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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奸妃不是黑莲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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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太子妃作对的下场就是——她的小平儿,一个一岁大点的婴孩,因为她当初的忤逆,而哭着、病着、痛着、受着。这叫她于心何忍?
  “不坐了。”徐妆洗一边起身,一边往外出去,“我只不过来看看你。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就是当初的我啊。只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昭训惶恐道:“娘娘的那位故人是否还康健?”
  她笑道:“那位故人已经没在了。”
  “娘娘……”赵昭训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
  她转身过来,“何事?”
  赵昭训却只是摇摇头,没再说话。她也不逼,只是笑笑便离开了。
  回去之后,她派人查了赵昭训的身世,倒是与意想的差不多:赵昭训原本是针房宫女,但是太子尚未成年仍住在宫里的时候,有一次无意间遇到了针房宫女赵氏。
  那时的赵氏,年轻美貌,太子就把她要了过来,作为随身侍女。盛宠之时,也曾叫赵氏侍书于身侧,事无巨细,就是在讨论军国大事之时,也不会避讳她。
  太子妃有身孕的时候,赵氏利用手段,成为了太子侍妾。
  但是,有一次,不知道是什么事,赵氏触怒了太子,从此再不宣她侍寝,也将她抛之脑后。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赵氏怀孕了,含辛茹苦地生下太子次子。
  原以为太子次子本是赵氏的救星,所谓母凭子贵,况且赵氏的肚子又这么争气,可以一举得男。但是,谁也没想到的是,太子并没有多大反应,一如刚刚失宠之时。
  所谓墙倒众人推,众人见赵氏失宠至此,再无翻身的可能。一时间,在太子妃的默许之下,断了赵氏的生活来源,几乎将她逼至绝路。
  再后来,赵氏再出现在众人眼前就是这副模样了:人前人后,对任何人毕恭毕敬,即使对待太子妃的丫鬟,也犹如主子般伺候着。
  她也重操旧业,开始做起以前在针房的工作,时不时向诸位主子进献一些小的手工。但是,她这样畏手畏脚,并没有换来昔日的光辉,正如同摇尾乞怜的狗,苟活着罢了。
  徐妆洗听到这里,一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智慧了,更何况她儿子也活着呢。”

☆、第二十三章 荣宠

  说起来也是巧,徐妆洗才拜访完赵昭训没几日,太子回来了,她竟成为了太子的新侍书。自从赵昭训一事之后,太子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用女侍书了。如今再次启用,徐妆洗无疑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但是太子这样的举动,太不寻常。太子很宠她,总是给她送大大小小各种礼物,又让她侍书,赐予她极大的信任。甚至第一次侍寝之夜,太子体贴地怕她被太子妃为难专门派人为她做假的落红。
  太子明知她是齐王的人,还让她侍书,理由是徐妆洗是府里唯一一个不懂写字的侍妾。太子疑心重,自然用她,这一切看起来似乎理所应当。
  太子很宠爱他,但是因为政务繁忙,每次要她侍寝,最终都会变成太子熬夜处理公文,她侍立在一旁,最终熬不过困意,昏昏欲睡。
  她每次想要问其他姬妾侍寝之时,是不是这个样子,只可惜太子妃和几位良媛都并非善茬,这种房中之事,她们更是不会向她透露一点半点。
  但这样,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她隐隐约约觉得不对。
  她每次在太子那里打探到消息,都会在去无垢寺的路上,派人悄悄传信给齐王。奇怪的是,事无巨细,这些小小的情报,基本上都是真的。
  这更不可思议了。居然没有假消息?还是说,正如那天了净小和尚所说——这一切都是镜像,是虚幻?会不会是太子可以构建的祥和的场面来麻痹她?那在这片祥和之下难道有什么吗?
  她思维越发混乱,只觉得心烦意乱,眼见着已经到了潜邸,于是不想再想了。此时潜邸外已经如往日一样,有很多人来迎接她的轿子。人来人往间,她未曾注意,有人见了她转身就离开了。
  咚咚咚,三声,然后停一会儿,又是三声敲门声。
  太子郑旭正与高大人相谈甚欢,突然停顿了下来,他笑着说:“下人来报,看来咱们的小细作回府了,那咱们扩建军队的事情,就谈到这吧。接下来,舅舅,我们又要一起演一出好戏了。”
  高大人哈哈一笑,“殿下当真是王孙中演技最好的了。”
  太子一拱手,“舅舅过奖,不敢当,不敢当。”说罢,又扬起了嗓子,对门外喊道:“小礼子你怎么笨手笨脚的!来人,快把本宫爱妾徐氏请来!没有她侍书,本宫什么事都做不好!”
