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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欢天喜帝-第78部分

小说: 欢天喜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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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放不下心来。

她扔下手中薄册,去内帐中将衫裙换了,着一身绀青窄袍硬靴,也未灭帐内烛火,便快步出了帐。

远远便见各营指挥使纵马驰道。吆喝着让士兵们检查器甲枪驽。

先前战马低嘶声现也渐没,匹匹口中都被塞了木枚。

英欢挥手将帐外几个禁军士兵斥开,弯过帐柱,往后面不远处曾参商地独帐走去,十步不到便见西面银甲于夜色中一闪。转头去看,辨出是方恺。

不由停下。

方恺几大步奔过来,冲她道:“陛下!”

她微一晗首,打量他一番,“二军五将同时出兵,你在外需得敛敛脾气,莫要因一己之私怨而误了大事。”

茫茫夜色中,看不大清方恺面上神色。只是半晌后才听他在前低声道:“臣谨尊陛下教诲。”

语气带恭存敬,与从前那一人大不相同。

她淡应一声,也未多言,着他整军带去大营北门,自去后面曾参商帐中,遣走了外面守兵,并没着人去传,直接揭帘入内。

里面烛火通明,曾参商身着绢布甲,正弯身拉扯靴上卯带。听见身后响动,不禁躁然扭头回望,见是英欢亲至,不禁一愣。随即慌忙直身站好,“陛下怎么现下来臣这里……”

英欢看她束发素面,眉梢斜扬,一副心生向远之姿,不由微笑,道:“你要随军南下,朕来看看你。”

曾参商支吾一声,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眨了眨,又道:“方将军人很好,陛下不必担

英欢眼眸微眯,对着烛光看她地脸,如此年轻,却又倔强。心底一叹。口中道:“朕虽命你为监军,可并未让你陷阵杀敌。此次随军只消做好份内之事便可。万莫于战中逞强。”

倘是曾参商于疆场上稍有差池,沈无尘那边她又该如何交待。

曾参商腮边微鼓,似有话说,可憋了半天才小声道:“臣知道了,陛下放心便是。”

英欢笑了笑,道:“朕留于营中,除了放心也别无它法。”

曾参商嘴一咧,飞快弯身将长靴绑好,回身拿过她近身长弓,又背了箭,冲英欢行了一礼,“那臣走了。”

英欢低眼,浅应一声,看她从身前大步迈过,出帐扬风,意气风发的模样竟有一丝像十多年前的沈无尘,不由笑了又叹。

帐外人行马疾,踏飞营道尘土一片,灰入青夜,人在营中都能感到脚下隐隐在震。

待外面没了声息,英欢才又出去。

空敞敞的大营间甚是清冷,只有北面远处传来的错甲之声漾起一丝生气。

她转身朝北看过去,两军千帐连之不尽,帐角如雨线一般,一路没入漆黑夜色当中,只有极尽目力所望之处可见有点点火星。

是贺喜在为二军五将诸校誓师。

耳膜颤颤,远处高喝甲震之声随风飘过来时已淡得听不清。

她站着不动,不多时便听得山动地摇地一声呐喊杳杳传来,而后北面火星渐渐远去,几瞬之后便再也不见一丝光亮,夜尽漆黑之色。

蹄踏风动人如剑,二十万大军齐齐将发!

风虽不寒,可她身上竟是莫名地冷。

英欢启唇吸了口山风,慢慢转身,大步走回行帐,进帐后拾了先前扔下的那书,放好,熄了外帐烛火,进内帐歇息。

并未宽衣,就这么躺在榻上,靴底一下下磕着榻侧木缘,弹指算着时间。

五更已过,人竟是一丝睡意都无。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天色是一夜最黑之时,心始终还是落不至底,在胸腔内忽上忽下地跳个不停,愈发紧张不安。

她猛地起身坐起,手扣在榻边,紧紧攥了一把,而后下地,飞快地出帐,往东面大营走去。

非见他一眼不可,否则心不能安。

一路疾行,东面竟是静得诡异,往常两营相汇处的邺齐守兵也不见,看见远处中军大帐中隐隐透光,才知他人已归帐。

英欢近帐,四下打探,却不见可通传之人,迟疑了一瞬,便直直上前撩起厚帘,走了进去。

半步将入,抬眼看清里间之象,人一下子生生愣住…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十三

满满一帐都是人。

披盔戴甲,色泽陡亮,帐中糙烛火苗跳动,映得人人脸上惊诧之情更是诡异非常。

帅案被移置帐间,其上罩了张油布,布上铺了一大张透光薄牛皮。

众人之间,贺喜挺挺而立,身着玄甲,臂下夹盔,盔缨白落落的,根根顺展。

英欢兀自僵在帐口,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任帐中诸人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自己飞快一扫帐内诸人。

一看便知是集将议事之景。

可他先前分明说过,邺齐军中此次只有余肖、江平二将,现下当已领兵直扑南面巍州,可为何——

仍有几人着了将甲,站在他身侧。

她蹙眉,转眼去看他。

贺喜薄唇弯了一下,之前甫一见她入帐时的惊诧之色已收,右手抬起,在寒砺案沿上轻轻一敲。

帐中其余人等瞬时回过神来,纷纷低头顿甲,向英欢齐声道:“陛下。”

