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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穿越之贵妾难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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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他听力敏觉,忆君小心又小心,还是惊醒了对面的人,他睁开湮黑无边的双眸,轻瞥一眼,复又闭上。

    忆君慢慢爬到床角,打算从尚坤的脚底下溜下床,她可没胆子横翻过他的身体,沉睡的狮子也叫狮子。天不遂人愿,她一只脚尖刚够到地毯上,另一条腿还搭在床边,尚坤用脚轻轻一挑,将她连人倒摔在床上。

    忆君只来及闷哼一声,瞧见他带笑神情,吓得一骨碌爬坐起,“时辰还早,侯爷再睡一会,我先回屋洗漱。”

    “叫郎君”,尚坤淡淡道,半抬眼皮似在半梦半醒间,脚却横挡在床尾。

    看来不改口他是不打算放行,忆君工工正正唤了一声,“郎君,先容阿圆回屋。”

    丧权辱国,她有点鄙视自己的节操。

    尚坤躺着哈哈大笑,眼眸光波流转,燿燿生辉,同子君笑起来一样也敞着一口银牙,示威性腾地坐直在忆君面前炫耀。伸手掐了下她的脸颊,轻声叮咛:“去罢,洗漱完再回来陪我用早饭。”

    他的目光专注多情,好似一个温柔痴情的恋人,但忆君却清楚他的心是冷的,藏在密林深处某个幽暗的角落,生出青苔长了霉。

    说不定还长了毒蘑菇,忆君暗恨恨猜测,光脚下地先穿好衣裙,踏进鞋履,两把挽好头发,推开房门小碎步往自己屋里赶。人有三急,刻不容缓。身边有个千里耳,在正堂方便光想一下心理障碍不小。

    留下尚坤挂着笑意又静躺了一小会儿,每天早起洗潄直接跳到汤泉里沐浴全身,热水冲涮头脸,游到岸边已觉神情气爽。婢女们为他拭干身体,挑选衣物穿戴。

    他扫了一眼旁边锦盘里的衣衫,随口问一句:“有一回西番莲花绣得有趣,怎么没见再送来?”

    新来服侍尚坤的领头婢女低声答道:“容奴回头问一声尚仪,咱们这边府里没见有绣西番莲的人,说不准是长公主府那边的绣娘。”

    尚坤不置可否,一小串细碎的脚步从下院走过石拱桥,他摆手命侍婢们全都退下,冲着屏风外喊道:“阿圆,进来。”

    忆君看见两溜侍女们分绕过屏风,从她身边经过出了屋子,立在屋檐下,他又在折腾什么?没完没了!

    慢吞吞走到屏风后,水汽缭绕中,尚坤大张双臂,伟岸挺拔,沉声吩咐:“来,为我更衣。”

    旁边条案上放着十来身衣物,忆君吃不透他的喜好,轻声问道:“侯爷,郎君,你穿哪一件?”

    问了等于没问,他双眸紧盯着她,微笑不回答。见他平日喜欢穿黛色,忆君挑起一件浅黛挑绣万字纹的锦袍,打开先套到他的左臂,再套右臂时,够不着高,还有他双臂打得那么开,让人怎么穿衣服。

    “郎君,胳膊放低一点,阿圆够不着。”忆君再次低声下气说话,心里恨不得把他再推到水里去。

    尚坤吃吃轻笑,捞起她抱到外间,把人放在桌前椅上坐好,自己重新整理衣带,一看就没服侍过人,襟口歪七拧八,衣带也系得不工整。穿着这样的衣衫出门,过一会儿祖母该亲自杀到聆风院指导阿圆。

    面上恭顺,一肚子的心眼,打量他瞧不出来,尚坤再次开怀大笑。他有多高兴,忆君就有多郁闷。

    郎君心情好,院里的亲卫们一眼瞧出来,从清晨早起到用早饭这会功夫,上屋里尽是郎君的笑声,他们也都大松一口气。

    在家养病半个月,尚显甫一进聆风院,敏锐觉察到院里大不相同,原先一班侍女们全都不见,换上新人服侍。远在院门口,听见郎君开心的笑声,他能分辨出郎君笑声中的真实情绪。

    曲四郎见了他也老远笑容满面,“阿显,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

    “有要紧事。”尚显历来没有多余的废话,接下同伴重重一拳的“问好”,他已立即恢复到自己的职责中。

    曲四郎压低声音:“郎君要去虎贲营。”

    尚显微皱一下眉头,但凡郎君想去虎贲营,准是又与老国公发生冲突争吵,到了营中日夜不休操练军士,发泄火气。

    他横目瞥向同伴探问究竟,曲四郎得意地吸一下鼻子,指了指西边,打出一个手势,轻嘘:“这回没吃亏。”

    国公府里的柳家表小姐?尚显也看向西边,她会有什么事?

