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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部分

肃肃花絮晚-第81部分

小说: 肃肃花絮晚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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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卿便请疲q把紫株等人带进来,几人鱼贯而入在屋里站定了,齐齐向二人见礼:“凇二奶奶!三姑娘!”

  垂缃蹙眉道:“这是做什么?”

  云卿挑眉笑道:“‘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要做事,就得用人,哪能不先点兵点将呢?如今我已点了你们这二员大将,也是时候点兵了!”说罢一一说了几人名字。

  “咱们今次要做的是勤俭持家,节约开支,说白了就是削减用度,让老爷子看到账面上的的确确省出了些银子来。这伸手从旁人口袋里拿钱,做的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稍有不慎恐就将自己折进去了,到时候不定多少人上赶着骂咱们呢,所以从今日起,凡事一应小心为上,言行举止皆要谨慎,不得大意,听明白了吗?”

  孔绣珠与垂缃见云卿神色严肃,眼睛灼灼有光,一时也不敢玩笑,皆点头应下,云卿便道:“那么接下来,我就要立章程了。头一条,是不能妄言,凡是咱们没报给太太们听的,一律不得泄露半句,以免下头人心惶惶;第二条,是不能擅为,凡是没有经过咱们三人商讨的,一律不得自己拿主意,紧急时候虽可例外,但要尽量给余下二人通个气儿,以免咱们三人内讧,到时候什么事也做不成。我只说这两条,余下的,你们可再添补。”

  孔绣珠连连点头说:“是,是该如此的。”

  垂缃细想了半晌,抬头问说:“那么当咱们三人意见不合,可该怎么好?”

  云卿点头道:“问得好。起初有绣珠帮忙掌家,偶有意见不合,说两句也就冷了场,难辨个究竟,如今咱们是三人,若有意见不合,恐怕也是一对二的,那么那个‘一’就要听从‘二’的,若果真不能妥协的,再上禀请示。不过既然这么说,就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这是咱们三人在一起做的头一件事,为的不只是听从老爷子的吩咐,更是为了立一个威,让慕家上下对咱们三人都心服口服,我立个威,为的是长房长媳的荣耀;绣珠立个威,下人们自然就不会以为你软弱好欺,更不敢怠慢了你女儿;三妹妹立个威,谁还敢拿你庶女身份混作说辞?既然都是同一个目的,那么这件事上咱们就不能分什么大房二房,最好不要因为一己私利让余下二人都难做,否则,就只这么一件,轮不到去做第二件了!”

  孔绣珠和垂缃自知能参与掌家都是云卿多给了个面子,她若当初要争这份儿权,哪里轮得着她们?又听云卿说的并无不当,也就应了。云卿这才道:“既然如此,我说说我点的这几个兵,接下来这件事她们全都要参与,且容我一一说明。”

  018 醉浴

  “这一位名叫茯苓,从今儿开始,凡是咱们三人商议定下的规矩、做出的决定,都让她执笔记下,一点儿不落,免得回头三人对不上脑子,辛辛苦苦反倒算成了糊涂账。这一位叫做紫株,你们认准了她,凡我这里需给你们二人捎话儿的,若不是蒹葭疲q,那么只会是她,你们若轻信了旁人的混说,回头再推说是听从我的意思,我可是不认这账的。”

  孔绣珠目瞪口呆地看着茯苓和紫株,半晌方叹说:“亏你想得出来!我原只觉得你做事利索,也难说哪里不如你,今儿听你一席话就知自己果真是差得远了。”

  云卿便笑:“不以规矩,不成方圆么。你们不如也定个不大惹眼的人来,我这厢也记一记,免得出什么岔子,到时候有理说不清。”

  垂缃略想了一会儿,点头说:“该是如此,该是如此!只是若我平白再带个人过来,反惹人注目了,不如下次你们到我那儿坐,我定个人让你们认认脸。二嫂那里也该这样。”

  孔绣珠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云卿便当着二人面儿吩咐茯苓说:“等回头定了人,也都一应记下来,等凇二奶奶和三姑娘在时呈给她们看,就算是定下来了。”

  垂缃再度看向茯苓和紫株,不免叹说:“你只略大我一点点,怎得如此细心老成?即便此事不成,以你今日细心,我也大抵是服了你了。”

  孔绣珠也是心服口服,听闻此言连连点头。云卿心中得意,面上却只是笑:“素来即便谋士,也没有一人能成大业的。如今咱们三人唯有同心协力,携手并肩,我心中方有一些胜算。今儿既然说到兴头上,蒹葭,你去烫一壶酒来。”又对孔绣珠和垂缃说:“当日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为的是兄弟同心共谋大事,咱们今日虽不比前人风流,一番同心之志却也是不比他们稍逊的,今日何不效仿前人,共饮一杯?”

