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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香水与枷锁(精彩~~!!!!!叔侄文~)-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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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动!子爵!」

开什么玩笑?谢维克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我向你保证,要是你轻举妄动,这枪管里的子弹就会朝你的心脏飞过去。」修依冷酷地说着。

「你为什么要拿枪对着我?」谢维克万般不解,不情愿地站定原地。

修依扬起下颚。「把你手中的香水瓶拿给我。」

「香水?什么香水?」他有许多香水,哪知道修依要的是哪一瓶香水?

「就是你从那市集免费拿到的香水!」修依脸色潮红地,因为兴奋而抖颤着声音说:「我要那个香水,给我!」

这时,谢维克脑中已经捉到模糊的轮廓了。「你该不会是那个连续杀人案的凶手吧?」

眯细了眼,哼地一声。「你很聪明,子爵。就是我没错。」

「但你不是被攻击了吗?为什么你要装成是受害人的样子——」当谢维克一说出口,自己亦想到了答案。「是了,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受害者竟会是凶手。这么做,可以让你没有被怀疑的余地。」

「我是这么想没错。原本在我的计划中,若没有你插手的话,我还可以用唯一见证人的身分,成功地误导那些治安官。可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你把那名制作香水的老太婆供了出来!现在我无法确定他们何时才会发现我的供词有错误,所以我要快点离开歌本城,在我拿到你香水之后!」

「你为什么要杀人?就为了那些香水吗?」

修依脸上窜过一丝迷惘,接着又甩头说:「那香水只应属于我,其余人都不该占有那美丽的味道!我要把所有使用过那香水的人都除去,我要占有全部的香水,我要让更多、更多人迷恋我、爱上我!他们会为我贡献所有的一切」

谢维克很不想这么说,但是眼前的他疯了。

「因此,你知道我也拥有那香水后,就打算杀了我,把我手中的香水据为己有?」冷静地,谢维克脑里开始分析自己能脱困的方法。

修依格格笑着。「你不必害怕,所有的人在死前都非常高兴,因为他们是死于自己迷恋的人手中。当我涂抹上香水后,他们都迷于我了。最后一刻都死在自己所爱的人手中,不是一种幸福吗?你也会像那些人一样的。」

「不可能。就算你抹了一吨的香水,我还是不可能迷恋上你的。因为我已经有了唯一的真爱,不需要靠什么虚假的香水魔咒所制造出来的幻觉。」谢维克也相当怀疑那香水的效果。修依恐怕是走火入魔了,为了寻求增加自我魅力的方式,却成为自我催眠下的受害者。

「你说的人可是尤里男爵?你爱他,对吗?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凶狠地瞪着我,就像野猫想驱离同一地盘上的其它猫儿般,不让人接近你的意中人。」修依炫耀地笑着。「可是尤里男爵不会理睬你的,我会安慰他的。尤里男爵是温柔的好情人,真可惜,你到死都不会知道他进入你体内的滋味。」

在心中朝修依吐吐舌头,谢维克可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的——尤其是在修依提醒了他,他至今还没有尝过尤里的味道。倘若现在就死了,他一定会死得心不甘情不愿,毫无疑问会变成恶灵、冤魂一枚,飘荡在尤里身边的。

为了尤里,我绝不要死!

「好了,你快把香水交出来吧!这样,我会让你走得舒服点!」摇晃着枪杆子,修依命令道。

「我不记得香水放在什么地方了,我得找一找。」

修依的面孔瞬间扭曲为一团,愤怒地吼着:「你怎么不早说!你是想耍我吗?你要我现在就杀了你吗?」

「拜托,我是真的不记得了!」枪管就在谢维克的前方晃动着,吓出他一身冷汗。

「给你数到十的时间,要是你找不到话,就等着去地狱报到吧!」依依架着枪比划着,要他快点找。

「一二」

机会只有一次!谢维克打开抽屉,假装翻找着,其实他记得在第二个抽屉里,放着一把专门用来裁切信件的锐利小刀。

「六七」修依继续数数儿。

冷汗滴下到谢维克的额边,他摸到刀子了,问题是,要怎么引开修依的注意?

