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装-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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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什……什么！？
血瞳的心脏猛然抽紧。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
那团来自深渊底层的雾气球，居然是灵魂？而自己是它与强化细胞的结合。那自己又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血瞳想不明白，他感觉头脑乱成一团，整个人都浑噩噩的。博雅的话让他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判断。从X35走出至今，血瞳还从未像现在这样迷茫过。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面前崩塌，他突然失去了斗志。
为了活着……
一切都为了活着……
可如果自己是这样一个怪物，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是不是在自己的存在，都因为命运中那只无形的手在捉弄？
冰冷的感觉更加严重了，血瞳默默的看着智者工作，将黑色雾气注入每个婴儿的体内。然后婴儿继续接受着调制，又被装入一艘艘微小的飞船，如蒲公英的种子般发射入宇宙。
“这样的种子，你们有多少？”莫名其妙的，血瞳问出这样一句话。
“很多……”博雅回答。“不计其数。”
“他们……都还活着吗？”
“我不知道。”博雅摇摇头。“这是第一批试验体，后来又有第二批，第三批。为了传承，我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工作，但结果却让人失望。”
“你知道吗？事实上从我们的文明毁灭之后，能够到这里的人也只有五个。前面四个中只有一个是种子，其余的人都是克罗迪尔的幸存者。你是第五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博雅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道。“而你……与众不同。”
“我并不是计划的参与者，但我知道的是。当初的种子计划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我们当初的环境也很严峻。所以到最后王似乎启动了另一个计划。一个叫做再生的计划。计划内容分三部分，我们这里是其中之一，另外两部分一个在深渊中毁灭，另一个则被雷亚带了出去。”
“你就是那个被雷亚带出去的人。你是王最后的希望，由我们的首席智者雷诺斯大人亲自调制的……完全体。”
“……”血瞳没有开口，但他却知道博雅没必要骗他。因为他确实得到了雷亚的照顾，并且在雷亚的操作下获得了殖装。这一切当初看起来好像偶然，现在看起来，却是早有安排。血瞳仰起头，他的心情很迷茫，但比刚才好过了不少，最起码他知道自己并非是一个无灵魂的造物，而是一个怪异的生命。
而这，就是博雅要告诉自己的吗？？
再联想到之前的对话，血瞳的目光渐渐清澈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对博雅问道。“所以不管我是否选择继承，克罗迪尔的灾难都会再次降临到我的身上？就因为，我是那个来自深渊底层的东西？我才是一切灾厄的源头？”
“我很抱歉，可事实就是如此。”博雅点了点头，下一刻他就一挥手，带着血瞳再次回到了祭坛之上。“我想要告诉你的是，不要因为可能到来的危险而退缩。这次选择不禁关系到克罗迪尔，也关系到你自己。任何外在因素的干扰而做出的选择，本身就是对你，以及你同伴的不负责。”
末了，博雅又叹息一声，感慨的说道。“命运降临之时，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现在，你还要选择拒绝吗？”
“我……”血瞳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原来他之前想象的都是错误的，不是克罗迪尔给他带来危险，而是他促使了克罗迪尔文明的毁灭。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存在本就是一种罪恶。不管他是否接受克罗迪尔的传承，危险都仍然会降临在他，以及他身边的所有人身上。
灾厄之源。
他才是灾厄的起点，噩梦的源头。
血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接受。”
第611节 我要改变
不能逃避，就要勇敢面对。
血瞳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只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灾难的起点。将危险与死亡带到每一个同伴身上。
他没有选择……
正如博雅所言，当命运降临之时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既然如此他就只能变强，变得更有力量。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保护住自己，保住身边的人。