  孔绣珠最是不胜酒力,又恐喝醉了难看,又不愿扫云卿幸,一时有些为难。垂缃便劝说:“咱们也都不是能喝的人,不过图个乐子,只喝一杯也就是了。”

  恰巧蒹葭已拿了酒来,因并非烈酒,便也帮腔劝说:“凇二奶奶放心,我们奶奶咳疾将将才好,我也盯着她,不许她多喝呢!又只是普通果子酒,哪里那么容易醉了?放心且饮就是。”

  孔绣珠见几人都是劝,也不好扫众人幸,况且自己今儿也开心,便松动了些,点头说:“那……好吧!这盅看着不大,我估摸着最多能喝三杯,一杯咱们三人举杯共祝,余下两杯我敬你们一人一杯,再多可就不能喝了。”

  云卿便笑:“这就够了,大白天里哪里敢贪杯呢!”说着三人嬉闹着连喝了三杯,见孔绣珠脸已开始泛红,便由着她的丫鬟梨香先将她送回去,自己和垂缃边小酌边谈天说地起来。因二人自小过得日子全然不同,如今一件事就能饶有兴味说上许久,到后来说到灯笼云卿更是兴味十足,又见天色渐晚,想是不会有事需处理了,便令人摆上小菜香粥胡乱对付吃了,再放开胆子喝起来,直喝得垂缃双颊绯红,云卿也有些晕晕乎乎起来。满儿和蒹葭先时都劝不下,如今见她们如此忙上前将她们分开,蒹葭便做主喊了个本分的婆子将垂缃背回去,又连忙吩咐小丫头子去熬两份醒酒汤。自己则和疲q留下伺候云卿。

  慕垂凉在银号做完事时亥时已过了大半,想来云卿已睡下,便径自回去。因一路想着事,也未曾察觉房中灯还亮着,等察觉时人已推门进去了,却见外间有些空荡荡的,房中既热且闷。

  “不闹了,快不闹了,再弄湿手腕子可怎么好?疲q,你快来抓着她的手。”

  是蒹葭的声音。慕垂凉顿了顿,知她竟醒着,一时倒踯躅起来。

  却听疲q带着哭腔说:“我得扶着她的头呢,再磕明儿就真没法子见人了!”

  蒹葭急道:“那也不能由着——小心手!小心——”

  “爷……”疲q怔怔看着箭步冲进来的慕垂凉。

  房中水气弥漫,氤氲缭绕,新婚的大红垂纱幔帐还未换下,映着红纱白雾,大浴桶里正枕着手臂迷糊呢喃的姑娘看着真是难说是仙是妖。慕垂凉只见云卿乌黑的长发松松散散随意披着,一半遮住白璧无瑕的背,若隐若现简直勾人,另一半则飘在水面上,像一朵闪着幽光的墨黑莲花。更过分的是她一弯雪白的膀子就暴露在他眼底,看得慕垂凉一时移不开眼睛,恰是此时,那个小妖精竟然娇娇娆娆慵懒扭了腰肢偏过头来,那双眼睛微微眯缝,小嘴儿却嘟着,再往下是两弯精巧的锁骨,再往下……比仙子更多一份魅惑,比女妖更多一份娇憨,慕垂凉只觉全身一时僵了,可分明已僵住,却似有一股子热流一发不可收拾地四下流窜起来,烧得慕垂凉脖子都微微发红起来。

  那小妖精丨原本神色茫然,看到他却分明眼前一亮,尔后……

  ……尔后云卿一拍水花突然站起来惊喜地唤:“你回来啦!”

  慕垂凉瞠目结舌看着那妖精亭亭玉立语笑嫣然甚至……一丝不挂站在他面前,突然觉得方才那股子火一股脑全部烧到心窝子里了,一时之间躁动突然像春风后的野草齐刷刷冒出头来,压都压不住。

  蒹葭和疲q早就脸红退下。慕垂凉艰难移开目光,随手抓了件素锦披风两步上前胡乱将她裹住,粗声粗气说:“闹什么闹,什么时辰了还不睡!”

  云卿却嘻嘻笑着,慕垂凉一时不妨就见她湿漉漉的小脑袋已经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一边蹭一边又伸手勾住他脖子,紧紧贴着他欣喜地喃喃:“阿凉,你回来啦?”

  慕垂凉感受到怀中温软,一时倒抽一口凉气,神色诡异将她推开,因推得急了,她竟摇摇晃晃要倒下去,慕垂凉竟也忘了她如今还是在浴桶里,生怕她磕到碰到,赶紧上前又抱住她,这一来那素锦披风滑落大半,露出一弯雪白的肩膀和大半个……

  慕垂凉艰难吞咽,也顾不得那素锦披风,干脆伸手一把将她抱浴桶来,才往床榻边走了两步,那小妖精竟又扭捏起来,拿粉拳胡乱打着他胸膛,且不住撒娇说:“哎,你干嘛?你放开我……”

  慕垂凉这才有些缓过神来,低头一嗅,登时蹙眉问:“你喝酒了?”

  云卿却嘻嘻笑着,仰面看着他,无意识舔了自己嘴角带着几分得意说:“绣珠和垂缃都喝不过我,我厉不厉害?”

