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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此婚是我结-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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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架?”尤弼然诧异,随即看向满地花草,“直接去买个花架回来多好,非得自己做,闲的蛋疼。”
    刑怀栩心想买来的确实比做的好,又省时省力,可这念头刚起,她嘴上已经说道:“还是自己做吧。”
    尤弼然放下高高翘起的腿,穿上拖鞋,走近刑怀栩,虎视眈眈道:“你变了。”
    刑怀栩后仰避开,“什么变了?”
    “能买来的现成东西非要自己做,你倒是去给我洗个碗扫个地啊。”尤弼然夸张道:“是懒猪就别想当快马,瞎折腾。”
    刑怀栩默默站起身,返回卧室,再出来时,手里已经拎着管长笛了。
    尤弼然花容变色,后退一步道:“骂你是猪你至于精神攻击吗?”
    刑怀栩没理会她,独自坐回板凳上,开始吹奏。
    尤弼然已经堵住双耳,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可等刑怀栩的音乐一出来,她就震惊地松开了手。
    刑怀栩吹的是《梁祝》,笛音悠扬,情声哀转,恨不得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曲终结,尤弼然已经退到厨房最角落。
    刑怀栩站起身,面无表情看向她。
    “……栩栩……我看出来了,你心情不好,相当不好,极度不好……”尤弼然惊恐道:“发生啥事了?”
    刑怀栩的视线转向墙角的竹梯,漠然道:“这梯子,一个星期前就应该变成花架了。”
    说要给她做花架的那个人,已经一个星期没出现了。
    尤弼然心想死也得死得明白,放胆问道:“那这花架,和梁山伯祝英台又有什么关系?”
    刑怀栩默然良久,忽然把长笛扔给尤弼然,气哼哼道:“不好好读书,就知道谈恋爱!”
    =
    四月份,官部巷围墙后的大面三角梅竞相开放,红紫斑斓,绿叶葱茏,刑怀栩每天按时上学放学,好好念书之余,数数日子,发现康誓庭已经有小半月没联系过她。
    刑怀栩越想越觉得无趣,总腹诽康誓庭是个心胸狭隘的小人,尤其见着后院的花草,更坚定此人缺乏责任心,抛弃义务,不坚持,没恒心,实乃缺德。
    没办法,刑怀栩只好买回一本植物图鉴,一一弄清楚自家花草品种后,开始科学照顾与管理。
    等到康誓庭再次出现在老屋门口,刑怀栩的脸几乎沉入马里亚纳海沟。
    “半个月不出现,”刑怀栩恶声恶气,“现在还来干什么?”
    康誓庭大吃一惊,“哪来的半个月?明明才五天。”
    见刑怀栩满脸狐疑,他拉出她的手,掰着她的手指一天天的数。
    “五天!”康誓庭痛心疾首地看着刑怀栩,“我不在五天,你就把日子过傻了?还是说,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他说到后头,已是满眼笑容,年轻英俊的面庞上还有点自得与自喜。
    刑怀栩静默稍许,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
    康誓庭不开玩笑了,他拉拉刑怀栩的手,笑道:“我请你吃晚饭。”
    刑怀栩抬起下巴,倨傲道:“吃什么?”
