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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情祭-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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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烟的,这是公社干部级别了,俗话说:公社干部抽的两边分(大前门),大队干部抽的四脚奔(飞马),小队干部抽的一角四分(勇土),社员抽的是八分(经济),老头在家抽的呛得抱头伸(旱烟斗)。”

  他这顺口溜把我们逗笑了。我看他酒喝得很香,我说:“我们也好常时间不喝酒,不过,我们女孩子根本不想酒喝,中秋节那天正好是月圆的生日,我们俩只喝了一杯酒,后来剩下

  的被我倒了。”

  “不提中秋节了,提起中秋节,我的泪水要往肚里流。”他蓦然沉了脸,面颊上使人读到许多委屈。于是,他猛烈地吸着烟,吐出的烟雾简直把桌上莱碗都笼罩了,重叹轻言的,“连午饭都没有吃着。”

  月圆脸上顿时布满了同情:“怎么午饭没有吃着的?”

  “那天,我们四个人几乎把零钱都凑上了,只有四块七角四分钱。”他猛的连喝了三小杯都没有夹菜,“他们强迫我上集买菜。我不愿意去,他们三人磨拳擦掌欺负我,扬言不去就不给你中饭吃。而且他们又是一条心,一呼百应。本来队里又忙,谁缺半天工,倒扣两天工分。最后在他们的威胁下只得顺从。当我到了集上,掏钱买菜时发现钱丢了,不知是丢了,还是被人偷了。于是,我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他们得知后,说我有意把钱赚起来了,就和我大动肝火。我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就和他们赌咒发誓地骂。王立那东西狠狠地揍了我两拳。那两人也立即蜂拥而上,没头没脑地打我。”他又指着牙,“你们看,我这颗门牙就是他们打掉的,最后他们烧饭居然不让我吃……”

  “那为什么不告诉队长?”我愤愤不平地问。

  “告诉队长有什么屁用?”他又喝了两杯,脸上脖子眼睛都红了,声音震骇而又愤怒:“队长包括队里所有的人,对我们恨之入骨;说我们偷人家鸡子,偷粮食,人人把我们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

  “你们究竟偷投偷?”月圆问。

  他颤抖地拿着火柴送到嘴上,结果忙擦火柴,又没点着,我们想笑又不值得笑,是酒醉得他无法自拔的。月圆伸手拿香烟递给他,然后他手颤颤地擦着火柴,猛吸着:“我们那个生产队,全他妈的王八蛋,那天下午,王立在公场上看到一只鸡子,大概是被黄鼠狼咬死的,当时还有点气,就被他拿回来烧给大家吃了。到了晚上,人家找不到鸡子就估计是我们偷的,

  正好来查时,发现我们这里的鸡毛就是他家鸡身上的。不用说,就是我们偷的。久而久之,无论哪家东西不在就是我们偷的,而且生产队全他妈的偷星下凡,天天不是张三家不在东西,

  就是李四家不在东西,没有一天安宁过……”

  “你看,墙倒众人推,把我们知青说得太不如人了。”我对月圆说:“看他们像偷的人吗?”

  他不忌讳:“谈偷草,我们是偷的,队里分的草根本不够烧,只好晚上轮流去偷,粮食确实也是偷的,真正不够吃,我们每天四个人要尽吃就要六七米,这从哪里来呢,又没有东西卖,你们说呢?”他的眼睛里泪水汪汪的,似哭似笑:“像你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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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桌莱,我们在乡下还从来没有吃过,更没有人请我们吃。麦子下来,谁都不愿意吃麦仁,结果米吃完了,全吃麦仁,咽得头伸伸的,连屎都拉不下来,这像人的生活吗?连他妈的猪狗都不如。在割稻的时候,又分下来挑稻把,田里烂泥又陷人,我的腿又短,一直肩一用劲,腿就陷去半截了,两头的稻把死死地吸在田里,硬拖硬拉地上了田埂,力气全完了,到中到晚又吃不饱,你们看看这日子能活下去吗?社员们都不在乎,他们到时候饿了,有自己家小孩送去,年老人在家烧饭,有着三代人才能种田呢,我们呢,饿了只得到塘边上捧几口凉水充饥……”

  此刻的月圆在流泪地愣着。

  他眼睛里布满了红丝,脸由红又转白了,白得有点惨,泪水汗水糊涂了一脸,死死地盯着月圆:“你为什么要哭,还是下雨给我看,你……你……你真是小气鬼,怕我把这几碗莱吃光,是不是,是你们留我的,又不是我要……”

  “刘成,我们不是小气鬼,你已经醉了,月圆是在同情你们男知青的遭遇”……

  “同情,谁要你们同情,你吴月圆一家才要人同情呢,一家人个个被批斗。你李素兰又不是好人,说我醉了,哈哈哈,我才不会醉呢,再来两瓶,我——我都不在乎,我喝水还能喝几大碗呢,不要说是酒了……”

  他那高一声的,低一声的,把人吓得不知所措。我的泪夺眶而出,模模糊糊的视着他:“好好,你没有醉,你再喝吧,你……你把这瓶全都喝了……”

  “吱——吱”他站起身倒得快喝得快:“好样的,你最好,你最好,你最理解我们这些人,因为我们都是……都是城里人。”他坐了下来,似乎心里平静了些,不为酒而争执不休了,抖抖地夹着菜。

  我说:“听你上半年说,在队里谈个对象了,谈好了吗?”

