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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3部分

玄衍神术-第5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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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自是方山画术所化,公孙楼曾用心揣摩过松涛,所画之傀儡,自然更有神韵。

    长眉恍然道:“无怪音声别扭,有少许不同,师兄自昨夜开始,怎么一直失踪不见?”

    “说来话长,为兄暗中查明黑衣人匿藏地,发现不止一个黑衣人在城中活跃,只怕是有备而来,故监视一日,未敢妄动。今夜又见黑衣人外出,恐有不可告人之事,特来将此告知净慧禅师!”松涛轻声应着,又道,“师弟来得正好,你且去将法慧禅师请到北城门入口附近藏匿,待我请了净慧大师,聚头之后,再做计较。”

    “既如此说,自无不应,不过……”长眉心头仍然存疑,且实在不喜法慧,不欲与其打交道,便冷道,“不过师兄失踪时久,难辨真假,如何证明,你不是黑衣人所制的傀儡。”

    松涛身上佛力震荡,淡淡笑道:“师弟欲要如何证明?”

    长眉与其对视良久,道:“敢问师兄,圆心所在何处?”

    “这话却是好笑,为兄监视贼人一个日夜,怎知他下落?”松涛转而道,“话却说回来,师弟此言倒是提醒了为兄,你等又凭何证明,不是黑衣人所制傀儡?”

    “哼!”长眉冷道,“此事要证明也易,若你是贼人所化,去寻净慧禅师必有阴谋,不若你去寻法慧,由小弟去请净慧禅师如何?”

    松涛冷笑:“正如师弟所言,你处心积虑要去请净慧禅师,却是为的什么?”

    “怎么,你不敢么?”长眉挑眉道,“若是不敢,小弟也不勉强,自去请法慧便是,不过假的终归是假的,无法作真,到时两大禅师合聚,你只怕无所遁形。”

    松涛淡淡道:“师弟说的,也正是为兄想说的。不过,究竟谁才是假冒,只怕还要验过。也罢,就由为兄去请法慧禅师,到时真假,一验自明!”

    此言一出,饶是长眉心中疑虑甚深,也不由打消一些。面上却不显露,道:“那便北城门口见!”

    “为兄久未回外堂,不知法慧禅师下落,还请告知。”

    长眉自不隐瞒,说罢各自分开,他径往四明殿去。

    却说长眉反应,通过短暂几次接触,苏伏大致掌握他心性,故以反激将,诱他去请净慧。这真真假假之中,令人眼花缭乱,长眉哪怕洞明世情,一时也难以计较个中微妙,遑论他还是个“温室中的花朵”,养在万佛窟,对这世上人心之微妙,尚缺许多火候。

    单论心计,一百个他也不是苏伏对手。

    ……

    二人分开各自去,暂且不题。

    却说苏伏在城中预设多处伏笔,可谓尽人事之最。便去将井下众乞唤来,将早已备好的银两分发。万多两银子,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分发毕了,音声微寒道:“此处事后了无痕迹,你等切莫自误,但漏一丝口风,必引来杀身之祸。”

    众乞唯唯诺诺应下,得了银子,正各自盘算,哪听得进此言。甚至不想多留片刻,当即辞了苏伏而去。

    苏伏暗暗摇头,这些凡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么多银子,一个不当心,人财两失皆有可能。没有灭口,信守承诺,也已是仁至义尽。

    在这世上,多的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狡兔死,走狗烹之事。真界浮躁,动摇不了他的原则底线,对待卑微,一如往初。

    “真界多是利欲熏心之辈,似贵人这般不计较个人得失与安危,只为胸中一点意气,真是少之又少……”

    公孙楼自暗处出来,由衷地说道:“真界若能多一些如贵人这般的‘人’,也不会如此乌烟瘴气,教人失望得很。”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苏伏道,“有些原则不可废,不然人道,又怎看得见希望。”

    “人之道,在中正,在养性。”公孙楼微叹道,“许多同道,却早忘记自身本为人。老话常说,人不可忘本,哪怕修为通天,也并不高人一等。”

    苏伏淡淡一笑,对着井口虚引:“却与你我无关,何必烦恼,请!”

    二人便入,来到那法阵外,苏伏道:“适才某静坐二个时辰,探查过这法阵,应由四件法器聚成,且是四件佛力浩瀚的高阶佛器,只怕还要借先生之力。”

    “但讲无妨!”

    公孙楼凝神细察,那橙黄佛光,果是法阵凝成。

    “某观察得出,若是同源之力,应可通行无阻。”苏伏道,“只是不知,方山画术所拟佛力,有几成是真?”

    “方山画术,十成为真,只是徒有其表。”公孙楼恍然道,“这法阵强大,也有缺陷,为便于进出,想是能接纳同源,在下这便尝试。”

    语罢取出方山画笔,在指间滴溜溜地打着旋,几滴水墨点在虚空,泛起丝丝涟漪。涟漪之中,有莫名气机生发,一圈橙黄之光缓缓地氤氲开来。

    法阵果然没有动静,黄光渗过法阵,直延伸入内。公孙楼索性令其扫过方圆数百丈,未觉异常。

    “贵人猜测无错,事不宜迟,你我且入!”