英欢听了,一时更是窘迫万分,脸上虽作冷色,手心里却渗出几粒汗。

自己不顾礼数地闯进邺齐中军大帐中,扰了他的正事,众将齐对、待她开口,可她又不知该说什么。

……当真是进退维谷。

她心间飞滚万念,急着想要寻个正经说辞以应,却看见他笑意深深,绕过帅案,朝她走来。

足下由是更僵。不明他要做什么。

贺喜过案之时侧目看了一眼身旁小将,那小将顿悟似的,立时上前去将案上那张薄牛皮卷起来。

她先前只见那牛皮上绘了图字,因站得远,并未看清其上究竟何物。此时待那小将收卷时再一瞥,隐见像是地图。

还未来得及细想,睫转一瞬,他人便至身前。

玄甲冷戾,昂藏七尺之身恰将身后众人的目光替她遮去。

贺喜看着她,顺口一道:“以为你早就睡了。”

英欢素面斜影轻萧,抬眼对上他地目光,笑意暖融。非在怪她,不禁压低了声音轻声道:“大军南下,夜里实在清冷,心里面……”

实在不安,难以入眠。

为帝十三年,第一次御驾出征在外,第一次亲睹大军开拔,第一次知道纵是徒守帷幄亦非易事。

身边空空之时,心中可偎之人,只有他。

贺喜看着她。眼中光亮迫人,似是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下一瞬便对身后众人高声冷冷吩咐道:“留在帐中等朕。”

身虽未转,可其后众人皆是垂首称命。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他长臂撑起帐帘,笑着看她。

她会意,垂睫转身,轻步出帐,身后男人跟着出来,帐帘重落。

星光萃灿,悬冷清辉,苍凉夜幕缀石朵朵。浅风非疾却侵人。

英欢目光转寰一方,邺齐中军大帐周围仍无守卫,忆起先前帐中几人之前在帐外似是见过,想来当是夜深营空无人扰,才被他叫入帐去的。

天犹未亮,却召这许多将领亲随入帐议事。这是要做什么。

二日前定令那次。不知他心中还盘算了它事,怎的今夜竟像是瞒着她要行何计似的。

心中虽疑。欲开口相问,可邺齐军政大事又岂是她疑涉得了的。

可若不问,心中却是更疑……

伐巍之令乃他所定,虽说方恺服之无异,可邰营中兵马倾巢已出,邺齐大营却仍留了他一万亲军——

人一下子便如张弦之弓一般,心中紧不可耐。

多年相峙相对互相猜忌,此时忆起他那满腹心机狠辣手段,不由猛地升起一念。

倘若此次他是借伐巍之机欲图它地……

英欢蓦然转身,眉尖攒紧,见他下巴微仰,正望天上繁星,容思淡漠、波澜丝毫不起,仿若先前之事如烟既过,并无被他搁在心上。

不禁又犹疑起来,心中更是忽上忽下,定不下来。

想起那一日在她行帐中,他揽着她,低声道,终此一生,定不负你所信。

虽是那般低深沉挚,然到底……能不能信他。

正左思右想时,腕间忽而一紧,她眸光一晃,就见他微微垂首,正在看她,大掌轻捏她地手腕,而后移下去,握住。

干燥骨硬,有力而又温暖。

“信我。”他头又低下来些,对她道,声音缓而稳。

她看他,手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却又被他握得更紧。

乾乾苍穹夜下,两军大营之中,他就这般旁若无人、毫不顾忌、光明正大地握住她的手,不放。

他深知她在想什么。

她蹙一下眉,动一下眼,弯一下唇,一举一动其间何意,他全能看懂。

相斗相识,相念相爱,天下万万人,惟他能知她心。

英欢僵了半瞬,突然莫名一笑,不过短短三日而已,便从他口中听得两次似诺之言,她与他之间的那根坦信之梁,当真是危且脆。

只是他既是辨出她心已生疑,那她也便不须再多虑——

她盯住他的眼,直截了当问他道:“到底瞒了我何事?”

贺喜眼映星光,眸色于夜下却是更黯,看着她,低声道:“午后接报,六日前邺齐大军于宾州城外遭袭,帐间几将是连夜从东赶来的。”

她微一挑眉,竟没料到会是这答案。

如此说来也是合理,倒是自己先前……莽撞了。

他嘴角纹痕刺眼。半晌又道:“此事乃邺齐军机要密,未与你提也算不得什么,况且今夜发兵巍州,又不得让营中将兵知晓此事,以免乱军心挫士气。本以为你入夜后便歇息了。未曾想到你竟会找来。”

