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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部分

重生之一等弃妇-第154部分

小说: 重生之一等弃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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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筝抿唇一笑。她改变着,他也在改变着。

    以往那臭脾气,见到她跟一个长相周正的年青男人说话就清冷不言。

    唐文略有些惶然地施礼谢过。

    他当然知道,金川王在容成王朝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难道,这一次来,还能有别的收获?

    进到厅堂,于兰随即就端茶上来。

    岳筝将她到一边轻声吩咐:“拿十两银子,去梨溶茶楼取年前十月下旬的一纸赌约来,你一说,他们应该就知晓了。十两银子就给他们喝茶吧。”

    于兰点头,步履轻盈地离开。

    岳筝回去时,唐文正在拱手言道:“小民一番思索,觉得与其在外创业,即使百年也难追盛川唐家,便有意回去夺回家主之位。却深厌那个大宅院的无情,一直下不定决心,今日得见王爷,某敢请问王爷觉得如何?”

    唐文一段话说完,先前的压迫紧张之感已经少了很多。

    虽然问金川王家事,很冒失。不过能得一点指点,也不枉南来这一遭。

    容成独眸色清冷,很平淡的语调却让人感到最浓厚的孤傲之气:“唐先生精通丝纱绣技法,适于开创守成却难。”

    “为何?”唐文有些急迫地问道。

    “守成需要经营的是人术,唐先生孤直太过。”容成独开口,说人家的坏话也那么光明正大一锤定音。

    岳筝听见不禁好笑,孤直?谁能比过他啊?

    容成独抬眸看了过来,清光点点。

    “孤直?”唐文问道。

    容成独端起杯子喝茶,岳筝接着道:“你这么精通丝绣,要开创一份家业,还不容易吗?至于追比盛川唐家,谁知道以后有什么机遇呢?”

    想到容成独说的孤直,岳筝又道:“说不定要创业的过程中,历了艰难,也就不会自觉正直了,能看到别人的优点,这不也是在学习经营人术吗?”

    唐文听了笑出声来,拱手谢道:“多谢指点。”

    容成独唇角也有了丝显而易见的笑意。

    岳筝忙摆手道:“指点谈不上,你姑且一听吧。不知唐先生过来的其二,就是要请教他的?”

    他?

    这么随意就说出来了,看来传闻不真。哪里仅是金川王的心上人而已!

    唐文暗想,嘴上却道:“在下是想来问问岳夫人,当初怎么样使那些冰蚕恢复过来的。那些蚕儿,就是在下的爷爷也难以救活。不瞒夫人说,在下一直很好奇这点。”

    “当然了,并不是为了打探您的秘技。夫人若不便告知,也无妨。”唐文又忙补充道。

    岳筝则暗暗称奇,当初感觉多么阴冷的一个人,竟然也能,这么谦恭?

    “也不算秘技,”她笑道:“我有蚕桑花而已。”

    蚕桑花?

    唐文一下子站了起来,蚕桑花你还而已?要早知道你能令蚕桑开花,我唐文爬过来也跟您混啊!

    有了蚕桑花,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些普通至极的蚕,也能吐出绝好的丝啊。

    “岳夫人,唐文甘拜在你岳绣门下。”唐文呆怔一瞬,就突然这么道。

    爷爷的爹,他老太爷,在他五岁之前还活着的时候,几乎天天跟他说,蚕桑花是那远古的奇花啊。家中辗转收藏的巴掌大的一块纱,就是传说远古时由蚕桑花所饲养出的蚕吐丝织成的。

    不腐不烂,丝滑依旧!

    岳筝忙要扶起他,这怎么好好的,就跪下拜师?蚕桑花有那么神奇吗?

    只是她手还没伸出来,就被容成独给拦住了。

    “唐先生,你快起来吧。你这么厉害,我也不敢收你啊。”岳筝只好说道。

    “夫人不收某为徒,某绝不起来。”唐文坚定地说道。

    “你自有事业要开创,拜在一个女子门下路就窄了。”容成独劝道:“你称她岳绣,何不开创出特异的唐绣。如此,也不枉你对蚕桑花的崇敬。”

    只是眸底的冷光显示出了他的极度不喜,若非见这人无甚心思,能让他进门?竟然因为蚕桑花要拜她为师,真是出息。

    岳筝也觉得慎地慌,这唐文在她感觉中跟蛇挺像的,虽然现在是一条乖顺的蛇,万一哪一天狠起来咬人一口呢?