    二人收敛自身气息,任由佛力包裹,探手去触法阵,果然通行无阻。穿过法阵,眼前却是更暗一些,定睛之后,方见是一个溶洞,脚下是平坦的岩路,约得两架车马并行,有车辙痕迹,深深地印在路中。

    “必是此地无误了!”苏伏笑道,“不想城中那些乞儿,也是些能办事的。”

    “利能驱神,遑论他们。”公孙楼也赞道,“不过,能想出掘地道之策,却也算得机智。”

    苏伏笑笑,捻了个诀,早有水幕天华落下,将二人气息完全掩盖。

    “且慢行。”公孙楼突地叫住苏伏,仍是持笔在虚空划动,末了只见数只小小的雀儿,无声无息地往四周散开。

    约静待半刻,他睁开眼睛道:“往后行约数里,便是入口,有两个僧把守。前行十里左右,有道黑铁门,四个和尚把守,只怕便是苦海入口……”

    语声未落,脸色却是微变:“不好,追踪雀被发现了。”

    苏伏本识探将出去,数里开外,有两道强大气息疾奔而来。此时退回去还来得及,不过既已惊动守卫,要待他们放松警惕,却没有那么容易。

    二人对视一眼,各自点头,不退反进,无声无息地向那二人逼近。

    两个和尚追着雀儿疾奔过来,怎料二人气息竟如此隐蔽,待到照面时,四目相对,先是一怔,遂神色一沉:“尔等闯入禁地,自寻死路!”

    苏伏却不与他聒噪,剑印捻动之际,身形略模糊一瞬,遂凝实,这和尚接近昭慧罗汉的修为,竟是一个照面便倒在血泊中。

    另一个还未警觉,斗法便已落幕,其反应迅疾,正待发出警讯,虚空一点波纹泛开涟漪,其身突地被那涟漪卷入其中,眨眼就消失在此方。

    公孙楼轻吁一口气,脸色微白,显是消耗不轻。见苏伏面不红气不喘,叹道:“方山画术,蕴含无限可能,却限于在下**凡胎,不能尽兴挥洒,甚为遗憾。”

    “人力有时穷尽,先生不应妄自菲薄。”苏伏说罢,来到和尚尸体前,探手去搜寻一阵,竟无令牌一类信物。

    “不知前方还有几个守卫?趁其未及反应,且潜入进去,杀了了事,不然惊动净慧,你我下场只怕不妙。”

    公孙楼沉下心来感应一番:“守门有四个,路上还有七个。”

    “先生且留些力气,充当在下眼睛,只消先生指点,剑光自可无声息屠灭他们。”苏伏提了个建议。

    “善!”

    二人便行,此后由公孙楼指点苏伏方位,剑气悄然纵横,将路上剩余的七个守卫一一杀死。

    “守门的四个,有个禅师,只怕不好对付!”

    公孙楼合计一番,却道:“不若由我去吸引他们注意,剑君伺机伏杀!”

    “嗷!”

    便在此时,二人神色微变,那壁上竟斗然分裂出几只狼妖,狼嚎动静,霎时响彻熔岩通道。



第九百九十章:三世菩提,洞彻天地(上)

    却说狼嚎响彻,二人欲阻已来不及,守门四人霎时就消失在原地,向这处急冲过来。

    苏伏神色微冷,剑印方动,曼珠沙华便迎空,剑光高涨,宛如杨柳倒垂,在一阵阵呜呜咽咽的惨叫声中,数只狼妖霎时化作漫天碎末。

    公孙楼反应也是无比迅疾,当即盘膝落座,探手入褡裢,却取出一卷画轴来。画轴凌空悬浮,自主摊开,笔墨落间,顿有毫光绽放。

    恰此时,四个僧人携无匹佛力,宛如开阀的洪水,为首一个挈着一柄禅杖,叮叮铛铛的脆响中,佛力以其为锋矢,向二人碾压过来。

    苏伏望了一眼画轴,一展身形,夷然不惧地迎去,剑印为首,红河在半空哗啦啦地涌现。

    “北境幽魂孤清照,山河无极画中来……”

    公孙楼漫声吟唱,画轴疯狂地拉长,席卷,倒转着旋,将这溶洞四壁铺盖笼罩,连那冲来的四个守卫也在其间。四周景致疏地变幻,竟是改天换地,哗地一声,高空竟有银河倒悬,落在红河之中,势气狂涨,遂以剑印为锋矢,与那佛力正面撞在一处。

    轰——

    由画轴死死抵受二者碰撞灵压,山壁竟无伤损一丝一毫。然而承受二者之压,公孙楼面色顿然苍白,止这一下,便令他身受重伤。

    苏伏全然没有后顾之忧,自是不留余力,左手剑印却与飞剑勾连,悄然动间,寒芒划过天际,一个守卫应声惨叫,跌落在地。

    那为首挈禅杖的是个禅师,作金刚怒目状:“你等找死,便莫怪贫僧辣手无情!”

