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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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起坐在离帐篷不远处，看着那满天的星星。
黄羽终于开口跟三牛说他的心事了。他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说：“三哥，你是知道的，我们都是死囚，本来都应该死了，但现在却还活着，为皇帝去杀人。你杀了多少人了吗？”三牛听了之后，叹了口气，说：“我杀了有三十来人吧，没办法，他们是敌人，这是战争呢。你就不要想这么多了，我们现在还活着，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黄羽转过头问：“你以前也杀人吗？”三牛听到他这么问，停下了，随地拔了根草，一边弄着一边说：“杀啊，但我不杀平民百姓，我杀的都是官兵……”黄羽一听觉得很奇怪，三牛看出黄羽的疑问，又继续说：“其实我是西山寨寨主，曾经有点名气，当地的官民都怕了我们。但我们不乱杀人，有时还劫富济贫呢。”
黄羽还没有听过什么寨主的东西，便又问：“你们的西山寨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三牛听了黄羽这么问，不禁笑了起来，说：“你这个也不懂，真是毛小子，我们做的生意就是抢别人的东西，简单来说我们就是山贼！”听了三牛这么一说，黄羽又有点忌讳起来了，沉默了片刻后又问：“三哥，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打劫呢？这是坏事啊。”三哥听了苦笑了一声，说：“好好的当然不会去打劫了，但是你以为每个人都能‘好好的’吗？”黄羽不解，因为他觉得三牛怎么也不算是坏人，怎么相信他曾经是山贼，曾经抢劫杀人呢。
三牛看出黄羽的思考，便说：“那么，你以后还想跟我聊天吗？”黄羽愣了愣，说：“我杀的人比你多很多呢，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去当山贼。”三牛低下了头，慢慢地说：“其实我之所以当山贼，就和你今天打仗杀金兵差不多。……我们曾经在一个村子里辛苦但挺开心地生活着，那时候我年纪跟你差不多，我本来到外面做过苦力功，也跟城里街头耍功夫的学过一下舞刀弄枪的。”黄羽等了片刻三牛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于是又问：“那么，后来呢？”“后来，后来因为虫害，我们村的庄稼失收。我们到外面做苦力的，都是收割的时候才回村里帮忙，于是我们向地方官反映我们的情况，但地方官没有体恤，要我们按以前的要求赋税。村里的兄弟们知道后便决定不肯纳税，结果官兵来抓人了，还抓了不少兄弟，包括我。最后我们还得按足纳税，而且还加多了口粮，因为他们说抓我们浪费了不少财力，才肯放人。我们回到村后，家家户户都没有什么粮食了，那些老人家只有到西山去挖树根。几个月后，好多人饿死了，我也是看着我爹娘饿死的！”
说到这里，三牛的声音有点沙哑。黄羽拍了拍他的肩头，三牛又回过神，笑了笑，继续说：“那天开始，我一家一户地去找他们，并且把我父母留下的粮食派给那些没有粮食的老人家，然后把年轻有力气的人都集中到一起，拿上锄头镰刀，去官府抢粮食。开始的时候我们还那么的怕，我杀了一名官兵，他们看见我们人多，也不敢和我们打，于是我们把我们村的存粮抢了回村，全村人出来分粮食。那时候大家都高兴极了，但我知道我们已经闯祸了，只是想不到有那么严重。那个地方官带了上百名官兵到村子里抓人，那些老人家为保护我们前去阻挠，而我们则一起逃到了西山。西山地势险要，他们不敢轻易上来，于是撤走了。之后我们的村子散了，一部分人也到了西山和我们一起生活，而一部分人则逃到其他村里，或者到城里去了。”
黄羽听了三牛说这些，也默默低下了头，他对皇宫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了，刚才还认为三牛真是强盗坏蛋呢。于是说：“三哥，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三牛这时候去抬起了头，很不高兴地说：“你怎么在人家说开了头后又不让人家说下去呢。”他已经没有难过的表情了，继续说：“到了西山之后，我们的粮食很快就没有了，于是只有抢，抢附近的村民，抢过路的人们。我们也知道这是坏事，但我们没有得选择，而那些被抢的村民，有些也加入了我们呢。队伍壮大之后，我就下令不让他们抢村民的，只可以抢富人的，抢官府的。”三牛说到这里明显愉悦起来，他继续说：“嘿嘿，那时候我们的生活可真是乐趣多，特别是把那个当官的抓住，他竟然吓得拉尿了。我们不用像以前那样辛辛苦苦地干活，都能吃得饱饱的，那些当官的都怕了我们。”
