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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拈花一笑醉流景-第24部分

小说: 拈花一笑醉流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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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过山石堆砌成的假山,视线豁然开朗。

小院中,石桌旁,一名男子把玩着白玉杯,独酌美酒。

梅子留酸,芭蕉分绿。

杏花凋零,花瓣打着旋儿飘落。乍看之下,还道是粉蝶在翩翩起舞。

阳光照临,弄月的长发乌亮,他并未留意这边,神情恬淡。

瞬间的恍惚……与他、与星璇一起走出傲龙堡还似昨天,转眼便已隔千山万水。纵然相对,却再也走不进彼此的世界。抬起的脚收回,后退一步。

“你为什么……”我还没回头,身子一僵。幻琦竟点住了我的穴位,凑近来,小声说:“别跑,不想上前的话就在这里等会。你不用做什么,也不必说话。”我连瞪她的力气都没有,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原来,被人点穴的感觉……这么难受!

幻琦才扶我坐在拐角处的山石上,弄月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有空到这儿来?”

幻琦转身,走上前去,从他手中拿过酒杯,一口饮尽:“残雪送来的女人都不入你的眼么?还一个人喝闷酒!”

弄月笑笑:“小酌怡情,像你这么牛饮的才叫喝闷酒。”

幻琦放下杯子:“我真怀疑我们是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你既然还想着她,就把她抢回来,不然我帮你,没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弄月打断:“首先,我对谁付出感情是一回事,别人接受不接受是另一回事。其次,帮我抢回她与你去抢裴冰焰也是两回事。你不要搅混了。”停了停,弄月说:“其他时候你都算是聪明人,怎么一遇上情爱,就成了傻子?”

幻琦的笑容僵住,飞速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俏脸泛红:“我是傻子?是谁明明有机会,却舍不得拿回玉镯?是谁在得知她要嫁给星璇时,练功差点走火入魔?是谁一路上暗中保护她来洛阳……”也许是血浓于水的天性使然,幻琦在弄月面前像个孩子。只是,她赌气之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了我心里。

“幻琦!”弄月站起身:“你今天到这里来是干什么的?”

“我还没说完,至少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那样去做了。这样有错吗?唯一让你觉得有错的,就是会伤害梨落。”

“恰好相反,我担心受伤的是你。在我看来,你的赌注未免太大。”弄月淡淡的说。

“赌注越大,潜在的收获也越大。”幻琦恢复了常态,尽管未施粉黛,巧笑顾盼中仍带万种风情:“我赢定了。”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如果你今天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我见证你的决心,那你也可以走了。”弄月前行几步:“别回头找我哭鼻子。”

他的身影快要没入绿荫中,幻琦慢悠悠的说道:“本来,我今天是给你送了一个人来。”

弄月头也不回:“谢了。残雪送来的女人我都还没地方安置,你自个儿留着吧。”

“也好,正巧我现在也反悔了。”幻琦转过身来,笑得一脸灿烂:“梨落,我哥他不想见你,还是走吧!”

三十九 问情(下)

世上还有比眼前更尴尬的碰面么?

我希望幻琦点中的是我的昏睡穴,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僵硬的直视那双惊愕的眸子。

弄月抬手轻触我的腰间。我低哼出声,浑身紧绷的肌肉猛然放松,酸疼无比。

他很快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看向幻琦:“道歉!”

“向谁道歉?你,不用。她,免谈。”幻琦抱着双臂,目光在我和弄月之间打转。

弄月身形一动,幻琦比他更快的跃起。

远远的传来她的声音:“交给你了。如果你不送她回去,我会很感谢你。”

弄月回头看我,有些尴尬:“别理那个疯丫头。她喜欢胡说八道。”

我捶着发麻的胳膊:“幻琦也就在你跟前是这样,不然怎么能掌管凤翎观呢。”

弄月没说话,拉过我的手:“你这样会越来越疼……”他在手肘处来回捏了几下,缓慢而轻柔,抬头看我:“好点了吗?”

四目相对,他忽然松手:“我忘了……”

“弄月,你说过,再见面,你会把我当成自己的妹妹。”

他看着我,点点头,有些不解的样子。

我笑了;“我喜欢听你叫我落落,你应该像对幻琦那样对我。”伸过另一只手:“还有这边呢。”

弄月也笑了,眸子亮晶晶的:“先到屋子里坐坐吧。”

宽静的书房里,陈设华丽却不张扬,木架上摆放着不少古董。我摸摸看看,弄月站在门边,吩咐下人上茶。

屋角处的八仙桌上放着一架紫檀木做的古筝,我随手拨拨琴弦:“你还会这个?”

