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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凤凰池-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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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白的鬓发,苍老的皱纹。这些年,是怎样的折磨才让刚刚不惑之年的父亲,凸显了老态。
  
  高高的坟头立起,只竖起了一块木碑。
  
  “不孝之女敬立。”
  
  连父亲的名字都不能写下去。
  
  我在这林子里站了许久,两座坟墓立于我面前。阔别了许久的感觉自心底而起——我们一家人,终于以这种阴阳相隔的方式,相聚了。
  
  一身土污,手指淌血,我就这样回到了皇城。撩开车帘,老远我便看见了李业站在乾安门上,向远处眺望。
  
  我登上城楼,向他走去。
  
  “是影儿回来了吗?”他听见脚步声问道。
  “是我,我回来了。”
  
  一身狼狈,满身尘土,我是不是该庆幸他看不见。
  
  “朕望了许久,也望不见你回来的马车,只在记忆中找到了当日在彰德门城楼上的情景。也是这样,自上往下看,看朕的江山。可是如今,朕什么也看不见。”
  
  “循序渐进,不要太急,太医不是说,还有希望的吗。”
  
  世间患难多了,便总还是有奇迹的——本已判了死刑的双眼,在两日前又见了光。
  
  再有奇迹。
  就像我怀孕的机会微乎其微,我还是终于有了他的孩子,已经两月。
  他终于才告诉我,他曾经说的那些话,曾经做的那些事,不过是宽慰我。太医心里,对于我还能否有孕,也没有数。
  只当不是完全断了怀孕的机会。
  
  携手站在乾安门上,夕阳西下,却在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终于恢复平静,终于在凤凰池中平息了风浪。终于,一场沧桑,一场清雨,握住了对方的手。
  
                  第六十七章 正文后记
  一战停歇,边疆生灵涂炭,最终还是那个王朝。
  
  承和三年冬,帝下旨厚葬车骑将军遗体,与其夫人合葬功勋陵园。擢升诸葛枫为大将军,虎符由皇帝亲历保管。
  
  次年春,帝改国号天统。
  同年,牟卿正名,帝提拔其子,为中书令。季连桧重隐山林,留书治世》一本。是年,开始新政,休养生息。
  元年八月,皇后诞下龙子,帝大喜,赐名李乾,普天同庆。
  天统二年,重撰史书,追尊先帝淑妃为先皇后,后尊为仁德太后,棺木重入皇陵。同年,于宫中建小斋,独皇后入内,言赎清余罪。
  天统三年冬,皇后诞下女婴,百花早开,帝大喜,赐名华蕊,号以华蕊公主。同年,封李乾太子。
  越明年,帝眼疾大好,于当年秋日,携皇后同往徽州雁城。
  
  新政以后,百废俱兴,复又是繁华盛世。
  
  天统十年,皇家再添龙子,后诞下皇二子,帝赐名李翰,而后封裕中王。
  天统十二年,昭悦公主始知身世,帝后无从挽留,出宫居于将军府故居。时年十三。
  天统十八年,帝眼疾复发,军政交太子监国。
  越明年,昭悦公主终嫁太子,为太子妃,情投意合,举案齐眉。时年,昭悦公主十九,太子十八。
  天统二十年,太子长子诞生,帝赐名为李弘。同年,帝眼疾转好。
  天统二十六年,帝因眼疾往复三巡,下诏让位太子,居太上皇,皇后为太后。同年,迁往清苑别宫,与太后同居。
  次年,新帝改元神龙,尊太后孝贤太后。同年,封李弘太子。
  神龙三年,帝发新政,强兵富国。
  神龙八年,梁国入侵,反被一举歼灭,灭国。
  