    康誓庭实在很想拿手指挠挠她清高白滑的下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刑怀栩转转眼珠子,对吃的并无特殊要求,便坐上康誓庭的车,让他选店。
    康誓庭将她带到某家私房菜馆里,菜上得很快,其中有一道蟹膏松仁饭,康誓庭帮刑怀栩装了一小碗。刑怀栩盯着碗里鲜黄的蟹膏,想了想,将蟹膏仔细挑出,只吃了点米饭。
    她挑食已成常态,康誓庭并未在意,等两人吃饱喝足离开,已是夜里八点。
    回家路上,刑怀栩开始不舒服,她先是肚子疼,随后脸越来越白,并猛拍车门要下去。
    康誓庭将车停在路边,刑怀栩抓了件外套滚下车,将外套扔到地上,自己扶着车身跪倒,开始呕吐。
    她吐得天昏地暗,直到把今天一整天的食物全吐光,又吐了一阵酸水后,才渐渐止住吐,身体软软地往下倒。
    康誓庭忙托住她,拿纸替她擦嘴,又去旁边便利店买两瓶水,还拿了个塑料袋回来。
    刑怀栩全吐在外套上,康誓庭拎起外套四个角,麻利裹好塞进塑料袋,去找垃圾桶。刑怀栩漱了口,用水冲干净地面,等康誓庭回来,又给他洗了手。
    康誓庭将刑怀栩扶回车上,发现她的脸滚烫,脖子上已经起了一片红疹,他担心是食物中毒,一边送刑怀栩去医院,一边给饭馆打电话,详细询问菜单。
    进了医院急诊,竟然又遇见圣诞夜的值班医生,医生对康誓庭和刑怀栩这二位印象深刻,一通检查后,给出结论——食物过敏。
    “你这样不行。”医生边开药单边谴责康誓庭,“上回让女朋友滚楼梯,这回让她食物过敏,小伙子,你再这样粗心大意,我可要劝分不劝和咯!”
    康誓庭见刑怀栩蔫成黄花菜,真心实意自我批评,“我的错。”
    医生又转向刑怀栩,瞅了眼她已经蔓延到脸上的红疹,关心道:“以后不敢吃螃蟹了哦!你过敏挺严重的。往年秋天,总有不少管不住嘴的,吃螃蟹吃到肾衰竭,你可不敢这样。”
    刑怀栩裹着康誓庭的外套,乖巧点头,一张脸白成纸,上头红疹骇人。
    去注射室挂点滴时,康誓庭问刑怀栩,“你知道自己不能吃螃蟹?”
    刑怀栩躺在病床上,眼神有些空,“从我记事起,我爸妈就禁止我碰螃蟹,我从来没试过,不知道过敏得这么厉害。”她瘪瘪嘴,心有不甘,“看来我挑得还不够认真。”
    注射室里还有其他病人,康誓庭小声教训,“明知道会过敏,怎么还敢碰?作死!”
    “我从来没吃过螃蟹,真香。”刑怀栩叹气,咂咂嘴,甚为惋惜,“结果我只吃了几粒有螃蟹味道的米。”
    她的言下之意大有早知会进医院不如多吃几口,康誓庭哭笑不得,“我以前以为你理性至上,最近发现,你其实很讲感情,情绪化,会冲动。”
    刑怀栩看着他,忽地笑了。
    “笑什么?”
    刑怀栩狡黠道:“你不也一样?明明还未完全了解我,就敢和我提婚姻?就不怕我是母螳螂?”