令人窒息的刹那——

「砰!」门被人霍地打开,一声「住手!」和两声枪声同一时间响起。

轰隆隆的,某样巨大的东西落下,谢维克不知道自己何时蹲下了身,也不知道何时把小刀抛了出去,更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瞄准。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反应追不上变化。

等他再度回过神来,一双坚实的手臂已牢牢地搂着他,尤里不断地呼唤着:「维克、维克、维克!你要不要紧?」

「尤里」看到心爱的人的脸孔后,谢维克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瞬间放松所有的力气,双膝发软地瘫在地上。「我、我不会死了」

「你不会死,你当然不会死!」

像要勒断他的腰似的,尤里抱紧他的身体,也一样不住地颤抖。

这千钧一发的恐怖经验,他们将永生难忘。

*

事后发现的好几样物证,都让尤里与谢维克更真实地感受到何谓与死神擦身而过——

一个是尤里开门惊吓到修依,而让修依下意识所开出的两枪,一枪射到顶上的水晶吊挂烛灯,一枪则射穿了门板,就离尤里不到三寸。

另一物证则是谢维克的刀子并未发生作用,实际上,他根本射到十万八千里外了,离修依还有一大段距离。如果不是水晶烛灯坠落下来,不偏不倚地压到了修依,让那把枪脱离修依的手,现在尤里与谢维克的安危都还很难说定。

治安官带走了半失去意识的修依之后,很久一段时间,尤里和谢维克只能并肩坐在地板上,看着一片狼藉,回想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刻,谁也说不出话来。

「那个时候」

第一个开口的是谢维克,他撩了撩银发,叹口气说:「我居然在想着,万一我死掉了,最后悔的就是没使用那瓶香水。一次也好,至少要让你迷恋我一次,做一次爱,不然我死也不瞑目。」

尤里没有回答。

谢维克不满地以指头戳戳他。「喂,你听了这种话,好歹也说一声你很感动吧?我又没要你说爱我!」

尤里还是没有回答。

谢维克哼地嘟起嘴,拍拍膝盖,站起身叨念着:「好啦、好啦,我知道,我不该痴心妄想,想趁这时候打动你的心,我是乘虚而入的小人,真抱歉。给我试探一下是会怎么样?人生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吧?我当然要把握机会啊!」

就在他要横越过坐在地上的尤里,想把身目身上沾满灰尘的衣袍换掉时,尤里突然伸手握住他的腿。

「干嘛?」

尤里从品袋里掏出那瓶老婆婆的香水瓶(之前被尤里没收的),慢慢地站起来,直到与谢维克平行而神。「维克,你要记得,接下来发生的事,全都是因为这瓶香水所引起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它的关系。」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都听不懂。」

尤里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只是打开香水的瓶塞,在谢维克瞪大双眼的注高下,将整瓶香水都泼洒在他的银发上。然后,他丢开了空空如也的香水瓶,把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上的紫瞳人儿捞入怀里。

蓝眸对着紫瞳,挺鼻对着挺鼻,薄唇对着菱口。

深吸口气,男人悠悠开口:「维克,我爱你!我好爱、好爱、好爱你我不能再受一次这样的惊吓了,拜托你,我不要莫名其妙地失去你,你别让我吓得断气。如果你死了,我也会跟着死去的你行行好,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把头靠在谢维克的肩膀上,男人沉痛地低语着。

「尤里」

怎么办?好想哭,又好想大叫出心中的喜悦。谢维克不敢相信,这一定是有什么奇迹发生了,因为他竟亲耳听见了尤里说「我爱你」!

等等!

「尤里!你、你故意把香水先洒在我身上,那我怎么知道你是因为香水才说爱我,还是真的爱我?喂,你给我交代清楚!」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人啊!谢维克揪着他,气炸了。

无可奈何之下,尤里选择了一个让谢维克最无法抗拒的方式,让他闭上了嘴。

火热的吻封印住所有的吼叫,最最甜美的、最最喜悦的、最最最香气四溢(坦白说,是香到让人难以忍受了)的一吻,持续地消弭了维克的怒火。甚至当他打算抽离自己的唇时,维克又勾住他的脖子坚持不肯让他离开。

管他的!

即使尤里现在清醒得一场胡涂,告白分明与香水无关;即使这是尤里选择的逃避方式,抑或是尤里最低限度所能跨越过的理智鸿沟,谢维克都不在乎了!

「别停,尤里。我要你吻我吻到下个、下下个、下下下个世纪为止!」

他要一直对他撒娇。

一直爱他。

一直与他幸福地活下去!

第六章

对我温柔一点。

(即使你不爱我)

对我好一点。

(即使你不在乎我)

呐,亲爱的母亲、亲爱的父亲,如果你们并不想要我,丢弃我也可以。

(不、不可以的,不要丢下我!)

好冰!怎么会有这么冰冷的脸庞?

