。
    难道他在她的眼里,就是如此一个卑鄙小人?
    “带走!”
    陌千羽脸色难看,愤然转身。
    两个禁卫上前。
    夜离弯了弯唇,也不反抗,就任由禁卫将她的手臂钳制住。
    在经过凤影墨身边的时候,她脚步一顿。
    凤影墨眸光一动,上前一步,许是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大,又停了下来。
    夜离眼梢轻轻一掠,瞥了他一眼,微微挣脱了边上禁卫的钳制,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朝凤影墨面前一伸,口气清冷道:“这是今日在皇宫后山追赶易敏的时候,我见凤大人掉的,当时一心想要夺回南火草,也没来得及给凤大人。”
    凤影墨怔了怔,正欲开口询问,眼角余光瞧见前面帝王扭头朝他们看过来,便终是什么都没有问,只缓缓伸出手。
    将瓷瓶置于他手心,夜离唇角冷冷一勾,举步随着两个禁卫往外走。
    凤影墨垂目看看手中的瓷瓶,又抬眸看向她的背影。
    不知她什么意思。
    瓷瓶明明不是他的,她却说亲眼所见是他掉的。
    瓷瓶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他五指一收,将瓷瓶紧紧攥在掌心。
    前面,夜离刚走到门口,正欲抬脚迈过门槛,骤然胃中一股腥甜往喉咙里一冲。
    “噗”她张嘴,一股黑浓的血泉喷溅而出。
    她整个人一颓,若不是两边有禁卫相持,她肯定倒在了地上。
    身后的凤影墨因为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自是将这一切看得仔细,瞳孔一敛,快步上前。
    然,有人比他更快。
    不,应该说有人比他更近。
    是陌千羽。
    陌千羽就走在夜离的前面,夜离的那一口鲜血就直直喷在他龙袍的背上。
    两个禁卫正被这一切惊得不知所措,他就一个转身,将夜离软滑下去的身子揽住。
    凤影墨也已赶至,却只能僵立在边上。
    “快,快传太医!”
    陌千羽沉声吩咐左右,又转眸吩咐凤影墨,“速去安排一间干净的厢房。”
    凤影墨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夜离,俊眉微微一拢,当即颔首道:“是!请随微臣来!”
    于是,就那么众目睽睽之下,帝王陌千羽直接抱起了夜离,随着凤影墨一起,快步离开。
    看着这一幕,众人惊得下颚都差点要掉了下来。
    帝王重视缉台和戒坊,他们是知道的。
    帝王重视凤影墨和夜离,视其为左膀右臂,他们也是知道的。
    只是,重视归重视,这举措,也太。。。。。。
    毕竟君臣有别。
    就算再命在旦夕,一个帝王,抱着一个臣子,总归有点怪怪的。
    何况,他们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吗?
    当然,腹议归腹议。
    所谓君心莫测,人家是天子,心思又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妄自揣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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