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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十夫纪-第16部分

小说: 十夫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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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家人虽获得至宝,却忌惮凝天宫报复,从不敢将鬼泣示于人前,更不用说人人觊觎的凝天珏,只有每一任阁主才知晓其存在。后来凝天宫被第一山所灭,才渐渐放松警惕。不过,子家人虽有凝天珏在手,却不知其解,郁闷了一代又一代,想想都解气。
  直至十五年前,子穆的父亲子朔辰迷恋上冥教左护法容夙,不惜抛弃妻子,甚至将凝天珏拱手相送只为美人一笑,而那容夙满腔爱意全系姬玄仰,自然将凝天珏献给至爱,姬玄仰大喜之下迎娶容夙为妻。子朔辰得知后一病不起,从此疯疯癫癫不知所踪。当时的子穆年幼,他师叔蒋木峰忌惮子穆母亲家的势力,不敢妄动他们母子。只是藏剑阁在蒋木峰的打理下越发不成样子,直至子穆成人开始接理时藏剑阁已经徒有其表。子穆的外公去世后,蒋木峰无所忌惮,开始动手,不惜联合冥教,透露鬼泣所在。私底下又花重金搜罗毒物,蓝沁瑶就是这个时候与蒋木峰搭上伙,得知鬼泣的下落……
  看着子穆沉静的睡颜,我思绪纷扰,他这些年一定很累很累吧,居然会有些心疼,忍不住伸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我别过脸去,深吸一口气,提笔疾书:百年情债累宿怨,物归原主泯恩仇,三招遗漏今相赠,愿君莫恨妾冷情。
  念尘宵创流觞剑法时,留有三个破绽,那日子穆对战姬夜尹也正是由于破绽的存在不能一击制胜。不过剑谱最后却有三式化解之法,应当是她临死前所录。烛火在风中跳动,我将三式剑诀留书以告,稍微安心。
  最快的速度收拾停当,准备跑路。
  “禀报阁主!”连战的声音陡然响起。
  我生生收回迈出的步子,调整声音,懒懒问道:“何事?”
  听是我的声音,连战身形一震,“独孤公子请阁主小叙。”
  “嗯,这么晚?阁主已睡下了。”我边说边解散头发,踢掉鞋子,拉开胸口衣襟,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打着呵欠越过屏风。
  连战才见我模样便已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满脸落寞,慌乱地别开目光,盯着我赤裸的双脚,“连战这就去回独孤公子。”说着走到窗前,行动不似从前那般潇洒利落,狼狈地跃了出去。
  见他走远,我赶紧梳好头发,穿戴完毕,将鬼泣缚在背上。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子穆,微微叹气,在生死面前,任何的不舍留恋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换做是他,怕只会更狠。
  决然跃上窗台,夜凉如水,风从我的发间穿过,黑暗如无境的大海,一眼看不到头,双腿不可自己的发颤。这个高度,要真摔下去,恐怕得碎成好几段吧?我像一只初次离巢的雏鸟,笨拙地起飞,耳畔风声飒飒,我的身体急速下落。
  四肢不听使唤,内息也不能很好融汇,这一坠便落到第五层楼顶,翻滚几次,缓冲力道,险些摔出去。左臂脱臼,我强忍住疼痛,爬上楼檐,再次纵身往下,落地之后,提气狂奔,将已惊动的守备甩在了身后。
  穿过丰茂的红杉林,我以为暂时摆脱追击,却听到身后有人尾随而至。
  玄袍在初晨的薄雾中一起一落,我没有时间思考他是怎么追来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跑!
  出藏剑阁地界后,越往西走越是人迹罕至,我趁着天光还暗,蹿入林中躲避追击,我这半吊子轻功能跑这么远,已是奇迹。丹田中早已沸腾一片,当下躲入一个隐蔽的山洞盘腿调息,祈祷能够逃过此劫。
  我的到来惊动了洞中原本的主人,它们缓缓向我聚拢过来,冰凉滑腻,发出滋滋的声响。我的恶心和恐惧到达极点,冷汗直流却不敢睁眼,生怕自己忍不住尖叫出声。
  “独孤公子,您可看清那人?”
  “天色太暗,我看得并不真切,但那人确实是从锁剑楼跃下,身形决计不是子阁主。”独孤拓笃定地说道。
  “连战,穆怎样了?”
  “回二公子,阁主无碍。二公子请回,剩下的事交由连战即可。”连战委婉地请独孤拓回去。
  独孤拓大概也猜到藏剑阁发生了什么不愿让外人知晓的事情,当下告辞。
  听得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我紧绷的神经得以缓解,一口血毫无预兆地喷出,我咳嗽不止,做好了被洞中主人们群殴的准备。可奇迹发生了,这些原本攻击姿态吐着信子的毒蛇,居然缓缓游开,退到离我三尺开外的地方。
  我错愕地盯着满手鲜血,试探性地伸手过去,所及之处毒蛇纷纷逃似地避开。想不到这血居然还有驱蛇的功效!又调息一会儿,确定追捕的人已走远,我这才起身往外走,瞥见几条五步蛇正要逃跑,我伸手将几只小东西逮住。
  出洞时,太阳已完全露脸,我观察了下地形,继续往西,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我计算着。
  跑了一整夜,我已饥渴至极,当下寻着水声而去。清冽的溪水缓解我冒烟的嗓子,我扑在水中狂饮,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我猛然抬头,一身玄衣静静立在对岸。
  “我就知道,你并未走远。”独孤拓露出抹冷笑,向前一步,他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巨大的压迫感令我窒息。
  死死盯着他,不敢妄动,“独孤拓,你要怎样?!”