  慕垂凉极力让自己镇定,却也不免疑道:“今儿有事?竟喝这么多。”

  云卿却再度蹭上来,在他耳畔呵气如兰说:“你不理我,我没人说话……只有她们能陪我喝……”

  慕垂凉一顿,神色渐渐冷静下来,怀中美人温软如玉,慕垂凉听着她越发混乱地碎碎念,不免抱紧了她,明知她醉了也不得不解释说:“我没有不理你。”

  “可是……可是……”云卿言语越发含糊。慕垂凉便更加冷静地说:“有些事超出我的预料,我必须……”说到这里又想起她是醉着,只得作罢,便安慰说:“算我的错,好不好?”分明是哄小孩子的口气。

  怀里那小孩子却不好打发,退了半步离开他怀里,气鼓鼓地瞪着他说:“就是你的错!我要一直记着,一直一直记着,记着我才过门你就甩脸子给我看,记着你天天不想回家,记着你天天冷落我,我要记这个仇的!”

  慕垂凉眼见着她身上素锦披风再度滑落,僵僵别过头极力平稳地说:“好,好好好,都记着。”又直将她抱上了床盖好被子,方说:“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一回,我就都改了,好不好?”

  云卿撅着嘴气呼呼看着他,慕垂凉以为她又要闹,却见她一偏头像小孩子一样咧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说:“好!”

  慕垂凉看着她像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一样傻乎乎歪着脑袋笑着,再忍不住弯腰欺上前去,面对面,鼻尖碰着鼻尖,彼此呼吸可闻,云卿愣愣呆呆看着他,似受到惊吓。慕垂凉却不能忍,低头就吻上她的唇,辗转吮吸流连忘返,只觉他比她醉得更厉害。恍惚间却看到云卿仍如小兔一般睁着亮汪汪的眼睛呆呆看着他,一时不得不停住,直看着她的眼睛压抑着心头邪火沙哑着声音问:“怎么,你不认得我是谁?”

  云卿呆了一会儿子,脸上忽然笑开了花,伸手缠住慕垂凉脖颈略带羞涩地点头笑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云卿这一缠慕垂凉整个人便立刻紧紧压在了她的身上,慕垂凉心旌动摇,血脉喷张,正不能忍,却听云卿在他耳边喜滋滋地轻声说:“你是我的阿凉,是我一个人的阿凉。”

  019 峰回

  云卿头痛欲裂,翻身醒来。

  哎?似乎……哪里不对……

  脊背一僵,回头看去,就见慕垂凉裸露胸膛,面带笑意,睡得安静沉稳。云卿一惊之下往后稍退一些,方发现自己枕着、并且大约整夜都枕着他的手臂,于是脸“腾”地烧起来,心说二人不是正吵着架么,怎么又混作堆了?正一片茫然,却见慕垂凉仿佛察觉到手臂的空旷,竟往她这边稍移了一些,伸手就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云卿下意识屏息静神不敢稍动,生怕惊醒了他,却见他带着餍足的笑慢慢睁开眼,一翻身再度欺上身来,带着三分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三分倔强固执的撒娇开始动手动脚摸摸捏捏地乱来,云卿被他眼神中满满的简直要溢出来的宠爱吓得一哆嗦,伸手就要推开,却听慕垂凉十分不客气地在她耳边呢喃说:“你躲什么?你忘了昨晚你是如何……勾引我的?……”

  “……”

  慕垂凉更加得寸进尺起来,十分奸猾地笑:“娘子昨夜娇憨妩媚,令为夫自持不能,至此刻仍回味无穷,不如我们……”

  眼见那人一手已覆上她胸口,云卿惊得目瞪口呆,裹着锦被猛一翻身躲开,却不期然滚至床边,眼见要掉落在地慕垂凉却眼明手快抓住她,云卿不由长舒一口气,却听慕垂凉在她耳畔轻声说:“啊,此救命之恩,娘子要不要以身为报……”

  “……”

  才吃过饭,慕老爷子那里又急巴巴差人来请,慕垂凉脸色殊无变化,继续悠然喝粥,云卿大为惊异,在一旁兴味十足打量他神色。因屏退了下人,慕垂凉便没个正形地去捏她脸颊,还笑问:“怎的,为夫如此俊逸,娘子你看不够?”

  云卿嫌弃地拍掉他的手说:“我是奇怪,老爷子一副要把你生吞活剥掉的样子,你前几日明明气得要跳脚,这几日怎得仿佛又看开了?”

  慕垂凉喝尽最后一口粥,用云卿的帕子拭净嘴角,平平静静地说:“我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了,你跟着我心里也要有个数,兴许哪天官逼丨民反,我就跟老爷子撕破脸面了,到时候咱们不定得流落街头,连碗粥也喝不上。”

  “哟,那敢情好,”云卿嘻嘻笑罢,忽又问,“还有一事,仿佛没听你提起过。你如今也算有些能耐,真要抽身离去也未尝不可,干什么要乖乖受老爷子的气?你还是稍稍透露一些,免得咱们二人行事不一致,对彼此没什么好处。”

  慕垂凉也不闪不避,不遮不藏,淡然说:“我哥哥有把柄在他手里。”

  “曹致衎?”云卿恍悟。曹致衎原名吴世铎,正是慕垂凉一母同胞的兄长,吴家败落,人丁凋敝,想来慕垂凉亲人也不多。云卿素来见他对人面上和善、实则冷淡,如今想来他为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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