  神龙十二年夏,太上皇崩,终年六十二,谥中兴武帝。太后大悲,卧于床,汤药进补,后止不进,同年冬薨于清苑别宫,时年五十六。
  
  
作者有话要说:死了死了,都死了。。。 
                  第六十八章 岁月如流(番外)
  我叫小荷,是个农家女儿。
  
  不同寻常,我虽家中贫苦,却有教我习字的先生,比那些书院的夫子不知好上多少倍。并且,他也只教我一人。
  而他,就住在那衍山之上。
  
  家中事多,每半个月,我才去一次。
  这天,帮家里忙完了活儿,又到了该去山上念书的时候了。
  
  我走在挂满白布的街上,手里提着替先生买的酒,心里好生遗憾。先是太上皇驾崩了,不过三四个月,我最崇敬的孝贤太后又过世了。
  就在十来天前。
  
  关于她的故事,在民间传了许多。却都离开不了一个话题——她的所为,不输男儿。不仅如此,还有她和先帝的爱情,荡气回肠。
  
  都说先帝此生自贤妃死后,就没有再纳妃嫔,全是因为帝王之爱。可我认为,如果不是太后是个足够好的人,先帝又怎会喜 欢'炫。书。网'上。
  
  我说这些,倒是有些好笑,放佛是在夸自己了。因为先生曾经说过,我这性子和行事,与太后娘娘如出一辙。
  
  不知道先生以前是在哪里的,但至少知道他曾经在京中当过官。所以他的话,我听得心里欢喜。
  
  今年才十六的我,自小听了许多孝贤太后的故事。所以,我曾经幻想过,到京城皇宫去找她。却在长大后,才知道,不过是痴人说梦。
  太后娘娘哪会见我。
  
  如今我这痴梦没有实现,她却逝世了。
  
  一路不知叹了多少口气,我才走到了衍山的山道上。那雾中若隐若现的小屋,便是先生的居所。
  
  就在一年前,我还从未踏足那里。
  
  先生是个古怪人,就连上山采药讨口水喝的人都不许进屋歇歇脚。
  
  那一次,是我娘病了,我只好去山上采药。
  可是我来到那小屋门口的时候,先生看着我有些愣神,最后竟开了柴门让我进去歇上一歇。
  
  白发苍苍的他,给我端了一碗水,然后看着我喝下去。看我的眼神,说不清是什么味道。
  
  我被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大口喝了水便道谢离开。迈出几步之后,我听见了身后他苍老的声音。
  
  “折翅的鸟儿,最终还是回来了吗?”
  
  我回头看他,却发现他看的不是天空,而是一棵高大的柳树。
  
  真是个奇 怪{炫;书;网的先生。
  
  娘的病一直拖着,我便一直上山采药。没有找到泉水,渴得慌了,我才会去那里讨口水喝。
  
  慢慢地,他见我目不识丁,被药店的黑心伙计骗了,便好心教我识字。我也才慢慢发现,他只是有些古怪,并没有什么恶意。
  
  从此,我便叫他先生了。
  
  他很喜 欢'炫。书。网'喝酒,每次总都喝醉,却也不会大醉。
  
  我见过他喝得最多的时候,是我告诉他太上皇驾崩的那一天。
  
  他将我送去的一坛酒喝光了。醉眼朦胧的时候,他竟看着我,眼角泛泪,问我,“他走了,你可孤单?”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也没有办法回答他。
  总之,怕是他为官的那几年,和先帝有过很深的君臣情意。先帝一去,他便伤心。可是,谁人孤单?
  倒也不会是我。
  
  我扶他进了他的房间睡下,打算离去。可是,经过一间小屋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脚。
  
  那间小屋,他从来不许我进去。
  
  反正他也睡着,不会知道我做了什么。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我推开了那道门。
  
  屋内很干净,却是一个女子的房间。
  我从不知道这里曾有女子居住。
  
  我在屋内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动。当觉得乏味,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在桌案上看见了一卷画,便信手打开了。
  
  繁花似锦,秀雅的舞步,华丽的服饰,美丽的容颜。
  弗一看到那画中女子,我便惊呆了。不是因为那画中的华丽,而是因为,就算我穿着粗布衣裳,那画中穿了华服的女子也竟和我有七分相似。
  
  我惊异着仔细看这幅画,看见一旁题的几句话。
  
  “知己一人为妻,已矣。行赴天涯不离。无奈送伊一别,留吾心情切。珍重行路太长,莫忘。葬花天气远。游仙大殿今守,晓吾妻安否?”
  
  妻子?
  难道这是先生的妻子?
  
  我往下看,看见那私章印的却是“佑之”两个字。从来没有听说过先生有名字叫“佑之”,我只知道他姓宋。
  
  这幅画保存的极好。纸张看上去至少是二十年前的画,却没有一点虫蛀。
  
  我忽然想起来,皇后的居所就是游仙殿,那这幅画中的女子,身着华服,会不会就是我崇敬的孝贤太后。
  而且画作装裱精美,不像民间匠人所为。
  
  可是……怎么会在先生手上?先生又是否将我当做了那画中女子?我脑子想不明白,但是我又不敢问。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先生的小屋。
  
  先生见我来了,脸上一如既往地先是有一阵恍惚。随后,他才说了今日的任务——要习得十个字。
  
  刚刚展开了宣纸,就有人来敲门了。他看起来有些厌烦这些找来的人,我急忙说道,“先生,我去看看。”
  
