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装-第59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能陪你走到最后，我很抱歉。”
空间一阵扭曲，老者的面孔消失了。议长默默的立于原地，双手猛的握紧。黑暗中，他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没入了掌心，他却仿佛感觉不到似的。鲜血，顺着手掌滑落……滴答，滴答。
“吉尔斯……老伙计……”
议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忘记了时间……心不是早已麻木了吗？为什么……还会疼？
而这一刻，舰队前方的虚空中，吉尔斯已经开始变淡了。他的身体渐渐与虚空融合，失去原本的轮廓。只有那只叼在口中的烟卷还在散发光芒。光芒无形，却点亮在每个人的心中。光芒微弱，却又绵绵不绝。
舰队已经在拼命加速了，一个个船员疯狂的工作着，抓紧每一分时间。这时间是吉尔斯的生命所化，每一分每一秒，都凝聚着这位老人的执念。人类需要牺牲，他并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是在这条追求希望的道路上，任何一名牺牲者，都要有价值。
吉尔斯已经尽到了一名宇宙战士的职责，现在是普通人的时间了。
“快点！再快点！该死的你难道没有吃饭吗？”
“跑起来，去看看X3区的管道为什么阻塞，解决它。”
“去打五十份蓝雾咖啡，我想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不用睡觉了。别管那见鬼的毒副作用，最起码我们还活着。”
“侦查舰队已经传来一阶段信息，立即解读！”
“线索发现！坐标已经传入导航中心！”
“加速，我们有希望了。”
无尽虚空，人类舰群仿佛一只奔跑的犀牛，加速起来就绝不会停下。不管前方有多么黑暗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这是人类的勇气，是他们的斗志与骄傲。也许在这冰冷的宇宙中只有强者才有资格发声，但弱者也有弱者的舞台！燃烧起来的勇气，不会因为个体的实力而区别，也没有世俗约定的高低贵贱！
而在这支舰队的前方，始终有一点光明在闪烁着，微不可查，却又永不熄灭。那是希望的灯塔！永远为他们点亮前方的路。
吉尔斯已经彻底消失了，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张发黄的照片。现在顶在舰队前方的是一个魁梧的大汉，也是第七名志愿者。作为光明的‘灯塔’，最低标准也是行星级。这名大汉也不会例外。
只是和一般的行星级相比，他的形象很是凄惨。残破的身躯只有一只手臂，双腿全部齐膝而断。这是一场战争给他留下的永久伤害，连行星级的力量也无法修复。
可就算如此，大汉也依旧在笑，大笑，狂笑。
意气风发的他挥舞着酒壶，仿佛还在战场，高呼酣战。
“加把劲！小的们！”
“老子的生命快烧光了！别让老子死不瞑目啊！”
“去下一层的入口！老子要看看，到底什么能阻挡我们！”
“我们是人类，阳光下的人类！就算烧死老子，也别想老子屈下膝盖！博卡算什么？蕯沙算什么？我们才是宇宙的主人！”
“让我看看第四层，一眼就好！看到了请你们喝酒！！”
狂呼中，人类舰队终于抵达了坐标，前方也出现了侦查舰群。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们却停留在那里，再也没有前进半步。
大汉的瞳孔收缩了下，脸上还带着满不在乎的笑容。“滚开，小的们，别挡着老子的路。难道老子坚持了这么久，连看一眼下层的资格都没有吗？”
思感传递出去，前方舰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散开了。露出第四层的入口。
那是一团浓郁的，连大汉也无法照亮的黑暗。
大汉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他恶狠狠的望着那团黑暗，仿佛在望着不共戴天的敌人。最终却只是吐了口唾沫，身体消散于虚空之中。
“真他妈的，居然连老子都照不亮……”
“好大一团狗屎。”
第1099节 要有光！
大汉到底没能看到奈落第四层，带着遗憾消失了。
也许对他来说是一种悲哀，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因为那浓郁的黑暗，本就是令人绝望的存在啊……哪怕他再强大，再进化一百倍，也别想诞生一点光芒的地方。
宇宙黑子。
如果说永夜是光规则缺失的环境，那么宇宙黑子就是彻底排斥一切光明的地狱。光规则不仅不存在，连建立也不可能。因为在基础层面就被排斥了。要想点燃光明，就需要比这里更优先的规则掌控权。
那又岂是行星级能够做到的？