悄悄地把碰角过那片寒意的指头藏到身后,这是自己最后、也是最初的,所知道的母亲的温度。

尤里从不知道母亲的怀抱是温暖或冰冷,可是他知道,母亲身上总是散发着茉莉花的清新味道;母亲的手总是白细干净;母亲唇畔的微笑,在她生前,会特别为那个人而绽放。

母亲一直在等待着。每天、每天都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美丽的黑发一丝不乱,穿上最美的洋装,坐在窗边的老位子,等待那个人心血来潮的探望。然后,当那个人来访时,她楚楚可怜的脸蛋会像少女般羞涩嫣红,她星眸中会漾着无限的爱,她从头到脚、由里而外的全心全灵,都被那个人所占有了。

连一丁点儿容纳他——她唯一的儿子——的空间也没有。

母亲并非吝于给自己爱情。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尤里就是看着母亲的背影长大的。不曾被母亲拥抱、不曾被母亲正视,母亲的眼神总是飘过他的头柄上方,遥遥地朝着远方山丘上的大宅投去。

等到他大得足以理解,母亲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并不是母亲有意造成,一切都不是母亲所能控制、一切并非是母亲的错的时候,他们母子之间已经有了巨大的鸿沟。一道对年纪尚幼的他来说,跨也跨不过去的深深沟渠。

母亲的心眼里,无法同时容纳很多东西。普通人即使专注在一件事上,也还会兼顾左右,不至于失去对外界的感受,但母亲却截然不同,她的全部都像是为了那个而生、为了那个人而活、为了那个人而有了喜、怒、哀、乐。当那个人不在她身边,她就以全部的精神去思念他;当那个人来到她身边,她便以所有的灵魂去爱他。

没有剩余的、无法切割或分给第三者的,母亲的爱,全都属于那个人。

至死方休。

「唉,怎么会这么快就撒手人寰呢?真是教人惋惜啊!现在日子也好过多了,怎么偏偏却染上这种不治之证,说倒下就倒下,不过才拖三天就走了」

邻家大婶哭哭啼啼地悼言母亲时,尤里还没有感觉到母亲的死亡是件需要痛哭流涕的事。

「现在该怎么办呢?留下这孩子才八岁,不可能让他一个留在这间大屋里吧?那边的老爷会把他领回去吗?」卖菜的阿婆小声地问。

他人怜悯的目光,在尤里的世界里,并不陌生。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到现在,那边的老爷都还没派人过来,丧礼的钱也是大伙儿先凑出来的。我想那位老爷不会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无情到这种地步吧?再怎么长得不像,但这孩子是那位老爷的骨肉没错吧?」

「这要怎么说呢」暧昧地瞄了站在一旁的男孩一眼。

「难道不是吗?」

邻家大婶把卖菜阿婆拉到一旁,咬着耳朵说:「我是觉得应该没错啦,不过有人在传,难保一个寡妇不会在外头」

不想再受那些谣言骚扰的尤里,远离了窃窃私语的人们,来到母亲所躺的棺木前。母亲看来和平常没什么分别,她白净的脸庞非常祥和,那双手和往常一般交握在胸前,可又拘谨得、僵硬得有点儿不自然。

再过几个钟头,等神父做完弥撒,母亲就会被工人抬到墓园下葬,结束她不知是幸福抑或不幸的一生。

母亲就这么离自己而去,彻彻底底地丢弃了他。自己的将来会如何?何去何从?八岁的他,根本没有答案。

*

「尤里,好久不见。」

丧礼过后的第三日,一名头戴绅士帽的稳重年轻男士,到家里来拜访。尤里见过他几次,他是那个人的长子,也是少数让尤里有好感的大人之一。可是尤里知道,自己和他的身分不同,不可以太亲近他。

自己周遭的人并不多,除了母亲,就是定时来帮佣的邻家大婶,以及负责每周三次载送日常生活用品到家中来的老长工。大婶不是个坏人,却总喜欢说些让尤里不舒服的话。老长工则是个沉默的人,默默地搬来东西,默默地驾马车离开。所以尤里已经习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下棋、一个人与狗儿玛雅到外头散步。

村里的孩子,也从不同他这个私生子、杂种玩在一块儿。甚至上学的时候,课堂上的同学们也都对他保持距离。说好听点是敬而远之,实际是排斥尤里的身分,不愿意与他接近。

「您好,先生。」尤里规规矩矩地向对方行个礼,特别喜欢他让人备感温馨的笑容。

「尤里,你可在喊我大哥,没关系的。」摘下帽子,目前已经代替躺在病床上的领主李奥伯爵处理这领地上的大小事务,并深受居民爱戴的男子,微笑道。

「这怎么可以呢?您是李奥家族的大少爷,我、我不过是佃农马歇尔氏之子所以我不能喊您大哥的。」身为不名誉的私生子,从小,尤里早听过无数次他人的谩骂了。

「我说没关系的,尤里。」亲昵地摸摸尤里的发。「即使你未冠上我家族的姓氏,但是我父亲与你母亲的关系人尽皆知,你身上流有我父亲的血是无庸置疑的,自然你就是我的弟弟啊!」

尤里不敢回答,他不愿点燃这希望。他怕自己若太得寸进尺,会伤害到这个大好人。大家都说他是镇上的污点,那么这污点又怎么能和领主的儿子称兄道弟呢?他万万不能妄想。

「尤里,我已经征得父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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