  门外人一听,便战战兢兢地去请了。
  这时,郑旭才对身旁磨墨的小礼子说:“好了,今天就到这了。小礼子,下去领赏吧。”
  小礼子谢过了,马上脸上就摆出了一副郁郁寡欢的表情。太子见了,摇头道:“不行,还不够难过。”小礼子一听,嘴撅的更厉害了,一副被训斥之后的伤心欲绝。
  郑旭见了笑道:“这才对。所谓做戏做全套,小礼子这样子,快赶上都城里最红的戏子了。”
  徐妆洗进屋的时候和小礼子擦肩而过,她留心多看了一眼,见这个小太监的神色,想来是被骂了。怪不得刚才进门时远远就听见太子训斥的声音。
  她打量小礼子,小礼子也悄悄看了看她。确定了徐氏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他的嘴角浅浅勾起,好喽,今天又可以去打牌啦,今天要再赢个十局八局。
  她默默走进去,只听高大人道:“殿下,这次回寒刚过,又下了几日雨,气候湿润。他们找到三株千年灵芝当真是吉兆!他们一路上八百里加急,快马加鞭送来,要献给殿下。”
  “殿下。”她进去时言笑晏晏,不似平时,笑中含着一份生冷的意味。徐妆洗不动声色,侍立在一旁,一只手轻轻撇开袖子,另一只手扶着袖摆,开始研墨。太子见了,眼睛微微一眯,也笑道:“爱妾。”
  太子思量了一会儿,在一封书信上,作出了批示,他继续说道:“那就这样,选最好的两株,进献给父皇和母后。本宫这里也留下一株,好好把玩。”
  高大人一拱手,“是,殿下。老臣这就去办。”
  高大人走后,太子悠闲地靠在太师椅上,闭着眼,一副悠然自得,陶醉其中的模样。他双手枕在脑后,说:“红袖添香啊,悠哉、悠哉!”
  徐妆洗一边研墨,一边像是不经意地提到:“殿下,那株灵芝可否赏赐给嫔妾?”
  太子玩味地将两只脚并在一起,蹬得笔直,搭在他的书案上。他斜倚着太师椅上,一只手架在椅把上。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齐胸襦裙,在鬓角处插了一支蓝色的羽,发髻在后面微微盘起,更多披散的头发,如丝绸一般,流泻下来。
  太子反问道:“你要灵芝做什么?莫不是滋补养颜……爱妾啊,你的容貌如今已是一等一了,再用这灵芝只怕真是仙女下凡,宛如谪仙在世……”
  徐妆洗解释道:“并非为了嫔妾自身,实不相瞒,嫔妾妹妹来信,说家中主母刘氏,不久前生了大病,急需灵芝续命。实在是不得已,才向殿下开口。”
  “哦?”太子像是了来了兴趣,“主母?那不是你的生母吧?”
  徐妆洗心头一跳,但是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我的生母因病去世,我与妹妹感情要好,自然把主母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嫔妾知道,这灵芝太过于贵重,殿下不愿赏赐也是正常,嫔妾毫无怨言……”
  “哎……你别急,又没说不赏你。”太子眼睛一转,“谁叫你现在在本宫面前最得宠?你拿去便是。”
  徐妆洗浅浅一笑,“多谢殿下。”
  太子哈哈一笑,“哎呀,古有周幽王为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今有本宫为爱妾一笑赐下千年灵芝,好、好、好!有趣!有趣!”
  她走到太子身后,轻轻为他揉捏起肩膀来。手法倒是极好的,不轻不重,倒也解乏。
  多久没有这么舒服了呢?他靠在太师椅上,渐渐想起一些红尘往事。那时,旋舞在他身后调皮地左敲敲右敲敲。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下手没个准。
  旋舞问:“殿下,可舒服一些?这么多的军国大事,把您都累坏了吧。”
  他那时嫌弃地说:“哎呀,以后都不要你敲了。本王本来不累的,被你敲了之后,越发感到疲累了!”
  他那是本是玩笑话,却没有想到,旋舞就这么没了。旋舞死的时候,她脑子里,是不是还是他的那句责备的话。
  旋舞,你可怪本宫?那时,对你说出这样的话?
  旋舞,你可怪本宫没本事,从没给过你名分?
  旋舞你含恨自尽之时,你可怪过本宫的忍气吞声?
  旋舞,如你在天有灵,你可会后悔这辈子遇到本宫……
  他一时伤感,把书放下了,伸手要拿开徐妆洗的手,“不必了。”但是他把她的手拉离自己的肩膀时,却没有放开,只因她的手,是那样的粗糙,与那些姬妾的白白嫩嫩的手完全不同。这样的手,与旋舞如此相像,让他一时无法放开。
  他凝视着徐妆洗脸上那颗泪痣,但是很快,他不忍再看,赶紧抽走了目光。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旋舞常唱的一曲小调:“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莫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难得地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低声说道:“你这般就是还有事求本宫了。说吧。”
  她惊讶于太子洞悉了自己的想法,但她深呼吸后,伸手搂过太子的脖颈,脸贴着他的,在他耳边继续说道:“殿下……陪嫔妾回家看看主母好不好?”
