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年马月-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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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你这个泼妇，卑鄙龌龊的小人，你和我爸登记结婚就是图我家的财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对，你爸愿意，你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能陪你爸睡觉吗，你气皮眼涨了吗？放心吧大女儿，我这个后妈给你当定了，别看你比我大两岁我也是你妈。”
“你这个撒野的泼老娘们，你出口不逊信口雌黄，我撕烂你的嘴。”
“行啊！你来试试，我要不把你这个老臊*撕烂我就不是你妈。你过来，你过来。”
“行了，你们别吵了，深更半夜的影响别人睡觉，你俩咋咋呼呼也不怕人笑话。”
比邻小楼里吵闹声孙猴子听得真真切切，夏天都开着窗户睡觉，一定吵醒了不少邻居。常言说的好，一个屋檐下住着两个女人必须是同一个血统的才能和睦相处，妈妈和女儿，姐姐和妹妹住在一起都不会发生太大的矛盾，就是有矛盾也会很快化解。没有血统的就麻烦了，婆婆和媳妇，嫂子和小姑子，女儿和后妈肯定是矛盾重重。孙猴子听着两个女人对骂，心里想着这位邻居。“老肖头啊，你真是活该呀，不听我的劝告，麻烦来了吧。天天搅你个鸡犬不宁，折寿啊！”
老肖头七十三岁了，半年前老伴过世了，他就和四十八岁的保姆搭伙过日子。过了三个月保姆提出来要登记结婚，要过名正言顺的夫妻生活。为这事孙猴子劝过他，告诉他为他家里的天下太平不要登记结婚，就这么搭伙是上策。可是老肖头就是不听老猴子劝，领来了结婚证。他是市委退下来的离休老干部，离休前是市委领导，离休金就七千多元。保姆当然高兴了，别墅小独楼住着，离休金手把着，结婚证一到手她就摇身一变成了城市家庭主妇。保姆的习性没了，农村的儿女经常来这里吃住。这一切老肖头的大女儿看不过去了，她比这位后妈还大两岁，经常过来与后妈吵闹。老肖头在国内就这么一个大女儿，其他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被他在他有权的时候送到国外定居去了，现在都办了绿卡在外邦。大女儿岁数大尽跟爸爸走五七吃苦瓜涝秧，等该借光的时候她也出嫁结婚了。姊妹弟兄们都在国外定居，与她经常电话来往，不时还给姐姐寄来点实惠，并且还都立下字据表示放弃父母的家庭遗产继承权，都授权给姐姐继承。妈妈去世后，爸爸立刻与保姆同居她就很不满，这回又与保姆登记结婚更是怒火燃烧雷霆万丈，对小后妈的吵吵闹闹是免不了的了。老肖头也后悔觉得办错了一件事但已无法挽救，现在不管老肖头怎么做，保姆这头都是赢家。“菩萨畏因，凡夫畏果。人生就是自食其果的过程，君子慎行，明其道理；小人横行，不懂是非啊！堂堂的市委领导人物怎么还看不透保姆的心计去吃这个亏呢？”猴子听着吵闹心里嘀咕着。
“喂！老肖头，你们还让人睡觉不？你们要吵架去渤海湾吵去。还讲不讲点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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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修养都没有还市委领导呢，深更半夜大吵大闹丢不丢人啊。白活。”
周边四邻都叫嚷了起来才算把老肖头家里的吵闹声制止下去，结束了窝里斗的厮杀。
23－4
23－4
一轮秋月悬挂在夜空，月亮和月光都不太透明，总有一层阴霾挡着月光，可能家家烧纸的关系污染了空气，也可能是阴鬼都出来抢钱搞得鬼节之夜乌烟瘴气吧，反正月亮是圆圆的就是不明亮〃炫书ūｍdtΧt。còm网〃。不过这种月光洒在床上似乎有点催眠的作用，朦朦胧胧的光抚摸着你一会就会进入梦乡。倒也是，月亮快午夜了才升上夜空，不正是来催你打哈欠的吗。孙猴子过于兴奋使体内缺氧使二氧化碳增多，挺到午夜被柔弱的月光一抚摸连连打几个哈欠。“快十二点了，该睡觉了。老猴子，今天你是破天荒头一回失眠啊，对了，明天老年大学还有我两节健康养生讲座课呢，赶紧睡觉别误了正事。