三牛说到这里，又突然沉默了，片刻后才继续说：“但是，后来管理得不够严格，我的手下问题越来越多了，本来我们打劫过路的商人，只要财物绝不伤人，但竟然有几个畜生要了人家的女人。而我也有错，因为寨里的兄弟劝说没有把他们办了，以致问题屡屡出现。终于传到县太爷那里了，他派兵攻上了西山寨，把我们都给抓了……”
三牛说完之后，又是沉默了片刻，却又说：“唉，别提了，我早说过不要再提过去的了。那么要死你的过去又怎么样的呢？我觉得你很神秘，你的过去一定更精彩。你怎么学到这么厉害的功夫的啊？”黄羽还在思考着三牛说的话，突然被三牛问到自己的过去，他又想到了他的亲人们，伤心之余还怎么说这些呢。三牛又继续问：“那你还有什么亲人吗？我还有一个儿子的，当时寨里的好心人带着他逃走了。”黄羽转过头对着三牛说：“没有了，我的所有亲人都已经死了，他们就在我的面前被斩首。”黄羽的眼神总是那么不亲善，三牛看见了也没有再问下去了。于是两人都一阵的沉默，黄羽又抬起头看着那斑澜的星空，繁星中又出现了他的亲人，他的琛灵公主。
第二天一早，黄羽醒来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帐篷外面过了一夜，而旁边的三牛还是鼾声不断，他叫了叫三牛都没有醒，便背着他回帐篷了。才回去不久，一位杨将军的近身侍卫就前来叫他过去了。其实黄羽每天早上还要去看看那些伤兵的伤势，但既然杨将军叫了，也不能不去，于是跟着走了。
杨将军的大帐篷内，却与已故的指挥官不点不同，没有那种作战的紧张气氛，只有几个侍卫在聊着一些闲话，而在杨将军面前却跪着一个老兵。叫黄羽前去的侍卫让黄羽在一边等着，于是黄羽便看着杨将军和这个老兵究竟是什么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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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老兵
更新时间：2010…5…21 12：17：36 字数：3263
只见杨将军淡地对那个老兵说着话：“藏剑锋，你曾经可是正都头指挥使，还为大宋立过不少功劳，我还是你的后辈啊。”那个老兵连忙说：“不敢不敢，杨将军英姿勃发，气宇轩昂，我哪能比较呢。”杨将军听了微微一笑，继续说：“但是听说老前辈在两兵交战中装死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说到这里黄羽才记起这个老兵原来也是他上次见过那些收尸的士兵骂他装死的那个人。“如果我不处理一下你，这话传了出去的话，实难平军心。”杨将军继续说，老兵听了连忙解释道：“杨将军你听我解释，自从我这副骨头老了以后，忍痛放弃了都头的名衔，还得上了见血就晕的怪病，我实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请杨将军明鉴啊。”杨将军叹了口气，发现黄羽已经站在一旁等着了，于是先让那个老兵起来站到一边去。
这时候黄羽就有点不惑了，杨将军可能也要责罚他，但他根本想不到犯了什么错。在他正担心之时，杨将军向着他说话了：“你是黄要死？名字挺吓人的啊。”杨将军微微一笑，让黄羽感觉放松了点。又继续说：“你曾杀过两名金兵的百夫长，而且重伤千夫长金骨雷，又杀死金兵百人以上，以后可以称呼你百夫斩了。”“百夫斩？”黄羽知道是针对金兵的百夫长称谓而起的名字，也明白今天杨将军叫他来并不是要惩罚他，反而是要奖赏他。
杨将军向着黄羽笑了笑，继续说：“我打算封你一个部头的职位，带领一队弓兵，跟严都头的队伍。”黄羽正想推却，一个侍卫就发话了：“将军，等一等。”杨将军停下了，转过头向着那个侍卫，看他要说什么。那个侍卫看了看黄羽，慢慢地说：“这个，这个勇士的身份有点特殊，他是……”杨将军有点不耐烦了，便说：“别吞吞吐吐的，自己兄弟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那个侍卫便很直接地说了出来：“他曾是死囚，是充军的。”杨将军愣了愣，又看了看黄羽，便说：“死囚又怎么样？我只用有用的人，那个我才不管呢。”“但是，”侍卫继续说：“但是上面规定了不能任用死囚的，他的背后还有刺青。”杨将军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冷静地思考着，明白规矩不能违反，但又知道黄羽确是一个人才。这时候黄羽却说话了：“杨将军，我并不想做什么部头，我也没有这个能力，我只想继续和我的兄弟们并肩作战，出生入死。”杨将军向着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不用多说。