    而唐文被容成独这么一劝,脑中也冷静了许多。若能领出唐绣一派并得门人传承,那真是比守着蚕桑花更有诱惑力。

    想到此,唐文彻底冷静下来,当然也就发现了金川王极盛的清冷迫人之势以及其裹挟着的苏世独立的傲然之气,不禁各种器官闭合。

    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想到一点,那就是金川王如此人物,为何皇帝竟然不忌惮?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不在浊世中。

    于兰拿来赌约,唐文很快就走了。

    岳筝见他一听说蚕桑花那样激动,便趁间摘了一小竹篮给他带走。哪里知道,唐文将这蚕桑花宝贝地跟金子一样,特意让匠人干制了,又特地找人画了桑树,让匠人把干花往树上粘了,就如一树开满了花的桑树。

    唐文便是只带着这标本,揣了几十两银子离了金川,继续南下,寻找适合他发展的地方。

    ……

    这一日,三月三,艳阳高照。

    农家院儿里都是愁容满面,看看天,你什么时候下啊?官说挖井吧,反正到时候不让你们饿死。

    一个个儿的,吃过了早饭便扛着撅头出了家门,到地头挖井去。

    不知道咋地,他们金川怎么今年就这么旱?开了春,一场雨都没有。

    下地的人正抱怨着,就看到一路红妆沿着大路铺开。

    “今天什么日子啊?”老汉拄着撅头问那些铺红毯检查路况的侍卫:“是什么大官要从咱们这里过吗?是不是来检查咱们这里的旱情的?”

    金阕没听见一样,远处在树上系红花的于兰朗声回道:“不是的大爷,今日我们奶奶出嫁?”

    “你家奶奶出嫁?”老汉惊讶地问道。

    旁边的人也都嚷嚷开了,“这是再嫁啊?还弄这么红火?”

    于兰这才晓得说错了话,忙闭了嘴巴。说出来,这些人又该嘲笑了。

    只听那边的侍卫沉声道:“今日金川王娶妻,娶的便是她们家奶奶。”

    “真的啊,好命哦!”有跟着汉子来田里看情况的女人这么说道。

    “金川王也老大年纪了。”有小伙子道。

    “王爷才二十六岁”,于兰不允许这些村人把她们家姑爷当成老头子。

    “我大哥二十六岁,我侄子都九岁了。”小伙子说道:“那金川王肯定孩子也一大堆了。”

    农人中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小子进城都听些什么,不知道咱们金川王此前连妻子都无有一个?”

    ------题外话------

    下午有二更 



14相9 相守

    小伙子也不说话了,闷头掘地。

    农家汉子们一会儿看看路上忙碌的侍卫丫头们,一会儿说上两句,还不耽误手中活计。

    太阳渐渐升高了,挖了一息的汉子们都坐在田间土疙瘩上歇着。

    远远地看着那被铺成红锦的路又赞叹又羡慕的,有个说:“那红锦看着很软,做衣裳都行。”

    另一个说:“不行的,我刚才摸了摸,厚墩墩的,铺床好。”

    说着又都笑了。

    这时不远处走过来一个青巾书生,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僮。书生边走边吟唱着:“素手一指满郭红,哪个晓得农家田垄黄?佳人如玉王心醉,不见士人指道旁!道旁农人论锦好,红锦寸寸成地妆……”

    “你那书生,你酸什么酸呢?”桃坞走了过来掐腰叱道,这几个月掌柜做下来,字认了不少,酸诗也读过两首,自然明白书生讽的是什么?更何况,他说的这么明白如话。

    “做得我们就说不得吗?”书生反唇相讥。

    “那与你又有什么相干?”桃坞丝毫不让,说道:“皇家嫁娶,这样做有何不合规格处?要你在这里酸诗讥讽?”

    书生一噎,金川王娶妻,哦不纳妃,这样的规格的确不算过。可是……“可是金川王要迎娶的那女子配得上这种规格吗?吹吹打打,十里红妆足矣,何至于此?封道封路?”

    “嗨呀,你是找揍吧?”见到这边争吵也过来的于屏挽起袖子就要上前。

    “你怎道我们奶奶不配?”桃坞拦住了冲动的于屏,嘲笑道:“我家奶奶出身不是世家大族,可这恰也说明王爷对我家奶奶的一片真心。有王爷这片真心在,这种规格,我家奶奶就当之无愧。”

    “难道书生说的能配得上这种规格的女子,只应是那种诗书礼仪里出来的女子才行得吗?拿着你这番言论到京城里说去吧,定会有人把你捧上天,只是在我们这里不行!”

