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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那些年我在锦衣卫-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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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微一顿,面露难色。他活了大半辈子,眼神精利的很,若非得到指挥使的允准,给他八个胆也不敢脱掉这姑娘的衣裳。

    牧容眼明心亮,毫不含糊打消他心头顾虑:“救人要紧,其他大可不顾。”审视的眼波在那弱冠之年的徒弟身上兜了一圈,“你出去候着。”

    “……是。”小徒弟嗫嗫回了一句,识趣的守在门外。

    时间耽误不得,陈忠从檀木药匣里取出事先在药汤中煮沸过的竹灌,让门外的徒弟抱来火炉,将竹灌扔进铜盆里等待煮沸。

    借此空当,青翠按照他的吩咐脱掉卫夕的外袍,中衣微微渗血,前襟半敞半阖,里头的裹胸布被拆开一点,小露丁点嫩滑的酥胸。

    牧容站在床榻一侧,如此香…艳的画面倒没有让他多么悸动,反而那胸口狭长的青痕倒是让他心口难受。

    竹罐煮沸后,陈忠戴上棉布手套将它们捞出来,避开青肿之处,手势迅疾熟练的卡在她胸口的穴位处,等了些许,砰砰砰的将它们全数拔掉。又从皮夹掏出细若发丝的银针,过了火,扎在卫夕的头顶、脖颈、以及四肢的穴位上。

    牧容看的眼花缭乱,却又不敢多问,生怕惊扰了陈忠,便在一旁静静杵着,干着急。

    一盏茶的功夫后,陈忠撤了针,见她面色稍稍回复一点,这才示意青翠给卫夕穿好衣裳,踅身道:“大人,今日观察一晚,若无大变,这位姑娘就可安心调养了。黑熊胆外加复原活血汤,效果最是不错,卑职这就让徒弟去煎药。”

    “有劳了。”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牧容长吁一口气,眼角噙着寒冬回暖般的笑意。

    陈忠走后,青翠猫着腰,用温热帕子的仔细擦拭着卫夕脸上的污血。牧容站着看了会儿,伸手道:“交给本官就行了,你出去候着吧。”

    自家大人明明在场,卫夕姑娘还伤成这样,他心头定是不好受。青翠甚是理解,也没多问,乖巧的将帕子递给他,掀开厚实的门帘退了出去。

    外头早已夜幕低垂,寒风肆无忌惮,直往人的衣襟里灌,屋里却是另一番景象——盈亮的烛火散发着温暖光晕,本就是椒泥和香砌墙,漆金的熏炉里又燃着圣上钦赏的瑞炭,室温宛若春日和煦,丝毫觉不出一点冷来。

    牧容撩起袍角在凳子上坐定,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俊丽的眉眼有些微垂,露出悲天悯人的轻柔意态。没多时,她那张小脸又重新变得清和,肤质苍白通透,好似易碎的玉人儿。

    他将帕子扔进铜盆,凝她一会,拿手指勾勾她的下巴。他面上浅浅失笑,秀长幽深的眼眸中却徒生凄然,嗫嗫道:“还说自己皮糙肉厚,真会胡吹海捧。”

    嗔是嗔了句,可他还是倍感揪心,为她掖好被角后在屋里头来回踱步。只要安稳的渡过今晚,便可不再费心了,可他眼皮一直在跳,他虽不信邪,但却有些惶然无措。

    不知来回转了多少圈,中衣已经染了层薄汗。他停下步子,烦躁的扯了扯金线绣镶的大襟,余光忽然到了寝房外室的神龛。

    里头供着一尊面相慈悲的观世音菩萨,是二娘刘夫人替他请来的,希望保她这小儿安稳平顺。然而牧容却不屑一顾,连根香都没供奉过。他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再加上他视人命如草,戾气满溢,又怎会受到菩萨的庇佑?

    不过此时,他的心境却有些不同,怔了怔,阔步走过去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面上是难得的虔诚。

    他深知临时抱佛脚没用,可除此之外他别无法发,只求一个虚无飘渺的安慰。菩萨若能保卫夕一条命,让他刀山火海也心甘情愿。

    然而这个想法一出,他却被自己惊到了。他登时睁开眼,愣了会子后,眼角裹挟出一抹嘲讽的笑——

    奈何他百般按捺,这份情思终究还是渗到了四肢百骸。

    彪勇大将军那句话是对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自持清高多年,到头来还是无法免俗。

    “大人,姑娘的要煎好了。”青翠轻叩门沿,小声提醒他。

    牧容敛了心神,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袍,这才让他们进来。

    陈忠提着木匣一踏进屋,房里即刻就充盈着苦涩的药味。他将骨瓷药碗拿出来,放在圆桌上。满满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升腾着袅袅热气,像是刚出药罐没多久。