  

第二十章 鬼泣逢恨天
更新时间2011…12…20 20:20:41  字数:3893

 “放下你背上的东西,我或许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他冷眼微阖,并未将我放在眼中。
  轻敌?很好,要的就是你小瞧。我双手浸在水中暗暗蓄力,水中沙石猛然被我掀起,我用尽全力拍出一掌,趁着水幕迷眼,迅速窜入林中。
  独孤拓没想到我会发起攻击,迟疑片刻才追上。他的轻功比我好太多,不多时便只有咫尺之距,他陡然发力,跃到我上方,我只觉眼前一花便已被他阻住去路。
  杀气骤显,独孤拓满脸寒霜。我放弃硬拼的打算,作势欲解肩上背带,“休伤我性命,给你便是!”说着掷出一物,独孤拓却未上当,冰玄出鞘,将我丢出的五步蛇斩做两截。
  我趁机脱身,没命地狂奔。在他快要追上时,又从口袋里掏出毒蛇向他掷去,但很快我的蛇蛇丢完,独孤拓还在穷追不舍。这一回,他招招狠辣,毫不容情。我身上血痕越来越多,皆是被他剑气所伤。
  “铛——”我抽出鬼泣接了他一剑,被震得退后数步,撞在树上。
  独孤拓盯着冰玄上的缺口,满眼不可置信。
  瞧他模样我恍然笑道:“独孤拓,你连我拿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抢?!”
  “鬼泣!”独孤拓语气中惊诧难掩。
  打是打不过,只得攻心为上,我道:“你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他眸中怒气骤显:“你想说什么?!”
  “独孤拓,你何以能认出鬼泣?难道不是蓝沁瑜告诉你的?”我一面与他周旋,一面思考脱身之法。
  “蓝沁瑜?”独孤拓的目光中满是迷惑。
  我再接再厉,“独孤拓,你不妨查查蓝沁瑜与凝天宫的过往,有许多事可是相当有趣呢。至于我手中这柄剑,本就是物归原主,我可是它的合法继承者。”
  独孤拓冷冷一笑:“花言巧语!”
  “独孤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我实在搞不明白,这厮什么状况都没弄明白,居然就追着我跑了这么远。
  “无冤无仇?你这女子忘性好大。”独孤拓说着便又向我逼近几步,“今日你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死在我的剑下!”
  虎口还在淌血,逃了一天腹中空空,只能勉强支撑,若是他此时强攻,我只有死路一条。
  “或许还有第三条路呢?”我瞟了眼裂谷对面瘴气环绕的密林。“独孤拓,有本事就追进来!”我高叫一声运气飞身,险险落到对面裂谷凸起的山石上,碎石滚落,我挂在崖边,脚下山风打着旋涡呼啸盘旋。
  独孤拓站在对面,毫无表情地看着我艰难攀爬,尖利的石头割破我的双手和膝盖,鲜血长流,我顾不得疼痛,死死攀住崖边的树根,一点点往上挪动,终于脱离危险,跪在地上气喘如牛,平复死里逃生的惊惧。
  他双足一点,轻巧地跃过来,站在我面前,眉头紧锁,不知所思。
  我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想着能再喘上几口气也是好的。
  他的剑尖指着我的喉头,略有迟疑。
  “咳咳……怎么了独孤拓?下不去手?”我擦干净嘴角残血,笑问。
  我的笑激怒了他,他手上青筋暴起,“我怕脏了我的剑!”
  用手指轻轻拨开他的剑尖,我以鬼泣当拐支撑自己站起身来。他眼中的迟疑让我看到了生机。
  独孤拓盯着我:“你可知此林通往何处?”
