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天书-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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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修炼之处，果然见先前来的那些修行者都已经顺序站好，没人的手里拿着各式的符道材料，隐隐已经可以感觉这是个有效的阵法。
可是看着看着，王三瞳孔一缩！
第五十一章 献祭大阵，恶毒的算计
“你怎么现在才来！快点到中间那个空地上去！快点！”
张顺一声尖叫，王三默然示意林秋枫回去，独自摇着轮椅艰难向前。
“快点！装什么病！地上那张纸看见没！你就在那，按照上面标的给我运转天地元气！快点！”
可是张顺越叫，王三摇动轮椅的速度就越慢，病恹恹的模样无比明显，好似连眼睛也睁不开，一点一点向前挪。
周围的术士照旧听说王三在战场上的神勇，惊叹之余也颇同情这个年轻的孩子，当即就有几人脱离了位置想帮王三一把。
“想要干什么！都不许动！动了阵就破了！快给我站好！那个王三，你快点给我到那个地方，不许偷懒！”张顺的声音愈发刺耳
周围的人便不去帮助王三，好好呆在原地。不管怎么样，张顺还是真有整人的招数，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他们才来了这虎牙关几天，基本上所有的人都被这张顺整过一遍了，而且搞得众人真的是没脾气没办法。没脾气是因为张顺的头衔摆在这，他敢朝守关将军大呼小叫，收拾这些无依无靠的术士还不轻松？而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张顺的修为太高。通了八条经脉的人，可不是大白菜，哪里都有！更何况，王三一开始确实骗了他们，隐瞒了自己的真实修为，后来也没和这些人一起挨过张顺的整，众人也犯不上非要顶着处分去帮他。反正他也能自己摇过去。
于是，王三就理所当然地慢。
理所当然地慢慢地看整个大阵的走势。
慢慢地，杀气越来越重！
幸亏除了他，没有人修成天眼。
王三只有把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才能不让自己的杀意被别人发现。
王三看出来，这是一个献祭大阵！
献祭大阵，就是让阵中的众人聚集天地元气，把天地元气聚集到极致，然后将整个大阵聚集的元气，连同阵中的人命一起爆掉！这个大阵一旦爆炸，阵中所有人必然是尸骨无存，而能活下来的，也只有张顺所在的，远离所有人的那个控制位！
这是想把所有人都弄死啊！
虽然这个阵也有其他的作用，但是其他所有的功能都是在献祭上面扩展出来的。王三虽然看不出这个阵后面又加了什么功能，可是，望下去，阵中众人毫无例外地印堂发黑，濒死前兆！
充耳不闻张顺和周围人的话，王三走到那个阵眼的位置。缓慢捡起地上那张纸，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交待了他应该把吸引到的天地元气如何运转。
只看一眼，王三就彻底明白了张顺的用意！
他就是冲着让这个大阵献祭去的！自己这个位置确实是整个阵的阵眼，可如果自己这个阵眼按照张顺给自己安排的方法运行元气，这个大阵只有爆炸一条出路！只不过，有了自己这个阵眼，爆炸威力更强，准备时间更短。
哼哼，想算计我！
王三一言不发，就按照张顺所的老老实实演练。
将夜，饭时已至，众人休息开伙。张顺自然是不会和这一群人吃大锅饭的，于是众人终于有了时间休息一下聊聊闲天。
“小子，你怎么那么厉害！之前你都把我们骗了啊！”离王三最近的一名术士道。
“对啊，要不是那天你用了什么符，一下子藏不住了，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下去？”
“他们说那天打仗的时候你特别厉害，一个人搞死了几千夷人，是不是真事啊！”
“对了，那天我们听见好多声大雷声，是不是又是你用符了？要不你把那手交给我们，我们也好多上去杀敌啊，省的天天练这个破阵，一点用都没有。”
“就是就是！”
张顺一走，王三登时成了众人“围攻”的对象，各种问题层出不穷，王三根本没有功夫应付。于是说道：“那个，各位叔叔大哥，咱们先去吃饭的地方行不行？一边去我一边说，行吗？”
众人于是围拱王三而行。
走着，王三说的就和这些人想问的都不一样了：“我用的那个符可是不好写，要的材料太苛刻，我学成了以后这都三四年了，总共就写出这几十张。指着这个可是不行。阵还是要练的。不过我之前看你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那些东西干什么用的？怎么从来没见你们用过？”