    牧容皱了皱眉头,单单看一眼就知道该有多么难以下咽。

    陈忠扭头看向青翠,“药汤要凉到六分再喝,这才可充分发挥药效,这个天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一定要把好时间。”

    青翠福身,还未来得及道声是,牧容却抢在她前头插了话,“有劳了。青翠,将陈大夫引到厢房住下,以备不时之需。”

    青翠点点头,忖了忖道:“那药……”

    “本官自会照拂。”他神态恬适,倒也不隐瞒。

    青翠福至心灵,自然懂他的意思,也不在久留,赶忙引着陈忠离开了他的寝房。这可是个感情升温的好机会,她定是要帮大人把住喽,今晚她得好好在外头看着,谁也不许进这个屋打扰大人。

    牧容兀自等了会,摸了摸碗沿,感觉温度差不多了,这才端着药碗来到床榻前。他坐在床沿上,一手揽过卫夕的肩头,将她缓缓抬起来,靠在自己怀里。

    这幅昏迷不醒的模样定是喝不进去东西,他不假思索的灌了一口药汤,左手环着她的脖颈,微微抬起她的下颌,俯□,口对口喂了进去。

    这种喂药方式并不稀奇,在锦衣卫里男人给男人喂药也是屡见不鲜,毕竟是救兄弟命的大事,谁也不会在意。

    牧容本事心无杂念,然而这碗药干净的喂下去,他却有些热火焚身。

    卫夕阖眼靠在他的肩头,浓密的睫毛投下一小簇阴影在卧蚕上,意态安祥。他垂下头睨望她,神色愈发迷离。

    须臾后,他将空碗放在身旁的木凳上,腾出手来抚上她的脸颊,年轻的肌肤透着细滑的触感。

    他着迷似得半阖起眼,两人的唇渐渐靠近,最终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他没有撬开她的贝齿,而是轻轻吮着她的唇瓣,娇柔细嫩,噙在嘴里仿佛下一刻就会化掉。

    他被撩拨的心神难宁,抚在她脸颊上的手不自觉的下移,从脖颈,再到肩头……

    前方是欲…望的雷池,牧容心头一凛,旋即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他微微喘了几口粗气,努力揪回了神智。他抿了抿唇,将她放平,复而为她盖好锦被。

    略带歉意地摸摸她的额头后,他起身挑开门帘子,目光清淡地瞥向墨色的穹窿。

    外头星斗寂寥,灌进来的冷风渐渐消融了他身上的灼热。他深吸一口气,让外头的婢女进去伺候,自己则踱步走向书房。险些又铸成大错,倘若再次伤害了她,他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君澄在新营操持完最后的事宜,这才驾马往京城赶。

    行走在冬夜的寒风中,明朗的月色为他开道,远处是京城里朦胧的万家灯火,然而他却没空欣赏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寂寥静谧。

    不知道卫夕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不过指挥使在,似乎也轮不到他来担心。那个男人只手遮天,若她真有性命之忧,定会为她想方设法寻来最好的大夫。

    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让他莫名压抑。君澄剑眉拧起,手中的马鞭狠劲一挥,“驾——”

    亥时一刻,君澄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指挥使府的书房里。他前脚一跨进门,就见牧容端坐在案,执笔写着什么。

    他换了件黛色圆领常服,其上绣着精细的流云纹,随着他执笔游走的态势闪出微弱的暗色光华。火烛的映衬下,他眉眼如画,神情专注,让人不忍打扰。

    君澄等了半晌,见他还未察觉到自己,这才清清嗓子道:“大人。”

    牧容一愕,抬眸看见他后,将身前的纸张揉成一团,随手扔在地上,含笑问他:“来多久了?”

    “刚到。”君澄往地上觑了觑,那团纸落在稍远处,黑黢黢的一片,废了好大劲才辨认出来,像是一个“忍”字。

    牧容似乎察觉到他斜斜的视线,叩叩桌案,揪回他的魂来,“新人名册带来了吗?”

    君澄点点头,将手中名册呈上,禀明道:“本次考核充人二百八十九人,具体情况都在这本名册上,打赏事宜也已办妥,就等着年后分入各卫所了。”

    牧容嗯了一声,打开名册浮光掠影的扫了一眼,“这批人先放在刘千户那,让他好生看管着,别出什么差池。若有发现违反锦衣卫法纪之人,就地处决。”

    君澄道是,末了又抬头窥他,状似欲言又止。

    牧容自然知晓他心头所想,徐徐道:“卫夕没有大碍,你大可放心,好生养养就行。”

    君澄轻快的颔首,没多说也没多问。指挥使心思缜密,若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倒不是他愿意看见的。他拱手呈敬,“大人,天色已晚,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等一下。”牧容顷而喊住他,嘴角衔着寥寥一笑,嗓音难辨喜怒,“先坐吧,本官还有点私事要交待你。”

    作者有话要说:卫夕:我他妈绝对是最悲剧的女猪脚,说好的猪脚光环呢?我咋老挨揍!

