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纪事-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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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讨他欢心的女孩子实不在少，只是绅霆想不开，没有一个肯放在心上的。就是这样一个骄傲的孩子却对你另眼相看。你说我这做额娘的能不成全他吗？”
“绅霆的确对我很好，可究其原因，大半因为我和他的心上人面目有些仿佛罢了。他自己曾跟我说，虽然我们长得很像，但是性格却完全不同。对我温柔不过是感情转移罢了，这和结婚根本是两回事。我们都从未有过这念头，他只把我当妹妹，是干娘您想多了。”
“傻孩子，我是过来人，他喜不喜 欢＇炫。书。网＇你，从眼神就能看出来，也许他自己也还没发觉他有多喜 欢＇炫。书。网＇你。不管怎么说，失去了文淑，如果可以娶到你，对他而言也应该是个安慰了吧！而且这都是命啊！我原本也没存这念头，但是菩萨给了我启示，我们都不能悖天行事啊。”
“啊？还有什么启示？”我一时呆住了。
“是啊！来盛京的路上，咱娘俩去了闾山的千秋万古寺，我替绅霆和绮雯求了签文，你不是也求了一支？”
“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过那个解签的乱解一通，做不得真的。”
“怎么不真！还记得我给小外孙求的是个少年得志的签，如今还未出世京里就来了信，原来太后老佛爷早就传了话，若是个男孩子就让皇帝赐个云骑尉的职。虽说只是五品官，但这是天大的荣宠啊，必竟孩子面还未见到呢。就算是我家姑爷已算少年早达也是前年才得的爵，这孩子的福实不可量。”
“原来有这等喜事，看来伊尔根觉罗家是满门荣宠了。绮雯嫁得好，沁芳在这恭喜干娘了。”
“这只是其一，给绅霆求的签更玄，里面竟然嵌了他的表字。还有你的名字。”
“绅霆表字仙岩，因为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他师傅就给他取了这个字希望他可以结实些，还真有效，你看他现在体格多好。”
“可我印像里没记得哪支签里有沁芳或是冷字啊。”让福晋绕得我云里雾里的。
“最后一句是‘赫赫声名四海传”，你抬籍之后正是姓赫舍里，难道还有假吗？当时我家姑爷一提起赫府的事，我就感觉是天赐良缘了。”
“干娘，这也太牵强了，不能因为一个字就觉得是天意啊，这可是终身大事。”
“那沁芳总还记得你自已那支姻缘签吧？”
“说什么王妃那支？那个解签的根本就是胡说，原意不是那样的。我怎么可能当得上王妃？”我不禁自嘲的笑了，也笑福晋迷信得有些过了。
“怎么是胡说呢？既然前两支签都应验了，你这支当然也会成真，我听说那座山、那座寺不是一般的灵。如果你嫁给了绅霆，说不定将来绅霆就能袭了他阿玛的爵被封王，那你也算是王妃了。本来我从前也不敢这么想，就算是宗室承爵也都是降等的，但是现在因为你我有了念想，前朝也都有世袭罔替的先例啊。你提醒了王爷河堤溃坏，保住了王爷的位置，已是救了王府一次，这次北来又救了我，沁芳你就是我家的福星啊。”
听福晋说的有理有据的，我不禁无言了，虽然救她那次是我策划的，但是河堤之事却真的是侥幸，说是救了王府也绝非虚言，而绅霆又救了我多少次？就像那夜他说的，足足有三次那么多。若是从前在现代，听了刚才一番话我一定会笑福晋说的是无稽之谈。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是靠自己争取的，怎么能相信相士的玄虚呢？但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不敢较真了，我渐渐开始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其实经历了这么多我已很累很累了，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这个念头是我走下来的唯一支柱。到了今天一步一步全是被命运推着前行，我过够了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开始想认命下来，过些安定的生活，不然刚才送走将军夫人的时候我不会有那么一丝丝的遗憾，虽然对那个男人毫无感情。但是我不是早就不相信爱情了吗？从志邦开始，从李璧君结束。陈若澜的激烈痴缠只会让我想逃。那么我要的是什么？仅仅是要个安全感啊。当我遇到危险之时，有个人总会出现伸出援手，他能保护我不再需要独自面对风波，共度孤独的日子而已。若这个同行者是绅霆，那么风度翩翩，那么胸怀大志，那么温柔儒雅，文才武功，相知相惜，虽然没有爱情至少还有默契，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竟然没有一个拒绝的理由了。
