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苍寒(上部)(父子)-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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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来他一直以为离离对他的情，只是一份父子之间的依赖，无微不至的感怀，也惯坏了这个大少爷，六年的消失，让他明白离离需要的一直不多，而他付出的却太多太多，从那时他开始学会珍惜了吧……
做为一个父亲他没有错，谁都不会想到陪伴扶持自己多年的孩子会对自己有别样的情怀，当知道时，谁都无法接受这份禁忌的情感，所以离离他错了，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
他身边有这么多，这么多优秀且爱他的人，为什么，他就不愿分出一份给我们？没来由的羡慕那个抱着离离，仿佛要融入怀中的苍傲寒……
离离爱他超过自己生命，可对我来说是多么残酷？同样爱了他十年，守了他十年，我得到的却又是些什么？
妒嫉的看着离离温顺的在他怀里轻轻点头，看着他们此刻的幸福，同样痛苦的人不只是我，那圣家的圣主一脸生不如死的神情，同样表达了什么？我知道，呵呵……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身后那人举起了枪，从枪膛的位置来看我知道，这枪要不了那孩子的命，可一想到他受伤流血，心没有的一抽。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那孩子就欠了我吧……呵呵，想忘都忘不了我……
绝望的眼神，悲痛的神色，那孩子原来还是个人！
剧痛过后的麻木，涣散的眼神无法再集中的看着那个孩子……
当初他是多么迷你？小小的，软软的，却异常倔强的孩子……
思路零乱了，听别人说人临死前会回忆起一生，那眼前熟悉的景象是多久前的？
不记得了，不过眼前的，真的好美好美……
那时母亲还是一个小世家的大小姐，温柔贤良，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懦弱自私胆小却有着英俊的皮相，可明知不该爱，却还是爱了……
为了他，放弃家族与这个男人私奔，可窘迫的生活让这个千金大小姐无法承受昏倒……
那个做为父亲的男人一次次殴打母亲，一次次逼迫母亲做那些不愿做的事，可母亲还是爱他，爱着如此伤害她的男人，为什么？我不理解，那时的我无法理解……
逐渐长大，母亲终于受不了残酷的现实，离开了我……
可父亲欠下的巨额外债必须要有人换不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那条路，帮他还完钱，却与他断绝任何关系。
妈，这样我就不欠他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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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交易，裸露在外的凶器挺入身体，剧烈的疼痛，生不如死的。却无法反抗，身上那些男人狂笑的神情让我恶心，却又无法反抗。
如同木偶，一个又一个……
当林觉在路上遇到我，并希望我向演艺界发展时，我没考虑就同意。并不是名利的虚荣，而是可以摆脱如今的一切，林觉在床上和我保证，他不会再让我回到如今生活。
可，我显然漏了，演艺界的肮脏！虽然比起过去那些人，这里已经算是天堂，可我不愿！不愿再靠出卖身体来得到这些！
于是的于是，片酬一部比一部低，戏也越发少，林觉也找到更有前途，而且乖巧的的新人，我虽然摆脱了过去的生活，却陷入另一个沼泽。
却在那时见到他，他，带给我不一样世界的孩子……
这天李导演约我出去吃饭，其实什么意思我也明白，可不能当面回绝。
餐厅倒是非常雅致，角落里坐着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当时也就扫了眼，并没放在心上。
不着痕迹的回绝，那老头无奈离开，可临走时，那看好戏的眼神让我控制不住怒火中烧！
狠狠锤打桌面“他妈的混蛋！”
服务小姐上前适当的劝告“先生，请冷静。”
丢下钱“抱歉，不用找了。”走人。
却在这时，我遇见这一生来最古怪的搭讪“请等等，夜先生能否赏光共进午餐？”不可否认，那幼嫩的嗓音配上与之不符合的语调，的确有几分好笑。
转身，却看见一个半大的孩子，一副老气横深的样子，这……算是搭讪吗？
先前的怒气也全被这个孩子熄灭，看着这点上也不能不理别人“小孩子回家去。”
切切嘴的样子有几分不屑“坐下说。”
挑眉，却也入座“说吧，小朋友什么事？”这孩子貌似~真的很有意思呢~
可那孩子有些激动，切牛排的刀子在用力过度的情况下甩了出去，眯起眼“别叫我小朋友！不然后果自负！”
对这三个字很敏感啊~
可他的确还是个孩子，不是？还死不承认，不过这样子倒挺可爱的~
但刚才瞬间散发的气息……
有些意外的，被眼前这明明还是孩子的人怔住，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演艺圈里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其中不乏是功成名就之人，可第一次被一个人怔住，而对方却是个孩子，直觉告诉我，眼前这人定不简单。