  “谁告诉你我谈对象的,哈哈哈哈,连吃米都没有了,我们已经超领了伍百斤稻子了,连吃的都没有,还想女孩吗?我们男知青这一辈子都找不到找对象了,在乡下,姑娘们根本看不起我们,说我们是小偷,说我们是二流懒汉,说我们是坑人鬼,反正把我们说得一无是处,年轻时候混混算了,我不知道老了日子怎么过下去……”他双手捂着脸,哭声从手缝里挤了出来,“我的娘啊,你怎么生下我这可怜虫的,我死比活在这世界上好……”

  “刘成,你吃饭吧,你不是说能吃一斤米饭的吗,我们锅里多的是,”月圆擦着泪喃喃地,“不要哭,不要哭了,慢慢过吧,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难道忘了吗?”

  “谁说我哭的”,他猛然一抬头,“我是在演戏,在这个世界上人人不都是在演戏吗,哈哈……”

  我摇着头,轻轻地叹息着,对月圆说:“他真醉了,说话也是语无伦次倒烂肠,赶快扶他到床上睡觉吧。”

  “没有醉,真的我没有醉,”我们两人撑住他,实际上他浑身已飘飘然,步履蹒珊了,嘴上还喃喃地说着,“我还要吃两大碗饭……没有饭锅巴也行,锅巴也行……”

  我们俩用力地把他搬上了床,可能他到乡下后还没有吃过像我们这样的莱,但他又吐在我们的床上了……
(九)


  冬天不快不慢地来了。连刮了几阵西北风,村里村外的树木已变成了光胳膊,田埂上的衰草也由金黄转向灰黄|色了,有的高埂坡上焦黑的,那都是玩耍的孩子放的野火。

  当东方的太阳冉冉升起时,就远远看到村里的男人背着粪筐拾狗屎(是种田一等肥料)。据王志强的经验介绍:捡粪也有诀窍,只要那高埂头是三岔路口,就有狗屎,你会天天拾

  到,也就是狗习惯的“厕所”,狗屎还相当好拾,因为它冻起来了,弯勺一钩连底层沾上去的泥巴或枯草都一块起来。

  那年冬天与往年不一样,早上不出工,吃过早饭出工。队长为了维护社员的切身利益,还和分片干部汤仁和吵过嘴,队长一再向他解释,说这样出工比大早上工事还要做多些。

  王大妈这两天有些反常,平时向我们问寒问暖没有了,问饥问饱也飞了,平常的微笑也不知收藏哪里去了,我们很纳闷,真捉摸不透。晚上,从大队开社员大会回来时,我问月圆:

  “这两天王大妈怎么搞的,我昨天问她到哪去?她轻描淡写的说,上集去。”

  “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借东西还她东西,再说,我们又没有对她怎么样,莫非她真的上集有事吧。”

  “我看志强这两天也是板着脸,今天不知到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今晚上他们如果来家早,我们过去玩玩,了解个究竟心里踏实些。”

  “王志强那东西是标准的神经质。”她坐在凳上抖着腿,“今天早上我出去倒灰,看他在锁门,我就问他到哪里去,他简直像个聋子。门锁大概有毛病,也不知他烦躁不安,嘴里叽里咕噜地骂锁。我站在那里实在难堪,不能一大早就碰到这哑吧,那太不吉利了,就是唤狗它也会摇头摆尾的。我真看他平时对我们不错的份上,我又重复问他,他才说‘不到哪里去’这样的矛盾话,而且连头都没有抬就走了,真正与我们去年见面一样。甚至还不如,这个人怎么这样的……”

  “嘘——”我立即用手捺着嘴唇:“小声点,他们已经来家了,这不是开门声吗?”

  她顿时警惕,侧身把嘴贴在我的耳朵说:“不要噜嗦,听他们说些什么?”

