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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未央金屋赋-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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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己未联姻曲之‘避嫌’

“吾儿;此举有失思量……”
    王美人王长姁的话音有如宫室外正在袭击树冠的西北风——从刘彻这个耳朵灌进去,然后,从另一个耳朵飘出来。
    讲话内容围绕着当朝国母的身体状况展开,无非就是
    首先,刘彻不该为薄皇后的怀孕做掩护;
    然后,如果一定要插手此事;也不该把母亲和姐姐蒙在鼓里,哪怕事先通个气也好啊;
    第三,……
    最后……
    胶东王刘彻微垂着头;摆足了乖乖儿子听母训的完美姿态;
    却在王美人和公主们看不到的角度暗暗撇撇嘴:‘告诉你们?就南宫那张大嘴巴和缑邑的碎嘴子,藏得住什么事?你和大姐倒能保密;可鬼点子太多了;万一伤害到母后……实在不能不防!’
    觉察到儿子心不在焉,王美人有些发急:“阿彻!”
    “噢,阿母……”胶东大王应声抬头,满脸无辜地看着他的生母王长姁:“阿母,何?”
    一眼揭穿儿子充满敷衍的不良态度,王长姁顿时感到气结:“刘、刘……彻!”
    “阿弟,阿母所言……极是。”见母亲和弟弟有掐起来的危险,阳信公主赶紧在当中和稀泥:“至此,汝乃栗太子之敌也!”
    在这件事上阳信公主完全站在王美人一边,对弟弟的做法是相当不谅解。
    中宫怀孕,受威胁最大的是皇太子刘荣一派,弄不好被取而代之;问题是就算薄皇后生下嫡皇子,弟弟刘彻也得不到任何实际的好处,还狠狠得罪了以魏其侯窦婴和太尉周亚夫为首的太子宫政治势力——损人,却不能利己;简直傻冒透顶!
    王美人的大公主阳信开始摆事实,讲理由,对弟弟那个恨铁不成钢。
    刘彻驾轻就熟地摆出聆听状,手藏在袖中无聊地摆弄着右手上的板指,心思则飘向长乐宫中的板指原主人:‘新年事多,不晓得阿娇有没有空来我的胶东王官邸?不管了,今年是搬出宫的第一个新年,拖也要把阿娇拖来……要么,也请请陈须和陈蟜?我亲自去请,不怕不来……’
    说着,说着,阳信和她的母亲王美人一样,也发觉了胶东王弟弟的三心二意。
    “弟君!”阳信公主几乎要气急败坏了——她们一心一意为刘彻考虑,他怎么能这样不识好歹?
    “阿姊,阿母……诸姊!”刘彻被姐姐的吼声吓一大跳,
    随即晃晃脑袋,直起身,拱手对生母和三个姐姐逐次作揖,嘻嘻哈哈,一串串甜言蜜语象不要钱似地奉上——显示出他是多么孝心多么贴心的儿子和弟弟。
    阳信公主和母亲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知道到这阶段,基本是别想和刘彻掏什么心里话了。
    看大公主心有不甘,还要张口,胶东王刘彻急忙挑起另一个话头,问姐姐是不是打定主意非曲逆侯不嫁?
    “阳信?”王美人显然是第一次知晓女儿的这个念头,不由惊问道:“此言……实否?”
    两个做妹妹的也满怀惊讶地看着姐姐。
    “阿弟!”阳信公主责怪地睨弟弟一眼,扭身向母亲坦陈道:“然,阿母。女儿意属曲逆侯何。”
    南宫公主听到姐姐真的想嫁,立刻怪叫着揭发:“阿姊?不可,不可!陈何此人……诚无情无义也!”
    坐在最末的缑邑公主,随着二公主的话语频频点头。
    “南宫,缑邑,流言不可信,素有浮夸之嫌。”
    两个妹妹都反对,阳信公主抹不开了,发言为意中之人辩白:“曲逆侯何值盛年,无嫡子,有再娶之义。”
    南宫公主颇为不服,再接再厉:“阿姊,何其人……”
    “南宫,”
    王美人却及时制止了两个女儿间可能的论战,深深看大公主一眼,慢慢赞同道:“阳信心明,曲逆侯……堪称‘良配’。”
    “良配?!”南宫公主一听这话,差点从席垫上直接跳起来——陈何竟能算好丈夫人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母亲大概是室内闷久了,以致从没听说过公主翁主间对曲逆侯的评论吧?
    “南宫!”汉宫美人王长姁盯着情绪激动的三女儿,不满地叠起了眉头:“汝姊素谨……嗯,咦?阿彻?”
    正要指点指点二公主这门亲事的益处,王美人突然见儿子刘彻毫无预兆地站立起身,不由大为惊诧:“吾儿?吾儿……何往?”
    大汉的胶东王站直了,拂了拂袖宽大的袍袖,略略弯腰禀告王美人,既然母亲也同意了,他这就去长乐宫为姐姐的婚姻大事打点疏通,好一偿阳信姐姐的夙愿,也尽尽手足之谊。
    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是吗?