  本以为是一般上山的百姓,若要口水喝,我给了他们就是。却没想到,来人是个穿了锦帛衣衫的老者。
  不是我这个农家女子惹得起的。
  
  不过我还是先阻挡了他。
  
  “老先生,您要喝水,我便去给您取。这里,我家先生不让别人进来。”
  
  他看到我的时候,和先生一样有些晃神,随后便皱起满脸的皱纹说道,“小姑娘,麻烦你给你先生带一句话,就说有一只鸟儿,现在想要回来看一看了。”
  
  这和那日我第一次见到先生时,他望着那棵柳树说的话有些关联,我便也就好奇着将这话传唤给了先生。
  
  没想到,先生一听此话,便手杖也不要的冲了出去。蹒跚的步子,几乎就要跌倒。可是,当他看见来人的时候,眼中亮起的神采又黯淡了下去。
  
  “还记得我吗?宋侍郎。”那老者看见先生,首先打了招呼。
  
  先生主动去给他开了柴门,叹口气回答道,“好多年过去。我早不是什么侍郎,你怕也是早不是总管了吧。”
  
  那老者进来之后,坐在了石凳上,捶起自己爬山劳顿的腿,“总管……的确早已不是了。人老了,还是归家的好。”
  
  先生在他一旁坐下,问道,“那么,我现在该叫你什么?”
  
  “当了公公,这辈子都是公公了,你也还叫我郭公公吧。”
  
  我听着,不免心中颤了一下。这老者是公公?从宫里来的?
  
  “郭公公所来何事啊?”
  
  “太后娘娘临去的时候说过,这里是她长大的地方,离去了也总该归根。所以太后留了一段头发,希望能够埋在那棵柳树下。老朽总之也没有事,便代劳了。”
  
  先生听了这话,久久不能言语,微张着嘴,到底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就连我,也被这公公的话惊地愣在了原地。
  
  这里……是太后娘娘的故居?
  
  先生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哽咽着问道,她……不在了?”
  似乎,并不相信那事实。
  
  郭公公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拍着先生瘦弱的背,说道,“自从太上皇驾崩之后,太后就卧床不起没有求生之心,宫中已经早早准备了后事。宋侍郎,太后走的时候也说了,该忘的就忘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先生泪如泉涌,却静静地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去的?”
  
  “五天前,寅时,在清苑别宫。”
  
  先生拿着那一戳花白的头发,蹒跚走到那棵柳树下,抬头望着早已没有一片叶子的柳树,终于跪倒在地,老泪纵横,哭出了声。
  
  有些事,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就算尘封了多年,当那一点点消息传来的时候,还是会在心底掀起轩然□。
  先生就是这样。
  尽管我了解并不分明。
  
  “连死……。我也被排除在外了。”
  
  我听不清他在哭泣中说了什么,只听见了这一句。
  他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来流泪,放佛经历了最为痛心的事。我从来不知道一个男子可以哭得这样肝肠寸断。
  
  那公公摇了摇头,说,“都是孽缘,任何劝解的话,都无济于事。”
  他说完,便走了。
  
  我将先生扶正,靠在了柳树旁。
  
  他早已晕了过去,颓然靠在树旁,苍老的脸此刻竟显得褪去了生命的颜色。一个老者的一场嚎哭,是用命来宣泄的。
  
  我心里一颤,抬手去摸先生的呼吸,却只感觉到微弱的气流。
  
  “先生,您醒一醒。”
  
  然而终究没有作用,他的心已经随那个人,那个他口中的折翅鸟儿,一起逝去了。最终,他还是咽下了气,没有留下一句话。
  
  我看着他的手里拽着的太后娘娘的头发,几乎嵌进了他的掌中。
  
  我依旧不知其中到底有着什么,但我知道,先生对于太后,有着一种隐忍的感情。已经沉寂在了如流岁月里。
  
  我去了那间房。
  这应该就是当年太后娘娘居住的地方。
  如此简陋,却如此清雅。
  
  盼了那么久,我竟然身处孝贤太后曾经居住的地方。而我,是不是也真的和孝贤太后容貌相像,性子相像。
  
  我最终拿出了那幅画。
  
  先生最爱那棵柳,常常望着它发呆。我便将这幅画放在了先生的身旁,一同葬在了柳树之下。
  也许,在那里,先生会有一些宽慰。
  
  没有碑,那便让那棵柳树作为墓碑吧。春天发芽的时候,先生会听见鸟儿的鸣叫,继续等着他的鸟儿回来。
  
  我却知道,这样算是结束了。
  
  孝贤太后,我似乎懂了她的故事,却留了许多秘密不曾知道。或许等我和娘亲到了京中,我会听到更多关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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