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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换妃-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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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我都当作不知,你永远都是我的庄王妃……”

轩辕无邪不再言语,只是等着她开口。

一枚兵符,可以换回他的信任,可以挽回他们之间的爱情。

清幽想明白了,大约红焰舞以为自己刺杀凤绝未果,而凤绝又放自己走,她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活着,情况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所以红焰舞才想用兵符这事,来构陷自己,毕竟她一定以为自己若是拿到了兵符,早就交给了无邪,所以,她料定自己没有兵符。只是,千算万算,她想不到其实自己拿到了兵符,只是不愿交出罢了。

交出兵符,她可以戳穿红焰舞的谎言。

可一枚兵符,却决定着八万人的生死。无论是东宸国还是凤秦国,八万人都是八万条生命,八万个家庭。她虽爱国,却不想屠戮生灵。

也许,她错了……她根本就不懂战争,她根本就不懂。

她根本只是——盲目。

“对不起。”她静静说道。

他一愣,旋即眸中染上深深的失望。

“对不起!我没有拿到兵符。”她将手自他掌心抽离,缓缓转身,带着万分疲累。

他一臂将她拉住,哑声唤道:“清幽,别走……”

有一瞬间的寂静,几乎能听见寒风是如何缓慢穿过他们彼此衣袂的缝隙,拂过她疲惫的面庞时,卷起轻旋的波澜。

突然这样的安静,时光仿佛被缓缓地拉长了,拉成一条细线,纠缠在他们的脖颈之上。却是无语。

这样温柔的语气,她曾经在心里轮回了千次万次都不止,她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是“砰砰”的。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几乎要望穿秋水,再度相逢时,往事纷至沓来,却隔着山山水水,令她且悲且喜。

可是,她明白,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此刻她只想,找到江书婉,她担心着书婉的安危。

轻运内力,她震开了他的钳制。再度转身时,她却看见了纷纷扬扬的粉末,好似漫天落下的红雨,极美极美,弥漫在了她的眼前,好似整个人身置于那朵朵桃花盛开的三月林中。飞旋着,飘舞着……

吸入肺腑的一瞬间,却令她心中一阵阵地发寒。

那不是毒,而是蛊……

耳畔,他的声音,迷蒙而深远,淡淡的,也是冷冷的,“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

意识,渐渐薄弱,终沉入了无边的大海中,上下沉浮着,却不知,何处才能停歇。

东宸国承庆二十九年,凤秦国万和六年,正月初二。

江书婉幽幽醒转,眼皮沉沉的,好似昏睡了很久般。她睁大眼眸,望着眼前陌生的环境,一切都是陌生的。低矮的木屋,倒也清爽,房中只有一张床铺,一桌几椅。墙角搁着一个大水瓮,墙上悬挂着一张猎弓,十分简单。

她挣扎着起床,只觉浑身都似散架了一般,痛得麻木,双腿则更是僵硬无比。挣扎着挪至门口,一把推开,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第一次,她离天空这般近。

近得仿佛伸手便能触到天际。苍茫的雾气,或许是厚厚的云层,皆在她的身底下,巨壑深谷,烟云弥漫,翻滚滔滔,浩瀚无涯,宛如波涛起伏的大海。远近峰峦,象岛屿一样,隐现在虚无缥缈的云海之中。

山风起处,松涛轰鸣,有点象拍岸的潮汐声。旭日露出小小的一角,光芒四射,令人不敢张开眼睛直视。渐渐,红日冉冉上升,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那一刻,她几乎看呆了。

底下似是万丈深渊,试问,有谁的屋子能建在这云端山峰的最高处?

“你醒了?”冷淡的声音,自身后突兀传来。

她骤然转身,循着声音来处望去。一袭黑色高俊的身影撞入她的视线之中,那样的黑,与白云的白,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黑发,很长很长,几乎遮住他半边的容颜,而另外半边,却是刚韧英挺的轮廓。他无疑是英俊的,只是,他的面色极冷,连眉宇间都似冷若冰雪。

她张了张口,刚想说话。

不想那黑衣人已是转身,径自进入了木屋中,依旧是冷冷道:“既然醒了,你就赶紧走吧。”

她“呃”了一声,跟着他进入屋中,看着他双腿盘坐,双手置于膝上,似是打坐。走?去哪里呢?心中,脑中,皆是一片空茫茫。细细瞧了瞧他,她问道:“请问,你是谁?”

黑阙眼皮也不抬,继续打坐,淡淡道:“与你无关。”

她又是一愣,眼前之人当真是块千年寒冰,没有半点表情。她环顾屋中,空落落的几乎没有任何东西,那他都不用吃东西的吗?又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只觉自己仿佛饿了很久很久般,空空的难受。她忍不住问道:“请问,这里有吃的东西吗?”