    窦皇太后作为皇族的最高女家长,对公主孙女们的婚姻拥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于是,胶东王刘彻堂而皇之地辞别生母和姐姐们,撤离王美人的猗兰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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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走出掖庭宫的边界时,
    随行的韩嫣仰首望望天色,加快步速,赶到自家君王身侧提醒道:“大王,天阴,风起,恐有雨。莫若……猗兰舍?”
    另一侧的武陵侯少君萧琰也作声附和,瞧这风卷云动的,弄不好马上就会下雨,不如现在就退回王美人的住所——大冷天,若是淋到冬雨,可不是闹着玩的。
    “多言!”
    胶东王对两名伴读的提议不屑一顾,仰头眺望眺望天上翻卷的云层,加快脚步:‘好容易才脱身……我疯了才回去!哎,这天……的确不妙啊!’
    “嫣,琰,速!速速!”
    大喝一声,胶东王撩起曲裾袍的下摆,大踏步奔跑着冲向连接未央宫和长乐宫的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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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复道下来,
    还没走出多远,
    陪读韩嫣就指着正前方低叫:“大王,大王,皇太子殿下!”
    胶东王刘彻往前望去,果然见大汉皇太子的专用仪仗正在不远处移动。
    萧琰眯着眼估计估计距离,缓缓报告:最近一段时间,栗太子刘荣屡屡拜谒皇太后;其次数之频繁,远超过以往任何时候。
    刘彻嘲讽地眨眨眼:‘刘荣大兄真正关心的,恐怕是母后肚子里那块肉吧!’
    ‘估计……正恨我恨得要死。有什么了不起?说到底……还不是和我一样的庶出?!’
    无声地冷笑,大汉胶东王下令自己的伴读和侍卫们立即掉头,由小路绕道去长信宫——他可不想在半路上被贵为皇储的长兄碰上,触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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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院深深的馆陶长公主官邸内,身为少女主人的堂邑太子妃刘姱打从早上起来,情绪就持续地停留在低谷。
    虽然丈夫没有计较醉酒事件,王主姱依然无法原谅自己。
    ‘竟然在尊亲贵戚云集的婚庆典礼上喝醉了,还差点儿泄露出丑……’梁国王主一想起当晚的情形,就羞惭得抬不起头来:‘希望当时没说过头话,否则……哎,正是没脸见小姑子了。’
    不过所幸的是,刘姱王主很快就发现她犯不着那么紧张。
    清晨,窦太后的长乐宫就派人来通知长公主官邸里的堂邑侯太子夫妇:馆陶翁主昨夜回宫后就发热了,今后两天都得留在长信宫静养;自然,也不会来长公主官邸。
    王主姱才松了口气,想好好歇歇,不料午时刚过,外面突然报进——馆陶长公主回来了!
    得到消息的堂邑太子妃大吃一惊,马上问边上打盹的夫婿:“太子?可知阿母……”
    太子须摇摇头,同样疑惑——他早上还派人入宫去探问妹妹的情况,没听母亲提起要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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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的马车由敞开的中门驶入,直驱内庭。
    车驾还没停稳,陈须就抢先一步来到车门处,关切地伸出手臂:“母亲!”
    刘嫖皇姐看到长子,柔和地笑着:“阿须……”
    凤尾翘头履踏在跪成一团的家奴背上,馆陶长公主搭着儿子的手臂走下马车。
    “阿母。”王主姱也迎上来问安。
    她的身后,成群的家老、执事、侍女、仆役排列得整整齐齐,齐齐行礼:“长公主!”
    刘嫖长公主的笑容,在看到紧随侄女兼长媳的大侍女阿芹时,迅速敛去。
    视线在阿芹发红发肿的额头上停留片刻,帝国长公主美貌动人依旧的脸上,闪过厌恶之色。
    “汝!”纤纤玉指点向阿芹……
    象主妇面对厨房里刚经发现的腐败食材,馆陶长公主快速地挥挥手,下令芹侍女马上滚到院子里站着去。
    王主姱心底‘咯噔’一下,惊讶地瞅瞅姑姑,又看看表兄。
    太子须对妻子的视线一无所觉,只搀着母亲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妹妹的详细情况:发烧厉不厉害啊?太医怎么说?阿娇有没有乖乖吃药?真令人担心啊,昨晚分别时看上去还好好的,不过,的确是打过两个喷嚏。他和阿姱刚才还计划着,下午就进宫瞧瞧的……
    长公主官邸的属官下人自动自发地分成两帮。家臣、家老、与执事散向外院,各归其职。能近身伺候的有头有脸的宦官侍女们,则随三位主人走入长公主正院的二进。
    只有阿芹,
    被孤伶伶扔在空荡荡的庭院里,在同事与南军侍卫们或好奇、或嘲笑、或乐祸、或悲悯的眼光中——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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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馆陶长公主楼阁的换衣间,宫女们早备齐了热水和洗漱用品。
    刘姱亲自服侍姑母洁面,漱口,褪下沉甸甸的玉佩、腰带和严谨繁复的三件套织锦裾袍,换上适合家居的轻便绸曲裾。
    一切停当,长公主在青铜镜前照了照,冲侄女兼媳妇满意地点点头。
    踏入起居室,见儿子还站着,馆陶长公主不由好笑:‘这孩子,在自己家有必要那么多礼吗?’