良久，杨将军才拍了拍案台，微笑着说：“这样吧，黄羽以后就是我的近身侍卫了，你可别以为一个侍卫不如一个部头呢。”黄羽弯腰行礼，低着头说：“杨将军，我是认真的，我请求回到我原来的位置，继续和我的兄弟们并肩作战，请将军答应。”杨将军听了皱起了眉头，一个侍卫就向着黄羽大声说：“你别不识抬举，我们将军可不是轻易推举一个士兵的！”黄羽没有回话，只继续向着杨将军说：“将军……”
杨将军对于黄羽的态度显然不高兴了，他更想不到黄羽竟然这么不识抬举。在旁边的那个老兵这时候瞪大了眼看着黄羽，暗暗点着头。又过了一会儿，杨将军说话了：“黄兄弟，你可能不知道，以你的才干如果能带领我们的勇士作战，将会是如虎添翼。不过这个我不勉强你了，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吗？”黄羽本来想说没有，但刚要说出口时注意到旁边的那个老兵，便说：“杨将军，我有个可能很过份的要求，但也想说出来。”杨将军听了，又微微一笑，说：“只管直说。”黄羽便说：“我想，我想杨将军不要难为了这位老大哥。我们在这里出生入死的都不容易了，希望将军对于我们能网开一面。”杨将军想不到他竟然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轻叹了口气，又点了点头，说：“这不算是什么过份的要求，我答应你。还有，你这个人我就当是用了，如果你以后改变主意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黄羽礼谢了，便离开了大帐篷。
出来之后，黄羽还不忘去看望那些伤兵，而那个老兵也跟在了他的后面。开始黄羽并没有理会他，让他跟着，在他看完伤兵之后，要回自己的帐篷了，但那个老兵还是跟着，黄羽就停下来对他说：“大叔我现在回去休息了，你不用跟住我了。”那个老兵笑了笑，点点头，停了一会，但当黄羽走远时他又跟了上来，黄羽知道他还在跟着，心想他还真无聊，也没时间理会让他跟到了帐篷里面。
由于杨将军所带领的五百将士的加入，帐篷又快满人了，于是那些七营的旧部都安排到了另一边。老兵跟到帐篷之后，突然冒出了一句：“哦，原来就在隔壁，我回去拿东西了。”黄羽觉得奇怪，但回过头他已经走了。三牛便问了黄羽刚才的情况，黄羽只简单地说了杨将军表扬了他。三牛知道他不爱说话，没有多问了，又说起了他的头上的伤的情况。
正当他们还在说着话的时候，刚才那个老兵拿着一大堆东西扔到了黄羽的旁边，黄羽愕然，三牛就问了：“老家伙，你拿这么多东西过来这里干什么啊？”那个老兵笑了笑，说：“我以后就搬到这里了，刚才杨将军亲自安排的，他要我向这个小兄弟学习。你们有人要帮我忙吗？我还有许多东西要搬呢。”三牛也愣住了，从没有听说什么在帐篷里还要搬家的事，而且哪会有什么家当要搬呢？怎么这个老家伙突然要搬到他们的旁边呢。那个老兵继续说着：“哎，你们谁可以帮帮我这个老人家的忙吗？”说完又偷偷撇了黄羽一眼。黄羽看了看那个老兵的东西，便站了起来，说：“让我去帮一把吧。”老兵很高兴的样子，带着黄羽走了出去。
三牛知道这个老兵不是个好邻居，于是偷偷看着他带过来的东西。有很多都是一些挂饰、精品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书，但三牛不懂字，对那些书可没有什么兴趣。看着看着，他便认为这个老家伙可以是经常做收尸的工作的，专门捡人家战死的士兵的宝贝。旁边的战友们看见三牛这样翻人家的东西，都有点不满了，于是三牛便缩开，然后向着大家张开手掌，表示没有拿到任何东西，再坐回到他的位置上。
那个老兵带着黄羽到了他的帐篷，那些本来议论纷纷的战友们一看见他进来之后，都沉默不语了，好像刚才都在说老兵的坏话。但里面很多人都认得黄羽，便又低声说着话了。黄羽礼貌地向众人点了点头，便帮那个老兵拿东西了。黄羽看见那个老兵搬东西的时候，旁边的人基本理都不理，更说不上来帮忙了，可能这个帐篷的关系不是很好。末了，老兵向着众人说：“各位兄弟，我要搬走了，大家也不要留我了，我会想大家的，我知道大家都会舍不得我……”“老鬼，你就快点走吧，我们会记得你的！”一个战友向着他嚷起来了。老兵看了看他，又说：“不用担心，我还会常回来探望大家的。”“不用了，你照顾好自己吧。”又一个战友说道。
黄羽可以听得出，这个老兵在这里并不受欢迎。老兵继续和大伙说着话，慢慢离开了那个帐篷，他们离开之后，黄羽听到里面又一下子热闹起来了。他知道大家应该都不喜欢这个叫“老鬼”的老兵，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让人讨厌呢？黄羽不明白杨将军为什么会有这个安排，其实根本不是杨将军的安排，是那个老鬼的要求，杨将军只是半推半就。
黄羽和老鬼回到了他们的帐篷之后，里面的人已经议论纷纷了，只听到小林大声说着：“如果他那样的话，我们一定要团结，让他吃不了兜着……”大伙看见黄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