  “妈,火柴在哪里,这么倒霉的,连火柴都找不到。”志强在那边叮叮咚咚的翻着。

  “在连桌抽屉里找找看,可能那里面有。”大妈有气无力地说,还干咳着。

  “我来煮晚饭吧,要煮多少米?”志强的“台词”。“乖乖,你煮你吃吧,我一点都不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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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想吃,我也不想吃,干脆就不煮了,烧点热水喂猪,今天猪中午没有喂。”

  “你不吃就行了吗,该派如此,愁有什么用呢,你马上吃过还要去,多穿点衣裳,当心受凉,是好是歹你要去,明天就不要你去了,我去,嗯——正好为集体,又是合作医疗,要不是这个,家还冲掉呢……”    

  月圆悄悄的,声音像蚊子叫似的说:“素兰,你听见了吧,大概是什么人有病,而且这人还不是他家一般亲戚呢,照这两天的行动和刚才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我们是不是过去看个究竟。”

  我摇着手:“不能去,不能去,再听他们讲一会儿再说。”

  “小强妈,开门。”是李大婶的声音。    

  “小强,你快去开门,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怎么啦,大姐,我不放心,专来问问的。”大婶进屋就说。

  “不行了,这两天醒都没有醒。”志强说。“偶尔说一两句糊涂话,可怜头发都没有了,脸上也不能看,被窝又不能盖在身上”。大妈插口说:“小队、大队、公社不少人去看他(她),每人看了都淌眼水……”

  “那为什么不转院,到县城医院条件肯定好些。”

  “昨天,公社干部说转到县医院去的,卫生院院长说,病人不能转了,后来打电话到县人民医院,中午十二点,县医院就来了三个医生,带来医疗器材就地治疗了,”志强说。

  “县里医生怎么说的?”李大婶又问。

  “医生说,好歹就看今天夜里了,今夜如果再不好转,生命难保。我们在医院的时候,公社解书记亲自到了医院,要求医生要尽百分之百的努力,不惜一切代价抢救。”

  王大妈叹着气说:“就是治疗好了,可能也是一个残废。”

  “怎么说呢,人过八十八,不知聋和瞎。”李大婶叹息:“不知他(她)这样的,救三条就行了,还要进去,可怜落到这种地步,真是水火无情呀。”

  “……”

  “月圆,你听,大概失火,或者是淹水里。”

  “你大傻瓜,这肯定是火。”她轻轻的争辨着,“水还把人头发弄没有吗?你大概这会儿没有听,脑子飞到高小东那里去了……”“你唷,”我对她鼻尖戳了一下:“一天到晚跟我过不去,这段时间你看见我哪天和高小东在一起玩的,爱情和茶一样,摆摆就冷了。”

  她嘴角一弯,对我嫣然一笑:“走,我们到那边去。”于是,吹灭了灯,我们俩轻轻地往那边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僵死的空气袭击着暗弱的灯光,志强对我们一目了然,隐着他那眉宇间的那股沉郁不乐之色,坐在那不起眼的短凳上,昔日的眉飞色舞此刻放到西伯利亚去了。大

  妈背着灯光,坐在草窝里用手顶着沉重的头,我称呼她,她毫无反应。李大审从大桌下面抽出板凳给我们坐。

  她说:“你们到现在还没有睡觉吗?冻坏了吧!”

  “反正早上不上工,可以懒点起。”我又侧身对大妈说:“你什么亲戚住院,这是怎么回事?”

  “是她外甥女儿,救火,被火烧的。”,李大婶原盯在王大妈身上的目光移向我们,微微叹息着说:“还不晓得会不会好呢?”

  “是哪个外甥女儿?”月圆像被电击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投向她,诧异地问。

  “她只有一个外甥女儿。”大婶低低地回答,目光又投向志强,“就是跟他谈亲那个,靠菩萨保佑了。”

  月圆顿时满脸失色,眼巴巴地望着志强,像似在他身上找出异常的表情。而他呢,活像一个木偶似的坐在那安然不动,似乎整个空气把他冻结了,一点生机都没有,双手捂着低俯的头和耳朵,就如小孩怕炸雷。不知怎的,我心却安详平静,没有异常反应,就是她死也不关我的事,死人,死人家的人,又不是死自家的人,死十二个算一打……

  “她真勇敢,真正了不起,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忘我精神太可贵了……”月圆板板地说着。

  大家都被寒冷与恐惧的心理堵得默然无话。听了刚才月圆的话,忽然给我当头一震,才明白她出至内心的肺腑之言。使我回忆起,下午在大队社员会上王支书讲的话:大家一定要

  做好冬季防火工作,在这一段时间里没有雨,有大风。因此,天将越来越干燥。昨天,我们在公社开会时,解书记对我们讲的,前天五星大队白庄小队由于小孩玩火,烧毁草垛一个,牛屋三间,烧死|乳牛一头。火,从下午大约从三点一直蔓延到四点多,一个女孩为了救耕牛被大火烧成重伤,性命难保。当她救出第三头牛时,远处上工的人才发现公场上浓烟翻滚,当人们火速赶来时,火已经封住牛屋门了,但那女孩还像巨人一样又冲了进去。许多人浇水,扑火,上面的屋面塌了半间,把她压在屋里。当人们把她从火海里救出时,浑身衣服烧焦又神智不清了。同志们,她的精神是可贵的,我们一定要向她学习,她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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