反应过后，笑笑“好，不叫小朋友就不叫小朋友，那告诉叔叔你叫什么？”
擦擦嘴，优雅的拿起果汁，泯了口“做我叔叔，你还不够格”傲慢的扫了我眼“你可以叫我离，至于我的姓不方便说。”却怎么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姓不方便说？再加之高傲的性格，优雅的动作看来也是哪个世家的孩子，这世上世家多的去了，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真正做得了主，有实力的，还只有那几个顶尖上的“那好，离你能不能告诉我，找我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吗？共进午餐。”离离接过一旁服务小姐递上的新餐具，漫不经心的说。
“那你请客！”调皮的对他眨眨眼，很少有人让我有兴趣一同吃饭，他是例外。可那时我并不知道，这个例外延续了我整个生命……
低头轻笑“没问题。”笑得干净，优雅……很难想象，这个笑容会是个孩子。
当我的菜上齐后，他试探的说“我挺喜欢你拍得那部……”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
“呵呵，你还是算了吧！学追星也要像样点。就你这样只会让我更伤心~”手背支撑下颚，目光含水的瞅着他，刚才回忆时的样子特迷人~如果他不是个孩子，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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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样才算追星？”说着揉了下我的发丝，动作很熟练，而且不做作。
身体的触碰并没让我反感，盯着那双眼眸，似乎也有些吃惊自己先前的动作。
“这个啊~”转头望向窗外“我也不知道呢~”转移话题。
“呵呵。”无奈的摇摇头“说说你那个世界吧。”
那天我们聊得很多很多，看着他专注的切着牛排的神情，无法想象他只有六岁……
“说说看，有什么苦衷？”无形的骄傲，生硬的口吻，看别人笑话就这么有意思？
这句话让我觉得，他只是一个不懂世间冷暖的大少爷！“我的小少爷~你就这么肯定？”
眼帘被那双柔软小手遮住喃呢“这里欺骗不了人……”
“呵呵，的确倒是被你猜中呢……”平复了下情绪，叹了口气“和你这孩子说这么多干什么？我先走了。”
在门口时，忽然听见“不愿面对，没人会逼你，只不过最后承受的还是自己罢了……”转头看见的那双眼睛，说不出的沧桑……
或许他比我有更痛苦的回忆，那双眼睛骗不了人……可明明还是个孩子。
猛地转身“你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目光戒备的审视。
不可否认，看透俗事的双眼让我害怕。
仰头大笑“你身上有什么指望我得到的？”其中不乏鄙视。
脑子一热“那好，明天这时候我们再见面说，如何？”靠在一边的墙上，疲倦的用力揉着眉心。
见他点头，我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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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想了很多，想着那个叫离孩子，想着过去不愿回忆的一切……
逃避或许的确已经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当活生生再次拨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无法回避……
第二天一早便等候在那儿，品味着红酒的醇香，看着路人行走在自己的空间。
身旁的椅子被拉开，一句调侃的耳语响起“夜大明星还真悠闲啊~”
“你一个小孩子不用上学？”侧头放下酒杯，反击。
“呵呵~”他似乎有些尴尬“的确。”
“离大少爷就不怕家人担心？”看着他为自己满上。
“你有多少才华，别人相对的给你多少关注。”仰头卷起舌，滚动咽下“当然还要看你的血统是否纯正。”举杯示意。
年小却语句锋利，刺入靶心！
“夜齐，人生如戏，可我不希望你在我面前演戏！”淡淡的命令语气无形流露。
不喜这种语态“少拿你大少爷的架势命令我。”不屑的勾起左边唇角。
深深叹息“我不骗你，同样也不希望你瞒我。”
“那好！你告诉我你倒是谁？”身子向前一趴，用戏耍的目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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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有些无可奈何，却还是优雅高贵。
“哼，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不满噗笑。
“不说，只是不愿欺骗你……”片刻的沉默，直视的目光，坚定不移地看着我，幽蓝的双目全然都是诚意。
紧紧地看着眼前这还年幼的孩子“离，你真不像个孩子。”
“说说你自己吧。”看着窗外岔开话题。
缓缓地叙述，逐渐抛出故事的真相，却又胆颤对面那人一个轻视的目光。
