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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第13部分

小说: 凤凰冢(上_下古装)_by_奈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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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认了?”汪云崇端详着南叠枫脸上神色,轻笑道:“不错,识得实务。那我们就有的谈了。”

  南叠枫转过头来,灿亮的眸子盯着汪云崇好一会儿,直盯得汪云崇几乎忍不住要再去侵犯那精致如画的眉眼,才推开汪云崇桎梏自己的胳膊,径直走到一边,坐上床沿。

  汪云崇也转过身,在床前三尺的红木小桌旁坐下。

  “汪大人想谈什么?”南叠枫整整衣襟,问道。

  “有几个问题,期望公子一解。”汪云崇顿了顿,再道:“你叫什么?”

  “南叠枫。”

  “倒是好名字。你和禄王爷有什么关联?”

  “只是听闻过一二事,未得幸见尊颜。”

  “那你为何要偷龙箫?”

  “承师命而为。”

  “你如此高的武功,师从何处?”

  “家师无甚名气,不值得汪大人一提。”

  汪云崇挑起俊眉,凌厉的目光一收,道:“不值得一提?你当我这么好骗么?”

  南叠枫侧过头,避开汪云崇直视,道:“在下的确想取得龙箫,但禄王爷一事,在下确实不知。”

  汪云崇汪云崇抱起手,微抬起下巴看着南叠枫,许久,突然一笑,道:“那个乐伶……水扬心,跟这件事也脱不了干系吧。”

  这一下着实戳到软肋,南叠枫心下一紧,眸中星光轻颤了一下,道:“跟扬心无关。”

  “无不无关不是你说了算,”汪云崇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袖口,道:“难道十二卫的查访司是吃闲饭的么?”

  南叠枫自床上一下站起,道:“大人若认定在下有罪,现在将在下拿了回去便可,扬心只是一个乐伶,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她。”

  汪云崇也站了起来,走近南叠枫,俊眉一挑,道:“你不必担心,水扬心还在悠莲馆安心做她的招牌,不过,为不为难她,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南叠枫向后退了一小步,已然退到床沿,蹙眉道:“汪大人……要在下做什么?”

  汪云崇勾起嘴角微微一笑,道:“跟你说了也无妨,在九华宫里见识过你的功夫,若不是有茶菱香的作用,恐怕龙箫还真能被你盗走。明日参典的那些莽夫,依我看,没有一个会是你的对手。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明天在大典上输给我,第二……”轻佻地捏住了南叠枫的下巴,道:“今晚陪我一夜。”

  南叠枫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陪一夜”是什么意思,汪云崇的气息扑在耳边,双手也有意无意地封住了自己的退路,南叠枫一动不动地盯着汪云崇好一会儿,道:“我选第二个。”

  汪云崇倒是讶异了一下,随即劣笑道:“好,干脆。看来这支箫你是死活不肯让了。不过,你要知道陪过我一夜,你明日怕是连床都下不了,还能比武么?”

  “在下既选了,自是不悔。只是大典前夜却还放纵欲望耗费元气,明日尚有苦战,大人确定么?”

  “呵,”汪云崇看着面前那双灿亮的眼睛和眼睛主人精致无缺的轮廓,赞了一句:“够聪明。”

  随即拉开与南叠枫的距离,又退回那张红木小桌旁,道:“你想要龙箫,这没有关系,你想保水扬心无碍,我也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所问的这些,你必须如实以答。要知道,偷盗馔瑶馆、大闹九华宫这是什么样的罪名?纵有九个脑袋都是不够掉的。不过,我奉皇上密诏重查禄王一案,如果你能助我理清其中缘故,皇上圣明,是不会追究你盗九华宫的事的。”

  南叠枫拢眉道:“不是在下不愿助大人查案,实在是在下与禄王爷当真完全没有丝毫牵连。”

  汪云崇吐口气 ,抿嘴咬牙道:“你方才说,你要这龙箫是奉师命而为,好,就算你没有牵连,你可保证你那师父也毫无牵连?”

  南叠枫一怔。陵鹤子收他为徒时已有三十四岁,而陵鹤子年方双十时便已出道,二十二岁就天下闻名,这其间会过无数高手,所识之人更是遍布各处,这其中会有禄王爷,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而陵鹤子与他们说起江湖,却也甚少说起自己往事,这几件所谓的传派圣物,更是在师父过世之后才了解到,对其中的因果,南叠枫自己也常常困惑。

  禄王的灭门案,师父的死,二十年前的六大高手追杀阳灵教暗主,这其中,似乎隐隐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连丝。而汪云崇这一次的追查,也许,就能揭开这个沉寂太久的秘密。

  南叠枫的思索神情一丝都没有逃过汪云崇的眼睛,轻轻扣了扣桌面,汪云崇倾过身,道:“告诉我,你师父是什么人。”

  南叠枫回过神,明澈的眼睛直视着汪云崇,道:“在下……不便说。”

  汪云崇胸中一口怒气勃然上升,正要发作,南叠枫伸手拦到:“大人且听在下说完。禄王一案,在下确实毫不知情,但龙箫一事,在下心中也存有疑惑。大人若相信在下,今夜且先回,容在下想一想其中缘故,明日大典之后,可给大人答复。”

  汪云崇抄手一笑,道:“我是官,你是贼,我凭什么信你?”

