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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只见风花-第31部分

小说: 只见风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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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天看了一眼恋雪捂着胃部的手,轻叹了口气回到:“这个详细解释的话说来话长,我简单点说好了。这贱籍是在娼籍之下的一种。你知道一般勾栏院的倌人都是入了娼籍,那些娼籍的若是有条件赎身,是可以从良的。但贱籍的倌人不可以赎身,只能买卖。”
    买卖?
    恋雪脑中闪过那固定在桌子上的铁链,还有少年身上的烙痕,当下对韩天的解释颇为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角,冲口而出的语气无不讽刺:“我说韩天,刚刚那屋里的架势你也看到了,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买卖啊。”
    闻言韩天的视线顺着恋雪的话看向那户看起来像柴房的破屋,点了点头解释道:“这个少年,恐怕是出逃的贱籍者吧。你也看到了,贱民的身上全都烙有标示。除了标示每个贱民还应该附有一张贱民契,上面黑字白纸的表明这个贱民的所有者是谁,贱民契是要在衙门备案才生效的。若是出逃或者是没有所有者的贱民,那么任何人都可以得到他、占有他、甚至,杀了他。”
    韩天那种就事论事的语气让恋雪的眉头又紧了几分,可即使感觉不舒服恋雪心中也是明白,韩天的态度不能说有错。只能买卖,这恐怕是连奴隶都不如的存在吧?不用说歧视了,恐怕基本都不会被当做人来对待吧?这不是个人的问题,看韩天的态度就知道了。这是整个社会的制度,就是这样的游戏规则!所以,周边的邻里会如此对待屋中的那个孩子,而且,是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任何的罪恶感和不安感。
    平复下来自己的情绪,直起腰身面对着韩天疑惑的目光,恋雪的嘴角扯出了一丝苦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将视线移到自家宅院大门,恋雪想起了另一个疑问,“以前那李宋秋竟然能容得小牧被卖到那种地方?她们之间的关系倒是也够复杂的。”
    耸了耸肩膀,韩天对这个问题倒是有几分不以为然:“据我所知,她们两个确实是纠葛了一段,不过看当初小牧离开李家时的那种坚决,我也没问得太深……。”
    恋雪对小牧的过往其实不是很有兴趣。只是,看眼下小牧的反应也大概能猜到,这孩子之前怕是在李家那边吃了不少的苦。看到贱籍之人不帮一把就会觉得不安,这是一种强烈的补偿心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一种强迫症。小牧现在还不到十八,发生那些不愉快的经历时年龄自然还要更小,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能产生这样的阴影,即使不过问恋雪大概也可以想象。
    看到江南风和小牧提着食盒抱着几件旧衣服从院子里出来,恋雪和韩天不约而同的停下了关于小牧的话题。看着江南风提着食盒的手,恋雪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小牧是有补偿心理进去帮忙实属正常,可是拽着江南风也去承受那样的画面,是不是就没有必要了?
    恋雪要去接食盒的手刚伸出去还没碰到食盒的边儿,江南风却是轻轻的闪了下身将恋雪的手让了过去,抬眼看见恋雪那都拧快到一块儿去了的眉头,江南风低声说道:“还是奴家和小牧进去吧。恋雪是女子,毕竟还是有些不方便之处。”
    这话说的,同时也生生的止住了韩天要跟进去的脚。恋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巷,又看了看江南风手中的食盒,慢慢的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小牧拉了拉江南风的衣袖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那户破屋,恋雪和韩天则是自然而然的跟着到了屋门的两侧守在外面站岗。
    不长时间两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相对无言,四个人前前后后的回到了恋雪落脚的宅院,围着院中的桌子坐了下来,这饭已是谁都没有心情再吃下去。静默了半响,小牧抬起了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恋雪说道:“恋雪……我也知道这种要求为难……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孩子是贱民…那…看在那孩子还小的份上…以后要去的话能不能对他好一点?平日里多给他送些吃食什么的,好么?”
