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璃央-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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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天狐阏君和漓江神女漱玉之女，璃央。”见凤九注意到璃央，凤兮给两人介绍道，“璃央，这是我的侄儿，凤族凤君之子，凤九。”
凤九和璃央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感受到了某种相同的东西。没错，就是那种遇到同类人，心心相惜的感觉。一个是把青丘搅得天翻地覆的狐族祸害，一个是将凤族弄得不得安宁的凤族霸王，如今竟然齐聚在了这凤岐山上。
“想当年，小爷我也是叱咤风云，凤族之中谁人敢挡？”凤九翘着腿躺在青石之上，想起过去的辉煌，忍不住望天长叹。
“哼，想当年，本姑娘也是在青丘横着走的人，哪只狐狸敢吱一声？”蹲在凤九身边与他一同遥想当年的璃央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两人互看一眼，又齐齐叹气，这如此狗血坎坷的狐（凤）生！
无语地望了会儿天，凤九转过头问道：“对了，小爷我是被我家老爹逼得没法子，才不得不沦落至此。你又是为什么？”
想起那个无端端抛弃自己的死白冉，璃央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又奇差无比。瞥了好奇地望着自己的凤九一眼，璃央没好气地说道：“咱莫名其妙被抛弃，混不下去了。”
眼见凤九还想细问，璃央打断他，直接换了个话题，“好了，不提这些伤心事。有一件事我一直很想知道，就是没人好问。如今你来了，可得满足满足我的好奇心。”
“什么事？只要小爷知道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兄弟”，凤九一向非常仗义。
听了这话，璃央的双眼立刻发亮，凑到凤九身边问道：“凤兮的事，你肯定知道吧？”
没想到璃央问的是自家大伯的事，凤九愣了会儿才说道，“知道是知道……”
“哼，你刚刚不还说只要你知道的就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吗？现在就想反悔？”
见璃央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凤九立刻跳起来，拍拍自己的胸膛，说道：“怎么会？小爷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那还不快说？”璃央咧嘴一笑，抓着凤九说道。
“姑奶奶，你总得让我理理思绪不是？这故事我也就很久以前听过一次。”凤九抓了抓头发，坐到璃央身边，慢慢讲起那个久远的故事。
其实凤兮的故事并无什么特别。
那时凤兮才刚刚接任凤君之位，还是少年心性，喜欢四处游荡。有一次，便到了极北之地的天山。那天山本是世间极寒之地，若非凤兮乃是凤凰一族，恐怕还抵御不了这天山寒气。如此极寒之地，除了遍山的冰雪之外自然没什么看头。
然而，就在凤兮决定离山的那日，他遇到了湮妃。本是天山雪莲所化的湮妃生得极美，冰肌玉肤，细润如雪。她一身素白，淡雅脱俗，缓步从山上走下。
只一眼，便是一生沉沦。
凤兮留在天山数月，用尽心思，这才打动了原本不谙尘世的湮妃。只不过唯一让凤兮为难的便是天山山神，也就是湮妃的哥哥，重夙。对于他们之间的交往，重夙从未反对。只是当凤兮想要把湮妃带离天山的时候，重夙阻止了。
最后，凤兮也不知道湮妃是如何说服了重夙。那个清冷淡漠如冰的男子，终是点了头。
回到凤族，凤兮便忙着筹备两人的婚礼。谁知婚礼还未准备妥当，大鹏一族竟然叛变。那一战，凤族虽然胜了，却也死伤无数，尸横遍地。身为凤族之王的凤兮更是身受重伤，神魂几近破碎。若是神魂破碎消散，那么凤兮便是死路一条，连转世都不可能了。
正当湮妃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重夙到了。
谁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重夙出来之时，凤兮原本几近破碎的神魂竟然已经开始慢慢愈合。可是原本守在凤兮身边的湮妃却消失了。
未等伤愈，凤兮就只身赶到天山。守了整整数年之久，重夙才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若愿意等她，轮回之后，她总会回到你身边。”
重夙这句话给了原本已经绝望的凤兮最后一丝希望。
回到凤族之后，凤兮便将凤君之位传给了弟弟凤鸣，一人独居与凤岐山等待湮妃回来。
这一等，到如今已经四千多年。
璃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情绪听完这个故事的，只是在听到重夙二字之时，她微微失神，仿佛感受到了遥远天山上千万年冰冷彻骨的寒意。
“想什么呢？”伸手戳了戳璃央的胳膊，凤九问道。
回过神，璃央莞尔一笑，“我在想，湮妃是个什么样的人。”
