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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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使已经是十月的寒冷的天气，街上仍有那么多为了生计辛苦的百姓。过来过往，在她眼里就像那已经落下的雪，再也留不了任何的位置。
突然，一道熟悉的影子蹿入她的眼。
“水燕儿？”南宫月奇 怪｛炫；书；网地望着那道一闪而逝的身影。
“是水燕儿没错，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南宫月疑惑地眯起了眼。身形一转，便跟着去了。她敢肯定她看到的绝对是水燕儿，只是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越，所以，她跟着那道白影一直到城外的竹林。
雪，仍在飘洒，只是现在在她眼里，变得疯狂了。
晶莹的雪花，落在一片片竹叶上，逐渐地透明。她的衣，在风里挣扎。看着那道傲然的青衣背影，她的心开始收缩，害怕。
“南宫圣……”她终是唤了出来。
“来了？”简单冰冷的话，算是回答了她。
“你不是在秦泯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越？”南宫月的眼不敢看那道冷得让她害怕的身影。她是秦泯的六公主，是秦泯国王的心头肉，她谁也不怕，惟独她的太子哥哥，她不敢招惹。因为看到他，她就开始怕，怕他过于冰冷噬血的眼神。
青衣背影转过了头，薄唇冷冷抿紧了，双眸似一股清泉，闪烁成熟睿智的光芒。他的眼，对上朦胧飘雪的天，水月般的瞳孔如氤氲的水墨，一圈圈地扩散开来。
“有事？”她想问，却不敢开口。不敢接触他的眼，低下头，却瞥到站在一旁的白衣女子。
“水燕儿？”南宫月转身睁大了眼盯着那一席白得很熟悉的颜色。
“奴婢见过公主。”白衣，不卑不亢。
“父皇知道太子哥哥到西越来了吗？”南宫月奇 怪｛炫；书；网地转了头，问道。
“不知道。”青衣，挥了挥衣上的雪，淡淡地说。
“太子此次是瞒着皇上来的。”水燕儿知道太子不喜 欢＇炫。书。网＇说话遂代替说道。
“瞒着父皇？”南宫月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冷得像冰一样的男子。她一直知道南宫圣胆子比较大，但……她还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敢瞒着父皇潜到西越来。
“是你，偷了我的信……”南宫圣毫不留情地说。
“我？”南宫月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件事，突然吓得愣在原地。
南宫圣敛了眼，冷漠地看着她。
“我，对不起……”南宫月害怕地低下了头。
“信呢？”南宫圣不理会南宫月的道歉，面无表情地伸开了手。
“信？”南宫月心虚地四处瞅，信，她早给了李苑泠，她要怎样还给他啊。
“在哪儿？”南宫圣冷眼看着她，脸色透着冷冷的瓷白，目光闪烁犹如一只沉睡的猎豹。
“在，李苑泠手里。”她嚅嚅地说，声音低得仿佛不存在。
“李苑泠？”南宫圣蹙了眉：“是谁？”
南宫月有些迟疑地道：“是西越皇帝的妃子。”
“皇帝的妃子？”南宫圣念道，嘴角却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但转瞬间就消失了，快得像一闪即逝的昙花。
“你走吧，我自己去拿。”南宫圣转身，一步步向林外走去。
“等等……”南宫月突然唤：“不久，那位妃子……会跟和亲的雁池公主出城。”
“妃子？出城？”南宫圣奇 怪｛炫；书；网地转了头，等着南宫月跟他解释。
“西越皇帝很爱她。”南宫月的心在快速地收缩着，她知道，南宫圣会去找她。所以……李苑泠，不要怪我……她在心里念叨。为了成王，不要怪我将你推到另一个想利用你的人身边。
“不止皇帝，她对天郢宫主一样可以是个威胁。”她说，她知道，她的心就开始变了，为了爱，她已经开始忘记以前那个善良的南宫月了。
笑，渲染在那个冷漠的脸上，南宫月开始害怕他的笑了，因为太危险。
“我有点好奇了？”话落，又留下南宫月，转身就离开。
“奴婢告退。”水燕儿也跟着，离开了那被雪飘满的竹林。
风，变得更加凌厉了，刮过我的脸，一阵阵刺疼。离开洛玉寒之后，我进了御花园。现已是寒冬飞雪，御花园也已经是残花寒枝，遍地凄凉。我漫漫地坐在那石桌前，好冷。我捂住了脸，却沾到湿热的痕迹。
好冷的泪，我失神地看着手指上的那滴透明的液体。好冷的雪，落在指尖，冰得让我麻木。好冷的桌子，让我不敢靠近它的边缘。还有好冷的心，离开洛玉寒，我温柔的心也像落进了冰窖。
第四十九章 红颜祸水
人总是在快乐的时候去回忆那些悲伤，却又在悲伤的时候拼命地让自己快乐。
飘雪的天空冷得不象话，我踩在薄薄的雪上，慢慢地向蓝素宫走去。不过……
眼前那熟悉得让我心虚的身影怎么好象是朝我走过来诶。
诶……敌人呢，还一次性两个。我头疼地敲了一下头。思索着要怎么办？