    母螳螂可是会在□□中吃掉公螳螂的。
    康誓庭笑而不语,无可反驳。
    刑怀栩挪挪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你那天一定是受刺激了,所以后来花五天时间纠正自己的冲动。”
    康誓庭摸摸她胳膊,那儿因为注射变得很凉,他想给她找点热水,抬头去看刑怀栩时,她正定定盯着他。
    她的眼睛乌黑明亮,眼尾微微飞扬,眼下小痣像被点了魔法,总引得旁人目不转睛。
    康誓庭鬼使神差摸上她那颗小痣,笑道:“是被刺激了,被那天的云和风,被橱窗里的影子,被捣乱的小猫,被飘扬的柳絮。”
    他说得很轻很淡,仿佛真有十里春风拂面而过。
    刑怀栩怔怔听着,感受到他指腹摩挲眼角的温柔与珍视。
    可康誓庭忽地压沉声音,模仿起《动物世界》里赵忠祥的语调说道:“毕竟……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的季节。”
    刑怀栩傻眼,情境全被破坏,抓起旁边记药板就去敲他脑袋。
    康誓庭边笑边躲,最后怕伤到刑怀栩,举手投降。
    两个人吵吵闹闹,护士在门口探头,他们立即安静,相互看着,满眼满脸藏不住的笑。
    过了片刻,刑怀栩的手机响了,是许珊杉。
    许珊杉的电话纯粹是日常寒暄,从今天吃了什么到衣服有没有穿够别贪凉,再到夜里睡觉记得关好门窗明早起床一定要吃早饭。刑怀栩不想让许珊杉担心,过敏的事只字不提,可就在这通电话即将平静结束时,护士小姐过来给刑怀栩换药瓶,她很大声地核对姓名,“是刑怀栩吗?你还有两瓶药没挂。”
    许珊杉听见了,立即质问刑怀栩的位置。
    刑怀栩无奈交代了事情经过。
    许珊杉清楚刑怀栩的处境,担心她深夜一个人在医院受委屈,毫不犹豫要赶过来陪她。
    刑怀栩急忙阻止,劝说无效后干脆把手机塞给康誓庭,要他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
    康誓庭落落大方自我介绍,“阿姨您好,我是康誓庭……是的,我陪着她……嗯,放心,没大碍……挂完药我会送她回家……好。”
    通话结束,康誓庭将手机递给刑怀栩。
    刑怀栩揶揄道:“我妈没打算吃掉你吧?”
    “当然不会。”康誓庭笑得狡黠,还冲刑怀栩眨眼,“她很亲切、温柔、和蔼,并且很好客。”
    刑怀栩心生不祥预感。
    康誓庭嘿嘿笑道:“她邀请我去家里吃饭,等你病好就去。”

  ☆、第18章 刑园旧事

第十八章刑园旧事
    天气越来越暖和,刑怀栩自认过敏有碍市容,请假几天再出门时,街上行人连长袖春衫都换下,改穿夏天短袖了。
    她等红疹消退,先去刑园看望刑鉴修,刑鉴修为了刑嗣枚高考的事颇为头疼,她的成绩中规中矩,要想申请国外好大学是无望了,只能先留在国内,找机会再送出去。
    刑怀栩想起段琥,他比刑嗣枚小一岁,今年也要高考,许珊杉同样担心他的成绩,有心想让他和刑怀栩念同一所大学,又怕分数线太高。
    可怜天下父母心,刑怀栩看看父亲又想想母亲,庆幸自己足够聪明,从小到大绝不让人操心,可这种彻底的放心下又有种淡淡的失落。
    从刑园出来,康誓庭的车已经停在外头,刑怀栩径直坐上车,边系安全带边问:“你高考的时候,父母担心过吗?”
    “我爸把市面上能找到的辅导书全买给我,这算不算一种担心?”康誓庭看眼刑怀栩,见她表情淡淡的,便转移话题道:“后面的礼物,你帮我看看送什么合适。”
    刑怀栩闻言转头,见后排堆满精致贵重的礼品袋,微微皱眉,“你把这些全送了,我妈会有负担。”
    “所以让你帮忙挑一个。”康誓庭笑道:“挑最合适的。”
    刑怀栩扫视一遍,认真道:“那条爱马仕丝巾给我妈,那个按摩仪给我段叔。”
    “那你弟弟呢?”
    刑怀栩反问:“小孩子要什么见面礼?”
    康誓庭失笑,“你才大你弟弟几岁?”