 第39章 光影交错

    尚坤用餐速度极快,两张加了馅的胡饼、一碗羊奶酪、撕下半只烧野鸡风卷残云,婢女服侍他净手,忆君还在小口抿着眼前奶酪,她只吃下小半碗。

    扔下拭手的锦帕,尚坤冲门外喊“阿显”,转头看见忆君吃饭的样子,他埋吠一句:“养只猫也比你吃得快。”

    忆君索性放下碗,她胃口本来就不好,从不敢吃得过多过快,坐在他面前,全程被人注视更是没胃口。

    这是生出脾气了,尚坤笑了笑,轻抚她的脸颊,“一会儿有人来专门教你功夫,晚饭时等着我。”

    知道他要出门,一旁的侍婢们捧着佩饰静候,忆君站起来也轻点一下头。她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心里一直在抵触他,更抵触自己的处境和身份,可真怕惹恼了尚坤,权贵人家不会把一两条人命放在眼里。

    鄙视自己卑躬曲膝,耐不住向现实低头求生存。

    他站在屋正中,像是等待,又像是要求,只拿眼投向她。

    她走到锦盘前,望着琳琅满目的各式玉器佩饰不知该挑哪一件,转头望向尚坤求助。那人信手一指,见是块虎形羊脂玉佩,忆君挑起它走到尚坤身边为他系在腰带上。系好之后,又细细整理流穗,挼平衣袍,她退后一步福身,“送郎君出门。”

    有几句话的功夫,屋里安静无声,尚坤盯着忆君瞧了片刻,眸色从幽深变幻至明亮,意气风发带上亲卫们出门到虎贲营巡视军务。

    忆君心中紧绷的弦放松,抓起自己的帕子也走出正屋,经过石桥时,她停下来看溪水中的鱼游来游去,多站了一会儿,想起挪动脚步不由望向正屋。屋门紧闭,侍婢们一个个回到她们听候小憩的几间耳室中。几名亲卫执戟站在台阶下,另有两个亲卫在屋里打扫除尘。

    忆君心里有一丝疑惑,又想到尚坤书房肯定有不少的机密,这样的举动也不算太奇怪。

    说是有教她习武的宫人要来,她在屋里等了一早上,直到近午时分,云尚仪亲自来解释要她再等两天。

    “女郎身子弱,所求只为强身健体。府里的几个老宫人以前跟着大长公主上阵杀敌,她们习武的路数和女郎的要求有偏差。西边长公主府倒是有一位专习柔术的女武师,不巧因为父孝,长公主开恩放她回家守制,怎么也要等到年底才能回来。我又派人到各府里并宫中请教习,人家都说三五天后才有准信。”

    云尚仪说话顿了顿,笑容可掬,“倒要女郎多等一阵子。”

    “无妨”,忆君温语道,“有劳尚仪费心。”

    云尚仪笑着谦让几句,带着随从们回去。

    女师傅一时半会儿来不了,接下来她该干什么。这里是大长公主府,她一个没名没份的小侍妾也没资格去请安、表孝心。除了吃饭睡觉,忆君觉得该要找点事干,若不然这种闲得发慌的日子总有一天会逼疯她。

    打开覆在绣绷子上的素锦,描着一幅牡丹花图,她的女红太糟糕,不想糟蹋好端端一块绣布,再命侍女们收好。

    走到窗前书案前,格架上放着几本儿女情长的话本,略翻一翻也觉无聊。唤过侍婢加水研磨,忆君提笔认认真真练字,想到子君可能还在赶往西疆的路上,风餐露宿,她心里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聆风院的侍婢们不敢妄自猜测罗家女郎的脾气性情,留下屋里当差的几个,其余人站在院里树荫下悄声交头接耳,除了对罗家女郎的外貌品头论足,她们最大的困惑就是不明白郎君为何瞧上一个病娇美人。

    别说府里以前养过的女孩儿,就是眼前,东边院里那十几个人里头,单从外貌论强过罗家女郎的人不是没有。可是,郎君从不拿眼去瞧她们一眼。

    “别是郎君不喜欢家里养着的人罢?”有个侍婢弱弱问道。

    别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全都站好不再接话头,有在府里呆得久的侍女心里一合计,真还八|九不离十。她们没胆嚼郎君的事非,说不准他突然提前回府,被听了去,那还了得。

    吸取昨天的经验,忆君下午小憩半个时辰,养足精神等着尚坤回来用晚饭。

    阳光照在屋内,影子从窗前两步变幻到圆桌前,再投影到多宝格上的摆设,后来又上升到梁顶。直至屋内明瓦宫灯点亮,忆君一直在等待着不属于她的人,用一颗敷衍的心消磨光阴流逝。

    她手下把玩着一枝宫绦,有一搭没一搭和阿苒及几个侍女说着闲话。大长公主府的侍婢们一提起尚坤,就差给他脸上刻上英雄盖世四个大字。

    “京里头的贵公子里,论本事论品貌郎君当仁不让居第一。”

    “他们那些人听见打仗吓得腿都变软,哪里能及得上郎君百战百胜。”

    “大长公主屋里有张白虎皮,还有那边长公主府里的虎皮,全都是郎君打来的活物回府后剥皮制成。”

