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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凤凰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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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红玉适时开口,寂静房间里却将我吓了一跳,徒然撒了手中杯水。
  她自知吓到了我,忙掏出手帕帮我擦拭。
  她靠我及近,我忽感到心慌、厌恶,“红玉,去看看浴水是否备好,我要沐浴。”
  她仔细擦干净了水,收起手帕,“小姐,还是先用了膳吧。窗外已起了夜色,落下一餐对身体总归不好。”她倒是“关心”我,但我什么也吃不下。
  我朝她摇了摇头,只说了“吃不下”,她便也不再说什么,退下吩咐浴水去了。缓缓离去的背影又牵起我的一阵心酸。
  何时春日也成了感伤时节。
  那个在我赌气不愿吃饭时逼着着我用餐的人已经不在了。红玉只不过是个婢子,她有她的职责,她所做的也不过按主子的心思来。一句“吃不下”,她便不会再问了。
  我过的好不好,真的没有人关心了吗?
  褪了衣衫,入了浴池,心绪犹未平复半分。
  房间里水汽萦绕,将我的脸隐于其中,模糊不可见。青衣手上的力道不重不轻,红玉不时往桶里加进热水,撒些香花。
  我闭着眼,脑中混沌一片。
  青衣和红玉,这两个身处不同阵营的丫鬟,都以细作身份呆在我身边。一边是深藏不漏的皇帝李业,一边是时时监视我的父亲。我忽然觉得自己快要被活生生撕裂了。
  究竟要如何做,我才能在这夹缝中求得万全。如今的我,势在必须要选择一边。是继续为父亲做事,还是倒像李业那边。
  任何一边,都将是举步维艰。
  这样攸关命运的问题,以前的我从未想过,即便不得已面对,身边也有他。而现在,再艰难,再是绝境,我也必须独自面对。
  我还清楚地记得子玄的话,在那棵承载了太多回忆的柳树下,随着轻摇柳条荡进我心里。
  他说,“此生若能携手天涯,荣华富贵皆是幻影。我宋子玄今日起誓,红尘之□展鸳鸯锦,白首不相离的那个人,只会是我的影儿。”他拥我入怀,言语灼灼,烧得我脸上心间阵阵发烫。少女心事,就是在那时,因他多了起来。
  那时,我以为相守是那么简单的事。
  可是如今,飘渺如风,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幻影罢了。
  我的思绪开始混乱。
  父亲,子玄。
  一个是至亲,一个是至爱。冷酷无情,恍如仙人,他们是如此不同的两个人,然而,他们却对我做了同样意义的事。
  一个杀我娘亲,弃我多年,逼我入宫为其所用;一个背弃誓言,以一招苦肉计,骗我入宫。
  除了我自己,我到底还能相信谁。当真,我竟又成了天地间孑然一身的孤独人。
  青衣还在仔细替我揉搓着肩膀,红玉也不时添些热水,加些花瓣。
  房间里氤氲之气弥漫。
  我心中绞痛愈演愈烈,深吸一口气,不顾她们的惊呼,把头埋入水中,隔绝了外面肮脏的一切。
  我分明流了泪。眼泪在水中慢慢化开,分不清何为水,何为泪。
  所谓心累了,便有了泪。
  发丝在水中轻轻撩着我的脸,像幼时母亲抚摸着我的手。
  情,这一字,是否还有痴痴空守的道理。是乖乖当这颗棋,还是转向李业。而这个隐忍的帝王,是否又愿意与我合作。
  今日黄昏时分,我说的子玄听的话,不过是一个缓兵之计。因为我需要时间来理清今日一连串的事。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青衣挚灯站在床边。
  我没有让她出去。
  红玉趴在桌旁昏昏欲睡。
  此情此景,我更加无法入眠,只得佯装睡去。
  进宫第一日,便接二连三发生太多事,不知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深宫之中暗藏的秘密实在太多,我到底能不能够保全自己,李业又会以何种面目来对待我?