他伸手一指,指了指水缸旁的篓子,复又打坐。

她上前翻了翻,原是几只洗干净的苹果,不由得蹙了蹙秀眉。苹果也能当饭吃么?哀叹一声,她只得捧得苹果,慢慢咬了一口,又咬了一口,咽了下去。

目光,时不时地瞟向身前之人。

他,还当真是,泰山崩于顶也不会动一动。

注视了良久,实在无趣得紧,她突然向前挪动几步,离他更近些。

窗外,山色云色皆是苍茫,在云海缭绕间,似乎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她左看右看,突然好奇地问道:“喂,你是神仙吗?不然怎会住在这云端之上?”

他依旧不动,仿若未闻。

她丝毫不介意,轻笑着,又是注视着他披散垂落的长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上前将那如绸缎般的墨发撩开,看看他另外半张脸,究竟会是如何的动人心魄。想着想着,仿若受了蛊惑般,竟是不由自主地探出了手。

“啊!”她低呼一声,柔细的手腕已是被他擒住。疼痛的感觉,密密而来,不觉已是晶莹蕴于眼眶之中,缓缓坠落一滴眼泪。却不慎落在他的手腕上。

黑阙心中一怵,仿佛被那晶莹灼烫了一般,立即抽回手,面色尴尬在,语调却依旧是淡淡的:“离我远点。”目光,落在她绝色的容颜上,有片刻的怔怔,旋即只是隐去,隐于平常。

她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面上带着委屈,低怨道:“好啦,不让看就不让看,干嘛这么凶。那换个话题吧,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是谁。”顿一顿,她直直注视着他,字字认真道:“你总可以告诉我,我是谁吧?”

黑阙一愣,猛然抬头。她竟然失忆了……

依依望去,她的眸中,是秋水般的平静,亦是山泉般的清澈。她的唇边,仿佛是初绽于冰雪中恬美的春花。

也许,当春花开绽时,冰雪,也会随之融化吧……



国破山河在 第三十三章 我一定,会回来!

“呼… …”

洛云惜费力地将一大捆东西落在山洞中,她双膝缓缓跪地,止不住地剧烈喘息着。真的好累,也好热,她的衣衫已然全部湿透,贴在背上,浑身腻得难受。

全身酸软无力,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累过。转眸,望着身后依旧陷入昏迷的男子,她抬手拭去额角不断滴落的汗水。他可真是沉啊,她几乎费劲全部的力气,才将他拖至此处小山洞中。待安置好他以后,她又徒步返回马车中上软垫,复又替他盖上毯子。这才得以喘息片刻。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深刻的轮廓上,久久也不能移开。俊美的男子,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从未见过像他这般,既便是昏迷着,都掩不住那浑身的尊贵霸气。想来他的身份,一定不凡。

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竟是滚烫滚烫的。她一惊!天,他一定是伤口感染发烧了。

这次本是出门探亲,她不曾带药在身边,也不知他自己有没有带着伤药,犹豫片刻,无奈之下,她只得伸手在他怀里探了探,终于摸出一个药包。

原本的黄纸包已是被渗出的鲜血染红。她打开仔细闻了闻,似是金创药。

想了想,“撕拉”一声,她低首将自己上好料子的裙摆扯下一大片,跑出山洞,寻了干净的雪水浸润,复又入来,轻轻解开他胸前的衣衫,替他擦拭着伤口。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精壮的上身,不由紧咬下唇,脸红得几乎要沁出血来一般。

仔细替他将薄薄的药粉敷上,替他将衣衫(。。)整 理好,复又盖上毯子。

洞外风雪虽止,洞内却是潮湿依旧。她翻了翻自己所带的行装,找到了一个用油布包着的火折子,将干柴摞好,她点燃一堆篝火。

随着火光跳跃,热气四涌,心也慢慢安定下来。

篝火明明暗暗,山洞外隐隐传过来积雪松动的声音,吱嘎吱嘎,不绝于耳。她守在他的身边,将头依在膝上,痴痴地想着心事。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可她此刻却只想守着他。

火光下,凤绝眉头紧皱,却面泛桃红,如有一团烈火在面上熊熊燃烧看。洛云惜知他烧的厉害,只反复将用雪水打湿了的帕子,轻敷在他的额头上。

过得片刻,见热度不退,她又执起他的手,欲在他的掌心中放上一些冰雪,替他散散热。刚将自己自洞口敲下的冰棱放入他的手心。忽听得他似是说着梦呓,“不要……不要走……”

她眸色更加柔和,只痴痴望着他。不语。

他微微动了一动,突然伸手紧紧攥住她的右手。她一惊,下意识地想缩回,却又不忍离开那炙烫的大掌。便任他紧握着不放。唇边,始终含着一缕明媚的微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什么兵变,什么寒冬,再也无法感觉到。

一遍又一遍,她替他更换着额上打湿的帕子。直至,感觉到滚烫的温度渐渐褪去,方抵不住浓重的疲惫,抱着膝盖沉沉睡去。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凤绝苏醒了过来,只觉四肢无力,浑身冒着冷汗,就好像大病一场的感觉,而且心尖的地方冷若寒冰。他闭眸,试着运聚真气,以护住自己的心脉,方发现自己胸口的伤已是开始结痂,身体利爽了不少。