  南叠枫略一沉吟,随即道:“明日大典,众家高手都盼能与大人一战,在下则可助大人一臂之力。但若最后在下有幸与大人遇上,龙箫终归谁手,在下希望能公平论胜负。”

  “到时龙箫是真是假,我必须知道,而且其中若藏有任何有关禄王一案的线索,我也必须看到。”汪云崇道。

  “好,也请大人答应在下。”

  “呵,你不说,我也想知道你我二人,到底是谁略胜一筹呢。”汪云崇一笑,随即站了起来,漫步到窗前,轻轻用食指拨开了销,道:“明日这个时候,我会再来找你。”将窗开启一丝缝隙,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嘴角溢出顽劣笑意,转头道:“你答应过陪我一夜,这个,我也暂且记下了。”说罢轻启纸窗闪身跃了出去,窗外但见模糊的人影一闪 ,连声音都不曾有一响,汪云崇早已不见踪影。

  南叠枫被他最后撂下的这句话说得一愣,才反应过来已给汪云崇挟了便宜去。低头看到从窗缝中倾斜而入的月光,想起龙箫背后的错综复杂,觉得心事就如这月光一般,倾洒得遍地都是。

  次日,天刚蒙亮,百川山庄内的各院各屋都纷纷亮起灯火。及至晨光初现,庄内已是喧嚣一片,各家高手都早早收拾停当,赶赴山庄后山的练武场去了。

  呼延啸依凭呼延家的显赫名声,在百川山庄内被视为等同任无禾的上宾对待,而他所住的的寒花院这边,更是一早就有庄里的两个佐事前来问候奉食,南叠枫也沾上了呼延啸的光,吃过精致小点,随着呼延啸由那两个佐事领着一路往后山里去。

  百川山庄依着的这座山不高,却已是荼西镇上最高的一座了,半山腰上顺着山道岔路延伸,有块广阔的绿地,四周老树丛丛。绿地中零星地分布着十几株幼树,百川山庄把这些树伐去,绿地便更显空广宽阔。时值深冬,虽是南方冬天树草不枯,但这绿地由于常年作为百川山庄庄主的习武处所,加之又设办论武大典,所剩的绿草犹已不多。

  呼延啸南叠枫一行到达时,练武场上的各家高手几乎已到满了,两个佐事引着呼延啸与南叠枫往主宾席上落座,沿途人声吵杂,已辨识不出是何人的窃窃私语抑或低声言笑,呼延啸温笑着,坦然迎接各种或钦羡或不服的目光。主宾席较主位稍矮一些,设两席,呼延啸与南叠枫方刚在右边坐定,左首那边鼎沸的人声忽然猛的静了下来,两人放眼望去,但见叶剪繁亲自引着汪云崇和陆之冉往赴这边的空席,叶剪繁不知与汪云崇说着什么,两人各自带笑,心情都不错,陆之冉落后半步,也不参与那二人谈话,仍是一副神闲淡定的神情;与这几人落后一丈是一身宽松轻捷锦袍的任无禾,身后跟着八名上剑门弟子,一边陪着的是大佐事常纶。

  一行人至主位的阶梯前分开,叶剪繁缓步走上主位,任无禾也随即跟了上去,那八名上剑门弟子侍立在旁。

  汪云崇摆开长袍坐定,侧头看了一眼右席的南叠枫,意味深长地一勾嘴角,却撇也不撇一边的呼延啸。南叠枫受着汪云崇这一笑,也不作回应,抬眼望向正中的武场。

  空地正中搭起了一座宽三余丈的高台,高台离地约有四人高,寻常人单是上这高台尚且不易,更不消说要在这台上比武了,因此这高台的设立,已经将身手稀松的人先淘汰了去。

  天色很沉,郁郁的云不浓不淡地浮在半空,反倒增了几分肃穆的感觉。凛风疾吹不停,扬起百川山庄的正红条旗和高台上的饰布,发出猎猎的声响。

  一通鼓响,场下顿时寂然无声。叶剪繁肃然站起,敛容朗声道:“承蒙天下英雄厚爱,百川山庄经百年风雨而不摇,论武大典历江湖万事而不衰。今日又逢大典盛日,叶某得幸,在此区以掌持典礼,见识天下绝技,心中不胜欣喜。且天下第一剑派、上剑门的任掌门不辞千里再次赶来为大典鼎力相持、为今日比武见证,叶某心中尤甚感激。”任无禾略一点头,向场中众人一抱拳,众人纷纷回礼。

  叶剪繁续道:“为此,叶某携山庄众人,特备美酒小点以酬各位英雄。赴典诸位,大可藉此把酒畅论江湖事,更可在这正中高台之上,一展雄心。”说着迎着苍莽天地遥一举杯,场中群雄纷纷应和,个个心中激荡,一时间声喝震天。

  叶剪繁仰头一饮而尽,身后两名庄卫自幕布后抬出一个古木红漆座架,上端用一块嫣红丝绸罩着。

  主宾座上的汪云崇挑起了俊眉,陆之冉秀目轻抬将那木架扫过一遍,南叠枫微微拢起了弯眉,呼延啸略略倾身。四人都不着痕迹地紧盯着架上红绸。

  叶剪繁续道:“承历次大典惯例,本庄将向大典胜出者赠以一稀世奇珍,以弘扬百川山庄以武为尊的传统。”稍稍一顿,踱至那木架前,道:“而今次的奇珍是——” 淡淡一笑,抄手将那红绸一褪而下——“这支稀世古箫!”