    “嗯”,忆君一律低头只有一种答复,尚坤的英武美名离她好远,远得她在青鱼巷就已听说无数遍。武英侯也不是百战百胜,年少时一次失利差点连命也葬送在战场上。

    何况,她所见到的他,是这些英名背后的阴影,他在人前形象有多高大,背后的投影就有多长。

    “怎么还不来?”忆君肚子咕咕叫,她不由出声问一句。

    阿苒收起谈兴,走到屋外低声吩咐一句,不过时呈来两盘鲜果点心,劝着忆君少用一点。

    见都是各种精制的糕点,忆君挑了块莲子酥,一尝还不错,再吃一块,胃里少垫一点不至于饿着,让侍婢们都撤下。后来,她后悔当时没有一次性填饱肚子,直至夜深宵禁时分还等不来尚坤,她只好饥肠辘辘睡下。

    那一夜,尚氏三大府里恐怕只有忆君没心没肺睡到大天亮,早上她一觉醒来,侍婢们噤若寒蝉,走路比平时要更轻万分。越过推开的轩窗,她瞧见上院尚坤正屋台阶下,曲四郎和尚显都守在那里,还有好几个府医也全在,另外云尚仪带着女官们也站在廊下神情肃穆。

    “郎君回来了?”忆君轻声问一句。

    阿苒微不可察点一下头,轻手轻脚过来服侍她起床。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忆君满心疑惑用完早饭,若是住在别的院子,大可不用理会尚坤的事,可她就住在聆风院,没法躲过,要不要派人去打探消息?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就被她给否决。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妄想打探主角的动向,真是想死的快。还是老老实实呆在屋里,信手抓起一本话本闲翻,忆君觉得她该向尚坤再提一个要求,求他多给自己几本书,哪怕是经史子集也比无聊的男欢女爱话本要有趣得多。

    她觉得无聊,恰好有人找她有事干。尚显亲自过来相请,半垂下头道是郎君要见她。

    忆君放下话本,准备出屋子,却被阿苒拦住左右打量,替她整理衣裙,又抿了两下头发。最后见忆君面色苍白,阿苒又拿起妆台上的胭脂往她脸上轻涂几许涂几分颜色。

    “大长公主在正屋。”阿苒小声提醒,眼睛里全是善意的笑。

    忆君有些感动,轻声:“多谢姐姐。”阿苒羞涩一笑,没再多说话。

    尚显一直站在门外等候,背影笔挺,听见忆君出来,随在她的身后两步,一同走向正屋。他二人才过石拱桥,就能听见屋里一个年老女声在咆哮:“什么样的货色,也能进武家的大门,武家的男人是一代不比一代。”

    “祖母”,尚坤半躺在床榻上,笑着劝解道:“一个滕妾,何须你大动肝火。”

    晋阳大长公主瞪圆双目,大声呵斥,“本宫在气你,那个老货,敢拿剑砍你,你怎么不砍回去。”说是气,她又满眼疼惜,手轻抖抚向孙儿受伤的地方。

    忆君进门听到这句话,先看向尚坤。他裸着上半身,半边肩头和胸膛用白绷带密密密缠着,星星斑点血渍渗透白布,宛若开着腥红的花朵,触目惊心。右手放在胸前,掌心手背也都缠着绷布。

    她的脚步顿了顿,屋里人早已觉察,尚坤冲着晋阳大长公主半撒娇道:“祖母,你看,你吓着我的阿圆了,她都不敢进来。”

    晋阳大长公主满面怒气,赤目立眼,胸膛气得一鼓一鼓,恨不得冲到国公府里把尚召阳也砍了,知道孙儿想哄得她开颜笑,依是没好声气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看平安奴。”

    这当下,忆君就是那受气的小媳妇,只对大长公主行个万福,走到尚坤面前。到底让她干什么,你们倒是给个准信,她又不是大夫,也不会换药,左右环视一圈,也没有药碗,真是无所适从。

    晋阳大长公主一看更来气,若换做别人,她早命人拖下去杖责八十,谁都知道平安奴正在兴头上,连她也要顾忌几分。一个啥都不懂的黄毛丫头,真是!

 第40章 扑朔迷离

    忆君见实在无可干的事,抓起手里的帕子为尚坤轻拭头脸上的汗珠。她手下很轻柔,就像祖父病重的时候,自己在医院里守着,一遍又一遍为他擦洗身上。

    抹完脸上的汗珠,她尽量不去看他的伤势,又换块帕子为他擦脖子上的汗滴。这活比她上大学军训时在太阳底下站一个下午还要累,她手心里出了汗,额头和鼻尖也沁出汗滴,一抬眸正对上一双黑曈幽幽注视着她。

    就知道,他不会少看一眼。忆君轻瞪一眼,尚坤微笑,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坐在身边,身上受了伤却谈笑风声:“祖母,你什么时候给阿圆办个风风光光的及笄礼?”

    晋阳大长公主傲气一辈子,也硬气一生,此时却是心内冰火相争,忽而冷忽而热,如同在炼狱里受刑,几下煎熬,言不由衷应付孙儿的闲扯:“你说怎么办,祖母都依你。”

    有的事,注定逃不脱避不开,尚坤收起笑意,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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