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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长生诀-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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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莫名的哀从心中来,鼻尖的酸意促动,似乎想从颤抖的嘴唇上跳落,又似乎想从发胀的眼圈内倾泻而出。
  “你如何不恨我?”长生开口,声音一如从前,却隐含着钻心的无奈。
  “你又怎知我不曾恨过。”心恸,我偏过脸去,生怕再多看他一秒。
  我恨过的。
  得知是他让西厥斐绑架的我,我愤恨而去。想明白他是借此逼我离去才告知我真相,我更是恨得不愿去多想。
  可是知道他单领三千武士就要造反,我还是回来了,找了千万个借口回来了。
  我告诉自己我只是要阻止他伤害别人,我只是要向他讨个说法,可是,当他刚才那一句话出口,我就知道,原来借口还是借口,原来我恨得这么没有力量。
  “福儿,”长生一声轻叹,举手将我身体扳正,自上而下看定我,目光深沉而悠远,“你可知晓你在做什么?”
  闻言,我抬头,两行热泪迎风滚落,滑进嘴角的是淡淡的咸涩,“我原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的,可是一遇见你,我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听着我的话语,看着我的落泪,长生竟是颤抖着双唇久久不能语,而他握着我的肩膀的两只手,也是抖若筛糠。
  “好!好!好!”
  长生仰天长笑,好半日才静下来,“想我鲁辰,生不愿落叶归根,死亦不求有人承后。我本不是世俗之人,世间俗论与我何干;我本不是道义之士,正经义道与我何干;我一心只想将负负我之人,框定本属于我的江山,一统天下,可是这些,又怎能抵我福儿分毫?”
  我哑然,抽泣着看向他。
  迎上我疑惑的目光,长生灿然一笑,似要破茧而出一般,顷刻间眉目飞扬。长生放开我的肩膀,婉婉温情自两道深眸中流淌出来,他慢慢启口,犹如朝圣一般虔诚的话语响起,“不知便不知吧,我定保你一生安然无虞。福儿,待我终结该做之事,你可愿随我隐居山林﹑相依相伴以至终老?”
  “你所谓的该做之事,是杀兄弑父还是谋朝篡位?”泪眼朦胧,掠过他突来的请求,我心里却一阵骇然。方才我听得一清二楚,长生他自称鲁辰。鲁是北齐国姓,这样说来,他是承认自己是昭帝之子无疑了。
  长生突然面色沉静的看着我,眼神中微微吃惊。我眨了眨眼睛,亦是直直看向他,一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决然。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兜兜转转间,我已不是当初那个任予任求的萧天福,面对他,我更是用加倍的谨慎来弥补天生的愚钝。
  “昭帝﹑文朝云不除,我将永无宁日,我不能让你随我颠沛流离。况且,如今鲜卑宇文一族随我举旗,我当为他们谋好后路,否则,华斌必死无疑。”
  我将他一看再看,直到从他黑色的瞳孔中看清我带泪的脸庞,才从他的话里觉出些许真实。
  “福儿,我知你不信我,可我不是这样的。黄天造我而为他人鱼肉,造化却偏要成就我这等心性;我算不得好人,但对我好的人我亦不会亏待;我虽机关算尽,可我也无时不刻不被别人算计;我行事不留余地,是因为我不曾得过别人的好,而对你,”长生深眸若谭,“若我知道你我有此渊源,有此际遇,我万不会那般行事。虽不曾伤过你,可我还是利用过你,我,我……”
  长生说着,竟是两眼水光闪烁,一丝乱发挂在嘴角,两片薄薄的红唇在轻风中瑟瑟颤动,许久,终是不能出声,不得不偏过脸去,沉默不语。
  望着第一次在我面前语无伦次的长生,我怔住。
  他行事不留余地,是因为他不曾得过别人的好!
  这次回来,我设想过他会如何狠绝,设想过他会如何冷漠,设想过他会如何腹黑,可是,我就是没有想到,他竟是如此的绝望!
  踮起脚尖,抬手将长生嘴角的那丝乱发挂到他耳后,慢慢落下重心,将手掌放在他的胸口,直到感受到他的心跳,直到让他重新看向我,我方启口,“我们去找昭帝,将话说清楚,你退回盘郡,从此后再不入天都。”
  “福儿,你如何这般天真,文朝云将我视为复仇的工具,是因为我是昭帝犯的一个错误。如今昭帝被文朝云下了毒——”
  未等他说完,我手下一用力,打断道,“虎毒不食子。而且,我的长生锁里有一颗舍利,据说可以解百毒,我们替昭帝解毒,让明成太子先答应我们的要求。”
  话音刚落,手下却是一紧,因为长生的心跳慢了一拍。
  “你与叶衢定亲的长生锁?”
  我不语,待到重新感受到他沉着有力的心跳,才轻轻点了点头。
  “你与叶衢,”长生眉头微皱,“要如何交待?”
