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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女中堂-第27部分

小说: 女中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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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叹一声,惊动了屋顶上的他;一个跳跃,他已经来到自己的身前,张着那双分明的俊目,深深地望着她……

59 情意

刹那间,她的心弦猛力一颤骤然抽紧;月光下的他的眼,竟盈满闪闪动人的情绪,满满爱意几乎夺眶而出!让她以为他用最深情的眼,看着心爱的姑娘……

直至那一声低缓的:“太太……”

她才从自己荒唐的心思中觉醒──他看的是车大娘,不是她!

“孩……孩子……坐吧。”苍老的声音带着羞涩,听起来很像悲伤的语气,却只有她知道其中包含了多少‘自作多情’的尴尬。

他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胡笳,慢慢地踱过来在她身旁的石阶坐下,身体偎得很近,近到她可以感到他的体热。

静默是唯一的言语,她不知该如何安慰同是失去亲人的秦峥,只得静静相伴。末了她伸手要了他手中的胡笳──笳的形状相当类似另一种乐器‘萧’,只是音孔数不同,胡笳只有三个音孔,可发出十二度的五声音阶。

轻轻用手绢擦拭过一遍之后,放到自己的嘴边,吸口气便开始吹奏胡笳《明君别五弄》──辞汉、跨鞍、望乡、奔云、入林中的‘奔云’。这首曲子气度恢宏,较为明快,不似他所吹奏之曲那么悲伤。

他颇为讶异地抬头看着她吹奏;眼中柔光流转,阴霾之色渐去。一曲终了,他朝她缓缓说道:“原来您有如此绝技,音韵绵延悠长,不知老太太是如何习得此曲?我还以为很少人懂得这笳音……”

她微扬嘴角,再用手绢擦拭吹奏口,将胡笳交还他。“我娘擅乐曲,自小就教导我学习各种乐器,这胡笳也是当年她手把手教给我的……所以听到你在吹奏,让我想起我娘……”

“啊,没想到我倒是班门弄斧……”他说着,竟将头一低靠在她的膝上,着实吓了她一跳,一动也不敢动。

“太太,您真的好像我老太太,第一眼瞧见您时,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居然还能看见我的亲人……”他整个人依过来,毫不在意地把重量靠在她膝上,闷声说着,就像一个正在撒娇的孙儿,依偎在祖母的膝头上。

她又是羞怯又是心怜;一个大男人竟然像个孩子向她撒娇,她能怎么做?就只能给他暂时的安慰,权充他的老祖母吧!

天上的明月送走了一波又波的浮云,终于也累了,半隐藏在天幕中打瞌睡。她的脚尖有点麻了,可是膝上的人还是不想动,她也不敢稍动,倚着柱子继续当塌椅。

她想起第一次和秦峥见面的情景;当时以为他只是个提笼架鸟、放鹰逐犬的八旗子弟,才会口如刀箭,让人怒发冲冠。可再静心一想,他的用意却又令人倍感温馨,实是处处为人着想。

这样的他,是不是不知该如何正确表达自己的心意?才会以嘻笑怒骂的方式来展现?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会养成这么奇怪的表达方式?明明是关心之意,却被他搞成带有恶意的作弄。

她扬着脸笑了,想起他和她的约定;不知那天他等她多久?

春末的凉风吹袭而来,居然带着规律的呼气声……

她略为弯腰察看他的侧脸,发现他睡着了──倚着她的膝头,睡着了!

月华下,他长长的睫毛闭合,嘴角微扬,似乎正在作着美梦……

梦见了他的家人吗?

能在梦中相见,也是一种幸福。她轻叹口气,仰望着明月,希望今晚她也能梦见她的额娘,或是她的弟妹……

脚尖越来越麻,她却不忍心动作,只能悄悄地舞动自己的脚趾,活络血液循环;不愿惊醒他的孺慕之梦。就好像一个饱受人冷淡的孩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可以感受到爱意的存在,她何其忍心破坏他短暂的美梦?

他对车大娘的孺慕之情,就好像《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因为周围的人对他一再误解、错待,又被人送到全真教,好不容易找到对他好的人,便一心一意跟随他的姑姑……

灵光一闪,她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书目了!《神雕侠侣》!

虽然有点对不起原着作者,但她一定不会留下文字记载,给未来的作者造成困扰。她决定就要说这本书──前世时,她曾在这部电视连续剧里演过配角,为了演好这部戏,她曾花了好多精神研究这部戏的金庸原着,来来回回不知看过多少次,书中每一个角色她都记得,甚至他们之间的对话也没忘过!

只要她把全书再写过一遍,把遗忘的部分仔细回想、补足,就可以上场说评书,而且这一部书男女都适用,定能引起大家的兴趣!