  太子颈子一麻,她说的话带着一股水气,让他觉得酥酥麻麻,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许是,今天在高大人家多喝了几盅吧。
  他微微偏头过去,稍稍拉开两人距离,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的嘴上却不松口,“不行,本宫还有很多事要忙。”
  “那……”她好像有些为难,又好像想了一会儿,说道:“那殿下,嫔妾自己回去也行……”
  她说地气瘪瘪,可是手却环地很紧。肌肤贴着他的颈子,这春日里,他平白无故地觉得有些发热,连鼻尖都起了一层细汗,许是热昏了头,他竟听自己说道:“好。”
  她一时开心到难以自胜,笑着说:“多谢殿下!嫔妾这就去收拾东西了,明天就回去。”说着,又更紧地环了他一下,便笑着跑走了。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他只觉得背脊一麻。
  一路上笑声如银铃一般。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脸上竟然还带着浅浅的微笑,这是怎么了?他这时脑子终于清楚了,自己答应了那细作什么?他一叹,但是君无戏言……他一摇头,又赶快召来了下人,吩咐道:“让徐承徽早去早回吧,不可在娘家过夜,这是规矩。”
  徐妆洗从太子屋里出来,唇角上扬。果然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她从没想过太子会陪她回去,她也并不希望太子陪她回去。她回娘家本来不是去玩的,那个家里早没有了惦记的人,她为何要回去?不过是有必须办的事罢了。
  她之所以先提出让太子陪她回去,不过是意料之中太子必然会否决。而在此之后,她又似乎退了一步,太子于心不忍便答应了她,人之常情罢了。这也是她在妓院那三个月里,学到的东西。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正是这个道理。
  她望着太子所住的东厢,回眸一笑。
  不过多时,太子应了徐承徽回家省亲还赏给唯一仅有的一株千年灵芝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太子潜邸。一个小小的承徽竟然受宠至此,且先不说她头上的三位良媛,最重要的是,竟然绕过了太子妃。
  她走在路上,冷不防地被一个小侍女迎面撞了上来。她正要发火,小侍女却手忙脚乱地走了。但是她隐约觉得不对劲,一看自己手上,多了一小块狐裘皮子。正是赵昭训给诸位嫔妃做狐裘筒子的边角余料。
  赵昭训突然相约,不是所谓何事。

☆、第二十四章 省亲

  赵昭训不是贸然相约的人,此番说来,是有急事了。
  她想到这里,转身往梅苑方向走去了。才进了梅苑,就见赵昭训站在屋外边候着,她一进去,赵昭训便把门关了起来,似乎有些私话要说。
  她心下也觉得奇怪,自从那日之后,除了每日请安她再没见过赵昭训,也就是私下里派人送些东西来接济她,也算不上什么名贵之物。
  赵昭训在众人面前向来大喜大悲,为着一两句话便抹眼泪,实在是一个喜形于色,藏不住事的人。但是,今日,以这样隐秘的方法把她请来的赵昭训,徐妆洗倒有些看不懂了。
  “娘娘,嫔妾就长话短说了。”赵昭训拉着她的手坐下,“娘娘是唯一一个在我水深火热之时,向我伸出手的人。嫔妾也必须懂得回报。”
  “娘娘切忌风头过人,不然也只会是我这下场。嫔妾本来已经决心不在踏入姬妾纷争,但是眼见着娘娘这是在步我后尘,实在不得已为之。”
  “此话怎讲?”
  赵昭训一叹继续说道:“嫔妾就是以前得宠的时候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但是那时的我又怎么能想到君王家如何有真情?失去了君王的庇护,我是这样的下场……”
  “实不相瞒,娘娘。”赵昭训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嫔妾本也是官宦人家子女,只不过,家父是赵家支系,并不得宠。赵家曾有人官至一品,但是奈何树大招风,在政治斗争中败下。父亲与我都因连坐罪入狱。”
  她听赵昭训这样说,突然想起,赵昭训一个宫女出身的人,说起话来,确实有些文绉绉,与她身份不符。既然她说了前尘往事,将这些连在一起想想,倒也就说得通了。
  “之后,家父禁不住严刑拷打,在狱中身亡;嫔妾则被贬为官婢。”
  她轻轻拍着赵昭训的背,安抚着她,又将自己的手绢递给赵昭训。
  “机缘巧合之下,嫔妾因为自己之前学的一些针黹技巧,被宫里的姑姑选入针房,成为宫女。”她接过徐妆洗递来的手绢,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要是那时决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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