英欢微窘,自知白怪罪了他,心中一时惆怅,先前质问他的口气却也收不回来,只得干站在原处,半天才抬睫瞥他一眼。

他笑意正浓,望着她的目光颇能溺人。

这番乱糟糟一搅,心中之前因徒留空营地紧张和忐忑之情顿时全无。

她朝他一笑。半侧过身子,道:“是我多虑了。你且去忙,我回帐去。”说罢便要抽手而走。

贺喜牵住她地手指,前迈一步,低笑道:“我送你回去。”粗糙长指轻轻揉搓了她的手心一下。

奇痒奇麻,她心底一酥,驳不出口,夜色掩了她面上绽红之容,半晌才一点头,轻声道:“只得到两营相汇之处。不得叫邰营中守兵瞧见了。”

他蓦地笑出声来,而后沉沉一叹,牵了她的手往前走,一步连一步。奇慢,奇慢。

头顶星转夜移,天际隐隐泛白。

英欢微低了眼,看着足下淡影,二人步子相谐,身形相偎,般配万分。

头一次,被他这样握着手。同他并肩其行。

心底蓦动愈来愈大,悄悄斜目看他,见他神色依然如常,侧脸陡峭刚硬,可手略微一动,就觉出他掌间在微微渗汗。

不由轻笑。

原来心中紧动、情思翻涌之人。不独是她。

贺喜用力一握她的手。低声问她道:“笑什么?”

她摇头,仍是笑。但见远处邰营帐可见,不禁一晃手腕,小声道:“你……回去罢。”

他停下,转身对她,低下头凑近她地脸,道:“其实我不怕叫他们看见。”而后笑了一下,笑中深意她一眼既明。

他不怕,但是他知她怕。

他站直身子,慢慢地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嘴角一扬,又道:“真想能一直握着你的手,再也不放。”

余生尽耗,只想同她在一起。

英欢眼眶忽而凝泪,自己也不知是怎么了,不过闻得他这带笑一言,竟是比生离死别还让人揪心。

她慌慌忙转过身子,待心中狂起之澜小了些,才又回头,看他道:“宾州之事若有变数,莫要瞒我。”

不想再看他一人独自扛下那种种之难,纵是不能替他分愁,亦不想被他次次隐瞒。

贺喜点头,笑意略淡,道:“只管放心去睡,二十万大军才发,最早一路也要待今日入夜后才近巍州外城,你在营中担心亦没用。”

英欢微微一笑,听他两句话,心便一下放了下来,道:“好。”又看了看他,缓缓转身,自向前行。

十步之后忍不住又回头看,恰见他才转身,大步飞扬往回走去,身上玄甲色泛鸦青,一路渐渐隐入夜色当中。

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觉竟是无梦,睡得极其香甜。

醒来时日已西落,于远处阑仓山巅衔了道火红金茫,烫眼烫

英欢拢衣出帐,吸几口外面山间清风,心情顿好,欲叫人传膳之时却见几个守卫神色均是古怪,不由蹙眉道:“怎么?”

一禁军士兵上前,低声礼道:“今晨,邺齐皇帝陛下抽点东面营中留守之兵八千人,出营北上,至此时犹然未归。”

她心里一惊,盯住那士兵,紧声追问道:“可知是去了哪里?”

士兵摇头,握戟道:“问过东面营中的守兵,却道圣意不可泄,又道昨夜里陛下去过东面大营,当是早已知晓。”

英欢一时火起,一把抽过那士兵腰间佩剑,冷眼一瞥,再未多言,转身飞快便往东面营中走去。

合营之处有两个邺齐士兵,见她过营忙上前相拦,道:“陛下,皇上不在营中……”

英欢冷笑,“朕知道他不在,”她抬眼看看这两人,辨出是昨夜在中军大帐中是见过的,不由紧紧一攥剑柄,沉声道:“邺齐守营之兵,八千人马去了何处?”

两个士兵互望一眼,皆垂首道:“不知。”

她嘴角微垂,面上冷笑也消,猛地抬手扬剑,卡在其中一人颈间,冷冷道:“朕为二军主帅,斩你一个小卒,不需旁人来言。”

那小兵未料到她会这般冷戾,一时抖起来,却仍道:“……真的不知。”

英欢望着他,腕间一用力,剑锋染血,他颈间被划开一条浅

另一名守兵急着叫道:“陛下!”

她冷眼一扫,“说不说?”

被胁那人脸色僵白,颤着道:“回陛下地话,昨日接北面来报,中宛燕朗一部派兵五万南下,像是先得二军伐巍之策,欲解巍州之急。”

英欢眼瞳一缩,眉头紧皱。

那小兵以为她是不满他之所言,慌忙又接道:“皇上今日抽点营中八千人马,亲率大军北上,意在阻其所进。”

掌中之剑砰然落地,溅起沙灰一片。英欢手抖得握不成拳,死命咬着牙,不敢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昨夜所道宾州大军遭袭——

分明就是骗她之辞!

这才想起他之前甲胄俱全,堂然就是一副即将率军出兵之样,可她竟被他三言二语就搅得失了神。

燕朗之部,中宛大军五万,他竟敢只抽八千兵马便北上阻援——

疯了不成!

难怪不愿告诉她,宁可骗她也要瞒她。

她想要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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