  我要对叶衢如何交待?
  被长生如此一问,我便急急的将手拿下,心里就乱了起来。
  “叶少皇心地善良为人豁达,舍利救人性命,他不会计较的。”虽知长生另有所指,但我还是回避了他的问题。
  长生沉默。
  又一阵风过,将我方才慌乱的心情抚平。我抬头,对上脚下波光粼粼的潼水。
  “福儿,以后我们可以收养一个孩子,就叫潼儿,可好?”长生突然轻叹一声,亦是望向淼淼河水。
  收养一个孩子?
  我一讶,转头瞪大眼睛看向长生,可是还未等我问出口,眼睛就早已被一只干燥的大手盖上。
  “最难过是你瞠目回眸。”长生在我耳边低吟,说着又将我轻轻拥入怀里,任他那强健的心跳敲打我的心门。
  我手足无措。
  “此地不宜久留,先随我回去吧。”好半日,长生低头看向怀中的我,声音中试难掩的喜意。
  “可——”
  “嬷嬷被瑶古娜欺骗,以为你没了。不过有明成太子在,嬷嬷不会有危险的。”
  我抬头,迎上他暖暖明目,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说好不原谅他的啊!
  可是这样温暖的长生,这样无奈的长生,这样了解我的长生,我该怎么拒绝?

  四十一.往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长生居然就住在辰王府。大部分武士隐匿于天都各处,而长生则带领几个贴身武士藏在辰王府后院内,以便及时收集未央宫的信息。
  在我的追问下,长生终究是对我简单说了一下昭帝﹑文朝云和他的关系。大体上,也同我猜想地差不多。
  长生是昭帝的儿子。而文朝云,随着文皇后一起进宫,对昭帝也是日久生情。文朝云本就借文皇后之名把持着后宫,后来文皇后难产而崩,她就更加异想天开,对昭帝产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然而,昭帝却对文朝云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不知是何原因,昭帝却不得不受文朝云牵制。虽然如此,昭帝后来还是没有给文朝云名分。所以,文朝云一气之下便捋了长生逃出皇宫。文朝云将长生抚养成人,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来报仇。
  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发展开来,后果却不能完全如愿。
  十三年前,东宇与西厥惨战之后,文朝云携年幼的长生在鲜卑造反,让挥军南下的昭帝措手不及。盘郡独立,从此成为北齐背后猛虎,让昭帝无暇他顾。而后,昭帝宣长生入京加以控制,长生也趁此查寻自己的生世,文朝云报仇心切却对天都鞭长莫及。
  后来,长生为得知身世而极力摆脱文朝云的控制;文朝云又因情况有变而亲临天都;昭帝在未央宫看到假扮文皇后的文朝云,慌乱中被文朝云下毒。
  而后,就成了现在这般状况。
  我一知半解的消化着这些信息,总觉得还有什么东西不甚明了。
  “你生母是谁?”我问长生。
  可是长生避而不答。
  我一再坚持,长生才一口咬定,就是上次我们救出的那个疯妇,可是她已经死了。
  我问是怎么死的,可是却再也问不出来了。
  这一次相逢,长生似乎改变许多。虽然他刻意在我面前保持着云淡风轻,可是我能感受到,他其实一点也不轻松。
  我低头用膳,却感受到在一旁看我,可当我抬头看他时,他又假装不经意地给我夹菜,满脸温存,然而眼神中却是抹不去的悲哀。
  剪不断,理还乱。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
  长生说要去帮我救出嬷嬷,我心里一默,点头首肯。
  “院外有人守卫,你在此处很安全,不要怕。”长生起身对我说道。
  “恩。”
  “福儿,”长生走出几步,又回头看我,“我会尽快结束这一切,带你远走高飞。”
  我也站起身,不知如何回答,可望着长生那闪烁的眸子,还是轻点了点头。
  乍一见我点头,长生就跨回来将我搂住,殷红的薄唇上溢出的是难以言表的笑意。
  “等我回来。”长生大力的抱了我一下,放开,而后飞快的跑了出去。
  屋外夕阳正浓,红艳的光圈从屋檐处斜斜地打进屋内。
  可是,爬上我心头的却是瑟瑟凉意。
  良久,我轻叹一口气,折到窗下,将怀内的荷包拿出来,打开,又凑到鼻子尖闻了闻,但是却一点气味都没闻到。虽然心内忐忑,可是我还是将它摊放在了窗口。
  这个荷包是巴特尔给我的。他说荷包内有一种特殊的香料,他的领路鹰能识别。
  盯着窗口上的荷包,我靠在床上静静等待巴特尔的到来。
  荷包诚不欺我。
  果然在我打了个盹后,就听见窗外几声翅膀的煽动声。我一个激灵,还未站起身,就看见一个人影自窗口翻了进来。
  看到巴特尔毫发无伤的站在我面前,我轻嘘一声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
  将写好的信放在桌案上,又将窗口的荷包收起,我朝巴特尔点了点头。
  巴特尔会意,朝我一拱手就将我背上飞跑出去。
  如今北齐皇宫守卫特别森严,可是巴特尔还是驾轻就熟地将我带了进去。
  本想找到陈公公,将昭帝救醒,再劝说昭帝,可是找来找去却未见陈德的身影。无奈之下,只得留下巴特尔隐在暗中,而我则堂而皇之进到未央宫。
  守门的公公诧异的拦住我。我不慌不忙报上姓名,话方落音,就看见陈德自未央宫中走出来。
  我大气一松,知道下面必定一切顺利了。
  跟随着陈德进入昭帝寝宫,却看见昭帝正斜倚在床头。
  昭帝醒了!