    禅师未动,依附他身侧的两僧先动,一左一右向公孙楼冲去。

    苏伏身形一闪,便将二人拦下,以剑印与二人拳掌相击,红河漫涌,与佛力激烈碰撞。斗了数息,他觑见一个破绽,曼珠沙华自半空垂落,剑光如柳枝涤荡,转眼分化三道,嗤嗤嗤三声闷响,其中一个守卫血洒长空,惨叫着跌落在地,眼见是活不成了。

    另一个大怒,卖了个破绽,顺势倒退数丈,捻了一个宝山印,大口一张,便是一记如雷咆哮。

    其将一身修为尽都附在这一记神通之中,佛力势如奔雷,竟冲开红河阻碍,目标却是公孙楼。

    引动狼妖时,四人尚不知入侵者如此棘手。如今画卷笼罩四壁,改天换地,将此间剧斗掩盖,无人能够察觉。若将公孙楼杀死,便可传讯出去,届时其同伙插翅也难逃。

    说时迟那时快,苏伏几乎瞬间洞彻他手段,身形一闪,便来到公孙楼前,以自身躯体为他挡下这一重击。咆哮冲击轰然撞在妖体上,衣衫顿然破碎,露出精装上身,也将他震得气血翻涌。同时引动曼珠沙华,嗤地洞穿其脑颅。

    咆哮戛然而止,虚空斗然裂开,一柄禅杖叮叮铛铛,携万钧之力,自裂缝内击出,直探苏伏心脉。杖未至,余波便已令苏伏胸闷难当,以妖体强度,换个寻常真人来,只怕余波便会将之心脉震碎而亡。

    这一连串变故,却是在瞬息之间变幻。苏伏顿然明白,对方不惜以命相诱,使他回护公孙楼,这禅师则早在暗中等候这一击。不由暗自赞叹,对方一个照面,就大致摸清自己底细,这一番应对,只在电光火石之内发出,事先半点沟通也无,默契之至,却令他束手束脚,剑域暂时失去威慑。

    赞叹归赞叹,此时曼珠沙华方才杀得一人,欲回护,已是不及。若是避开这一击,公孙楼必然无法幸免;若不避开,妖体能否挡下这一击,尚未可知。

    面临此困境,耳边不由响起青华夫人的声音:“春雨煮酒,霜草不意。你要切记,此剑诀出必见血,若不见血,便是你殒命之时。”

    想起与青华夫人的第三局对弈,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那一道剑光,将他布局彻底粉碎。

    其实他一直不甚明了个中精巧玄妙,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此时此刻,在禅杖击中自己之前,默运法门,将剑气在体内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搬运,不及眨眼功夫,虚空斗然裂开,竟见剑光涤荡,自那禅师头顶洒落,事先绝无半点气息。

    苏伏脸色微微错愕,这一式剑诀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闪现之快,只怕真人灵识都无法捕捉。左右四方,九天十地,随心所指,随心所欲。

    这一番变化,那禅师未及眨眼,便已感受危厄临头,当机立断撤杖旁退。其心神难定,心想这剑修如此高明,只怕来自剑斋,怎么剑斋要插手佛门内事了?

    殊不知苏伏一脸高深莫测,全然是装模作样。其体内气息岔乱,血液倒流,概因却才使的剑诀,其运力法门,比众不同,险些令他岔气。

    这才明白青华夫人所言之意,这是一式要命的剑诀。

    内息岔乱足足持续两息,苏伏强行将之收拢,归到正道。

    禅师终于反应过来,挈杖抢上来,再度重重地击来。此后两人对攻十来回合,苏伏剑路取的便是一个死中求生,这禅师方才以命搏命,先自胆怯退避,此时又怎是苏伏对手,很快被他抓个破绽,刺死在地。

    修为愈高,愈是怕死,此言用在佛门,也极为得宜。

    公孙楼见状,收了画卷,却是满脸苍白,道:“剑君已破剑道第二境,假以时日,只怕年轻一辈没有敌手。”

    苏伏将尸体毁去,摇头道:“神州有个杜挽倾,深不可测,某无把握胜他。”

    说着,取了枚百草丹予他。

    稍事静坐,公孙楼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苏伏来到那道黑铁门前。只见那门,高有三丈,宽两丈,目测怕有数尺厚。两扇门合拢下,可见其上雕刻一个黑色莲台,上静卧着一只威武异兽。

    两人对视一眼,皆知此乃苦海前最后一道难关了。

    苏伏举走两步,欲将门推开。孰料黑铁门突地极为烫手,他心中微惊,倒退两步,却见黑铁门竟如烧红的烙铁那般亮起来,其上异兽宛若活过来,冷漠地盯着二人:“你二人甚么来路,擅闯禁地,吵本尊好眠,找死不成?”

    “二先生……”两人微微拱手作礼。

    “甚二先生?大先生也无用……”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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