没人接话,我回头看向门边,弄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双手无意识的抚上琴面,琴弦的声音空灵动听,淡淡的檀香味入鼻,一种浓重的熟悉感将我环绕其中,我微闭上眼,只觉琴声如行云流水……

“落落。”弄月的低唤像在梦里。

睁开眼,弄月定定的看着我,神情十分复杂:“你还记得这首曲子?”

“什么曲子?”我茫然道:“我只是瞎弹的。很好听么?”呃,弄月看我的眼神……是不是发现了天才少女?

“嗯……我可能听错了。”弄月的目光从我脸上移开,递给我一块毛巾。

我接过来,热乎乎的,不免有些奇怪:“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弄月看我一眼:“擦脸。”

见我没反应过来,他接着说:“你每次哭过,都像只花猫。”

我呐呐的把毛巾按在脸上,乱揉一通。

毛巾被弄月拽下,他的眼睛深如潭水:“落落,你不开心。”

“没有……”

“你一定会说没有。”弄月接过我的话,笑笑:“因为你从小就是这样,平日里,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反倒是真正受了委屈的时候,会憋在心里,躲着哭。”

我抢过毛巾,继续在脸上东擦西擦。热气熏得眼睛雾蒙蒙。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希望是我多想了,你不要因为幻琦困扰。她追寻的是她想要的,而你所拥有的都在你手上,只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我……我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把毛巾往桌上一甩,眼泪成串的掉下来。我抽抽噎噎的,哭得一点都不唯美,一点都不动人,像是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而跑回家哭诉的孩子,只差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蹬腿。

弄月叹口气,轻轻拍着我的后背:“落落,你有的,只是你看不见。”

“你什么都不知道,别胡乱安慰人!”我愈发的哭得稀里哗啦,不顾形象。

“好,我不说话,你尽管哭。哭完就会好受些。”弄月的声音分外温柔,如同抚在我背心的手。

一肚子郁闷发泄得差不多了,泪意渐止。我拉过毛巾擤鼻涕,惊天动地的声音终于让自己有些脸红,眼角的余光瞥到弄月脸上的笑意,更加不好意思。

弄月拉我坐在书桌边,抽出我手中的毛巾,往外走去:“你等等,我去给你换一块。”

我抹抹脸,刚想追上去拦住他。衣袖扫过桌面,竟打翻了插满卷轴的瓷筒,书画、手卷哗啦啦的倾泻而出,我手忙脚乱的接住一些,再抬头时,弄月已经没了影。

只好蹲下身收拾掉到地上的卷轴,无意中看见一副半开的画卷中露出女子的裙裾,大为好奇,上前推开余下的部分,仔细看去。画中少女身着粉红纱裙,裙摆轻挽,赤足站在溪石上,一根小辫斜斜绕过额头,大眼弯起,笑靥如花。满脸的调皮和稚气,却难掩俏丽。

我赶紧拾起另一个卷轴,打开来看,又是这女孩的画像,她坐在琴台前,却并未抚琴。单手按住琴弦,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撅着小嘴,神态慵懒,目光早飘到了其他地方,黑白分明的眸子随时都会转动一般,可爱至极。

再打开一张,女孩的表情比前两张都沉静得多。雪白的纸上,满幅飞花,一身浅绿衣裙的少女,抱膝坐在草地上,微微侧脸,长发随意散落。淡妆修饰过的容颜,出尘的美丽。

打开其他卷轴,发现里面的人,竟都是同一个女子。姿势不同,衣裳不同。连容貌都有些许的变化,由青涩到成熟。唯一没变的,是额心那一点银色印记。

飞快的把书桌恢复原样,脑中一片空白。自英雄大会后,幻影教已成为江湖上炙手可热的门派之一。虽然不知道弄月为什么会离开天山,但经营一个偌大的门派必定会极耗心神。我以为他会藉此淡忘那段无法逆转的岁月,忘掉曾让他魂牵梦萦的人。实际上,他比我想象的要彻底。他把一切全埋了起来,任何人都看不见。只是这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怎么还在发呆?没有好点吗?”一块热毛巾敷上我的脸,因泪痕而紧绷的皮肤舒缓了很多。我自己按住毛巾,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弄月,我不值得你这样对待!”