  一只翘首游龙盘旋箫上,游龙口中含珠,宝珠为浮雕,幽幽古韵茫茫大气自那古箫身之上透渗而出,不言自明。群雄中有些识得古奇音律的,都微微发出赞叹之声。

  主宾席上一片静肃,四人看着那古箫,各自思忖。

  南叠枫屏息凝视,极目力之所及,从上至下仔仔细细遍视那古箫一遭。

  目光最终停在箫尾的嵌孔上,眸中难掩兴奋地星光一亮。

  百川山庄所藏的这支龙箫,果然是真的!

  汪云崇早已自注视古箫改为远远端详南叠枫神情,见南叠枫眼中闪过兴奋神采,当下已了然了八分,嘴角向上一扬。

  叶剪繁回到座前,向高台右首方向一挥手,立时响起一阵壮阔鼓声,叶剪繁的悠绵声音穿透这浑厚鼓声涤荡进众人耳中:“开典!”

  话音未落,东西两方人群内各蹿出两条人影,飞身夺上高台,比斗起来,察其衣饰,原是刺典门中的一人和风火寨的一个弟子斗了起来,两人看来功夫不相上下,霎时过了十余招。

  主宾席上,陆之冉略仰着头,一双秀目片刻不离高台上比斗的二人,一边的汪云崇却似乎完全不关心那高台上发生的事情,捻着一个青瓷小杯,自顾自地喝酒。

  祺王爷云肃这次想要扳倒他汪云崇的决心看来不小,连递了五本折子暂且不论,据韩承希信中所述,云肃奏折中措辞的语气都硬朗不少,想来是自认抓对了汪云崇的把柄,等到了千载难逢的时机。前阵子在朝中听闻,当年随前祺王云谈一起征边的一批老将役满功成,领了随侍的一些亲兵回京城养老来了,日子算起来,过个一两日就该到朝中了。这些老将当年都曾为祺王云谈鞍前马后,随他血战边关,皆是死忠之臣。云谈为征边殉死未能继位已经让这些老将痛苦不已了,而云端代替云肃成为九五之尊更是令他们扼腕。云肃有了这些老将做靠山,难怪口气硬了起来。这些老将手中重兵把握,而只继位六年的长荣帝云端朝中心腹尚少,若真是兴起风做起浪来,倒是叫人头痛。

  汪云崇想了半晌,蹙了蹙眉心,提起青花古松壶来又斟了一杯。

  虽然偷盗皇宫的贼已经找到,但这次案涉禄王被害一事,这贼又偏巧是揭晓当年谜案的唯一线索,在尚未理清他与禄王爷的关系之前,抓还抓不得。

  想着想着便侧头看向右席的南叠枫,但见他双手架在面前的石桌上,合着手撑着下巴,一边仰起头正在看高台上的比武,目光凝定神情专注,竟丝毫未察觉左席这边投来的注视。额角的几丝乱发被凛风吹拂,轻搔玉润的脸颊,身体的大半都被隔在中间的呼延啸挡住,反倒让那白皙修长的颈项更加耀眼。

  汪云崇端起酒盏轻抿一口,酒香浓冽扑鼻,厚郁得充满了整个口腔,却怎么也覆盖不了残余在口中的昨夜南叠枫唇间的清茶淡香。

  “……汪大人?”

  叶剪繁的声音入耳,加上陆之冉在一边轻推了一把,汪云崇这才回过神来,抬头道:“叶庄主何事?”

  叶剪繁微笑道:“呵,叶某唤汪大人数次未答,可是打扰到了汪大人神思?”

  “哦,没有没有,”汪云崇笑道,“一点小事而已。叶庄主有何见教?”

  “不敢,”叶剪繁仍然满眼亲和笑意,伸手一指那高台,道:“台上这二人已拆了百余来招,依然高下未分,汪大人不妨作个预见。”

  汪云崇这才抬头,见那高台之上的两条身影在自己兀自思忖时已不知换了几轮,看那情形,两人果然是斗了颇久,台下场中呼喝之声鼎沸震天。

  陆之冉侧身附耳道:“方才这高台上的人已经换过了十余轮,现在正在比斗的,是刺典门的二门主那修和远烈帮的四堂主庄虎青。”

  汪云崇点点头,放眼向那高台望去。庄虎青着一身深褐色劲装,那修则头裹赤色头巾,大典上恐伤人结仇而禁使兵器,因此两人都是赤手空拳,缠斗正酣。

  汪云崇看了一会儿,挑起一边眉待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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