有人答道：“都是那张顺要我们拿的。他下什么口令，我们就得有相应的人根据他说了做不同的运转，中间也少不了用东西。只不过今天你来了，练的就又都是最开始的配合了。”
王三问道：“那你们知道他不一样的口令都是干什么用的吗？”
“知道的少，张顺也不告诉我们。我们就知道一个口令是加速吸收天地元气的，还有几个猜出来是把天地元气往外面打的。别的就不知道了。”
这群人果然都是野路子出身。而且，好像也都不是什么出奇的人才，要不也不用到现在还能被抓住。除了自己是因为运气实在不好，那些本事大的人要么早就锋芒过露早就被抓，要么藏得非常成功。王三心里想着，问道：“那各位能不能把整个大阵各个位置和所用术法汇集起来？让我也好早点熟悉熟悉，省得拖各位的后腿。”
“行，反正吃完饭有休息的时间，我们就各自把自己那块说给你听。反正我们道现在也只清楚自己那一块，也都没总结过整个大阵什么模样。”
闲话着，吃过晚饭，也将整个大阵的模样完完全全汇总起来。王三看着最后总结起来的大阵阵图和当中的注意事项暗笑。不过，脸上，王三还是一副诚恳的表情，对众人道：“原来我这真是阵眼啊！各位叔叔大哥，你们把发到你们手里的东西也都给我熟悉一下吧，我晚上睡觉之前肯定还给各位，而且还需要各位帮忙稍加一点点变动……”
未至午夜，只听得关外一阵喧哗，随后，竟是大军直接进入虎牙关！来者近两万，这些人的进驻，顿时让整个虎牙关显得有些拥挤。然而，这种拥挤并没有让关中秩序有任何嘈杂。除开未进关时与围堵虎牙关的北夷士兵稍有对峙，这些士兵口中竟是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脚步声孤独。
虎王将军将这些士兵迎进虎牙关，而脸上却没有任何兴奋之色。把这些士兵安顿好，虎王将军只说了两个词，“吃饭”，“睡觉”。
这些士兵的身上除了干面饼和快要干瘪的制式水袋，就只有身上的甲胄兵刃。这一路急行军，几乎毫无休息，而且路上还要时时小心两侧过来袭扰的北夷士兵，着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吃下了几口多天未见的热食，这些士兵便连甲胄也不脱，更不去处理脚下不知磨成如何的血泡，昏昏睡去。
看到手下士兵已经休息好，同行而来的沔阳关守将葛亮问道：“将军，我这边只是应了大将军的军令先行赶到。之后的三关援兵都是重装而来，会带着些应急物资，估计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不知将军为何眉头紧锁？”
虎王将军不答，反而问道：“我看你进关的时候还和一个道士一起来的，那个道士在哪？怎么后来就不见了？”
葛亮答道：“源天教的道士赵高阳，自然先去见张顺去了。这道士养尊处优还非要跟来，等见识了急行军的劳累还天天骂骂咧咧要回去，这一路真是烦煞我也。将军是因为那赵高阳而忧虑？”
虎王将军摇摇头道：“葛亮，你三十了是吧。”
葛亮一头雾水，恭敬答道：“恰是而立之年。”
虎王将军问道：“你是我帝国军中唯一一个文士出身的武将，按理说更应该对兵法有自己的了解。刚才夷人的队伍根本不与你们做任何纠缠，直接就让开通道把你们放进来，你觉得他们是为了什么？”
葛亮不敢大意，思考一阵，答道：“夷人的目的不仅是夺下虎牙关，应该还是把我整个虎牙关一线全部拿下。我这一路赶来，发现身后大大小小的战堡能为我们起到牵制作用的已经不多，甚至有的战堡里面竟然藏的是穿着我帝国军服的夷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可是成果已显，总觉得他们所图太大。”
“对面是马大帅。”虎王将军随口说道。
葛亮恍然，道：“果然。如果是马大帅，他放我们过去，应该是抱着把我们关在关中，出奇招全歼的念头。”
说到这，葛亮反而疑惑，自言自语道：“可是他就这些兵马，能出什么奇招？”
虎王将军道：“我不管什么奇招，明天天不亮的时候，全员起床备战，你带来的那些兵也不例外。如果是出奇招，他不可能等到我所有的援军齐至。”
“将军，您的意思……”
“不用我的意思，你也快下去休息，明天有硬仗要打。”
葛亮领命而去，倒在床上酣然入眠。
“马大帅，都是老中医，你给我下这个药干嘛？最后，拼的还不是双方勇武？”虎王将军沉声独语。
第五十二章 不明的态势，混乱的战局
帝国天曜二五三年，九月初十，天明时刻。