看到那两个跟我有过节的家伙离我越来越近。我忙想闪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去，怎料洛天荨那混蛋眼疾地瞅见了我，魔音像带了喇叭一样一吼整个皇宫都听得到：“李苑泠……”
哇，肺活量跟那个芩贵人有得一拼，人家都已经那么卖力在喊了，我怎么好意思当作没听到。
唉……命苦的我不得不转头，露出比笑还难看的脸道：“李苑泠拜见四王爷，洛将军……”
“我还没找你算帐呢？”洛天荨一副我欠他几百万地吼道，眼里那个喷火呀，恨不得把我当鸭子给考了。
“不得放肆……”洛天荨是想吼，不过某人就是不给他机会。
“素妃娘娘，这儿好象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四王爷青着一张脸，很像吃了鳖的样子。
“这儿？”我莫名其妙地四顾，茫然地问：“为什么我不能来？”
“你如果再往前走呢，就是朝恩殿，是皇上和众大臣商议政事的地方。”四王爷给我指了指前面。
“什么……”我倏地睁大了眼：“我居然走到这里来了。”呜，真是汗颜啊，我这路痴的毛病又发作了。
“诶，对不起……”我忙点头哈腰地对着他们笑：“不好意思，我走错地方了。”说完，转身拔腿就想溜。
“等等……”听到那个低沉的声音，我那个扼腕啊，直恨自己不跑快点。
“请问……”我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四王爷还有什么事吗？”
“本王……”四王爷有些迟疑地顿了顿道：“可以跟你谈谈吗？”
“谈谈？我跟他有什么谈的？”我郁闷地瞅了他两眼，心里暗忖：“他不会是要收拾我吧？”
我还在迟疑，那四王爷似是看出我在想什么，淡淡地道：“放心，本王不会为难你，只是想跟你说说皇上的事。”
“皇上？”我又纳闷了，既然是洛暮云的事，我就更没兴趣听下去了。
不过，我好象还没跟他说我不想听，他就转身开始带路，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去，蓦地转过头盯着我淡淡地蹙了眉说：“走吧。”
晕，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怎么这么自我啊，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就自做主张。真……无语……
我不爽地瞪了一眼洛天荨，气得他吹胡子瞪眼，却拿我没办法。谁叫拦在他面前的是他的亲叔叔。纵使不服气也得忍住。
我像蜗牛一样跟在老男人屁股后面磨啊磨的，终于还是跟他磨到了这个地方。
“咦……怎么好熟悉啊。”我纳闷地低头深思。瞥到那一张在雪里快被堆满的桌子终于想起这是哪里了。不是御花园嘛，真是，知道这什么记性……我挫败地敲了敲自己。
“诶，请问……”我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四王爷的背影，尊贵的衣裳在雪里却透出一股凉气。搞不懂这家伙找我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我忐忑地问道：“请问你找我……是要？”
“没什么特别的事……”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转身，长袖一拂就将凳子上的雪扫开，示意我坐下，然后缓缓地说：“只是想和素妃娘娘聊一聊。”
“聊一聊？这，恐怕不方便吧。”切，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还是快闪的好，免得到时候被某某人逮个正着，到时候，我十张口都说不清。在这即将要解放的时刻，我可不能出什么纰漏。我呆的是皇宫，不是其他什么地方，这么冒险的活动，我还是不要参加的好。
“放心，皇上知道这件事。不会责怪你的。”那四王爷似是知道我的想法，瞥着嘴笑了笑道。
“知道？”我就更郁闷了，这洛暮云脑袋有病是吧，干嘛要他跟我谈啊。思考间，我渐渐好奇起来了。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四王爷不理会我的惊讶，径自道：“皇上答应你跟雁池公主出宫吧？”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怔怔地点了点头：“是……”
“你知道你如果落在秦泯的手里对皇上是个威胁吗？”四王爷突然脸色变得严肃。幽幽的黑眸发出一股慑人的寒气。
“我……”确实没想到这一点，因为，我并不觉得我对洛暮云会有什么影响。所以他这样一是说，我真真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如果真的落到秦泯手上，不需要皇上救我……”对……我的命是我自己的，不需要别人的搭救，也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我肯定地点了点头，告诉自己。
瞅了一眼四王爷，却发现他的眉蹙的更厉害了。
“你认为皇上会那样做吗？”他盯了我半晌才幽幽地道：“为了保证你的安全，你必须装做雁池公主的丫头出城。由四将军保护，到了云城后，翼将军会想办法，将你带离和亲队伍，届时，你便自由了，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希望你已经想清楚自己想要的。”