如果大汉知道，不管自己多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现实，不知道他是否还会死不瞑目。世间最残忍的地方不在于看不到希望，而在于看到了希望之后，却又给你夺走……
命运给人类开了个大玩笑。
残酷的玩笑。
伊甸的花园中，议长已经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再派出人手也无济于事了。行星级的力量无法构建规则。就算数量再多也只是凭空消耗而已。要想点燃这里，最少需要恒星级，甚至是黑洞级的牺牲。
可问题在于，人类有几个黑洞级？
这种高端力量是文明竞争的真正底气，无论如何也不能随意消耗的。人类不像博卡和蕯沙，没有那么久的积累和底蕴。就算依靠数量优势积攒出一定程度的高端力量，也不能消耗在这里。
以议长的眼光和解析能力当然可以看出，要想穿透这团黑暗，最少也要十余名恒星级的燃烧，作为不擅长光规则的人类，恐怕还要更多。
那不是冒险，纯粹是拿人命在堆。
花园中，议长的双拳紧握，微微颤抖。
他做不下这个决定。
也许只要他一个命令，舰群中就会出现勇于牺牲的强者，可之后呢？在穿透了这层黑暗，到达下一层，人类还要牺牲多少？就算全部死光，能否到达第七层的永诀之门？争夺那进入第一世界的名额？
人类的底蕴，还是太单薄了……
“议长阁下。”背后传来萨尔琼斯的声音。他提醒道。“我们需要新的牺牲者了。舰队的光能正在失去。”
议长没有回答，只是背对着萨尔琼斯，久久不语。“无法冲破这黑暗，就算维持舰队的光能又有什么用？”
“可我们不能停下脚步。”萨尔琼斯回答。语气平静的可怕。“就算全部战死，也不能停止。”
“请挑选牺牲者吧。”
“没有牺牲者……”议长突然说道。“如果有，也应该是我。”
落地窗前，他消瘦的背影显得更加消瘦，但却挺的笔直。苍老的体内仿佛涌动着一种力量，让他一点点的从内心的最深处，唤醒那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坚韧。作为蒙贝托家族的家主，他已经守护这个文明太久了。久的他，忘记了自己也会发怒。也会冷酷。
“让我来。萨尔琼斯。”议长说道。抬起手放在眼前，张开，握紧。“你知道的，以我的规则构建能力，也许不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就可以穿透它。”
这是实话，在人类的三帝之中也只有议长才专精于解析和构建。这一点在他当初埋首于虚无之地就可以看得出来。要想穿透这层黑暗，缪斯不行，玛姬不行，也只有他，才最适合。
可是，这不符合人类的利益。
“对不起，议长阁下，我不能接受这个命令。”萨尔琼斯站在后面，面无表情的说着冰冷的话。“你知道原因。”
“如果你希望有一个结束，那么在不远的将来你会得到的，但不是这里。”
“绝对不是。”
说着。萨尔琼斯递过来一张名单。“不要让我们的牺牲白费。”
“……”望着名单上一个个有力的名字，议长目光闪烁了一会，手指在名字上微微摩挲，终于叹了口气。“是我太任性了，那么，就这样吧……”
他拿起笔刚要勾勒几个名字，手指又停下了。在萨尔琼斯的惊讶中突然问道。
“我们，有派出第八名牺牲者吗？”
“没有。”萨尔琼斯肯定的回答，所有牺牲者都经过他的筛选，当然不会忘记。
“那现在谁在外面？”
议长讶声问道，然后和萨尔琼斯一起向外望去。只见黑暗的虚空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名牧师。正穿过舰群向黑暗走去。他并不魁梧，可就是那样略显单薄的背影，却给人一种极为厚重，值得信赖的感觉。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面前崩塌，他也会一直走下去，直至永远。
花园中，萨尔琼斯和议长异口同声的讶道。“天谴教会！”
“告死牧师！！”
是的，正是罗比……
只见黑暗的世界中，罗比就这样慢慢的行走着，狰狞的钢铁战舰，庞大的机械母星在他身后渐行渐远，成为他的背景。世界……无比的安静，就连时间都仿佛陷入了静止。他的目光却依旧清澈。
尘世的喧嚣与杂乱，战斗的血腥与暴戾，没能污染他的眼，也没能污染他的心。
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血瞳时一样，罗比，依旧是罗比。
那个喜欢枪械，总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大男孩。
黑色的牧师袍在他身上很合体，淡淡的微笑一如往昔。在罗比的身上看不到烦躁，也看不到愤怒与悲伤，只有平静。就仿佛他并不是去点燃光明，而是赴一个约会。一个早在他还未出生，主就与他定下的约会。
“这是我选择的路，所有罪责我一身背负。”
“谨以此身，仰望天上的父，吾愿承担众生的苦。”
“愿众生平等自由，愿孩童沐浴主之恩宠。”
“吾可入血途，不求宽恕。”
黑暗的世界里，罗比一步一步的越过了舰队，走到了那团永远也不可照亮的黑暗前。沿途所过之处，不管是纤细的高速侦查舰，还是厚重的装甲突击舰都为他让路。就仿佛在恭迎一位圣者，降临到他的殿堂之中。