  一夜无话,又夜不成眠。
  
  
                  第五章 余花落处
  教习宫中礼仪的管事刚刚离开,留下一本薄薄的书。我翻开来看,原来是教习床帏之事,夫妻之礼的书。
  将书丢在一旁,我躺在雕花的木床上,眼睛时闭时睁,听见屋外清风吹过新绿的声音,感觉雨的气息漫进屋内。
  宫中越发繁忙。明日就是大婚了,典礼司的官员总算筹备好了大婚。凤冠华服是早定下的,但饰品送来了好几套供我选择。在我随便指了一套后,典礼司的礼官终于大舒一口气,长满皱纹的脸不觉露出了笑,又好似在感叹我是个极好伺候的主。
  床头挂着今早送来的大婚礼服,三叠华服,金丝展翅的凤凰翱翔其上。
  即便是凤凰又如何,不过是被困在这小小的块红绸之上。我似乎看什么都能找到愁苦,扬起没有含义的笑闭了眼,渐渐静了心绪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在天水阁过了两日,我最终算是有了自己的决定。
  当我再度跨出天水阁的时候,已身披了艳丽的新嫁衣,踩上了舞凤的宫装绣鞋。一路走着,我头上的朱钗微微作响。
  隔着红纱盖头,我看见雕栏玉砌之上的红色锦绸,听见管弦之声的萦绕,感觉到宫娥脚步的匆忙。
  我的大婚,终于在承和二年,春风拂面的时候迎来了。
  红纱轻飞,我又看见和煦阳光下,天水阁的桃花开得正艳,粉色可人,星星点点飘下来几瓣。
  原来宫里也是有春天的。
  然而,我的世界不再有春天。
  大典正式开始的时候,我穿着三叠皇后礼服,头戴朱钗凤冠从辇上下来,稳稳站在汉白玉石的地上,风华绝代。
  新雨过后,天已放晴,春风吹着我的薄纱,轻轻扫在我的脸上。在我面前一百多级的雕砖台阶,笔直地延伸而上。
  我知道,台阶的上头,黎国的皇帝李业正等着我。
  四面无声,我的手心开始冒出汗来。不是紧张,而是面对决绝,我还缺了一些勇气。
  待我迈上台阶,从此,便是大黎国的皇后,再不可能退缩,也再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萧玉影。
  礼乐之声响起时,我莫名来了勇气,抬脚踏上红毯铺就的台阶,踏上我认定的一世寂寞。
  每一步,踩碎过往,踏过曾经,纵有诸多回忆,我已认定前方。
  李业,那个站在上面的隐忍君王,我宁愿与他并肩。
  走上最后一节台阶,透过半透明的盖头,我看见他正立于我前方,衣袖微荡,向我缓缓抬起手。
  我款步走向他,于清风鼓乐中缓缓伸出我的手,放在他掌心。
  携手祭完天地,敬完先祖,绶皇后金印,一朝大臣高呼万岁,声动震天。
  这便是皇家威仪。
  我站在李业身边,向下面望去。千百朝臣,尽数伏地而跪,有如蝼蚁大小,分辨不清谁是谁。
  但我知道,已为朝臣的子玄,就站在他们之中,同样向我这新封的皇后跪拜。
  我的大婚,子玄,你可觉得好。
  我忽然眼中干涩,有什么哽在喉咙,又散发道了心里。
  好容易尽了礼数,李业最终撒开了我的手,任宫人将我送至了游仙殿。
  喜娘引我坐上百子床,又撒了白果,说了些吉言,行了礼便退下了。
  一时间,房中便只余下我一人。耳旁突然安静下来,我也乐得如此,伸手揭下盖头,终于得以松了口气。
  环视新房,只一对盘龙红烛,红色火焰正在我前方悠悠燃着。除此之外,便别无一物动的东西了。金玉礼器,鲜红绸挂,看得我花了眼。
  无聊地摆弄起一些礼器,约一个时辰后,才听到外面有了声响。
  他终于来了。
  李业推门进来时,我正把玩着自己的盖头。轻纱之上,龙凤呈祥,连翎羽都绣得仔细。
  见他来了,我随手将它扔到桌上,仰面朝他扬起笑。
  这样的场面,实在怪异。
  他看到我这般,愣了一愣,随即便恢复先前神情,一双眼眸清如流水,“皇后为何不等朕来揭盖头,”他笑道,一副儒弱无害的样子,丝毫不见生气。
  我见他如此,呵呵笑了几声,偏头说道,“皇帝陛下,您难道在新婚之夜,也不想现出本来面目吗?”
  此话一出,他的表情瞬时凝固。
  “我已知你非人前傀儡,于我面前,还是恢复你本来面目的好。”我复又说了一遍,细细看他脸上的神情。
  他愿不愿意与我合作都还未知,我偏头带笑,心里却是有些忐忑。
  他微皱眉头,负手款步向我走来,忽然爽朗大笑起来,“萧拓果然有手段!你们是何时知晓的?”
  他这一声帝王笑,让我心神一震,忽然一股压迫感,自觉在他面前没了气场。
  我强敛心神,又轻笑一声,“哪里有什么‘你们’二字,单单只我一人罢了。”他若有所思,我又补了一句,“我向来不喜 欢'炫。书。网'和别人说三道四,你的秘密依旧是个秘密。”
  他虽无畏 惧“炫”“书”“网”之色,却面色凝重,剑眉微皱。我这一句之后,更是想得深了。
  我收起笑,往他身边靠了靠,正色道,“我如今,只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他没有说话,冷笑一声,像看一出笑话似的看着我。 又沉默一会儿,他才开口说,“没有人会背离亲人,你这么做,却又是何原因?”