看我沉默良久没有反驳，福晋满意的点点头。“我就知道沁芳是个识大体，懂进退的好孩子。我也算是有福之人了，咱娘俩相处得这么好，这回晚年有依了，就算是绮雯也会放心了，之前还总是担心他那好脾气最后会娶个母老虎呢。明天我就差人带信儿给绅霆，让他赶来盛京，尽早把事办了。必竟赫府还带着孝，礼数还要讲究，过了三个月就要等上三年了。”
“可是我与绅霆有着契兄妹的名份，干娘不怕闲言吗？”我的内心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什么契兄妹？你这孩子怎么也认死理啊！认我做干娘的是扬州的冷沁芳，不是盛京的赫舍里小姐。谁能说出闲话？”
“可是您刚才对将军夫人说已禀告了太后老佛爷，如果她日后见了太后问起此事不就穿了帮吗？没的带累了福晋的名声。”
“傻孩子，自己的事还没想明白就替我操什么心？你以为一个从一品的诰命夫人一辈子会有几次机会见驾啊？况且，绅霆的婚事那是一定要事先禀告给太后的。一来绅霆也算是在太后跟前长大的小辈，咱王府和太后娘家除了绮雯这一层也还有老一辈的姻亲关系，这个以后我慢慢给你讲，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明白的。这二来，绅霆和文淑虽然没订过亲但是他们感情好在京里也都不是秘密了。若绅霆碍着了大学士嫁女，碍着了皇上娶儿媳妇，那还能有好吗？告诉老佛爷绅霆娶了正妻，大家彼此就都清楚了。文淑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不可能给人做侧室的。绝了他们的念想，虽然会难过一阵子，但是也就认了命的过日子了。而且沁芳你不也说吗！要找认识的人，有感情的人嫁。我们绅霆都符合啊，这不是天赐良缘吗！”福晋很坦诚，她虽然一切站在为儿子好的角度出发，但是她让我知道的明明白白。我没有被强迫的委屈，我只有看清楚的释然。真的没什么好不满意的，放眼望去，在这个时代我所认识的人中，如果让我选，绅霆真的是首选。若不是他一开始就表示自己有意中人，也许我也会喜 欢＇炫。书。网＇他，必竟这个男子优秀太过，很难让人拒绝。可是那位素未谋面的文淑格格其实是沁芳的孪生姐姐啊，这是什么样的缘份？
“照学士府这么急着订制红锦，还要了两千尺之多，我猜想大概年后就该有所动作了。我们定要赶在皇上为文淑下旨赐婚之前将绅霆的事定下来，不是为了顾全王府的脸面，而是为了拯救绅霆的前途啊！若这孩子做出什么傻事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沁芳啊！我对你怎样？绮雯对你怎样？绅霆对你怎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见我沉默不语，福晋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甚至把事件提升到救命保官的高度上来了。回想一下，这几年来，绅霆待我真是极好的，抛开其它不谈，就算只是为了帮他，我就不能拒绝，但我心中仍有疑惑。
“就算我肯，绅霆也未必肯，王爷也不会同意的。我虽抬了藉换了身份，仍是配不上他。其实又何必非要我不可呢？贵族们不都讲究强强联姻吗？以绅霆的条件就算娶个公主也配得上了，虽然傅大学士有当未来国丈的野心，可是其它王侯将相未必没有好女儿。”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好孩子你不要自卑，出身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真的生在富贵家也不什么好事，你道文淑的日子好过吗？不过是木偶罢了！哪里比得上你自由自在，你不知道绮雯和纤璐有多羡慕你啊。现在皇上最忌大臣结党，若成了姻亲出了什么事是要诛连的。咱家王爷现在淡泊名利不争荣辱，难保别人没有歪心思，绮雯嫁的是太后娘家外甥孙子又是宗室觉罗，别人还说不出什么。绅霆现在很受皇上器重，又是六阿哥的左右手，他的婚姻可是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呢！其实王爷早就看出你的才能了，当初在船上也是王爷叫巡抚唤你来的，对你的品貌是极满意的。这些年我们一直在冷眼旁观，你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也都再清楚不过。王爷常说怎么自己就生不出你这样的女儿呢！论学识见识绮雯照你差得太远了。你说王爷喜不喜 欢＇炫。书。网＇你？绅霆又有什么不肯？文淑那是不用想的了，他心里清清楚楚，能娶到你总比让他娶那些娇蛮任性的官小姐好。若是错过了你，他才会后悔一辈子。”福晋耐心的跟我解释着，我突然庆幸沁芳当年跟着娘亲逃离了学士府，没有给那个满心升官发财的阿玛当做筹码的机会。虽然生活的颠沛流离，至少有片可以自由呼吸的蓝天。
“既然干娘这么瞧得起沁芳，沁芳就厚颜应了这亲事。”算了，多想无益，也许这也是冥冥中注定的，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我拒绝，萨王府或是镇国公府甚至是吉林将军府都不是我能得罪的。我狠了狠心，闭上了眼允了婚。