    “大一分钟都是大。”刑怀栩又昂起她的小下巴,怪骄矜的,让人想去捏捏她的脸。
    两个人驱车来到段家已接近中午,刑怀栩领康誓庭走进楼房,上到四楼后就见许珊杉已经敞开大门等在楼道,段琥在她身后探头探脑,一会儿冲刑怀栩笑,一会儿好奇打量康誓庭。
    许珊杉化了淡妆,两腮打过胭脂,却仍旧掩盖不住病体颓势,尤其天气转暖,她穿得少,人显得更加单薄,纸片似的。
    康誓庭被请进屋,他忙送上礼物,就连段琥也送了小玩意儿,不会过于贵重,也不便宜。
    许珊杉一阵推辞,说他太客气。
    段和祥在做饭,戴着围裙抽空来了趟客厅,和康誓庭说笑两句又进厨房忙。段家沙发窄,段琥紧挨着刑怀栩坐,见她半天掰不开一粒开心果,便抓了一捧替她一粒粒地掰,刑怀栩显然对弟弟的照顾习以为常,吃得欢快。
    康誓庭瞥了他们姐弟一眼,和许珊杉聊天时笑容更盛。
    等许珊杉话题结束,段琥见缝插针问道:“康大哥的名字我很耳熟,是不是就是之前借姐二十万的那个好人?”
    “二十万?”许珊杉惊道:“为什么要借这么多钱?借钱干什么?”
    段琥快嘴道:“姐那时候突然被刑家赶出来,身无分文,可惨了,又担心妈妈你的身体,所以找人借二十万备着,那时谁都不敢借,就这位康大哥雪中送炭,说借就借,而且还不要利息,也不让还!”
    刑怀栩斜睨他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段琥往嘴里扔果子,笑道:“嘿嘿,尧哥和我说的!”
    许珊杉很了解女儿,知道康誓庭若不是地位特殊,绝不是能在她生病时陪护一侧的人,她邀请康誓庭来家中吃饭,也是存了看看康誓庭的心,却没想到康誓庭和刑怀栩还有这样一段因缘,心里顿时纠结,一方面希望女儿和这位康先生从始至终都能保持平等地位,一方面又希望对方能成为女儿遮风蔽日的大树,荫蔽着她。
    其次,许珊杉本想借此机会好好问问前两月新闻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订婚事件,想弄清楚那李闻屿又是何方神圣,可对面坐着个康誓庭,许珊杉多看他两眼就觉得,什么李闻屿叶良辰赵日天的,都已经没有盘问的必要了。
    一个门当户对条件优异的男人,在你深夜生病时照顾你,在你困难时无偿帮助你,放在恋爱与婚姻里,便只剩下最终极的一个问题。
    女儿究竟喜不喜欢他。
    反正要说这男的对女儿没想法许妈妈是不信的,打死也不信。
    许珊杉几次逮着机会想探探刑怀栩的口风,都被巧妙避开,她也泄了气,知道只要刑怀栩不松口,她是打听不到什么了。
    这样一想,又觉得康誓庭愈发看着顺眼。
    段和祥的厨艺素来精湛,一顿午饭让康誓庭赞不绝口。康誓庭能言善道,教养极好,也给段家人留下好印象,相谈甚欢。
    吃过饭,又坐了会儿,康誓庭和刑怀栩一起返回市区。
    路上,康誓庭问刑怀栩,“刑家不要你,你为什么不回你妈妈这儿?段家父子对你很好。刑家那点名头,对你似乎也没多大吸引力。”
    “段叔确实是好人,但我爸爸也不是坏人。”吃饱喝足,刑怀栩歪在位置上犯懒想睡,“我不能在我爸爸出事的时候抛弃他。”
    “刑真栎和你同岁,在大学之前,你们看起来接受同样教育,可现在呢,他在美国哈佛商学院接受最好教育,你只能读一个和你家族企业毫无瓜葛的文学院。”康誓庭说:“你被限制教育的时候,你爸爸可还没出事。”
    这算是刑怀栩一处痛脚,她不喜欢别人提起,可就算被提起,她也可以云淡风轻似在谈别人的事,“我爸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处理感情问题时,永远懦弱。”
    “我听说过,”康誓庭说:“因为你和刑真栎只差四个月,外界传得很难听。”
    刑怀栩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陈年旧事她本不愿提,但她刚刚享用过一顿美好的午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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