最终，罗比停下了脚步。眼前已是黑暗无尽。
“我来了……”
他这样笑着说，然后抬起手，指向那黑暗的前方……
“主（吾）说，要有光！”
第1100节 光是人心！
罗比的手指指向前方，只见那一瞬，黑暗仿佛凝滞了，其中涌动着什么，似乎要从无尽的漆黑中萌生。可瞬息过后，更多的黑暗涌现过来，将那萌生点淹没下去。
黑暗翻滚，一如往昔。
“失败了吗？”
伊甸的花园中，议长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惋惜。
他能理解罗比的心情。作为天谴教会最出色的牧师。背负黑暗与散播光明是一体两面。和众多的传教者不同，天谴教会的主旨就是负罪。是苦修者，更是承担者。对他们来说，眼见黑暗而不行动，本身就是一种失职。
只可惜，现实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罗比就算再强，也不过是一个恒星级，甚至连巅峰都不是。他的牺牲注定白费。
“让他回来吧。不要付出了。”议长对萨尔琼斯说道。“我们需要牺牲者，但不要无谓的牺牲。”
恒星级可以点亮黑暗，也只是议长解析的结果而已，事实上需要的可能更多，就连黑洞级也棘手的宇宙黑子，又岂是一个恒星级可以随随便便点亮的？如果真要行动，最少也要数个恒星级联手才有可能，还是付出生命的前提下！
人类可以付出，如果需要！
“我这就去办。”萨尔琼斯点头，收起名单就走向门外。作为跟随议长最久的人，他知道罗比的价值。那是血瞳的同伴，他应该战斗在更有价值的战场上。
可是，他的脚步也仅到门口为止。
因为他突然感觉到胸口处，荡漾起一种温暖，就好像一团突然诞生的小火苗。
不，那不是火苗，那是光！是属于人间的光！！
萨尔琼斯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在这片黑暗的世界，这数以亿万计的移民舰群中，与他有同样感觉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多到无法计数，多到晨星点点。
庞大的移民母舰中，一个小女孩站起身，脱离了母亲的怀抱。她的身体那么瘦弱，但却在挺得笔直，就仿佛在这一刻她不再害怕，不再恐惧，而在她身后，母亲也露出惊讶的表情，双手按在了胸口之上。
“我听见了主的声音。”小女孩说道，眼中闪烁着名为希冀的泪光。“他在叫我坚强。妈妈，我们，不用害怕了吗？”
“亲爱的，是的，我们不用再害怕了。”母亲满面泪流，用力抱紧小孩子，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我们，永远都不需要害怕。”
“那是主的目光，他在关注我们，恩宠我们。”
“是啊，温暖……他的呵护。我不害怕，一点一点，也不害怕。”小女孩大声的说道，仿佛在宣告一个誓言，也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而此刻，与她同样想法的人，还有许多。
一个老人站起身，佝偻的身躯缓缓挺直。他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感觉到体内涌动的活力。
一个年强人站起身，在前几秒的迷茫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坚定与希望。
一个战士站起身……
一个孩子站起身……
所有人，在感觉到体内的那一丝温暖，那一丝希望之后，都站了起来！！
没有光明，因为宇宙就是黑暗的。
没有黑暗，因为光明，就在我们心中！！
也许对于伊甸中的议长和萨尔琼斯，这温暖仅仅是心头泛起的一丝涟漪，但对于整个移民舰群，不，是整个人类！！这温暖，却是星光，却是海洋，是那绝望黑暗中，不断闪亮，不断点燃，不断蔓延的无尽光明！！
浩瀚的虚空中，罗比的手指还在停留，但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他面对无尽翻滚的黑潮，认真的说道。“我不是主。不能赦免你的罪。”
“我是主，驱散你的迷茫。”
“黑暗并不可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黑暗，当我们徘徊于尘世，问道于迷茫之时，谁又会知道，其实答案，就在我们心里。每个人，都是自己心头的主。”罗比放下手指，目光闪烁着说道。黑色的牧师袍，宛如一面旗帜，在黑暗中微微飘动。
“吾名罗比，是主的牧羊人。”
“在这黑暗的世界，吾要为迷途的羔羊点燃一盏灯火。”
“不管你是宇宙暗面，还是神灵恶意。”
“在这人心的光明面前……”
五指突然握紧，消瘦的罗比猛然张开双臂，在无尽的黑暗之前，绽放从无穷的自信与坚定。那一瞬间的气势，竟是突破了规则的极限，超越了恒星阻隔，黑洞之上！！
“与吾服从！”
“以吾（主）之名！！要有光！！！”
无声无息，却又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