“那我立刻回去准备了，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你放心，我会派人去通知你娘，相信她不会反对的。只是……”一直坦诚直白的福晋欲言又止。
“我明白福晋的意思，我娘她一直都尊重我的选择，绅霆她也是见过的，知道这亲事定会欢喜。她和我继爹的日子也过得很好，乐坊经营得也好，什么都不缺。我娘为人低调，最怕树大招风，我抬了藉又攀了门好亲，她开心还来不及，绝对不会扯我后腿的。虽然我家不是旗人权贵，但是财产不少，京城、直隶也都有产业，我娘只想快快乐乐的过平凡日子，从来不想攀权附贵，请您放心。”
“也只有这样淡泊的女子才能养出这样的好女儿来，你娘一定也是极具才情的奇女子。若不是满汉有别，我真想去结交一番。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是我和表姐从小的心愿，可惜我俩谁也没实现。”福晋一副追思往昔的表情。她哪里知道，这个让她羡慕的女子，正是她口中无限怀念的表姐。自由的生活的确让人不同，嫣娘还是个风华正盛的少妇，而福晋却只是个风韵犹存的徐娘了。
得到了我的答复，福晋并没有留下来用饭，而是带着彩凤离开了，临走嘱咐我不要多想，也用不着避嫌，要时时到镇国公府去，绮雯现在留不开人，福晋恐怕自己照顾不到我，说等绅霆一赶来盛京就给我们办婚事，一定要赶在皇上给文淑赐婚之前，这样才不被动。我不禁慨叹世事无常，有情人难成眷属，缘份这东西实难说清。
虽说是终身大事，可我并没有什么真实感，但是心却平静下来，好像有了个退路一样。萨绅霆可以让我平静，这样就足够了。
第二十九章 任务
吃午饭的时候，丫头婆子都来恭喜我，翠影才知道我已答应了福晋的提亲，又惊又气。惊的是从来没听我提起过，气我竟不是第一个告诉她，还要她从别的丫头口里听说。翠影第一次发彪了，将服侍我吃饭的丫头和端菜上来的婆子全部撵了出去，关上门，杵在我面前气鼓鼓的。我好笑的看着她嘟嘴的样子，拿着筷子点了下她的额头。
“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耍脾气了？好了，别生气了，我不是不想提前告诉你，是因为从前我也不知道啊。我打碎了茶碗，小倩进去收拾就听了一耳朵出来，并不是我告诉她的。”
“你答应了福晋，那陈公子怎么办？”翠影一脸严肃的问我。
“早跟你说了，我和陈若澜是不可能的，我们一开始就选择了不同的路，其实也不是我们选择的，是命运选择的。翠影你信命吗？”
“小姐你真的变了。若是从前你绝不会说出信命的话来，如果你信命就不会为了一个传说而千山万水的去寻药救李公子了。旁人不知道我翠影还不清楚吗？李公子根本就是你从老天爷手里抢回来的。如今你却和我说命运，我真不敢相信。”
“变的岂止是我？难道你没变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 欢＇炫。书。网＇萨贝勒的，第一次见我带他回来不是还惊喜的不得了吗？那时候还拼命撮合我们俩，后来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还失望了呢？难道看到陈若澜你就移情别恋了？”我苦笑着调侃她。
“小姐，你认真点！我可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当时明明不喜 欢＇炫。书。网＇萨贝勒，为什么又答应嫁给他呢？你不是对我说要嫁给你爱的人吗？”
“翠影，我没有不喜 欢＇炫。书。网＇绅霆，我只是不爱他。像他那样的男子还有什么能让我挑剔的地方吗？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你也爱过了，它带给你是甜蜜多些还是伤害多些？我只是累了，如果一定要找个归宿的话，绅霆难道不是最佳人选吗？只是我从前不敢想，现在有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也许以后会后悔吧！”
“萨贝勒的确很好，可是记得你跟我讲过他有心上人了。这样你也没关系吗？你不是一直说自己的原则是‘男人和牙刷绝不与人共用吗’？”
“你记得倒是很牢，可惜我们太渺小，并不是什么都能够自己左右的。就像我没有嫁给自己爱的人，他也一样娶不到心里的那个人，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终究是一句空话，只能是个美好愿望罢了。翠影，我已不再执着了，你又何必替我惋惜？”
“既然小姐想得这样清楚我也不会再说什么，只是小姐，你一定要幸福啊！”
“我会的！无欲则刚嘛！等我把手上的事解决掉，就带着你去过那种平平静静的日子，然后为你找个好归宿，争取让翠影可以嫁给自己钟意的人。”
“小姐不必为我费心，从回疆回来时我已打定主意要陪小姐一辈子了。我心已死，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一生我都不要和小姐分开。”
“你这又是何苦？那个齐典仪和你一共才相处几日？难道因为情伤一辈子不嫁吗？别想那么多，你犯不着为了一棵树，放弃了整片森林，而且还是一棵歪脖树，太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