她越想越兴奋,当场就开始把故事从头想过……

想着,突然记起那个心理变态的李莫愁;她人虽坏,一生却被情误,唱起那首曲子,既可怜又可恶。她不知不觉地轻声哼起那首曲子:“问世间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能数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是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水,只影向谁去。”

完全沉浸在音乐中的她,没察觉自己的手竟轻抚起膝上的乌发来……?

秦峥被头上一阵又一阵的轻抚给唤醒。刚醒来的他只听到模糊的声音,和感觉到某人手的温度;恍惚间,他以为自己正在作梦,回到小时候,在太太的膝盖上磨蹭,太太正在唱曲哄他睡觉。但越来越清晰的意识,让他发觉到这不是梦境,而是真真确确的现实──有人正抚着他的发,为他唱着曲。

他这是在谁的膝上?是谁在为他唱曲?

听着、想着;他忆起自己是靠着车大娘的膝上!

一阵羞愧,他暗骂自己太过放肆!不知他睡了多久,车大娘的腿一定麻了,正要直起身,他忽然发觉耳边的哼曲,竟轻轻地唱出字眼来!

那轻柔飘渺的歌声,唤出他最深的惊骇──怎么会是她?

惊愕之后,涌上心头却是一阵无法言喻的失落!

好不容易得到朝思梦想的温情,却发现只是一场梦……‘车大娘’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他的心绞痛,痛到犹如被石磨研碎,化成一滩血水……

‘车大娘’不过是个幻影!她不存在!自己的家人再也不存在了,明知这是事实,但自己犹如春闺梦里人,固执地相信幻影终将成真……

他咬紧牙关,忍住酸涩的眼眶,一提气便直接从她的膝头窜逃,头也不敢回地弹跳而起,奔回自己的房间。

留下满脸惊愕不解的人,呆视着……

60 琴音

第二天早上,扮成怀枫的惜桐带着玉格,满腹不自在的走向院门口,准备去晨间慢跑。昨晚也不知发生什么事,那秦峥竟然像躲马蜂一样躲开她;难道是看穿她的假扮吗?怎么看穿的?

手才刚接触到院门门把,就看见秦峥从马房里牵出他的座骑;看他穿戴整齐的样子,像是准备离去。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样的他,让她的心抽了一下,一种不明滋味袭上心头:感觉有点酸、有点疼,还有一点……不舍?她居然不想要他这么快就离去?为什么?

昨晚膝头上的温暖记忆,突然让她觉得……好想再留下他,可是……

看着他越走越近,她压下心头的百般滋味,轻轻地点头打招呼。

秦峥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小瓶东西,走到她身边递给她,说:“答应要给你的……”

她愣了下,什么东西?

看她一脸不明所以,秦峥停下步,叹口气说:“那日我们约在‘大合丰’见面,你没来,但我已经答应要给你,所以现在给。”

惜桐睁大眼满心错愕;他真的看穿她的假扮!怎么办到的?

他晶亮的眸子直视着她,缓声说道:“我才觉得奇怪,为什么车大娘和她儿子从没同时出现过?你的绝活可真绝了,竟然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变装换成另一个人,而且两人完全不相像,声音、语气、举止无一处相同,我不得不说,我非常佩服。”

“怎……怎看出来的?”

他嘴角微扬,现出一个无奈的苦笑:“我还真希望自己听不出来,可惜我的听力太好,你昨晚唱的曲子泄露你原本的音色,让我得知你就是上次在外城田野唱歌的那个……女人。”

惜桐低下头;原来又是歌声泄露了自己真实的身分。她以后还是少唱歌为妙,要唱也要用别种声音唱,不要再用自己的原音;谁知又会在何时不小心露馅?

“谢谢……你要走了?”她伸手接过那个小瓶,可不知为何竟握住他的指尖;她知道自己该放开,可是手指自有其想法,不想放掉这带有温度的指尖;羞愧又固执当中,她只得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了这一句。

“是,我要走了。我要回去当差,主子只让我回家过生辰。况且……在得知你真实的身分下,我们孤男寡女也不适合再相处下去。”他注视着她轻声说道,似不觉指尖被她握住。

在互视当中,她可以清楚瞧见在他眼里的自己;再不能如此静默下去,她只得后退一步,放开手垂首让出路来。

他微微颔首,轻轻一跃就上了马。又在马上低头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头拉马缰、踢马肚而去。

惜桐看着马背上挺直的背影,渐去渐远,不知咋地心里涌起一丝丝遗憾。许是她也留恋那种亲人相依的感觉吧?