三万立在北夷甲二门处的帝国士兵突然遭受马上就要被破关的甲二门北夷将士的疯狂反扑。这种反扑完全是不计生死不计后果，甲二门内所有将士，包括伤残和伙夫，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倾巢而出，门内不留一名活人，疯狂冲向骁吴关援兵。虽然骁吴关将士训练有素反应得当，但是根本抵挡不住北夷士兵这种以命换伤的打法！一时间本应马上破关而过的帝国士兵竟丝毫不占上风，隐隐竟被北夷压着打！奈何骁吴关将士甚众，混乱之后，这三万援兵终于拼着自身万余伤亡换来甲二门北夷将士全军战死。然而，就在骁吴关将士刚刚调整完毕准备上路之时，身后早就被自己打垮退守门内不出的甲一门北夷将士竟然全部杀到！看人数，竟也是倾巢出动！
釉关先遣八千重骑，在北夷乙二门之外逡巡一天一夜不得寸进。而就在天亮时刻，这八千重骑仿佛突遇天兵天将，毫无征兆地，这八千重骑竟是被不知什么时候赶来的乙三门士兵，以及原本就在此处的乙二门士兵，乃至一些根本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甚至身上还穿着帝国军装的士兵团团围起！北夷三处兵马合在一处，竟然将近四万人！而这四万人，将帝国骑兵团团围住，连有效冲刺的余地都没有留下，直接要用士兵的血肉将这支援虎牙关的骑兵堵死！
而同样是出自釉关的步兵，竟是直接被乙一门的守将逼在路上决战！
就连避开正面战场，从北夷境内兵员少的区域迂回支援的虎爪关同样遭受袭击。先前只在虎爪关大队伍周围做探哨骚扰的北夷骑兵，历经两天，竟也是暗中集结了近七千人的队伍！这七千人的骑兵队，甫一天亮便发动不死不休的全军冲击！受伤了，继续冲击！断肢了，继续冲击！兵刃没有了，用身体撞的也要继续冲击！虎爪关援军被这不要命的打法完全吓住，守将当时命令全军收缩防御两个小时，之后再行前进。而北夷骑兵，竟也不管虎牙关援军的驻足，冲击不断！
至于虎牙战区当中的大大小小的战堡，此时更是战势混乱，各处都在打仗。此时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战堡是被北夷秘密占领，哪些战堡是由帝国坚守，身着两方军服的士兵，掺杂在一起，帝国士兵根本分不清身着帝国的是敌是友！整个虎牙关一线一片混乱！
而混乱风暴的中心，虎牙关，仍然处在弥足珍惜的平静当中。
虎王将军站在城头，看向不远处仿佛没有任何动静的北夷军营，静静等候。
未过多时，只见一个黑点从远处北夷军营中显现。一人一马，赫然是那个依然老农模样的马大帅。
虎王将军等着。
一人一马孤独而来，被朝阳拉长的影子显得格外萧瑟。
“来干嘛？”虎王将军的声音反常地轻飘，仿佛清风一般，随半升的日头洒下。
马大帅不说话，整个身子又在肮脏破旧的棉袄里缩了缩，不知是在躲避清晨的寒意，还是躲避心中的寒意。
虎王将军摇摇头道：“到底打起来了。”
马大帅点点头，不说话，也不管自己微微的点头能不能被被人看见。
“所以说，多年前的那场大战，说不定也是时势所迫。”虎王将军看着远方蓝白渐变的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不知飘向了何处。
“这仗打完了，我估计我能归老。”马大帅久久不言，末了，说出这么一句。
虎王将军摇摇头，闭着眼睛，沉声道：“你有想出风头的后生，随便他们玩。可是，我们不能把老杨扔下不管啊。”
马大帅听这话，苦笑着摘下头上的狗皮帽子，骚着乱得打结的头发，道：“难道非得见了无数的生死，才能懂得什么叫苍生天下，什么叫人命无常？”
虎王将军道：“什么叫懂不懂。人家以为世界就是那样，那他的世界就是那样，爱吃亏送命也是人家的事。你都这个岁数了，还想着说服别人 ？＇…＇”
马大帅干笑不语。
“打吧。”虎王将军叹气道。
“打吧。”马大帅提马道。
“别让我抓住，要不你这辈子只能跟我在大都喝酒了。”
“要是让我抓住，我们老哥七个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到帝都陪你喝酒。”
马大帅一笑，背对着虎牙关挥挥手远去。
“虎牙关关中所有人等，马上起来备战，今天是决战的日子。”虎王将军敛了神情，下达军令。
此时的声音中，没有了先前的清淡缥缈，满是杀伐之气。
听到起床号，王三一个激灵跳起。想到自己现在的病号身份，又赶紧躺下装作困倦。
“关中将士听好，今天要和对面的夷人决战！都给我把精气神摆出来！杀得那帮孙子滚回草原去！”
号令官吹号之时，不忘如此嚎叫几声，引得关中将士如饿狼一般，怪叫声不止。
王三却奇怪，这边不是守城吗？干嘛要决战？这几万人守这么小个成，抵挡个三五天不是问题啊！怎么听这个意思是要放弃城防出关和人换命？脑子有问题？
然而，等到真的开战了，王三终于知道，没有人的脑子有问题。
虎牙关的城墙不高，北夷的士兵就用同伴的尸体垒成一个斜坡，直接踩着向虎牙关发起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