这回孙猴子又恢复了常态，躺在床上不到五分钟就出了鼾声。他有驾驭自己的能力，多年修行让他理智得很，很少被情感拨动，决定自己睡觉很快就睡着了。不过，今夜虽然很快睡着了，他却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在梦里，他仿佛回到了青年时代，一种小大人的感觉，他一个人走在一条泥泞的山间的羊肠小道上，小道一边是峭壁山崖，另一边是万丈深渊，深渊下是深不见底的大海，波涛翻滚着一片恐怖的黑水。孙乃正小心翼翼一哧溜一滑溜的走着，吓得他全身冒着凉汗，走到最窄的地方他一下子滑到了，身体倒悬掉入黑海里，他搂着狗刨哭嚎着救命。这时从山上飞下来一个老人把他背了起来飞走了，飞到一片松林处把他放下，他一看背他的人原来是他的爸爸。他一阵惊喜地拉着爸爸的手穿过松林小路，眼前出现了一座座茅舍，好像是王家堡子，又不像是王家堡子，没有三块石。对，象清河水库输水道东山那片松林，松林里都是坟茔地呀，没有茅舍呀。他脑子里画魂跟着爸爸来到一个茅舍，爸爸打开柴扉进到院子里，这时妈妈也从屋里出来迎接他，还有钟本之和高树贤。进屋里他跪在爸爸妈妈面前哭诉离别之苦，求父母原谅他的不孝。妈妈告诉他父母早就原谅了儿子的过错，而且一直在帮助他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爸爸告诉他：“修王家堡子水库是我给你设计的，是高树贤和钟本之帮你干的。”钟本之还说：“孙总设计，我两个水利工人施工才有多快好省的效果，我们不帮助你建水库，你们一个学生知青和土气社员哪有那份灵感，这叫鬼使神差，我俩是鬼，你爸是神。”孙乃正听到鬼使神差四个字忽然想到，对呀，我现在见的都是死人啊，难道我也死了吗？我要是死了应该去找凤琴呀，凤琴在哪呢呀？我怎么没看到呀？
“你们看见李凤琴了吗？”孙乃正问。
“李凤琴不在我们鬼道，她在天道，凤琴有时也飞过来看我们，她说是我们的儿媳妇。我们也知道他是我们儿媳妇，看见过你们在一起过日子，只不过我和你爸去你家你不知道，你看不到我和你爸。你要去找她你就飞往八重天，她在那里修行佛法，修成了就升到九重天以上的的极乐世界。”
“我会飞吗？爸爸会飞我知道，爸爸就是从山顶飞下来把我从黑水海里救出来的。可我不会飞呀。”
“到这里你就会飞了，像游泳一样，你一拨动空气就会飞起来，不信你试试。”
孙乃正按照妈妈的指点操作，果然飞了起来，他在村落上空飞行几圈高兴极了，他决定告别父母去找凤琴。父母这里总是暗无天日，连星星月亮都没有，这八层就是阴曹地府吧。我得赶快离开这不见光明的地方。
孙乃正开始飞行，自己觉得像波音747在天空中翱翔，一会就钻入云端。他踩着祥云飞着，飞着，飞到无色界的三重天就开始见到许多空中楼阁，飞到八重天更是金砖玉瓦琉璃墙珠光宝气满清空。李凤琴站在云头正等着孙乃正。两人见面先是抱头痛哭一场，然后李凤琴领他到甘露池塘沐浴，池塘金沙铺底，水质清澈甘甜，水温随意而变。池塘里盛开着大朵大朵的莲花，都是从金沙里长出来的，荷花大的能坐上几个人靠着花瓣休息，荷叶大的可以做蹦蹦床在上面玩耍。孙乃正看哪处都感觉是别有洞天。
“凤琴，你怎么住在这么好的地方？阳光明媚，爸爸妈妈他们怎么不能住这么好的地方？”
“人死了住在什么地方那是根据你活着的时候心地好坏和心底向往来决定的。我和司马凤都住在这八重天，都是靠阳世的无私奉献换来的。你知道你为什么学佛吗？都是我点化你这样做的。我怕你过不去金钱关，过不去名利关怕你下地狱才点化你学佛自救。”
“金钱确实是关卡，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钱是老天用来考验人的第一关，赚钱不是目的而是做人做事的工具，钱怎么赚怎么花体现着人品，最能考验人的道德情操。你看越国的范蠡，他功成身退以后经商做买卖，钱财三聚三散，死后被玉帝封为财神。范蠡就是度过功名关和钱关的模范代表。”
“我也从来没把赚钱当作目的，学佛以后，我把赚钱、开药业公司都看成是取于社会又回报社会的事业。捐助五座希望小学我出资一百万；争创全国文明城市的公益活动我几次捐献有三百多万；汶川大地震我捐献了五百万元和价值近一千万元的药品。我现在是只问耕耘不问收获，人做事的结果是掌控不了的，现在我全交给咱们儿子小云龙管理了，我告诫他尽人事以听天命，决不准做鬼事坑害百姓和国家。尤其是医药业那是积阴德的行当，在这里做损事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十年后你的药业公司就败落了，云龙金屋藏娇又有过多的子女给他留下了祸根，必然自食其果。”
“那我们的儿子该怎么办呀？”
“人生下来就带给了他的人间使命，上天早就画好了他的生命原点，人出生后只不过是按着使命的要求从原点出发画自己的生命曲线而已。他有他的命，你有你的命，你是管不了他的。我们只能暗里点拨他，劝走附在他身上的魔鬼，有些恶魔是很有神通又很难教化的，不听教化，佛陀都没有办法。”