“阿爹,人走远了,别再看,我们快去跑步吧,再晚了太阳出来就好热……”玉格拉拉她的手说。

惜桐收拾起内心乱纷纷的心绪,应了一声,带着玉格朝路边开跑。

※※※

多罗仪郡王之子绵志,带着三五好友,来到外城北区的酒楼聚会。酒足饭饱之后,正要离开酒楼,听到上来招呼的掌柜说道:“各位爷要不要留下来,到楼下听说评书 ?'炫书…'本店最近新来一位先生,口才十分好,说得十分精采,定能使各位爷感到满意……”

绵志略感惊讶:“在酒楼里说评书 ?'炫书…'这倒新鲜……”

他的朋友们一看他感兴趣,便纷纷表示听听也好,若不好听,再上别的地方去消遥;于是一行人走到楼下的大众食堂,找张桌子围坐下来。才坐好,小二送上茶后,就看见一名中等身材的年轻男子,携着一张琴,走到食堂最前端的桌前坐下;在男子桌后还排了二三排板櫈,专给附近作生意的人听。他们可以不必被收钱,所以只能坐在说评书的后头。

这名男子相貌英俊,二道浓眉斜飞入鬓,双目炯炯有神,那薄唇拉出个微翘的唇型,虽不是真正的笑容,却给人默默含笑的感觉。他身上穿着暗色长袍马褂,式样虽朴实无华,但呈现的气质却出众,显得飘逸恬淡。

绵志看一眼桌旁的告示牌,知道这名说书先生名叫怀枫,今日要讲的书目是‘神雕侠侣’。

神雕?什么样的雕叫神雕?侠侣?一双男女侠?

这是什么书 ?'炫书…'他以前怎没听过、看过?话说从前他也没少听过说评书,可就没听过有人讲这本书;这可引起他极大的兴趣来。

按理说,说评书的艺人一上场,就是先把吃饭的三样家伙──手巾、扇子和醒木放到桌上,然后开始说书。刚开始时必须先说几句引场词,先赞美几句这三样用品,说一套词,然后才开讲;有的人不这么严肃,会先说几个笑话,才切入正题开始说评书。

可是这个怀枫,竟不按照以往所见的规矩,而是将琴放好,静肃地坐在桌后,拿眼看酒楼里的人一遍,使得酒楼里的人全部鸦雀无声后,双手一抬开始弹琴。只见他轻轻一拨,铿锵叮当的琴音立刻流泻而出。

这琴音豪放的音韵立时充满这酒楼,让闻者顿生满腔的豪情壮志;而弹琴的人却稳坐不动,任双手翩跹,如行云流水拨弄琴弦,脸上的表情专注,宛如沉醉其中。

绵志被那琴声牵引,不能自已地在自己的腿上轻轻打拍……

好听!真好听!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他从未听过这如此动人心魄的琴曲?

一曲将尽,他却恨不得再听一遍!这是什么曲子,引得他身体里热血沸腾!

不行!他还要再听一遍!

情急之下,他站了起来直瞪着那个抚琴的人,哪知那个怀枫有如知晓他心意一般,再重头弹起。他不知不觉地笑了,心想这人还颇知趣,便撩起袍子气度潇洒地坐下,再次聆听。

那怀枫似瞄到他的动静,薄唇微微一抿笑了,张口便以浑厚的男中音唱出:“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一曲既毕,怀枫续弹尾音,仍旧一副潇洒豪气的架式,然后英姿飒爽的收了手,静静望向满楼的人们。

61 教琴

绵志一时怔愣住;这是谁作的词、曲?如此豪迈不群,却又触动男人最深的理想,为何他从未听过此曲?

随着渐渐飘逝的余音,他的魂,不知去了何方?只呆傻地瞪着这个怀枫;这人的琴艺不能说十分精湛,但是弹出来的音韵却气势旁薄,豪气万丈,仿如胸有丘壑的隐世高人;看他年纪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年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可他为何能有如此开阔高广的气度?

就为这曲,他一定要刻意结交此人!

绵志按下翻腾的心绪,不顾友人的谈笑,凝神静听他的说评书。

故事是从一个小男孩,跟着他的伯父上到一个‘全真教’地方开始。由于误会,伯父被全真教当成来劫色的魔头,因而展开一场大战。虽是人物众多、情节复杂但怀枫说得慢条斯理、不慌不忙,气韵连绵,让人听得入神,连茶都忘了喝。

说到孩子被人辱骂气愤处,众人皆一脸愤慨、双拳紧握;说到好笑处,却又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竟飞快地过去了,怀枫留下一个引人入胜,心痒难耐的‘扣子’后,说出:“每天白日、灯晚,风雨无阻,明日请早。”

意思就是说每天的下午、晚上都各有一场,请大家明日早点来等候听书。

这话一说完,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手里托着一个笸箩,顺着桌子走来,替他师傅向在座的听众收赏钱。

来到绵志面前,他在笸箩上放下一锭银两。

男孩顿时张大眼睛看着他,眼里有着惊讶。

“收完向你师傅说去,说本爷要认识他。”他底声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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