  我早已料定到他会这么问,答道,“如你所见,在所谓的父亲眼里,我根本就是一颗棋子。亲人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你可知,数年前,萧夫人的死因,并非真如外间传言一般是恶疾而亡,而是被我爹一杯毒酒害死的。”
  父亲冷酷,但外人一定不会知道他是这样绝情的人。我将这个说给李业听,是想让他更加明白几分,我究竟为何狠得下心背叛亲人。
  他听完先是一惊,继而走到桌旁坐下,自是悠闲地酌了一杯酒,转身看我淡笑道,“不错,你的确不是自愿入宫的。朕看来,倒是与那宋子玄有关。”
  我苦笑,心咯噔一下。他竟已都知晓了。
  他继续说道,“可是现在,朕倒是对自己如何暴漏了秘密更为好奇。” 
  在那双直直审视的目光中,我不疾不徐,如实将那天的事与他说了一遍。从烦闷宫中,到莫名选择那一条道路,再到崴伤脚踝无意间窥得他的秘密。
  他皱着眉听完,沉默了不多时,无奈摇摇头,放下酒杯,复又微叹一口气,“你竟阴差阳错,走到了云楼。”
  原来那个破败的地方还有一个这么好听的名字。楼高触天,手可探云。
  他看着坐在他旁边的我,又端起一杯酒,“事已至此,朕知不可回避,但你来说说,朕有何理由要相信你。”
  既然他要我说,我就好好分析分析,“如今,你已无多路。现下,我没有告诉旁人,你可以选择杀了我,或是囚禁我。但聪明如你,你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他接过话头,“不错,朕若这么做,势必引萧拓怀疑,定然暴露。”
  “不过,你也可以怀疑我爹早就知道你的秘密,而今日这出,就是我与我爹合谋下的一个套。”
  他点点头,没有皱眉,却是笑了,“看来,朕的确遇上了个棘手的问题。”
  “既然我决定帮你,那么就先除了陈公公,以表诚意咯。” 
  那日陈公公来宣圣旨,父亲与我的谈话并未回避他,甚至还插话催促。可见,他也是我爹的人。而那一日在云楼,李业身旁跟着的是带刀侍卫,而不是最应该呆在皇帝身边的公公。足以见,他不动声色,早已洞察身旁的这个细作。
  “你打算,如何做?”他端起的酒,迟迟没有喝,显然对这个话题感了兴趣。 
  “很简单,嫁祸。”
  说完这一句,我起身走到梳妆台旁坐下。看他的反应,应该并不排斥我。我取下沉重的凤冠,问道,“那日,你在云楼之时,陈公公在何处?” 
  他亦起身走到我身后,拿起凤冠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珠花,“朕当时可是在太和殿寝宫休息,无召见不得入内,陈公公自然是寸步不离地候在偏殿里。”
  我无意中看到镜中的他,一时忘了手上动作。第一次仔细看他,才发现,英俊神武用在他身上绝不为过。
  我转过身,“那便是好办了,总之当时无人见到陈公公。”
  我一面卸下余下首饰,一面又说,“你表面对为我爹言听计从,但私下定然是与苏相有密谋的。我这一计,便是需要苏相帮个忙,写点东西。”
  他眯着眼,听我在他耳边将计策和盘托出,点了下头,似是赞同。
  “也罢,此次朕就赌一次,相信你。朕手中,也并不只那三分之一的兵权。”
  看来,他的确是有手段之人。他这话,显然是说给我听的。若我不是真的帮他,也叫我有所忌惮。他到底隐藏得有多深,他的实力有又多少?
  我复又加上一句,“我若助你守住李氏江山,你要允我一个条件。”
  “何事?”
  “若你重掌大权,还我自由之身。另外,留我爹和子玄,还有我那两个庶出的弟弟一条命。”
  我终究还是做不到他们那样的绝情,割不断所谓的血脉之情,我终究也还是我。
  他没有点头,却是直接写下了诏书一份,承诺了我的条件。若他真的成功,那么我手中的这份诏书将救下这些人一命。我算不算是以德报怨了。
  他端起酒杯,“皇后难道不想与朕喝完合卺酒吗?”
  我看着他手中的合卺酒,摇头说道,“盖头非你来掀,这合卺酒不喝也罢。”
  他听了也没再说什么,放下就酒杯,走到雕花凤床前,又转身看我。
  此时,该是亥时定昏了。
  “今夜如何睡?”他一边脱下衣袍,一边问道。
  我和他既有了盟约,我也是只要得到那份自在,如此便和他是一对假夫妻了。
  我看了看紧闭的窗,觉得有些无奈嘲讽,“你这皇帝整日都在监视下,恐怕连睡觉都被盯着。若分开睡,一朝被发现,恐招怀疑。”
  他闻言,讪笑道,“皇后之意,是要与朕同床共枕吗。”
  我见他笑,忙解释道,“如今还有什么别的计谋。”
  却不想,话未道完,他已上了床,轻笑着看着我,“不过是同床假夫妻,朕心里明白。”
  我无奈,只得自行褪了礼服,只留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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