    这时候,馆陶长公主是真的想念小儿子了——隆虑侯陈蟜别说在自个家了,就是在皇宫他皇帝舅父面前,也是想坐就坐,想东靠西歪就东靠西歪,随心所欲,从不拘泥。
    与大儿子聊几句家常,长公主的一颗心,两处使:‘阿硕,我的阿硕……跑哪儿去了?能在过年前回到家吗?’
    门外宦官的通报声,暂时打断了一家人的闲谈:“长公主,王主静至。”
    王主姱闻言一愣,扭头瞧丈夫——太子须毫无异色——感到疑惑:‘从下马车到现在,没听姑母说传召刘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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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翻滚着,
    一层层压下来,仿佛随时覆盖向地面。
    风,从楼与楼、楼与房屋、房屋和房屋之间呼啸而过,横扫庭院。
    面对北风的威势,连身强力壮的南军武士们都选择退到廊内墙下。年轻女孩却站在风口上,任由冷风肆虐。
    其实,只要走两步,就有个挡风的半月墙。
    但阿芹不敢动,不敢!
    单薄的夹衣在凛冽的西北风面前无能为力,寒意自四面八方袭来,搜刮走侍女身上仅有的一点热量。原本红色的嘴唇,很快变成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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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王主刘静已在两旁侍女的搀扶下款款入内,停在离主位三步远的地方,右手压左手,双手加额,躬身行拜礼:“大家。”
    “免!”长公主手虚抬,转投命宫女上前拦住刘静——怀孕期间不比寻常,孩子要紧,用不着拘于虚礼。
    “唯唯。太子,太子妃……”虽然有婆婆发话,王主静还是很规矩地先向太子须和王主姱屈膝致意之后,才走到下首席垫前落座——端端正正地跪坐。
    看楚王女儿从头至尾垂眸敛眉,十分温顺,刘嫖长公主暗暗点头,温言道:“静,北平侯之孙伉即将出京……”
    陈须太子莫名其妙地看主位上的长公主,不明白母亲怎么会忽然说起北平侯家的人。
    论起来,北平侯家也算长公主官邸的亲戚。现今的堂邑侯太夫人——也就是陈午的母亲,陈须的祖母——就是出自北平侯家族,不过并非直系,而是旁系。因和陈午关系恶劣的缘故,馆陶长公主对北平侯门从无好感,更谈不上交情。今日提及,好不突兀!
    长公主悠然继续着:“张伉将赴代,任代之内史……”
    ‘代国!’刘静闻言,身子微微一震。
    小小变化,全落在长公主眼中。刘嫖皇姐勾勾嘴唇,缓缓地告诉楚王刘戊的女儿,她已给张伉捎了话,让他酌情照应一下刘静的生母和兄弟。
    刘静像是被消息怔住了,先是呆呆地僵在原地,须臾明白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跪到婆婆面前,眼泪,顿时夺眶而出:“长……公……主!大家……”
    见刘静匍匐在地上哽咽,即便是立场敌对的王主姱,也不由升起几分同情。
    数年前的吴楚诸王之乱,天子为安定民心计,下诏大赦。
    然而,赦免不是没条件的——被卷进叛乱的小鱼小虾米固然可以放过;造反藩王的直系儿孙想恢复地位,重新自由自在度日?却是做梦!
    楚王刘戊的儿子孙子们,也在被拘押的名单上。因怕将这些人留在本乡本土、会受到照顾过得太舒服,朝廷下令将这些反王遗族通通迁往帝国的北方——代地。
    而‘代国’,是当今长安帝室的老巢。
    先帝孝文皇帝当了二十年代王,然后从代国入继大统,君临天下。现任代王是先皇帝的亲孙,现在皇帝的亲侄。
    天子、梁王和长公主的童年都是在代王宫里度过的,外戚窦氏家族也是在代国起家的;即使到现在,窦氏家族一门三侯,拥有‘南皮’‘章武’‘魏其’三块领地,依然没放弃在代国的经营。
    吴楚诸王想要掀翻刘启皇帝的宝座;他们的儿孙家眷去到代国,哪儿会有好日子过?!
    刘静眼泪汪汪心绪起伏。
    陈须侧过头,和妻子咬起了耳朵:半年前,不知哪个缺德鬼出的歹毒主意,将反王眷属都安置到代北居住。说到这,太子须冲姱表妹夹夹眼皮:“阿姱,代之‘北’哦!”
    “代北,代‘北’……”王主姱念两遍,琢磨出味道,立时瞪大眼:“借刀杀人?”
    代国地处边疆,与匈奴接壤。梁王和女儿聊起他小时候的故事,动不动就是匈奴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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