不知不觉中，血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怕死了。因为和死亡相比，他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接受。”
深吸一口气，他第二次对博雅说道。语气却不再迷茫，沉重而坚定。
看着他突然明亮的眼睛，博雅笑了。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血瞳，那个哪怕浑身创伤，仍如同野草一样顽强的家伙。他可以迷茫，可以困惑，但当他想清楚自己的意志所向之时，却是固执的如同顽石。
也只有这样的家伙，才能承担不可言喻之重。
“从这里走……”博雅指了指祭坛后面，然后收敛了笑容。“你还有最后一道关口要过。虽然我们都承认了你，但你要明白我们并不是全部，还有最后一个人。如果你不能让他同意，那么不管你之前付出了多少都会白费。”
“因为，他是我们中间唯一对王说过不的人。”
“祝你好运。”博雅右手一挥，血瞳立即觉得眼前一花，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通道之中。在他身后，蠕动的生物组织正在封锁入口。
血瞳看了看身边的罗比等人，叹息一声。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罗比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刚才都听到了，如果不是我们，你也许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没有选择。”血瞳打断罗比的话，沉声说道。“其实我已经想明白了，从我踏入这个遗迹，不，是从我有意识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他们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决定了一切，现在也只是看着我走下去而已。”
“不管是你们，还是其他人。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因为我才是他们想要的人。”
“所谓的，完全体。”
“真是令人惊叹的生物技术。”罗比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切，也不禁叹息道。“这样强大的文明，我实在不能理解是如何被击败的。更不能想象为什么在毁灭之后，它仍然能将影响力延续至今。”
罗比没有继续说下去，却巧妙的躲开了血瞳提到的‘完全体’。就仿佛不知道这一切似的。但血瞳却知道罗比只是在装傻。他是不想伤害自己。
只是，装作不知道就真的不知道了吗？
血瞳暗自苦笑，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却发现他们的表情依旧如初，丝毫没有因为博雅的幻境而改变。只有小波希和米雅眨着大眼睛，咬着手指望着自己。
“你们……”
“血瞳哥哥，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还没等血瞳说话，小波希就突然开口道。
“……”血瞳一愣，随后沉默的摇了摇头。
小波希立即笑了，她跳了起来，如同八爪鱼一样挂到了血瞳身上。“真好……原来血瞳哥哥也有秘密呢。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们了。”
“是啊是啊。”米雅也抱住了血瞳的腰。“才不要分开呢。什么灾难都见鬼去吧。这个世界本来就肮脏的令人恶心。克罗迪尔的传承又有什么邪恶的？要我说，血瞳哥哥你得到传承后干脆把那些人都杀光吧。用他们的鲜血来装点血瞳哥哥的未来，不是很美妙的事情吗？”
米雅甜蜜的笑着，却说出残酷的话语，那种极度的反差令人侧目。
不过血瞳却知道这是她们的性格使然。倒也不以为意。
他将波希扶到了肩膀上，转身就向通道的深处行去。在他身后，众人默默的跟随着，一如往昔。
“你有什么打算吗？在等到传承之后……”罗比的声音在通道中响起，很轻。
“改变……”血瞳回答。想了想，又加重了语气。
“改变这一切。”
……
与此同时，血瞳刚刚离开的第四祭坛上，博雅正缓缓探手入怀，拿出一块小小的晶体。那是一块蓝色的，如同梦幻般的水晶。其中却翻滚着一团紫色的烟云，如同活物。
博雅静静的看着这块晶体，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
“快结束了……”
“你不是早就期待着这一天吗？”另一个声音响起，紧跟着博雅左边的空间就开始扭曲，一个浑身包裹在浓雾中的身影走了出来。浓雾弥漫中，隐隐露出绷带的一角。
博雅看也不看一眼就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从来不是藏头露尾的人。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也学会了变通？”
“时间不能改变一切，却可以改变我的行为方式。”神秘身影回答。“如果我不学会变通，那么你今天就见不到他了。怎么样，是否满意？”
“不满意。”博雅想了想，微微摇头。“比我想象的还差很多。他的力量很弱，情绪也不够稳定。我不是说他的意志力不强，而是他的心中还有迷茫。这对于他和我们，都不是一件好事。”