唇边,却悄悄略过一丝苦笑,他这条命,阎王竟也不肯收。

灿烂金色的缕缕照耀进山洞中,缓缓爬上他俊朗的眉眼间,缓缓侧眸,他欲站起身来,忽觉得手侧挨着一柔软之物,侧着去看,迷迷蒙蒙间瞧见一名女子正抱膝而坐,埋脸沉沉睡着。

她似是很冷,整个人蜷缩着,长长的乌发垂落,散至冰冷潮湿的地上,已是凝结了一层露霜。而自己的身上,却盖着温暖的薄毯。

心中一动,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柔声唤道:“惜惜……”

洛云惜睡得昏沉,迷迷茫茫中似是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却又隐隐觉得不太真实。她轻轻抬头,见昨日所救男子此刻正怔怔望着自己,她面色一喜,旋即一红,连忙问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洛云惜抬头的那一瞬,凤绝眸中闪过无穷无尽的失望,有希冀之色一分一分地消减下去。面前的女子,生的极美,一袭蜜色缎袄,百褶窄裙,貂绒背心,显然是凤秦国的装束,且出身娇贵。秀发如瀑布垂在肩头,一双如泉水般纯净的大眼睛含着秋水盈盈。

那样含着秋水的眸色,瞬间如芒针般刺入他的心底。

可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他的惜惜,她既然要自己的命,又怎会救自己。是他,从来都是他自作多情罢了。

愣了半晌,他方才问道:“是你,救了我?”

洛云惜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想不到竟是这般低沉迷人,充满磁性。那一刻,她傻傻地点头,只觉自己已是醉入这样美妙的音色中,久久不能回神。

凤绝径自站起身,冷眸瞧着山洞外金色的日光普遍照耀着大地。怎会?他明明记得凤雪方止,天色应当是阴沉的。难道?难道他昏迷了整整一日一夜?!心中低呼不好,他突然回眸急切问题,“今天是初二还是初三?”

洛云惜缓缓吸一口气,这才至云间缥缈中回神,见他问自己话,忙答道:“今天是正月初三。”

凤绝的神色突然冷寂下来,转身便朝山洞外跑去。洛云惜不知他要去做什么,心中一慌,只怕此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她两步上前,拽住他的手肘不放,急急道:“这位公子,你这是要去哪里?你的伤口刚刚上药,还没有完全愈合,可不能乱动的。”

温软的身子贴在自己身侧,她的身上隐隐有香粉的气息飘来,凤绝俊眉紧蹙,只觉那香气刺鼻,当下冷声道:“放手!”

“不放!你烧刚退,需要养伤,不然你会没命的。”洛云惜亦是十分固执,执意不放手。

凤绝心中郁结烦躁,反手一挥,真气蕴于掌间,顷刻间已是将她扫落于地。洛云惜自小娇生惯养,哪里经得起凤绝如此一掌,当一便晕了过去,软倒在地。

凤绝一愣,心知自己出手重了。回身一步,但见那女子双颊粉红,鼻息起伏亦是正常,他知她昏迷至多一个时辰便会自行醒转。没有多想,他已是身如疾风般来到山洞口。

洞外积雪很深,几乎淹没了他脚下的鹿皮靴。他沿着山洞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自己所骑的马,正拴在了一颗松柏大树上。

立即解下缰绳,他一跃翻身上马,朝着东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冬阳,刺穿了厚厚的云层,万丈金芒,皆照在他的身上。强劲的北风,刮过他深刻的脸庞,依旧是寒冷无比,如刀如刃,周遭大地皆是一片白雪皑皑。

山路,一弯又一弯。

他穿过山谷,又穿过树林,渐渐,路越来越难走,马儿亦是累极,不时呼着热气,且越走越慢,渐渐已是艰难地拖着走着。

他心中更急,干脆弃了马,在雪路上疾行狂奔。受了重伤,他尚不能运轻功飞纵,只得一步一步朝东都跑去。

渐渐的,他走得双腿麻木,却依然不肯放弃。

他的十万亲兵,也不知生死,他要回去!

走着走着,终于翻过了落云山,来到了一大片开阔地。那一刻,他眉间蕴起喜悦之色,终于近了,近了……却又倏地警觉起来。

马蹄声奔腾如雪卷,似是朝他疾驰而来。踏马阵阵,扬起阵阵雪雾,几乎有一人多高,遮蔽了日色,亦是遮蔽了他的视线,直直朝他逼迫而来。

待到雪雾散尽时,他抬头,但见一抹炫目的银色正横在他面前,寒光闪闪,阵阵刺入眸中,几乎耀得他睁不开眼。

百步之内,皆是明晃晃的刀刃之光。他转首环顾,四下皆是盔甲寒光。渐渐,他眯起眸子,不语。

凤炎正高高坐于马上,雪色日色下,他手中圆月流星枪折射出绝世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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