    “你,胡搅蛮缠,无礼可讲”,书生愤然道:“我不与你辨。”

    农人们一左一右地看着说话的两人,这时都笑呵呵道:“还是小姑娘口齿伶俐。”

    “歪理”,书生哼道。

    于屏要上前,桃坞拉住了,“走吧,我也是冲动了,这种人就不该理的。”

    一句话说的书生脸色又红了起来。

    桃坞这才又对旁边的农人道:“各位叔叔大人这大太阳底下挖井,一定是口渴了吧。我们这里特备了莲花蜜,就是为了给沿途观行之人准备的。大家都喝一杯吧,清热解暑的。”

    说话间,就有两个丫头抬着一个银箍的木桶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捧着一摞木碗的丫头。

    丫头们盛出晶莹纯亮的蜂蜜水,递给农人。

    农人们一个个儿地在说这怎么好意思?又说王爷王妃心肠真是好啊。

    桃坞笑了笑,转身走了。

    只听得后面那书生道:“这真是朱门酒肉臭,如今滴雨未降,金川王作为这南边十几川的领王竟然连管都不管,还如此大张旗鼓地纳妃。”

    桃坞忍了忍,只吩咐几个小丫头赶快跟来。

    不一时鼓乐传来,悠扬徐缓,却又让人心情愉悦,心思遐遐。这绝不是宗庙定下的乐章,书生暗思道。

    “书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曲?真是好听。”车仗走过,鼓乐远去。农人不禁纷纷向停在田间的书生问道。

    书生摇了摇头,却被另一道醇厚儒雅的声音接了过去:“金川王何等才情,应是王爷亲自所谱。”

    书生看去,见是一个同样一袭儒衫的中年男子。

    “这样啊,那听着这曲子听愉快的,王爷定是对这王妃极为用心的,这样跟咱们分享他们的喜悦。”刚才的小伙子探出头道。

    儒衫男子笑了笑,默然无语。一个普通男子如何深情都不过分,他为女人要怎么样都只是他自己的事。可是堂堂金川王,虽不掌权柄,可是金川以下十几川都离不开他啊。若他为博女人一笑而不顾十几川民众,当如何呢?

    所以还是在这儿待着吧,日后被引荐给金川王,王爷办糊涂事的时候,也能规劝一番。

    太阳正中时,一班农人还坐在地头说着什么。

    眼看着正午了,这车仗怎么还不回来?他们还想再看一看,听一听呢。

    “这不会是出事了吧?”一个老汉道。

    “就你那嘴,王爷大喜的日子能出什么事?”

    “那怎么还不见车仗过来?”

    儒衫男子突然一拍额头,说道:“听说王妃乃北方人,北方农村嫁女,有一条规矩,那就是不走回头路。估计,是从另一边的路回去了吧。”

    看看吧,这么点小事,都依着女人,金川王,糊涂呀!皇家娶妇,哪有这种规矩?也不怕盛川诸贵听了笑话!

    可是金川王好像还真不怕这些吧!

    儒衫男子长叹一声,便要从那农人给他找的石头蹲上起身走开。

    “先生,学生温平,游学到此,尤喜金川风情,日后可跟着先生做学问吗?”书生见儒衫男子要走,连忙叫住施礼。

    儒衫男子顿住了脚步,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当然,老夫奉知之。”

    “奉先生”,书生一听,忙激动地施礼。盛川奉李并称的大儒啊,真是不虚此行!

    这时有人问道:“那先生,咱们王妃真是北方农家的?”

    奉先生点头,“听说流落而来。”

    “王妃如此得王爷看重,可是有什么妙处吗?”又有人问道。

    奉先生忍不住严肃起来,这些农人说话?有什么妙处?他能知道?

    只听得后面柔亮的声音响起:“我们家奶奶自然有很多妙处。”

    “丫鬟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小伙子连忙问道。

    “这不是来给你们说妙事吗?”桃坞笑道,她身后带了几个着装利落的侍卫,又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倒吓住了好几个人。

    错杂地忙道:“我们可不是说王妃坏话。”

    桃坞依然笑意盈盈地,道:“这不是我回去跟我们家奶奶说了,你们说这红锦铺床好,奶奶就让我带人把这些裁开,过了哪村的,就把哪村的那一段平均裁了,先紧着孤寡老人分,有剩就过了谁家给谁家。”

    “王妃奶奶真是个妙人儿啊”,有一个声音脱口出来。

    随即众人轻松哄笑。

    虽然不一定能够得到这样的红锦,但是看见听见就觉得很高兴。

    桃坞又道:“那当然了,奴婢刚才又问了王爷,没水地里的禾苗都旱了怎么办?王爷说,等娶了王妃,雨就来了。所以,明天会有雨哦,你们不用挖井了,还是疏疏地沟吧。”

    “丫鬟姐,这雨真能来吗明天?”老汉也随着小伙子这么喊。

    桃坞肯定地点点头,“王爷说的,怎么能不准呢?大家回家后,别忘了相互通知一下哈。”

    书生嗤道:“装神弄鬼”。

    “你敢说王爷装神弄鬼?”桃坞立即怒斥。

    书生听此脸色一白,忙反驳道:“说你这丫头呢。”

    “死犟的书生”,桃坞气道。

    忙着裁了裁红锦,桃坞也不再管那书生,就让侍卫们到附近村子里分送去了。

    田里的农人也都热心地跟着帮忙,笑声留了一路。

    ……

    莫家院儿却有些沉沉的,细看,前门还有崭新的红色纸角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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