“你应该学会理解，他还很年轻。”神秘身影说道。“如果从年纪上说，他这个时候我们大多数征服者还在学习如何战斗呢。他能进化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我们中的佼佼者了。”
“作为深渊之子。他应该更强。”博雅说道。“不要忘记了，在他的体内，可是让全宇宙都为之疯狂的灵魂。如果他现在拿出神域级的实力我也不会有丝毫吃惊。”
“那也只是你的期望罢了。”神秘身影摇了摇头，又看了博雅手中的水晶一眼。“还有，多少时间？”
“足够这次任务了。”博雅将水晶放回了怀中。又对神秘身影说道。“我建议你最好去第五祭坛，把这里的事和那家伙说一声，不然以他的性格，我怕血瞳会有危险。”
“至于这里，我来处理就好了。”
博雅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指向祭坛前方。手指所向，三个隐形的魔装战士就从虚空中掉落出来，狼狈的摔倒在地上。
“我所见皆为虚妄，我所言皆为真实。”博雅喃喃自语道，顺手一挥。“从真实中死去，从虚妄中再生……”
“等，等等！”一个魔装战士急声叫道，可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整个人都突然愣住了，下一刻，他就软软的摔倒下去，就如同抽去了灵魂。
他死了，死在真实与虚妄的罅隙之中……
第612节 侵入
空间一阵震荡，神秘身影，也就是雷亚转身要离去了。
他没有回头再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这几个魔装战士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没有人知道，在尊王之路上，五座祭坛的守护者是以实力划分的。他哪怕承担着战神之名，在这里也只能排在第三位。而在他之上，还有两名守护者拥有令人敬畏的力量。
博雅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真实虚妄属于精神领域的幻境投射，可以一照面就将敌人吸入他所营造的幻境之中。再强大的敌人，如果不能看透他的幻境都会在其中渐渐老去，直到死亡。而这些表现在现实中却仅有一刹那。
千年一瞬，一瞬千年。这是幻境的招数，在某种层面上，却具备了操纵时间的恐怖威力。
那几个魔装战士肉体还保持着原样，但他们的灵魂都已经死了，在博雅的幻境之中耗尽寿命。这还是博雅已经虚弱到极限的结果，如果是他的全盛时期，甚至不需要用动作来配合。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数以万计的生命坠入他的幻境空间。
“我走了，再见。”雷亚头也不回的说道，瞬间消失在虚空中。
博雅低着头看了自己的手指一会，突然发出一声长叹。
他知道，这是雷亚在向他告别，而这一告别就是永诀。他不会再看到雷亚了，因为雷亚肩负着特殊的使命，他不能战死在这里。而战死于此，恰恰是自己存在的意义。
右手再从怀中掏出那块水晶，博雅看了一会。轻声呢喃道。“快些吧……再快些吧……”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要让我的生命，浪费在白白的等待之中……”
轰隆隆……
洞穴一阵震荡，周围的墙壁发出肉眼可见的痉挛。紧跟着博雅前方的墙壁都轰然炸开，溅射出无数肉块与肌腱碎片。肉眼可见的，血肉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
博雅微微一笑，将水晶收入怀中。然后张开双手，对走进来的魔装战士露出灿烂的笑容。
“欢迎！”
他这样说道，如同一个好客的主人。
“欢迎你们，来到真实与虚妄的罅隙……”
……
与此同时，遗迹深处的某个洞穴。几个魔装战士紧张的聚集在一起，他们都是之前被空间裂缝传送进来的倒霉蛋，却意外的发现了这个洞穴。其中不仅布满了各种生物脉络，更有数十个巨大的肿瘤状物体悬挂在洞穴上方。大量的绿色粘液从它们的表面滴落，发出酸臭的气味。
一滴粘液从上方滴落，溅射到一名魔装战士的护甲上，立时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在护甲上烧出一个孔洞。
“这是高腐蚀的生体溶液。大家小心。”那名魔装战士检查了一下状态，随后对同伴警告道。
这些粘液很危险，如果是一般铠装恐怕瞬间就会被烧穿。但魔装毕竟是高科技的能量武装，所以这点伤势还能接受。事实上只要魔导核心不被摧毁，魔装的损伤几乎是可以无视的，只要再进行一次召唤就能恢复如初。
当然这是普通情况，如果伤害超过极限使用者一样要倒霉。所以魔装战士才会做出提醒。他生怕自己的同伴一不小心沾染太多。
他们都是被空间裂隙传送的倒霉鬼，能够聚到一起已经是主神开眼了。如果再因为某些没必要的原因损失同伴，相信谁都不愿意看到。
更何况，他们感觉这里并非是一般的遗迹洞穴，似乎很重要。
这么想着，他打了个手势，几名魔装战士就分散开来，小心翼翼的收缩着周围。
他们使用着一种小巧的晶石集结体，上有一个全息的洞穴影像。只要发现什么异常，它就会迅速做出分析，并给他们提供出最接近的答案。
这个小玩意是能量文明的杰出作品，其中储藏着海量的信息。几乎所有异常都能找到答案。
几个魔装战士小心翼翼的搜寻着，渐渐的靠近了洞穴中央的肿瘤集群。突然，一个魔装战士的探测器发出刺耳的鸣音。全息影像刷出瀑布一样的数据。
“等等，我发现了……让我看看这是什么。高频率生物脉冲，定向生体电波，全频脑波运动，未知激素传递。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