凤九想了想，说道：“唔，我听说湮妃柔美温婉，对任何人都非常温柔关切，就连说话声音都让人听着如沐春风。只要见过她的人，没一个是不喜欢她的。总之，湮妃绝对是女人中的女人！”
“你见过？”听凤九这么一说，这湮妃几乎是个完美的女人。
凤九抽了抽嘴角，无语道：“你傻啊？小爷我才不到七百岁，年纪尚小，怎么可能见过四千多年前的女人？”
“别想了，你比起她来，可就差远了。”见璃央一脸的思索，凤九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不过小爷我倒是很想见见这个女人中的女人啊！”
“哼，见了又怎么样？人家这种极品美女，也不可能看上你的！”璃央狠狠瞪了凤九一眼，虽然她的确比不上这么完美的湮妃，可是也不用说出来吧？
“哎哎哎，我也就是想见识见识而已。你可别瞎说，湮妃怎么说也是我的大伯母。”
璃央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笑道：“时辰到，放风完毕。小九儿，回洞里好好修炼去吧。”
“啊？不会吧？！这么快？小央儿，你就不能通融通融？”惊觉自己仅存的那么点放风时间结束了，凤九欲哭无泪，望天哀嚎。这可悲的凤生！
“别偷懒，要是被凤兮知道了，他以后肯定亲自看着你。”璃央白了凤九一眼，一觉将他踹下青石，笑道，“小九儿，你可要好好修炼。以后如果我被欺负了，还指望你帮忙呢！”
“放心，谁敢欺负你，小爷我一定把他揍得连爹妈都不认识！”凤九朝着璃央摆摆手，老老实实进洞修炼去了。他家大伯也真是铁面无私，给他准备的修炼还是苦修级别的！
乍闻噩耗，原本在悠哉哉品茶的凤九手中的玉杯落地。不敢置信地呆愣了几秒，凤九双目怒睁，大声叫道：“大伯，我不信你会对我这么狠！”
百年修炼，完全与世隔绝。这对一直逍遥快活的凤九来说，完全就是惨无人道的虐待。
“这是你父王的意思。”望着几乎崩溃的凤九，凤兮平静地道出了真相。
果然！凤九悲愤欲绝地望向凤岐山西南方，他就知道自家老爹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你父王说了，你若不愿意也没关系。他改日就会上白虎山提亲。”
听了这话，凤九的小身板一哆嗦，含泪道：“愿意，能不愿意吗？”
想不到他凤九也有如此忍辱负重的一天！
“小九，你父王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爱之深，责之切。不论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凤族的将来，此番之后，大伯希望你能真正有所长进，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混日子。”凤兮起身，拍着凤九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凤九一顿，对上凤兮殷殷期盼的目光，低声道：“大伯，我知道。”
璃央到的时候，凤九已经开始闭关。看到凤九刻在石门边上留言，璃央抚额无语。
什么叫百年之后，小爷又是一条好汉？小九儿，你只是闭关，又不是轮回转世……
7
7、第七章 动心 。。。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就改不掉我的文艺腔！！！
凤九闭关，热闹了些时日的凤岐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坐在莲池边上，璃央望着碧沉沉的池水不住叹气。没了小九儿，这日子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索然无味了呢？小九儿给人的存在感太强了，这一下子少了他，还真不太习惯。
“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发觉璃央一直歪着脑袋叹气，凤兮问道。
瞧着池里蜂拥而来吃食的锦鲤，璃央有气无力地说道：“小九儿不在，好没意思。”
“既然这样，不如你也一同闭关百年？”
璃央一怔，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这样就很好。”
见璃央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凤兮无奈道：“你的资质也属上乘，若是好好修炼，将来必成大器。为什么就这么不愿修炼呢？”
这不是懒散惯了吗？璃央嘿嘿一笑，没有接话。凤九作为下一任的凤族之王，自然是要好好修炼。她不过是只混日子的小狐狸，成大器干嘛？难不成去抢白冉的狐帝之位？
“璃央，你若一直这么懒散下去，将来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这样就很好。”伸手逗弄着池里的锦鲤，璃央无所谓道，“凤兮，我可没什么大志。朽木一个，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你还不如多想想将来怎么鞭笞小九儿来的实在些。”
璃央这番几近无可救药的话出口后，凤兮无奈地直摇头，倒也再没说什么。
