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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凤凰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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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道狭窄,他手中微弱的烛火的光亮便能够照全身边的事物。
  我左右仔细看了一番。
  这狭窄的密道之中,除了脚下的台阶打磨平滑之外,两壁的墙体都还是泥土,只不过夯实了一些,两壁也没有灯台。
  他又牵起我的手,一边开口说起往事,一边迈下台阶,“父皇深爱母妃,不得已的一计之下,从此母妃便被软禁云楼。自此,父皇几乎相思成疾,所以,才私下命人以极短的时间筑下了这一密道,以解相思之苦。而那时候,萧拓的势力还没有深入宫中,这个密道才能够秘密开凿成功。”
  “先帝思念淑妃娘娘而筑下的密道,想必是通往太和殿皇帝正寝的吧。”我仰头看他问道。
  他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正是通往太和殿。”
  李业话说完不久,脚下的台阶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平坦的路。路上游丝遍布,他抬手拉开蛛网,又说道,“朕以前常常利用这条密道避开陈公公,但现在陈公公不在了,朕也没有再走过这里了。” 
  道路越发狭窄,我也靠他越来越近。
  “当年修筑这条密道之时,一面要保密,故所招的工匠不多,一面想要尽快完工,所以才会修筑得这般简陋狭窄。”他说着捡开我发上不小心沾上的蛛丝。
  在堆满了岁月痕迹的密道里,忽然有什么东西涌进我心底,让我不禁暗自想开,暗自感叹。
  十几年前的那段帝王爱,实在太过深沉。天下君王,皆应以国事为重,儿女之情与之相比,实在太过渺小。淑妃娘娘的这一生既是不幸,又是大幸。她的不幸源于她选择了与一个帝王的爱情,而她的大幸也是因为她得到了后宫女子竭尽此生都无法得到的帝王之爱。
  这也是我迟迟不敢接受李业的原因之一。是祸是福,谁也说不清,他是帝王,也许是我此生都爱不起的人。宫中女子的命运,我了解过很多,如今也见了很多。我承受不起,所以,当我看着那一份不可多得的自由时,我犹豫了心神。
  走了一会儿,便见前方又起了台阶。这密道只连接了云楼和太和殿,无需绕过什么建筑,所以这条路不会太长。
  想来我和他已经到了离太和殿不远的地方。
  李业将手中的蜡烛放低,将脚下台阶照亮了一些,开拉着我始朝上面走去。
  心事重重,脑中一直在勾勒着这些往事。
  “小心撞了头。”他突然将我往回扯,令我险些台阶之上没有站稳,跌进他怀里。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他笑谑一句,朝我斜上方努努嘴。
  抬头看去,一方顶子,而我的头几乎撞上了,若非他拉着我,脑袋上恐怕得多上一块淤青。
  他倒是觉得我这样好笑了,笑意十足地看了我一眼,才伸手打开顶子。
  太和殿内的密道入口同样是设在床板下的。
  一片漆黑,只有他手中的一点烛火光亮。
  这里便是历代皇帝处理国事,下达政令的地方,也是皇帝的书房和正寝。只不过皇帝都会到嫔妃那里去,提起它,人们便只会想到这是处理事务的地方。
  走完了密道,他的故事应该也说完了,但故事带给我的触动久未消去。与他站着相对无言,沉默了一会儿,他解开披风,披在我身上,“殿内无风,朕不冷。”
  说完,他转身朝一个方向走去,又扬手示意我跟着。待他将蜡烛放上烛台,我才看清这就是他处理政事的桌案了。
  我在他身旁坐下,见案上堆了许多奏折,分成了几摞。
  自我有伤,他便要我安心休养,也不让我参与政事,故他批阅奏折的地方又从游仙殿搬回了太和殿。
  这么多的奏折,百家之言,他得从中找到最好的立场,和最好的处理方式。
  李业从其中翻出一本来,递到我手上,又将烛台移近了些,“你看看这个。”
  跳动光影中,我展开细细看来。
  那奏折中所述之事,原来是南方水灾,当地官员上奏朝廷,希望朝廷拨款赈灾,施恩米粮。黄叶始落,夏日已过,水灾的事恐怕已经有些日子了。想必是当地官员刻意隐瞒,不敢上奏,等到不得已才报了上来。而南方的百姓,没有米粮,现在不知是何种状况了。
  我合上奏折,问道,“南方的事和朝中局势难道有什么关联?”
  他未说话,又翻出一张奏折递给我。
  是父亲承上的。
  我边看,他边说,“你的两个弟弟一个十四,一个十二。按照我朝惯例,因施下恩荫,选择其中一个授予官位。如今萧齐书年满十四,萧齐恒才刚十二,萧拓如此早得就想将其中一子安□朝堂,故在朕提及之前亲自提了出来。”
  “这两份奏折又有何关联?”