  我惊得口不能言,一时之间有无数的问题冒了出来,可是却不知从何问起。
  “怎么又折回来了?”陈德下去后,昭帝开口问我,声音绵延无力。
  “啊?”我一回神,想了想才明白他是问我怎么又折回北齐了。
  我轻哦一声,走近昭帝,看了看面色苍老的他,不禁心内一片期艾。我吸了一口气,还是缓缓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姨丈陛下同福儿说说往事吧。”
  闻言,昭帝眼中涌上些许光芒,将我看了又看后,那束光芒又退落下去,“你母妃也是这般,看似柔弱实则最为坚韧。”
  我不语,只轻轻抿了抿嘴。
  “兰儿那时也只不过十七,忍着丧亲之痛入宫来照顾子玄。她那时真是天真烂漫啊,花儿一般。子玄半刻不能离她,连睡觉都得枕着她的胳膊。朕还时时借酒浇愁,让她为朕操心……朕后来突然鬼迷了心窍,觉得对不住文皇后,所以才,才将她带到国宴上招待南羑皇帝和东宇皇帝,这才——”昭帝絮絮叨叨,说的尽是有关我母妃的过往,我有些无奈,可是却不得不默声听着,“朕,对不住你母妃!”
  说完,昭帝竟然呜呜的哭起来,那副苍老软弱的样子,与我印象中的那个高深莫测的昭帝竟是截然不同。
  我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走过去,抬手拍抚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哈哈!”突然一声狠厉的冷笑自身后响起,惊得我一下失手竟重重的捶到了昭帝的背上。而昭帝却并不吃惊,而是止了哭声,看也不看来人。
  我咽了一口唾沫转身,看着一脸愤恨的文朝云,愣住。
  “你对不起她?你对不起的人是她?”文朝云对我视而不见,而是一脸不甘的看着昭帝。
  “朕这一生只负过一人,那就是兰儿。”昭帝淡淡回她。
  “只负她一人?”文朝云怒火中烧,“那皇后娘娘算什么?我算什么?”
  昭帝闭目不语。
  见此,文朝云一声抽噎,竟落下泪来。
  “皇后娘娘对你痴心一片,她整日里面对其它宫妃的勾心斗角,却从来不在你面前埋怨半分。可是娘娘本性软弱,哪能应付得来那些宫妃。我与娘娘情同姐妹,自然要帮娘娘谋划。奈何娘娘命薄,诞下殿下后就香消玉陨……”
  “文皇后过世,朕也是痛心疾首的。”昭帝轻叹道。
  “痛心疾首?”文朝云讥讽,“你痛心疾首了几日?”
  “那你还要朕为她消沉一辈子不成?朕可是北齐的皇帝!”
  “自古男子皆薄性,亏我还因为你对娘娘的宠爱而觉得你与众不同。我当初还因此钟情于你,可是又因为娘娘——我将自己的心思深埋,一心只想你与娘娘天长地久。我尽心尽力为娘娘打理后宫,我研究兵书为你出谋划策,”文朝云一脸悲痛,“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娘娘尸骨未寒,殿下还尚在襁褓,你就痴心他投,而且,那还是娘娘的亲妹妹!”
  面对文朝云的斥责,昭帝掩口不言。
  文朝云歇斯底里般的叫嚣过后,也是站在那边一动未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一室沉默。
  我仍是静静站在一旁,可是心里,却别是一番境况。
  按长生说的和我猜想的,文朝云是对昭帝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才会如此行事。可是如今看来,文朝云这么做不单是为了自己,还有为文皇后报不平的原因。
  我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文朝云,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对昭帝的爱恋夹杂着对文皇后的感恩,她也是痛苦的吧。文皇后陨没,只怕她也是期待过的。可是,当她一边压抑自己一边期待未来的时候,昭帝却轻易地喜欢上了文兰,所以,她才将满腔的愤怒和委屈化做了极端的行为,掠走了昭帝的孩子。
  可是,文朝云二十多年如一日,谋划着让那个孩子与昭帝抗衡,父子成仇;谋划着让那个孩子娶侦桓公主,兄妹成婚。想来,文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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