“既然都做过了，还在乎你身上的是谁？”有些不解，有些疑惑，却没有鄙视之意。
“呵呵，只是不再愿意轻易的出卖自己，当初做那行是没办法，现在做演员钱也很多，可以慢慢还清父亲留下的债务。”头埋在双臂中，痛苦的话语像是一阵阵无力的呻吟。
“那你认为自己值多少？”那个孩子挑眉的样子很好看。
“值多少钱？还真没想过，离你觉得呢？”讽刺的反问。
眯起眼“昨天李导演开的条件还不够好？他在这个圈子里也算是顶级人物了，一个人的目标高，别人会说他有志气，可过高的自信，那便就是不识时务……”邪笑反击“你觉得呢？”
“离大少爷，小人听凭你的意思。”顺着他话说，也不过多辩解。
对面那人耸耸肩“我不喜欢你这样。”叹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本身的苦处，我从出生起就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到头来失了自己的心，迷了自己的眼……唉~可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一口红酒喷在他脸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那孩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可他却优雅的擦拭，接着说“爱他都爱了这么多年了，可还是放不下，不知道再过个三四年的，我会放下吗？”轻声迷茫的望着酒杯中倒映出的那张幼气横生的小脸。
“离，你到底几岁？”都抖嗦嗦指着问。
“刚读小学一年级。”根本就不把自己说的话当一回事！
“你……你……”惊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拍开他伸来的手“你什么你？吃完了带我逛逛，我还没认识过这个城市呢！都住了两年多了。”一刀切开刚上桌的牛排，动作利落不待遐思，暗红的鲜血弥漫滴落。
毕竟母亲是世家大小姐，我还是或多或少了解些什么，咽了咽口水“离，你和左家有什么关系？”
那孩子摇摇头，耸耸肩，便是不知。
走在大街小巷中，看着他对路边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却又不过分表露，看来那个世家对他的教育很压制啊~！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压制所有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样的家？
刚才他说的话，我并不相信，他才多大？这么可能了解真正相爱的情感？
可……
在一家狭小脏乱的饭店点菜时，那流露出的伤心欲绝，还是深深映入了我的心。或许，或许他第一次走近我，就是在那一刻，是谁，能让这孩子懂得爱，且爱得这么深？我一直很好奇，却从未触碰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雷，而那孩子的痛楚，就是那个他相爱却不能爱的人……
直至死时眼前浮现的都是那一刻，这个孩子专注的痴痴的看着我的目光“齐，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轻柔的问话，不解的疑问，痛苦却又迷茫……
爱的为什么不是我？呵呵~傻孩子，我也不知道啊，霎那间，我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多么希望能永远地站在你的身边，永远的陪伴着你，不再让你孤独……寂寞……
可我不能，先不说他必然是世家的后代，看样子还是一个继位者，不管世家大小，可这一点永远的阻隔了我们，所以我只能笑着对他说“傻小子说些什么呢！”
他痛苦的低下头，喃呢着“为什么呢？爱他真的好痛苦好累，可为什么呢？”
心没有由来的痛，痛得不知所措，但戏已经开始了，所以不能随便停下不是？此刻我扮演的只是关心他的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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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你还小，此刻的爱恋说不定只是迷恋，过几年便会明白什么是情，什么是爱。”揉着他的脸，规劝。
被冷笑推开“夜齐，夜齐，我明白的说不定比你都不清楚！情爱之事本就说不清，你就明白当初你母亲一个金枝玉叶的小姐就那样嫁给你的父亲了？”
一语顿色，片刻后稳定情绪，认真的直视他的双眼“那好，你先告诉我，你爱的道是谁？到底是哪一个人能让你如此绝望？”
“谁？”霎那这个孩子疑惑了“他是……”答案就在嘴边，却又说不出……
“告诉我，离，他是谁？”循循诱导……
“他是……”似乎陷入无边的回忆，痛苦得冷然，却在答案出来的瞬间，幽蓝的双目闪过一丝明亮“夜齐！你越轨了！”愤怒的推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一切发生得又是如此突然，那孩子惊恐得抱住头蹲下，死命的打着额头，那时后悔得要命，为什么非要逼迫他想些不愿想的呢？
可……当他再次抬头，颓废的眼神毫无光泽“齐，让我来爱你好吗？”可这句话说得却如此真诚……
温柔的抚摸着幼嫩的双颊，轻轻把娇小的身躯带入怀中“好，我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