    牧容:千锤百炼方能成神。

    卫夕:呃……我又昏了,但为啥感觉有人亲我呢?

    牧容:呵呵,猪脑子,肯定是做了春…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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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某生今天继续鸡血加持,裸…奔还能抠出7000+来,暗搓搓求表扬,呀嘿!(≧▽≦)/~~~~ 

第三十六章

    卫夕这一觉睡的并不久,梦里她变成了贔屭,驮着无字碑从八达岭长城上来来回回的爬。气喘吁吁的睁开眼时;刚过五更天。

    寒冬时节天明的晚;房里还点着暖融融的火烛。映入眼帘的月纱幔帐如同流沙般细腻,上有同色丝线绣制的金枝纹;泛着温和的荧光。紫檀垂花的拔步床华丽又陌生;刀法圆润的雕镂一霎儿就迷花了她的眼。

    卫夕睡得有些迷瞪,懵懵的眯了眯眼。胸口发闷的厉害,每每喘息一下就会有针扎一般的隐痛,可以忍受,但却让人浑身不自在。

    “呼——”

    她没奈何的吁出一口浊气,重新阖起眼,慢慢理顺支离破碎的记忆。

    第三场对擂,她挨了对方一刀外加一脚;然后像电视剧里面的大侠一样倒地;吐出一口老血;再然后……她就记不太清了;隐约记得有人带她离开了。

    可那人是谁呢?

    她嘶了一声,苦思冥想却没有得出结果。脑子里云山雾罩,那人身影就藏在深处,若隐若现,隔岸观花般朦胧。

    她是个急性子,这种感觉让她格外焦躁,恨不得将自己这个进了水的脑仁抠开晒晒。

    缓缓翻了身后,卫夕深吸一口气缓解胸口的憋闷,温暖的空气伴随着一股幽香渗进了她的心肺。

    她遽然睁开眼,使劲儿嗅了嗅那蓝绸八宝纹的方枕。

    这个味道如兰似桂,安精养神,甚是稔熟,在新营里陪她渡过数十个难熬的夜晚,貌似昨日也曾出现过。

    顷刻间,她仿佛摸到了记忆里残存的蛛丝马迹,顺藤摸瓜一路上袭,一股清明之风登时吹散了她脑里的云雾。

    是牧容带走了她?

    她再次嗅了嗅枕头确认,表情愕然。那么说……她现在置身于牧容的寝房?

    卧槽!什么神展开!

    卫夕骇然瞪大了眼,本该虚弱无力的人像是突然打了鸡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她倏尔垂下头,雪白的中衣有些刺眼,衣襟严丝合缝,并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那般不入目的画面。

    她长吁一口气,揪了揪白绸裹边的前襟,心头又迟登起来。这衣料也忒好了,她在新营里明明穿的不是这种,谁这么好心给她换的衣裳?

    就在她抿嘴沉思时,一道爽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

    “你醒了?好点了么?”

    卫夕愕愣一瞬,这才发觉身边还有人。她扭头看过去,床榻前坐着一个身穿月白交领锦袍的男人,乌发高束,挽一玉冠在额顶,利落地露出一张神情硬朗的面容来,星目剑眉,倒是英俊。

    对方毫不避讳的凝视她,面上带着些许如负释重的意味。

    她好半晌才清醒过来。

    “君澄……”她讷讷喊了一句,眼波环顾一圈,将这雍容又不失雅致的房间尽收眼底,“我这是在哪里?”

    难道是方才判断失误?

    她蹙着眉头,唇瓣抿成了一条线,状似不解的样子。一头青丝如瀑般宣泄在她的肩头,就这么直直盯住他,徒然生出一股娇憨美态来。像是水仙,清秀淡雅。

    君澄眼光一滞,在对方又叫了声他的名字后这才回过神来,抬手示意她躺下,又为她掖好被角。他直言不讳道:“你在指挥使府,这里是大人的寝房。”

    果然是这样,她没猜错。

    卫夕更是纳罕,将下颌没入柔软的锦被,瓮声瓮气的问他:“那……你怎么会在这?”既然是在指挥使府,为什么不让青翠过来照顾她?

    “大人让我来照顾你的。”君澄眼角含笑,轻快地揶揄道:“怎么,不欢迎二哥吗?”

    “二……二哥?” 卫夕愣愣的看向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怎么又冒出来一个二哥,猴子变出来的?

    事先被牧容灌输了一顿,君澄对她那错愕不已的表情早有预料,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从容道:“大人不是说了吗,你赢了就会告诉你二哥的身份。虽然昨日遗憾的输掉了,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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