琴声悠然，时光空远。璃央伏在莲池边，低头凑近那湛清的池水，细巧的鼻尖几乎快贴上水面。盯着水中明眸皓齿的少女，璃央也不由稍稍自恋了一下，咱这长势良好，越来越水灵了。忽的，一条一直徘徊在池边的赤色锦鲤从水中跃起，近在咫尺，冰凉滑腻的鱼鳞甚至划过了璃央的面庞。那样的，透心凉。
璃央下意识伸手抚过湿润的面颊，瞧着还在她面前得瑟游弋的赤色锦鲤，蓦地笑了出来。
这条鱼，莫不是快成精了不成？
一曲毕，最后一个琴音收起，璃央转身，看到这样一幅画面。白玉亭中，凤兮的指尖不住摩挲着琴面，小心翼翼的神情温柔得像是对待爱人。那一头银丝如缎，在日光的映照下泛起一层薄薄的银光，如同铺设在他如火红衣上的一层光幕，耀眼而灼人，清贵高雅，不可亵渎。
璃央失神地望着他，甚至不敢动上半分。她总觉得，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破坏掉这绝美的画面。这样的凤兮，不似平日，遥远美好得仿佛永远都无法触及。
“怎么了？”凤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璃央身边，薄唇微扬，笑得温柔。
看美男看得犯傻，还被当场逮着，璃央想死的心都有了。尴尬地清咳两声，璃央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在想小九儿果然没那么好命，遗传不到你这样漂亮的银发，真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璃央就发现凤兮脸上如沐春风的笑蓦地止住，连那原本含笑的凤眸也霎时失了光彩。怎么会这样？璃央一愣，难道是她说错什么了？
过了许久，璃央才听到凤兮略低的声音，“凤族均是黑发，我这银发不过是个意外。”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未等璃央反应过来，凤兮已经恢复了常态。那浅棕的眸中流淌着璃央无法读懂的情绪，温和的浅笑将心底的情绪层层遮掩，再也未流露出半分。
“嗯，那我先回去了。”璃央点头，应了一声。
等到离了凤岐山，璃央才幡然醒悟。凤兮那头银发，该不会是当年重伤之后才……
想到自己离去时凤兮那寂寥的身影，璃央心中无限懊悔。自己说什么不好，偏偏戳中凤兮最不想提起的伤口。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璃央欲哭无泪，这次肯定要被凤兮讨厌了。
到了自家山门口，璃央还沉浸在刚刚的懊悔之中。垂头丧气地在山门口的溪月林中游荡了好一会儿，感觉心情稍微好了一些的璃央决定回家睡个好觉。谁知刚出溪月林，璃央就遇到了她如今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人身着银月云纹长袍，一根青碧玉簪斜斜挽起一摞头发，眼角略微扬起，带着几分散漫不羁，却又透着雍容雅致。然而最让人难以挪开眼的还是那张绝世无双的俊脸，如此俊美非凡之人，除了白冉还能有谁？
白冉大概是正准备回青丘，看到刚回来的璃央，他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
“小白。”他唤她，一如两人曾经亲密无间的日子。
这个久违的称呼让璃央心中一痛，下意识地紧握住双手。那个人，笑容依旧温柔，让人忍不住沉溺的目光也与和过去一般无二。白冉，为什么你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垂下眼，避过白冉的目光，璃央微微低头施礼，叫道：“帝君。”
他唤她“小白”，她却称他“帝君”。这样的疏远有礼，仿佛是在两人中间生生划出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声“帝君”让白冉止住了动作，他怕是再也无法从她嘴里听到“老白”这两字了。唇边划过一丝苦笑，清朗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白冉笑道：“小白果然还是最记仇的。”
“帝君言重了。”璃央不置可否地说道。
“罢了。”白冉轻叹一声，本想轻抚少女头发的双手无力地垂落。
等到白冉离去，璃央才抬起头来，那双乌黑的眸中满是倔强。
不是不想问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清楚即便问了也无法从他口里得到答案。你不说，我不问，这样就好。何况理由早就不重要了不是吗？重要的从来都是选择。
璃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从你决定放手的那一刻起，就该料到的。白冉，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虽然直觉凤兮不会生气，璃央还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纠结踟蹰了大半个月才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再次来到凤岐山。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