    小牧的神情有几分的楚楚、也有几分的恳切,可看在恋雪的眼中心头只觉得压抑的喘不过气来。韩天颇为尴尬的在桌子下面拽了拽小牧的衣襟,江南风则是低低的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见恋雪只是看着自己没有回答,小牧不顾韩天桌子底下劝阻的手带着几分的急切快速说道:“之前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因为那孩子……我以为恋雪也光顾过他,没搞清楚状况就指责恋雪连件衣服都不愿意赏……那是我的不对,所以,以后……”
    抬手止住了小牧下面要说的话,看了一眼旁边低垂着头的江南风,恋雪深深的叹了口气,本来好好的一天、好好的一顿饭,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又看了一眼江南风压得低低的脖颈,恋雪将视线转向小牧看着他的眼睛正色说道:
    “小牧,冷静一点。我没有怪你,你先安静听我说。”见小牧的神情略微平静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恋雪深吸了口气这才继续说道,“我还不太熟悉奉临的习俗律例。但是小牧,你也知道我不是奉临人,我是海客。那个孩子我也看到了,不过十岁多一点。在我的国家,如果我对未满十四岁的男孩出手,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哪怕我只是做了一些不好的行为并没有真正得手,我都是触犯了律例。我们那儿管这个叫猥亵儿童罪,这种事情在我们那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被人不齿,严重一点是要进牢房的。”
    闻言韩天和小牧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恋雪见江南风也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嘴上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我并不是说贵国的制度不好,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情况;也不是在怪小牧你误会我,所谓不知者不罪。只是……”说到这,恋雪将视线定格进小牧的眼底,声音平稳而坚定,“只是,小牧、韩天。我是将你们当做我在奉临非(。kanshuba。org:看书吧)常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对我有这样的误会。可能在奉临这不算什么,但我毕竟不是奉临人,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我不希望我的朋友这么认为我。”
    看到小牧的眼眶有些发红,恋雪对着小牧温柔的笑了一下,探身伸手过去拍了拍小牧的头,这才继续说道:“关于贱籍的制度刚刚韩天大概给我介绍了一下。那个孩子眼下恐怕是……公共财产……,就那么放着也许人不在了也没人过问,但我若对那个孩子做的太多,恐怕就会有人不愿意了。邻里之间的,平时关系都不错,我也不想因为这个惹麻烦。但小牧你放心,既然你开了口,那无论如何在能力范围内我都会多关照一下那个孩子,别的做不了,平日里给他改善一下伙食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贱籍之民(三)

    一番话说完,恋雪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多少带了点官僚。在原来的世界,每每饭桌上,她最常见的方式就是把酒言欢、称兄道弟、拜把姐妹、朋友义气,用东北话说,那叫哥们姐们说话办事真是讲究儿。可事实上,谁都知道那不过是中国式的客套罢了,客套之外,事情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看着面前坐着的三个人,恋雪暗暗有些叹息,耳熏目染了几年,自己到底没能免俗,开口就是什么朋友不朋友的,虽说文化背景不同小牧或许觉得感动,可是她话里的客套韩天和江南风又岂会听不出来?
    小牧几乎是泪眼朦胧的看着恋雪,一脸的感动感激无以言表。韩天看了看小牧,又看了看恋雪,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拍了拍恋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有劳了。”
    恋雪冲着韩天苦笑一下,心中明白这句有劳了是冲着她应了小牧说的。说到底,那个破屋中的少年如何,韩天恐怕并不关心。就是明显情绪失常有强迫症迹象的小牧,也不过就是让她给那少年送送吃的,治标不治本。与其说小牧是想帮那个少年,不如说他是在寻求自己的内心解脱。当然,恋雪也明白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要求韩天小牧。若不是小牧,她恐怕连吃的都不会去送。按照她的方式,那种半调子的温暖,给了还不如不给。同情归同情,可怜归可怜,可是那么一个大活人要治本就得全权负责,她不能平白担了那个责任,也没有那个条件和心情。
    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一会,韩天小牧见天色渐晚,也就双双起身告了辞。恋雪南风自然也不会过多挽留。送走了二人,恋雪帮着江南风将桌子上碗筷收拾干净,又将桌椅搬回了原位。从头到尾,江南风都未对今天的事情多说一句。
    看着江南风一脸的疲惫,恋雪满腔道歉的话语到了嘴边,转了几转,到底又咽了回去。未提前打招呼就带人回来,尽管江南风没说什么,恋雪就已经觉得有些对之不住,再加上小牧又弄出了这么一个贱民事件,她便更觉得过意不去了。只是,看着江南风全身掩也掩饰不住的疲惫,恋雪发现自己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一夜无话。
    第二日,恋雪南风两人竟都是反常的不约而同的起得晚了。正值盛夏,隔了夜的剩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吃了,见江南风顶着些许的黑眼圈要进厨房,恋雪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说道:“南风,我馋郭家的雨羹了,陪我去吃吧。”
    两个人起的时间确实是比平日里晚了许多,到了郭家雨羹,已是错过了早上的饭口,小院露天的几大长桌一共不过坐着两三个客人。
    叫了三份雨羹,恋雪和江南风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并排坐了下来。来的路上路过那户破屋时,恋雪就和江南风提了一嘴,说是多要一份回来时候给破屋里的孩子送过去。江南风自然没有反对。
    两个人坐在那闲聊。不大一会,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子就端着三份热乎乎的雨羹送了过来。将雨羹摆到两人面前,女子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到恋雪对面,伸长了脖子将脸凑到近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家丫头,昨儿我好像看到云霄外那个唱曲儿的去了你家院子?难不成……你和云霄外里的人有相熟?今早儿还听说啊,同时去的还有一个看上去像是世家的小姐,你给大婶个实个惠儿的,那小姐打扮的到底谁啊?哪个大户人家的没事往咱儿这个平民小巷溜达?我怎么就不信呢?”