“是这样吗？”我低头不语，思量着他话里的意思。
雪，像破碎的镜子，在落的那一瞬间，蓦地碎裂。我们都沉默着，在等着对方说话。
“四王爷”我突然开口了：“你要说的不止这些吧？”眼，看起来似乎那么温顺，但却在不知不觉里，变得凌厉了。
四王爷看了我的脸色突然笑了起来：“素妃娘娘果然厉害，那番话的确不是我要说的。我刚才只是在传达皇上的意思，而我本人的意思，是想说……”他顿了顿，怪异地看了我两眼才缓缓地道：“你还打算回来吗？”
“砰”我的心像被打中，一瞬间沉重得可怕。
对于那些我觉得可以用笑去对付的人，我一向不会冷漠，不过，当面前的那个人变成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应付的人，那么，我能给的就只有冷淡。对于他的坦白，我选择不给答案。因为不想。也因为他和我……是敌是友我不确定。
我冷笑，不语地看着那倾天的雪。
“我希望素妃的离开等于李苑泠成为历史。”四王爷淡淡地说，面对那白得晶莹雪，他的话却比那雪还透明几分。
“历史？”我好笑地看着他：“王爷是想试探我，还是讲的真心话。”我看着他的眼，眸子闪烁着从未有过的犀利。
他也看着我，眼光居然是那么地坚定。让我找不到什么借口不去相信。
“那真是奇 怪｛炫；书；网了……”我敛下了眼，淡笑道：“四王爷不是应该希望我让他们越来越乱吗，如果……他们站在敌人的位置上，到时候，鹬蚌相争，你这个渔翁不是获利最大吗？”
“是吗？原来素妃想得还真不少。”他的眼，突然凌冽得让人心悸，我捏紧了身上的白裘。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发。
“如果……本王真是素妃想的那样……你会帮谁？”他问，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得不回答的气势。
我没有看他，只淡淡地道：“我恨洛玉寒。”是的，我恨他，恨得连说出他的名字都会有种咬牙切齿的冲动。
“所以……”四王爷突然笑着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目光奇异地说：“你选择皇上？”他问，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依王爷呢？”我也站了起来，冷若寒冰的眼神，忽略飘落的雪花。
“本王……”他笑着转身，伸手，接住那一片片飘落的残雪。
“就像这雪花一样，谁都不选……”离开，似乎是他准备接下来的行动，我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那样挺拔，却挺拔得有些过了。
“那么王爷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听到我冰冷的话，他突然停了下来，却并不转身。
“娘娘……”低沉却充满威胁的嗓音从风雪里飘过来：“您是红颜……但愿不会是祸水……”低得仿佛在自言自语的话却让我的脸变得苍白。
他的背影，渐渐模糊在雪里，他的声音却仍是那么清晰地在我耳边围绕：“红颜……祸水……”我低吟，风雪，落进裘衣里，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风里……雪里……都已经没有背影，我在对谁说呢，是自己吧，我在告诉自己，消失的李苑泠已经被蓝素代替了，走出都城后，李苑泠就死了，而代替她活着的，就是蓝素……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子。
看着雪，我已经不想再去理解那么多是非，只想赶快离开，赶快变成蓝素，做真正的自己。
第五十章 佛
风夹着雪，落在枝头，慢慢地融化。
回到蓝素宫，已经是晌午了，用了饭，我懒懒地在床上躺着，想着那四王爷的话，我有点分不清他到底在这两兄弟之间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了，他的话，我该相信那一些呢？他是真的不希望我回来？还是只是想试探我？
唉……烦恼啊，不知道我头上有没有白头发，天天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这样想着，怨着，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晚萦刚帮我换了衣裳，就有太监来催我去那个德泱宫，说是皇上快到休息的时候了。
我晕……我饭还没吃呢，不过……诶……那个太监居然不甩我，径自将我塞进轿子里。手一挥，就走了。
呜……真是没天理啊。
不过，我也不那么担心，看洛暮云昨天的行为，今天应该也不会怎么样，反倒是我，想到可以睡那么舒服的床，心里竟然有那么点期待了。嘿嘿。
红烛，依然像情人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得那样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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