“我们的儿子还是很孝顺的，孙子更可爱。”
“我知道，但人是会变的。天道忌满，人道忌全，云龙做事追求齐全总不满足，不能委曲，耍小聪明不安分，若不醒悟回头，那就后患无穷了。这回你来了就好了，我们共同保佑云龙，点化他早些醒悟。”
“我回不去了吗？我不能撇下八戒和沙僧不管啊！”
“你这是修来的福分，安排你最幸福地离开阳间。有福分的人他才能在他最风光、口碑最好的时候离开人世。你是在人生曲线最高平行线上下道的。人们都会念叨你的好，你这时候不痛不痒地来到我这是积了大德了。”
……………………
晨练的人们都出来伸腰踢腿了，可孙猴子的美梦还没有醒来，仍在与爱妻凤琴卿卿我我之中。直到做早餐的男保姆开门进了房间才发现孙老爷子安详地睡在床上一点呼吸都没有归了西天了。
二〇〇八年八月十六日，也就是鬼节第二天，孙乃正、孙猴子、商界的齐天大圣、政界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老年大学的养生学教师，老年精神病轻骑队队长一觉没醒来，安详地躺在床上，含着慈祥的微笑与世长辞了。
按照佛教徒圆寂处理的规定，儿子云龙请来了观音寺的和尚为爸爸的亡灵超度，佛友们都主动前来助念送行，祈盼好猴哥的中阴身早日回归极乐世界。佛教规定不准在死者面前啼哭和讲话，朱晓杰和沙喜福眼含着热泪强忍着三鞠躬，急忙走出告别厅，两个兄弟抱在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前来告别的人很多，省里、市里、区里以及大化的领导都来了；李太原夫妇和王玉泉、王玉贵、王夫南老教授等王家堡子村民来了一车人，刘德江一家也从浙江飞来吊唁，陈则重部长和第一毛纺厂的故交都来送行。殡仪馆人山人海，好像在给什么显赫大人物送葬。
孙猴子，你混到今天也算值了，一路走好吧！
“妈妈，我的真爷爷怎么睡在玻璃匣子里呀？”小牛问。
“那是真爷爷的飞船，一会你的真爷爷就坐着这个飞船去银河系里的另一个世界。”
“真爷爷去的地方好吗？”
“好，那是老人都喜欢去的地方，是养老院。”
“真爷爷还会回来吗？”
“真爷爷不会回来了，他去找你的真奶奶，他想你的真奶奶了。”
“那他不想牛牛吗？我还想骑真爷爷的脖颈怎么办呀？”
“那就没有办法了，真爷爷只能在你做梦的时候回来，梦里回来你就骑他的脖颈好不好？”
“好。我还叫真爷爷带我去买糖，买徐福记的酥糖。”
“真爷爷给你买糖，你给爷爷做什么呀？”
“我给他背诵《弟子规》。真爷爷就爱听我背诵弟子规，我一背诵弟子规真爷爷可高兴了。”
“你看着爷爷躺在这里不害怕吗？他都是死人了。”
“他没死，他睡着了，真爷爷睡着了。我一背诵弟子规真爷爷一定会醒过来。”
“牛牛，不会的，爷爷不会醒过来了，爷爷的飞船就要起飞了，你看这里的工作人员把爷爷推走了。爷爷已经进了飞行舱，一会就会点火起飞。”
“从哪飞走呀？我怎么看不到火箭呀？”
“爷爷的火箭是隐形的，只能看到烟，看不到火箭。就从那个高高的烟囱口发射。”
“等真爷爷发射飞行了我给爷爷背诵弟子规。”
说话间，烟囱口冒出一缕缕青烟，牛牛见了就大声地背诵起来：
……………………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
话说多，不如少，惟其是，勿佞巧。
刻薄语，秽污词，市井气，切戒之。
见未真，勿轻信，知未的，勿轻传。
是非宜，勿轻诺，苟轻诺，进退错。
牛牛喊着，叫着，背着，流下了童真的眼泪：“真爷爷——爷爷——爷爷——你快点回来——牛牛想爷爷！”
凡是人，皆须爱，天同覆，地同载。
行高者，名自高，人所重，非貌高。
才大者，望自大，人所服，非言大。
己有能，勿自私，人有能，勿轻訾。
勿谄富，勿骄贫，勿厌故，勿喜新。
……………………
后记
后记
我决定写这样一部现实题材的长篇小说，已是好多年酝酿的事了。甚至在创作前几部中短篇小说时，都会时不时地萌生创作这部长篇的计划。每完成一部作品时，都对此书有一种创作的欲望。也许是与我的经历有关；也许是与许许多多同我朝夕相处过的人有关，他们总是在催促、鼓舞着我：“老兄，我们这一代知青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这社会说，有好多好多的话要对后人说，我们都已经是行将就木的人了，老兄，你有文笔就写出来吧。”因而，越接近晚年这种创作冲动就愈加强烈，以至于不把它写出来，似乎我就像没完成使命一样的有一种缺憾感。
回忆一下我四十多年驴年马月的经历，曾经不同程度地在各种环境里历练过，同样也和许多各类人物相处、共事、交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