    恋雪抬眼看了看一脸好奇兼好信的郭婶,心头略一思量,面上则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回道:“不瞒郭婶,眼下我还真就是在云霄外帮手呢。昨儿个那个,据说是韩家一个庶出的小姐。郭婶您也明白,像我这样给人家帮手的,上面的甭管嫡出庶出,哪个不是得叫声主子?昨儿个啊,估计人家小姐是大餐吃腻了,突然说要来我这小门小户的感受一下。咱一个外来人,上面说要过来咱哪敢说个不呢?是不?世家小姐的想法还真是看不明白啊,咱这小门小户的,能有个什么看头?”
    那郭婶听了恋雪的一番话,一对眼睛睁的铜铃大,手指头嘣嘣的敲着桌子嘴里嘟囔道:“……还真是个世家小姐……”嘟嘟囔囔了几句,郭婶突然探身将头凑得距恋雪的脸更近,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陈儿,咱儿邻里的,婶子可是拿你当自家闺女,你给婶子透个实在话,昨儿个那个小姐是不是去了你宅子西面那户?就是那个小贱民那户?那小姐出来后有没有说什么?”
    不着痕迹的往后退退身,拉开了一点自己和郭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的距离,恋雪在脑海中迅速的(。kanshuba。org)看书吧着郭婶这番话给出的信息,面上则保持着微笑依旧。看着郭婶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恋雪边(。kanshuba。org)看书吧自己的语言,边慢悠悠的回道:“我也一直将郭婶当自家婶子看待啊。我来这儿时间不长,没少得郭婶照顾,一直还没找到机会对郭婶好好说句感谢呢!说什么透不透话儿的可是郭婶你见外了,郭婶你问话,我当小辈的哪能不认真对待呢?”先安抚了一下郭婶的情绪,恋雪利用这个空档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昨儿小姐不知为什么还就是好信儿的进那屋子看了一眼那个贱民。哎,说实话,我一直以为那里面是个暗娼呢,之前也不知道是个贱籍的啊。小姐看完了之后让我们给备了些吃食衣服,还交代让我以后没事给那个小贱民送点吃的什么的,别的倒是真没多说!你看这不,我点了三份雨羹,就寻思一会直接给那个小贱民送一份呢。”用手指点了点桌子上的雨羹,恋雪顺势将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我说郭婶,你也让我心里有个底。那个小贱民哪来的啊?那韩家小姐怎么就管起他的死活了呢?”
    说话间旁边桌的有一个吃完了高声招呼着算钱。郭婶不耐烦的侧身挥了挥手,示意自家一个夫郎过去将钱收了。转回身,见面前的少女正睁大了一双眼睛等着自己回答,郭婶喃喃的干笑了两声,回道:“那小犊子的来历是没问题,谁知道你家那个小姐怎么寻思的?一个贱籍的,死也就死了,管他干屁?不过,也难怪小陈你不知道,你来的晚。那个破屋原来里面住着一个独身的酒鬼,是跟船的。那小犊子是酒鬼今儿个年初从玲珑阁买过来的,也是买来泻火用。那酒鬼哪天喝的高兴了也叫过咱儿邻里邻居的一起尝过滋味~~狗篮子的,那酒鬼绝对是个能搞的,有一次……”
    恋雪用眼睛扫了一眼旁边的江南风,只见江大公子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低着头面无表情。赶紧干咳了一下,恋雪傻笑几声打断了郭婶的回味,僵硬的问道:“酒鬼?我好像没见过啊?现在她人呢?”
    郭婶愣了愣,看到恋雪的眼色仿佛才注意到旁边还一个男士存在。撇了撇嘴角干骂了几声,郭婶这才收了话匣子拉回正题说道:“小陈你来时候都快入夏了,铁定是见不到那个酒鬼了。她是今年入春儿时候跟船出的海。听回来的说,那次船走得远,整船的都染了热病,死了一大半。那酒鬼也没挺过去,就那么交代在海上了。”
    闻言恋雪跟着唏嘘了几声,感叹了几句世事无常之类的话。看来那少年并非韩天所猜的出逃者,不过倒确实是个没有主的。那原主人独身一人上无老、下无小,旁里连个家室也没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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