  “当然知道。”我低笑出声。
  “那你还往里跑?”独孤拓对我的自寻死路很是不解。
  我并不答话,一瘸一拐继续往前。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独孤拓在我身后喊道。
  “倘若你想在我背后出剑,请便。”我并未回头,吃定他会遵循所谓的江湖道义,许多事,他不屑为之。
  身后的脚步声终于消失,暮色临近,他的玄袍与浓雾融为一体,我已看不真切。
  腐臭的气味越来越重,似曾相识,我当年被蓝沁瑶带离的时候,可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回返。
  死谷,还没有人可以在里面活过三天,不要说遍地毒物,单说漂浮在空气中的瘴气已足够一般人死上几回。
  凝天珏是世间罕有的辟毒圣物,我当年也正是有它在身,才没有即刻毙命。神功之所以绝世,果真不是那么容易练的,必须在修习时将凝天珏贴身佩戴,才能炼成百毒不侵之躯,而百毒不侵仅仅是个开始。是世人太想当然?还是凝天宫历任宫主太狡猾?我失笑。
  天光越来越暗,很快我便不能视物,四周静极,我耳中除了自己心跳就是吞咽吐沫的声音。
  忽然间有异响传来,“嗯……嘶……”细不可闻,似是人声!我停下脚步,仔细辨别着声音的方位。
  黑暗中,我看到草丛中人的轮廓,浓重的雄黄味迎面扑来,毒蛇的尸体密密麻麻铺满地,被内力震碎的,被利器斩断的,踩上去软绵绵一片,说不出地恶心,看来这有过一场人蛇厮杀,结果是两败俱伤。
  他呼吸微弱,意识不清,我在他的包袱中摸索,找到了火折,以及食物和水。这就是所谓的天无绝人之路吧,我欣喜若狂,不管身旁的将死之人和花花绿绿的蛇尸,狼吞虎咽起来。
  燃起篝火,终于找回一丝暖意,借着火光我看到他乌紫的双臂,中毒,可面色却很正常,只有一个解释,他带了人皮面具。他腰间挂有药锄,竹篓里满是粘着新鲜泥土的各种毒草,应该是入谷采药炼毒吧?我猜测着。
  救还是不救,这是个问题。本质上讲,我是个自私的人,在这种情况下滥发善心,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本就自顾不暇,哪还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反正他要死,我拿了他的食物,大不了将他埋掉,也算仁至义尽。我如是想着,闭目养神。
  可他断断续续的轻咛尽数落入我耳,一想到有个活生生的人将会在我面前停止呼吸,我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从他的包袱中翻出银针,暗自叹息,十二万分地理解当年蓝沁瑶救我时的犹豫和矛盾。
  我想他一定常年与毒物为伍,经年服食稀释的毒液,否则被蛇吻这么多下早见阎王去了。三两下将他扒光,我被眼前的惨状惊得头皮发紧,经脉虬结,全身乌紫囊肿不成人形,最可怕的是深嵌在肉里的毒牙和死死咬在他身上的蛇头。一般说来,蛇是不会这么攻击人的,不知道他怎么惹到这些畜生,居然这般惨烈。
  他脸上的面具需要药水才能除下,我只得放弃察看他面色的念头。吸出毒液,倒出毒血,他勉强有了些人色,可他随身携带的解毒药丸已经耗尽,只余几个空瓶。无奈之下,拔出鬼泣,不过轻轻一碰,我的手腕便血流如注,一滴滴喂进他口中,温热的鲜血,带着幽昙特有的芬芳,他喝得甜美无比,恍如初生的婴儿。
  篝火将息,我又添了把柴,将他包袱里的外伤药和水研磨,涂在伤处。此时他身上的乌肿消去大半,可以看出这男人身材原本也是极好的,我稍稍想象了一下,不由得想起子穆,双颊开始发烫,咦?我掐住犯色的念头,用手戳了戳他后腰下臀往上一处很奇特的“伤口”。
  什么蛇可以那么有艺术细胞的?把伤口咬成这样?剥开药粉,凑近仔细瞧了瞧,原来是枚刺青,火红火红的,具体是什么实在看不真切,因为这位仁兄现在肿得像头注水猪。想及此,我忍不住笑起来,伸手在他PP上拍了两下,将手上仅余的药粉抹上,翘臀耶,手感不错,虽然有点走型。不过又想到我盯着一个陌生男人的PP看了这么半天,还真是……我手立时顿住,居然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一圈,还好绝对不会有人知道!
  打坐一夜,我丝毫没有睡意。快黎明时,他睫毛轻颤似要睁眼,我长舒一口气,看来我那几百CC血没有白费。再次查看他的脉象,确认无碍后,将沾了我的血的布条绑在他手上,我可不想前脚刚走,后脚他就被毒蛇毒蝎分食而尽。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地上的人已经醒来,我停住迈出的脚步,但并没有停留的打算,头也不回往死谷深处走去。
  我在谷中兜兜转转,终于找到断肠崖下那处血藤遍生的地方。朝着离天放夫妇二人的葬身之所拜了几拜,“惊扰二位,实属无奈,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血管一般的藤蔓蜿蜒盘桓,密密麻麻十分可怖。故地重游,我没有多少心思感叹,抽出鬼泣劈斩藤条,血红的汁液飞溅,带着腐肉的臭味,我不住作呕,吐得都是酸水。
  在石缝中细细搜寻,直至手中鬼泣开始嗡嗡作响,颈间凝天珏泛出寒气。十几年的风雨侵蚀没能对它造成丁点伤害,抹去泥尘石砾,煞气依旧,碰击山石,通体火红的恨天发出阵阵呜咽。
  鬼泣、恨天一黑一红并排而放,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两柄剑剑身上的花纹浑然一体,可惜一般人决计想不到,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凝天珏上,以为有了凝天珏就有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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