  “南方水灾,朝廷要赈灾定然会派下赈灾官员,以钦差身份前往受灾地。如今萧拓想要为其子揽上官位,何不就趁此机会,让萧齐书做这次的赈灾官员,让他初入仕途就做一回钦差。”
  我不解,“你既刻意避免我爹集聚势力,如今却又准备任命萧齐书为钦差,代天朝安抚百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他突然哼笑一声,说道,“朕就是要萧齐书以钦差身份而去,以罪臣身份而归。此事已经有所拖延,南方百姓可谓是生活在水火之中,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动乱。朕只需要暗中放出一点不利的风声,便能叫萧齐书乱了手脚。”
  好一招欲擒故纵!
  按李业的说法,是想要利用一些不明就里,又渴望求生的百姓挑起事端。只是放一点不利对萧齐书风声而已,可能是克扣米粮,可能是就与当地官员同流合污,这样就可以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在李业的计划里,并没有真的为难南方百姓。故萧齐书此去,就算不用遭受牢狱之灾,也定然会从此受挫,在朝中亦是暂时说不上什么话了,更别说成为父亲在朝中的又一股力量。
  我不觉一笑,赞叹道,“好一个帝王手段,天子心机,也应了我冠给你的‘狐狸’二字。我爹遇上你,算是他命中注定没有帝王命。”
  微弱烛火的光亮映上他的脸,他笑得越发意气风发,“朕之天命,岂容他人篡改。”那样无羁地笑,令我一起开怀。
  不经意间的一个扭头,忽见他案头放了一幅画,半开着,隐约看见淡雅色调,引得我伸手拿过来展开来看。
  弱柳扶风,飞花如雪,裙摆摇曳,画中女子展眉含笑,相较春/色,却又是融入了那般春景。我心里浑然有些惊了,因为那画中起舞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李业探过头,在我耳边一笑,“朕说过会作一幅春日飞花图予你,可惜你不要,朕便只好留了下来,自己欣赏了。说来,劳累之中,看上一眼也能让朕舒缓了心情。”
  原来,我起舞那一日,他并非随口说的,被我否了依旧作了这幅画。心底暗潮争涌,他对我的情,炽热分明,叫我好不心慌,不能说上一句。
  “朕的表字已许久没有人唤过,朕想听从此你叫朕‘佑之’。”
  我无言。
  表字多是父母、妻子,亲近之人才能唤的。如此亲昵的称呼,我怎能唤得出口。这一声‘佑之’到底是意味着我视他为知己,还是从此视他为夫君。
  我恍惚了。
  他却在这时捧起我的脸,在我唇际轻轻一吻,停留唇瓣,大手将我揽在怀中,愈吻愈深。
  温湿的气息令我突然自恍惚中惊醒,伸手推开他,愠怒说道,“你怎么可以……”
  他说过不再强求的,为何守不住自己的话,还要招惹我。
  他却没有觉得丝毫不妥,“怎么不可以!扪心自问,你心里根本就装下了朕,否则何以会在如此寒冷天气连自己都不顾地追到云楼来。近几个月来,你自己不觉的关心,每一次都朕确信一点——你又有了爱,你爱上了朕!既然如此,朕食言一次,又有何妨。”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什么,我突然没有了话。
  “你能有什么只是!只是把朕当做了朋友,还是只因为选择朕就不能拥有自由?”
  我不敢看他的眼,被他说中,我真的……便是因为那自由。
  “为什么你不愿看清自己的心!”
  烛火跃动,他不再说话,等我回答。
  思忖了很久,他也无言了很久,我卷好手中画轴,暗吸一口气说道,“你既喜 欢'炫。书。网'作画。林昭容的那幅画染血近毁,若是无事,就去为她重新画上一幅吧。”
  除了撇开话题,我还能说什么。
  他顿时黯淡了眼中神色,抓住我的手,令我跌落了手中画作,“你就这般想要将朕推给她?” 