弄月愣了愣,随即莞尔:“你说的。如果是幻琦,我也会这样。”

“那……”他看着我,眼神温润如水。到了嘴边的话又吞回去,我只做了一个简单的郑重声明:“把我今天的样子全忘掉,一点点都不许记住。”

在我的坚持下,弄月没有送我。其实,我也没想过我要去哪里。

大街上,南来北往的人流。盲目的穿梭在人群中,有种迷失的错觉。

我原来并不知道,情到深处,竟然可以这般无怨无悔。而我,也能愚蠢到这种地步,对着弄月去为另一个人流泪。想到他唇边的那抹浅笑,心渐渐的酸楚到麻木,什么感觉都没有,除了累。是的,很累。以前自己的小床上,有一只肥肥胖胖的大白枕头,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都喜欢把头埋在里面,什么都不想,一会就睡着。醒来后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难说我是否还有运气回到那样没心没肺的日子。或许,我本来就应该在这里,另一个时空的存在才是意外,而我早就被那个世界遗忘……

神思恍惚中,竟在迎面而来的人潮里对上一双紫眸,水晶般褶褶生辉。我自嘲的笑笑,看来自……己比弄月也好不了多少,到哪都能想到那个人。晃晃脑袋,再抬头,那双紫眸果然不见了。我拍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正要甩开步子,手被人拉住。我有些怔忡的盯着眼前拂动的轻纱,视线慢慢上移,看向紫眸中的自己。

冰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转身就走,紧紧地攥着我的手,生怕我走丢了一般。我很少留意他的背影,白衣胜雪,上面是烟笼水月的素雅花纹,黑发垂落在腰际,身形修长而飘渺。街井的喧嚣逐渐淡去,我想起一些零零碎碎的过往。

暮雪庄的清秋,清秋的星空,星空下的凝眸……

一路默默的回到念园,天色已全黑,一弯新月挂在林梢。

冰焰松开我的手。

“我有话跟你说。”

“我也有话跟你说。”

话音交叠,他笑笑:“那你先说。”

“冰焰,我相信你,什么都相信你。可是,我们能不能不要沧渊?你答应过我,带我离开。”

心跳几乎停止,只期待他点头、点头……

他只是看着我:“我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食言。但在这之前,我必须拿到沧渊。”

风声,水声,花开声。还有心碎的声音。

“是吗?没有我的玉镯,你怎么拿得到沧渊。”我轻轻软软的笑,笑到无力,笑到冰焰的眉头渐渐锁起。

“梨落,你听我说……”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了。留给我一些想象的空间,让我觉得你真心对过我。”信任一旦坍塌,爱便成为最伤人的剑。我深深吸气,好让自己有勇气把话说完:“我们来做一次交换。你现在给我自由。三个月后,玉镯自然归你。等你得成心愿,请送我回去。”

“真心?这个词的确好听。”冰焰的眼底纠缠着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了然、失望、愤怒……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他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语速,每个字都咬得缓慢而清晰:“你以为,你选择离去,傲龙堡的梨落就会回来?你凭什么肯定,爱上弄月的人是她,而不是你?”

头脑一片混乱。我张张嘴,没有出声。梨花于暗夜轻舞,撒下片片盈白,发间留香。冰焰伸出手,却停在半空,握成拳,缓缓放下:“真要交换,也未尝不可。只不过,我要玉镯,也要你。”

“这句话请直接对幻琦说,省得再重复一遍。一无所获的交换,我不干。”

“你得到的,就是你所说的真心。”他笑得倨傲而清冷:“这个词对我而言,就是不择手段的留下你。”

四十 情乱

记得弄月曾说过,落落出生在梨花正盛的暖春时节,这个倒和我相当的一致。窗前的桌椅上,铺满一层浅白。芳龄即将双十的寿星,此刻却在屋子里踱步。脚尖对脚跟,长三十五步,宽二十六步半,没有一点偏差,已经量了很多遍,打发无聊的时间。

出不了念园的大门,我干脆连二门都不迈了。整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红凤和冷清扬来了很多次,我硬是扛着没吐一个字,非暴力不合作。很明显的,我正处于被人气疯了的应激状态。

那天晚上,赫赫有名的玄火宫主风度不要、形象不要,把刚刚跳到一半墙高的我拎下来,直接扔回了屋。从此以后,就再没露过面。估计是流连在新欢那儿,压根就忘了我的存在。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爆炸,满腹怨气没地方发,还拼命装成无所谓的样子。

事实证明,我的定力远不如想象中的强,捱到第五天晚上,掀开被子,火箭般冲了出去。

根本没想过见到他该说些或做些什么,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清风皓月,繁花枝头,疏影横斜。

静谧的夜,只听见自己细碎的脚步声和……忽然响起的箫声。

我停了停,斜穿过梨树林,向东南角跑去。

果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个人。

时下的芙蓉渠畔,水波清冷,少了盛夏的流朱浣碧,却多了另一番国色天香。

裙袂翻飞的女子,伴着一曲残红落,笑眼千千,极尽娇妍。

当然,绽放的花容,不是为我。

但我仍然看得入神,他也是。

这样的美,无人能及。

最后一声清洌的长音划破漆空,幻琦轻挽竹箫,飞扬的裙摆轻轻缓缓地垂落下来。她站在原地,喘息未定,便微微仰头,看向斜倚在山石边的冰焰。

很少见到他穿深色的衣服,今晚的他却披着一件黑色的宽袖锦衣,深红的缎带束起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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