  今日他的身世,他的经历统统毫无隐瞒地讲给了我听。他是真的愿意与我携手一生,愿意与我分享他的悲喜。
  可是我依然在挣扎。我怯弱、胆小、犹豫不决,连我都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今日,请容我再一次的退缩。
  “林昭容一直就站在那里,等你回头看她一眼。而你,何不怜取眼前人。”将他推开,我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如同在心上划下一刀。
  他颓然一震,收回了自己的手,扯出一丝苦笑,“若你希望如此,朕无话可说。”
  燃烧许久的烛火应声而灭,黑暗之中泯灭了言语。
  太和殿外,晚来风急。
  
                  第二十九章 欲笑还颦
  我从梦中陡然惊醒,大口大口地喘气,浑浑噩噩,身上出了一些汗,口中干涩难耐,坐起,来长吁一口气后,稍微敛了心神。
  本就常常噩梦缠身,在加上所谓的虚劳之症,近日连连从梦中惊醒。
  摸索着打开灯罩,微弱的烛光照亮一片床榻。
  那叠方正整齐的锦被,以及我身旁没有温度的床单正清楚地提醒着我——他还是没有来。
  那日我推他离开,自密道出来,他便不发一言,也未再看上我一眼,当晚就去了听雨小筑。
  就算我不接受他,他也有许多的等待。可是我犯了一个错,把他推给林昭容,小看了他对我的执着,不可更改。
  可是,他偏偏还是去了的。
  披起衣衫,起床自己酌了一杯水,不觉想起往日情景。自与他同塌而眠以来,晚间若是梦中惊醒,他必是也醒了的,为我递上一杯清水,递上手帕擦汗。
  如今,我却是独自起身,独自酌一杯清水来喝。
  算来,自每日喝汤药以来,其实我已很久没有过恶梦了。如今他不来了,汤药未停,噩梦又来。
  我放下水杯,坐在桌旁不觉发了呆,脑中有他的片段不断飘过。
  不得不承认,我想他了。
  推门声响起,青衣掌了一盏灯进来,一副睡眼朦胧之态,“娘娘可是又做了噩梦。”
  我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衫,坐回床上,“已经没事了,你回去睡吧。”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放下灯,说道,“皇上这几日想是太忙了,没能过来。娘娘心里若是烦得慌,奴婢就留下来陪娘娘说会儿话。”
  我虚笑一番,摇了摇头,“既说了没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本宫再坐会儿就好了。”
  她站着没有走,嘴上动了动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我知她是想要宽慰我,却找不到说的,便又劝她回外间睡。她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见我躺下了,便替我罩了灯,临走时又说了一句,“奴婢就在外间,随叫随到。” 
  她方才说李业太忙,不能过来,想要宽我的心,可这一借口任谁都不会信。这几日宫中有了些传言,说是皇后失宠,林昭容得势。青衣和红玉尽量不让我去听这些言语,但众口悠悠,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
  那日就听见了两个小丫鬟的对话,说那萧台上,皇上和林昭容一人吹埙,一人起舞,是人间天上都羡慕的一对。
  李业这次不知是与我赌气,还是真的放了手,总之他根本不顾父亲对我失宠一事的反应了。仔细想想,他如今根基越发站稳,这点事足以能够应付了。他不在意,我又何须担心。
  躺在床上,想要心静,却夜不成眠,睁眼直到天明。
  我这挂名皇后,本就算不得失宠,若是真摆出一副失宠的样子,倒叫他们活活笑话了。
  让红玉给我了拿了花锄,盘算着去给我的花草除些杂草,好几日没有看过了,不知是否杂草丛生了。
  待到了我的“小花园”,我却是哭笑不得。这还哪需要药除草,秋天一来,不过几日光景,那些花草已不复了青绿,看起来与杂草无异了。
  芳草无情,空自收了颜色,惹得我暗自嗟叹。
  “娘娘,御花园还有些花草繁盛着,不如去那里散散心吧。”红玉见我拈着一片泛了青黄的叶子走了神,开口说道。
  左右闲着也无事,就由她说的,到御花园去看看也行。可惜,我本不该去的,也本不该选了这条和他走过的路。
  悠远的箫声传入我耳,是那曲锦瑟》,依旧如萧台那日一般悦耳。明明不该追去,偏偏我已迈出了脚步,却在走了几步后,再迈不开。
  箫声已停,舞步已驻,低香语近,相偎看秋色无边,晴空一行飞雁。笑意深浓,眉头不见了那一个“川”字。
  好一派郎情妾意,你情我浓。他的身边站着的,细语言笑的人不再是我,而是我亲口推给他的林昭容。他这样的笑,从来都是只给我的。
  我猛然抽痛了心,刺痛了眼。
  他真的听了我的话,陪在了她的身边,我本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宫人的闲言碎语让我蓦然失神,让我不敢去想。如今亲眼见了,躲不开,避不掉。明知他心里的人是我,我却还是心痛异常,因为他的清水星眸里映着的那个人,不再是我。
  那是我自己埋下的苦果。
  整(。。)理好脸上的表情,不再理会那菊花丛中的一对璧人,转身说了一句,“回去吧。”
  青衣红玉未敢说上一句,默默跟在我身后,红玉怕是开始责备自己要我来了。
  偏西落下的夕阳,将我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秋日时光,真真是看着就让人心碎。
  
  回了游仙殿,心里想着找些事来排遣,晃眼看着案上的笔墨,便要红玉研了磨。展开宣纸,提起玉笔,手却又停在了空中,不知画些什么好。
  仔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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